虽然苏北当了王妃之后,府里也是井井有条,但之前楚悠南生死不明,所有人的心情都是沉重的。
现在好了,虽然楚悠南被毁了容貌,但终归是醒来了,王府的人不必去陪葬,自然心情大好。
宾客络绎不绝,但楚悠南却一一回绝,只与最亲近的几人相见,还戴上了帷帽。作为一个天生的美男子,他自己都受不了自己的容貌变成这样。
“你这样吃药不累吗?”苏北冷眼看着他。把汤药断进帷帽中再喝,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楚悠南却不吱声,又从帷帽外头拿了块糕点进去。琇書蛧
他身上的结痂已经褪去,斑驳着伤痕,触目惊心。他虽然不说,但心里却还是很介意,毕竟苏北还是那么嫩白,三个多月没见,她的气度比之前更甚,完全看不出曾经是个丫鬟。
苏北嘟着嘴抱怨,“我都看了你几个月,最难看的时候都见过了,这算什么啊!”
楚悠南将她揽入怀中,隔着帷帽轻纱轻轻一吻,而后哑声道:“我不想让你看见我这个样子,我希望在你心里,我永远都是从前的楚悠南。”
“可你答应我要还我的啊!”苏北不满抱怨。
楚悠南大手覆上她的脸颊,而后缓缓移到她的额头,又蒙上了她的眼,这才掀开自己的帷帽,重重吻了下去。
心跳如雷,他也是,她也是。他几次想要将欠她的洞房还给她,奈何身体没有恢复,现如今,他觉得他可以了。
他的手移开同时,一条轻纱覆在了她的眼上,他轻轻打了个结,随后将手覆在她的衣扣之上,缓声道:“现在就还你……”
“楚悠南!”苏北一惊,就要去扯蒙眼的轻纱,“我逗你玩的,我只是想让你在我面前别老戴着那个帷帽,你身体还没好……”
“好没好,你试试!”楚悠南微微勾起了唇角。
“我不……”
苏北的话被淹没在一个醉人的吻之中,久违的洞房不似那夜,没有痛,只剩铺天盖地的快意……
床幔轻摆,人声交织。
进来收碗的贵子才推开门,便蓦地一惊,急忙退出去掩住了门。
他来到院中,正见陆九拿着扫帚在扫落叶,也不知怎的他就是鼻头一酸。
“哟!你这是想家了,还是想娘了?”抱秋阴阳怪气地调侃道。
“我想什么啊!咱王爷好了,我高兴,你懂吗?”贵子白了她一眼。
“我太懂了!”抱秋拍了拍他的肩,“不用陪葬,这感觉可真好!”
贵子猛地一躲,嫌恶地看着她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懂吗?别碰我!”
抱秋失笑,“哟!你这小身板还金贵了呢,怕我碰坏怎的?”
“你才小身板!”贵子白了她一眼,转身往厨房走,边走边喊,“陆九!跟我拿包子吃去!”
陆九蓦地就是一慌,扫帚脱了手,“不吃包子!不吃包子!吃包子犯错!”
抱秋笑吟吟地看着问夏道:“瞧!他还怪上包子了,那不是他自己傻么?”
问夏看着陆九幽幽一叹,“他傻也是因为保护王爷,说来他也是个可怜人呢。”
虽是深秋,但院中却洋溢着春一般的暖意……
寝房内。
苏北蒙着眼枕着楚悠南的臂弯,他轻拥着她,低喘着道:“王妃可还满意?”
“骁勇如常!”苏北抿唇轻笑。
“声音平稳有力,看来还差强人意……”楚悠南说着,又是一翻身,“看来我还得更卖力些……”
“你才刚好……”
“我觉得我还行……好不容易得来的侍寝机会……不得不认真对待……”
“救命呀……”
院中,问夏抱秋朝寝房一瞥,相视一笑。贵子一脸八卦地跑了过来,“我说,咱王爷还真是神勇,这才刚好,这战斗力……”
“没正经的!去烧水去!”抱秋瞪他一眼,故意拍了下他的肩膀。
贵子蹙眉嫌恶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我都说了男女授受不亲,你还动我!”
“动你怎么了?我就动了!有本事你也动我呀!”抱秋嘚瑟道。
贵子当然不敢动她,女子动动手还能说得下去,可咱王府没有打女人的先例呀!
几人正说笑着,就听有人跑进来,急匆匆道:“贵子!快通禀王爷,瑾王妃来了,着急忙慌要见王爷王妃,说是有事!”
贵子咂咂嘴,“天大的事也放一边去!王爷歇下了,今儿谁都不能见!”
开玩笑呢嘛?谁家圆房还让人打扰的?
那人一脸为难,“可瑾王妃说有要紧的事……”
贵子两眼一瞪,指着擦黑的天空说道:“天塌了吗?没塌不是?咱王爷就是咱王府的天,他好咱们才能好,这道理你明白吧?”
那人当即点头如捣蒜。
贵子又道:“所以说,这事你得弄明白了,瑾王夫妇的事谁不知道?定是小两口又打架了。瑾王妃现在是嫡女了,人家有娘家人撑腰,咱王爷王妃能帮上什么?”
“对对对!”那人连声附和。
贵子挥了挥手,“行了行了,去吧去吧!记着,天塌了你都不用管,不过你让他们把门守好了,可别再放进什么身上揣着火药的人!”
“是是是!”那人点头哈腰出去了。
贵子抬头挺胸,对着跟来的陆九道:“去烧点水,多烧点!”
陆九笑呵呵应下跑开。
前院。
薛锦荣听说楚悠南不见她,当即就发了飙,拔腿朝着凌风阁就跑。她身后,下人们都吓得胆战心惊,一边追一边喊:“瑾王妃!瑾王妃!使不得啊!我家王爷大病初愈,不能打扰啊!”
“都火烧眉毛了,少睡一会儿又怎么着?!”薛锦荣一边跑一边喊,被追急了,她停下来转头喝道,“都给我站住!谁再敢拦着我,我就不客气了!我可是连瑾王都敢打,你们更不在话下!”
众人惶恐,眼看着她又跑了,却不敢使劲追,只敢远远跟着。
薛锦荣一路跑到了凌风阁,远远的,贵子听见动静,急忙让凌霄去拦着。
“我说王妃啊!”贵子赔笑道,“您是知道的,肃王殿下他大病初愈,好容易歇下了,您别吵着他呀!”
“我必须得吵他!”薛锦荣看了眼凌风阁,扯着嗓子大叫,“三哥!三哥你快起来呀!出事了!瑾王他大闹靖南王府,把世子打了,父皇把他召进宫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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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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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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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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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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