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说在找到我的地方看到个影子,莫非是那活尸?可活尸和鬼可不是同一种东西,还从没听说活尸能上身的,再说山东坟在那矗立了没有一百年也有个五六十年了,从没听说过有人中邪这么厉害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手底下双胞胎的挣扎幅度越来越大,眼看我就要支撑不住了,顾不得其他,我赶紧朝张叔他俩喊:“还愣着干啥呢,快想招儿啊,我要撑不住了!”
张叔急得直搓手,一脑门子白毛汗,愣是啥招都没有,还是罗婶一拍脑门儿,“哎呀,我记着屯子里他五姥姥家的三儿媳妇上回中邪,是灌了粪汤才止住!”
说完自己又犹豫了,瞟了我一眼,有点不忍心地道:“我俩儿子臭豆腐都不吃,这要是这么整……”
我当即打断她的心慈手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不收拾住他俩,他俩一会儿就能活吃了咱们仨。”
张叔显然想起了刚才大宝朝他扑上来的狠劲儿,当即一咬牙一跺脚,扭身就冲了出去,没多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提着个大罐头瓶子,里头晃晃当当地盛了半罐淡黄的液体,一把塞给我。m.χIùmЬ.CǒM
“这是啥?”我刚一开口,就闻见冲鼻子的骚'臭,赶紧把半张脸埋进手肘里,“好家伙,童子尿?”
“他俩昨天晚上尿的,家里忙,忘了倒。”张叔扶着罗婶往后退几步,一脸紧张地看着炕上的双胞胎。
童子尿这玩意据说阳气十足,专克各种阴邪之物,对付双胞胎身上的邪物自然更是不在话下,我当即拎着罐头瓶子朝他俩身上一泼,手上的烧火棍下意识地一松,往后退了几步。
一股尿骚'气顷刻间就在屋子里弥漫开来,这半罐子尿一点也没浪费,全泼在了双胞胎身上,双胞胎嗷嗷嚎叫,在炕上翻滚着分开,随即一骨碌爬起身,半点犹豫都没有地就朝我们仨扑过来了。
我日!
谁能想到这童子尿竟然一点用都没有,我脑瓜子嗡嗡地,身后的张叔两口子更是直接吓傻了,罗婶见俩孩子往炕下跳,还条件反射地想去接住,幸好张叔还冷静,一手拽住她,另一只手随手从旁边抓了东西就朝前头扔。
什么簸箕、竹筐、木头匣子,凡是能阻止双胞胎的东西,被他扔得满地都是。
双胞胎好像两只灵巧的猫,准确无误地闪避张叔扔的东西,但是速度确实慢了不少,我见状立刻盯准大宝,抡起烧火棍,从下往上把他一棍'子挑飞,又立刻想要如法炮制对付二宝。
哪想到烧火棍刚抡出去,二宝嘴里发出桀桀怪笑,竟然一把抱住了烧火棍,手脚并用,蹭蹭蹭地顺着烧火棍朝我手上爬过来。
我吓得嗷一嗓子就把烧火棍往炕上扔,正砸在刚爬起来的大宝身上,撞他个倒仰,狠狠摔在了炕上。
本来我刚那一泼,炕边上就全泼上了尿,现在他俩这一摔,满身尿液淋漓,几乎溅得满炕都是,我本来全神贯注地盯着双胞胎,可这一下却惊奇地发现,之前被我随手放在一边的红纸,居然忽地动了。
这红纸是山东坟的老黄皮子为了答谢我给她闺女接生,专门包在牛皮纸信封外头的,本地有生孩子包红包的习俗,我还以为只是个包红包的普通红纸,根本没有在意。
可现在这红纸居然无风自动,轻松躲开了炕上的尿渍,飘飘悠悠地飞了起来。
我还以为是我出了幻觉,可一扭头看见张叔和罗婶都是一脸惊骇地看着这张纸,张叔更是说话都结巴了,“这这这……这纸咋还成精了?”
说来也奇怪,这红纸一飘起来,炕上的双胞胎竟然安静了,等红纸飘到屋子正中间,直挺挺地竖在空气里,双胞胎更是双双坐在炕上,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红纸,一动也不动。
我仰脸看着红纸,这才注意到它上头竟然写着几个金色的小字,我眯着眼左看右看也看不清,只好作罢,将视线重新放在双胞胎身上。
半晌,大宝忽地一咧嘴,喉咙里咕噜两下,发出一个尖细的声音:
“桀桀,你们可真是多管闲事儿,真以为能拦住咱们?”
这声音活似用尖锐指甲刮过木板,让人从脚趾到头顶地战栗,我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道这恐怕就是正主儿了,只是多管闲事的是谁呢?莫非是那老黄皮子?
正胡思乱想,红纸在头顶抖了抖,发出噼啪的脆响。
这声音人听了并不觉得如何,可双胞胎却仿佛极为惊惧,竟然抖若筛糠,大宝眼睛瞪得几乎从眼眶里凸了出来,嘴里骂道:“老东西!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何必断人生路!”
气氛剑拔弩'张,我正猜测双胞胎会不会对红纸出手,罗婶却猝不及防地从身后冲到炕边,噗通一声跪下,朝着双胞胎使劲磕头,嘴里哀声求告:“求求你们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求求你们!”
不过几下,额头已经隐隐青紫了一片。
罗婶挺着大肚子不管不顾地磕头,这一下惊得张叔面无血色,顾不得其他,也冲上来死死拽住罗婶,朝双胞胎吼道:“你特么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真敢祸害我儿子,老子把你坟给你扒了,让你不得超升!”
可任凭他俩又求又骂,双胞胎都不为所动,只盯着红纸,一眨不眨。
我猛地想到那黄皮子的话,突然福至心灵,丢了烧火棍,双手合十,朝红纸拜了三拜,嘴里道:“老仙家要是真有神通,就赶走邪祟,还张叔家平安吧。”
我话音刚落,红纸上的金色小字忽地一闪,还不等我看清,已经化成两道金光,朝着双胞胎眉心射去。
双胞胎嗷地一声嘶吼,身子一仰,双双软倒在了炕上。
张叔见状大喜,不顾污'秽,一步蹿上炕去,一手一个抱住双胞胎就唤他俩名字,直到唤醒了大宝二宝,这才紧紧把俩儿子搂在怀里,喜极而泣。
罗婶也松了一口气,勉强撑着炕沿,一时欢喜得不知说什么好。
可我分明瞧见,在金光近身的一瞬间,双胞胎身上各有一道若隐若现的黑气溢出,其中一道,电光走蛇,眨眼之间就钻进了罗婶的肚子里。
另一道却拐了个弯儿,一头钻出了窗子,不知去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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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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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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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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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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