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为什么就是下不去这份狠心?
天下谁不知道一向严厉苛政的摄政王杀伐果断。
为何到了叶晚星这里,就如此优柔寡断?
不行,他要做个了结,
……
叶晚星的肚子越来越痛,一个人靠在甲板上,快要撑不下去了。
是不是无名找不到?
还是她自己去吧。
想到这里,叶晚星扶着栏杆站起身来,屁股一离开椅子,下身就涌出一阵暖流。
“不……”她慌了。
掀开裙袍低头去看,血迹渗透裤子往外流。
叶晚星瞬间六神无主,她崩溃地喊道:“无名,无名救我……无名……”
她喊了好几遍,没有回应。
“呃……”
小腹内一阵翻江倒海的痛在撕裂她的血肉,她再也撑不住地往地上倒去。
这段时间她经历了太多波折,若不是靠着保胎药,早在王府的时候这肚子里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所以,她一停止用药,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可现在,她唯一能靠的就是无名,可是为什么,他不见了?
好痛……肚子好痛……心也好痛。
她不想失去孩子!
“无名……无名……无……”她有气无力地一遍一遍唤他的名字,终究没能等到他来,便彻底昏死过去。
……
雪落无声,在苍茫的夜色里点亮船顶和甲板。
屋内燃着炭火还算温暖。
叶晚星缓缓睁开眼,肚子已经不痛了。
她反应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摸自己的脉搏,绷紧的一颗心,瞬间落了下来。
孩子没掉!
太好了。
“无名……”她虚弱地唤了一声。
房门被人推开,盛凌然一袭黑衣从外走了进来,端着热粥和包子。
“你醒了?吃些东西吧。”
“是你把我救回来的?”她问。
“除了我,还能有谁?”盛凌然反问。
一路爬到权力的巅峰,掌握着天盛朝无数人的命脉。
他以为自己足够冷血,可看到她趴在甲板上那无助绝望的模样,心中仍是不忍。
他是摄政王,而她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
自己又没爱过她,何必非要赶尽杀绝。
既然已经和离,那她肚子里的野种,就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等船靠岸,分道扬镳,他再也不会管她的死活。
这辈子,大概也不会再见面了。
“谢谢你……”叶晚星捂着肚子,用一种感激的眼神望着他。
盛凌然受得了她闹,她作,她哭,可偏偏受不了她用这样动情的眼神看着自己。
明知她怀着别人的野种,还怎么对她动男女之情?
“不必谢,我只是觉得你若死在船上,我还要负责收尸,太麻烦了。”他冷声说道。
叶晚星蹙眉,心想:什么嘛,说一句好话又不会死!
这个男人还真是别扭,明明外冷内热,还嘴硬。ωωω.χΙυΜЬ.Cǒm
算了,看在你是我师父的份儿上,不与你计较。
想到这里,她撑着起身,然后软软地说:“师父我饿了。”
“那就起来吃饭。”
叶晚星嘟起嘴巴,一脸柔弱的看着他。
“可是人家一点力气都没有。”
“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要师父喂。”她撒娇般说道。
“你别得寸进尺!”盛凌然面具之下的脸微微发热,立刻恼火地喝道。
“师父~”
“……”
“师父父~”
“你闭嘴!”他浑身鸡皮疙瘩都快掉满地了。
“你不喂我吃,我就恶心你!”叶晚星挑眉看着他。
“那你就饿死吧。”他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
“好啊,那就饿死我吧,唉,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的师傅竟然要活活饿死我,呜呜呜……”她掩面而泣,哭得那叫一个可怜。
盛凌然气结,闭眼咬牙,握紧了拳头。
她真的太烦了!
“你闭嘴!”
她立刻停止哭声,满眼委屈的看着他,止不住地抽泣着。
盛凌然真是服了,想了想,还是端着粥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床边。
“你快点吃!”他没好气地催促。
“谢谢师父。”叶晚星达到目的,赶紧张嘴把粥咽下去。
她也不是故意要恶心他,实在是因为自己真的没力气,若是不吃饭,肚子里的孩子更保不住了。
就算是豁出去这张老脸撒娇,她也的把饭吃进肚子里。
好在无名这家伙嘴硬心软,只要给他来软的,他就不会真的丢下她。
其实这家伙还挺可爱的,要是脱了面具像个正常人一样,就更好了。
盛凌然虽然不耐烦,但她被粥烫了一下,还是下意识地帮她吹了吹勺子,动作也更加温柔。
叶晚星注意到他面具之下那双深邃的眼睛,越看越入神,像是被吸进去一般。
盛凌然抬眼,刚好对上她的视线,清澈的狐狸眼充满魅惑、动人心魄。
两人四目相对,距离近在咫尺间,而彼此身上的气息也萦绕纠缠。
男女之间,莫名有种相互吸引的磁场,只需要一个眼神,便可如同干柴烈火一般怦然动心。
她身子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看着十分娇软。
那张饱满的樱唇不点而赤,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好像有一只钩子,冥冥之中拉着他靠近。
呼吸交缠,两人都唇瓣几乎快要融在一起时,勺子去从他手中滑落至碗内,响起一阵瓷器碰撞的清脆声。
彻底惊醒了两个人。
“呃……我吃饱了!”叶晚星的脸瞬间红的像个苹果,直接钻进了被窝里,蒙起头不再看他。
盛凌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赶紧端着碗起身往外走去。
他站在甲板上,雪花落在脸颊,沁凉入骨,这才让滚烫的心重新降温。
他好像动了不该有的感觉,这种事绝不能发生!
……
二十天后,赤岸县。
船终于靠岸,叶晚星和盛凌然一同下船,这里再往南走不远,就是柳州县。
“请问,是叶晚星叶姑娘吗?”一个陌生男人手持画像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询问。
“是我。”叶晚星点头。
“奴才是苏府管家,奉命在这里等了您好多天了,特来接您回家。”
“我怎么相信你?”叶晚星问。
“这是大小姐交给奴才的。”赵管家拿出一个荷包,正是当日她让乌鸦送给苏雯夕的那个。
“果然是苏家的人!”叶晚星开心不已,这就证明苏雯夕她们先行平安抵达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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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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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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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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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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