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玲玉,你是不是疯了?皇上根本就没赐婚,你还懂不懂点礼义廉耻?本王有王妃,离本王远点!”
不多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淮芷,皇上的赐婚,我根本就没同意,魏玲玉既不是我的妻,也不是王妃,我也不知道她怎的就一点大家闺秀的矜持都没有,我和她真的什么都不曾有!你相信我!”我,不语。
叶瑾又敲了几次,低声唤着我的名字,让我给他开门,可我依旧没有回应。
良久,又响起他低沉而又黯哑的声音,“我本以为你已然快要原谅我了,我好开心。我开心于你愿意忘记薛荔,忘记我曾经对你的种种,想要和我重新开始。回苍翼的路途虽不遥远,可于我来说,却像千山万水,我心里惦记的紧,快马加鞭日夜不休的赶回来,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你接回鸾州,想让全苍翼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叶瑾从小便爱慕的女子,从不曾变过。就连我的命,都是你的!我与绿珊之事外人虽不知情,但你心知肚明!他们说我心猿意马也好,说我喜新厌旧也罢,我都不在乎,只要你与我一条心,刀山火海我都不怕!”
他说,要我和他一条心?
曾经我将我的心送于他的面前,他百般推诿,甚至不屑一顾。如今,他那般祈求,可我却再也无法交付于他。
面对这般琢磨不透的叶瑾,我对他早已爱不起来了。
留下的,只有他曾经伤我的过往,还有我爱而不得的心痛。以及,一颗被他伤的千疮百孔,支离破碎的心。
这颗心,即便叶瑾用尽全力将它拼起,它也不会再完整了。
因为,这世上,只有和好,没有如初。xǐυmь.℃òm
他对我的种种,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也无法原谅。
所以,我们注定无法在一起。
“你走吧,别再来了。”
门外,再没有任何声响。
但我知道,他的沉默,便是他的哀伤。
当初,我是想与他彻底分开,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且,伺机报弑母之仇。即便,那人是我的同胞姐姐。可不曾想,我走到哪儿,叶瑾便能准确无误的跟到哪儿。
如今,酒肆被毁,阮澈二人锒铛入狱。那人虽是叶瑾的新王妃人选,可我却不能就此放过她!
毕竟,她不仅毁了老冯一家,还毁了我的酒肆。
甚至,还划了我一剑。再加之,她的嫂嫂吕清茗,还曾陷害于我!
如叶瑾所言,我那么恶毒,又怎么可能不报此仇呢?
我将窗子开了一条缝,看着那个在大街上与叶真和梨香耍着无赖的魏玲玉,想着她之前的种种,我扒着窗的手,不由得将木头窗棂抠的咯吱作响。
心里,已然有了盘算。
魏国公之女又如何?
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关了窗,刚想歇息,忽见门口的地上,有一张字条。
出于好奇,我捡起来看,上书,“我就在你隔壁,这一次哪怕你在无底深渊,我也再不会放开你的手。”
是叶瑾的字迹。
我将那字条用烛火点燃,看着它一点点的被燃尽。最终,变成了一地的灰烬。
第二日一早,阳光媚得仿佛不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一般。
我匆匆出门,买了想要用的东西,又偷偷去了一趟叶瑾的别苑,才回到客栈。
可还未进门,就发现烧的毛儿都不剩的酒肆之内,有许多人进进出出,看样子,好似是干活的。
可我,并未叫人过来收拾东西啊?
“这位大哥,你们是……”我拦住了一位正在搬东西的男子。
他擦了擦额头上滴下的汗珠,指了指酒肆的牌匾,“这家酒肆昨日被火烧了,老板雇我们将这些破烂东西挪出去,再好好装饰一番,又能重新开业了!”
我一愣。
老板?谁啊?
“哎,老板娘?这么早?”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拿着些破木头从我旁边走过。
阮澈?
他不是应该在大牢里吗?
怎么回事?这么快就将他放出来了?
“你,你是逃出来的?”我一脸诧异的瞅着这个谈笑风生,将法律置之度外的他,不由得咽了咽唾沫。
阮澈瞥了我一眼,仿佛我是那般的没见过世面,“是你那好夫君,将我和老李从大牢里捞出来的。”
他们是叶瑾找人放出来的?
“那这……”我又指了指酒肆。
“也是你那夫君出的银子,说是要建的比之前还要好!”叶瑾这是在替魏玲玉收拾残局?
呵。
我从不会认为,他如此的出钱出力是为了我。
“老板娘,不知有句话当讲不当讲。”阮澈凑到我跟前,与我耳语,“我看你这夫君,比当初那太子可是强了百倍千倍不止。跟了他,总比进宫受苦强。那太子肩负家国大任,又怎能时时刻刻照顾于你?”
他看到的,不过都是表象。
叶瑾给我的苦痛,远远超过了慕白。
我回了客栈,大概卯时刚过,只见那魏玲玉大摇大摆的往客栈这边走来。
我,勾了下嘴角。
今日,一剑之仇必报!
随即,我拿出了今日买来的弓箭,瞄准了魏玲玉。
拉弓的手指刚一松开,啪的一下,箭身被一只手牢牢抓住!
我皱眉抬眸,叶瑾?
“你疯了吗?她可是魏国公之女!”
所以,他是看穿了我的计谋,特意来救她的?
“那她伤我之时,怎么不见你阻拦?也不见你惩罚于她?你不是说你爱我么?不是说可以为了我出生入死么?怎的,区区一个魏国公之女,就把你吓成这样?”我满目的怨恨,满口的质疑,竟让叶瑾无从置喙。
他可以在意所有人,可我,总是排在后面。
这就是他对我至死不渝的爱情。
呵。
他不知,我并不是想弄死魏玲玉,只是以眼还眼,以胳膊还胳膊,解解气而已。
“我知道,她不仅是魏国公之女,还是你以后的妻!你袒护她是应该的!别对我说你有多在乎我,也别对我说,你怕我犯错!一个不属于我的男人,凭什么来管我?”叶瑾依旧有些发红的眸子里,哀伤肆意。
“难道我对你,还不够真心诚意?你怎么能,这么认为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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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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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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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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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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