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宴西手指上也沾了她唇边的番茄酱,他低头笑着,然后放进口中舔舐干净,这样一个动作被他做得性感暧昧却一点也不色,温南柠即使在气头上,也忍不住红了脸。
男人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于是在那深暗幽静的眼底沁出薄薄的笑来,“你不喜欢?怎么会恶心呢?我们又不是没尝过彼此。“
温南柠再咬下去,大概把唇都要咬破了,“你有完没完,还有孩子在!”
“当年你为什么没有怀孕?”
纪宴西忽然冒出来一句。
其实这些年他一直有这个疑问,他们之间从来没做过避孕措施,他每次也都做得狠,把尽数都给她,希望她能怀孕,甚至到后来,他希望他们有个孩子,这样的话她大概也不会离开自己了。
可是,这么多次,竟然一次都没中。
尤其是在临海度假村那一晚,他原本就是冲着让她怀孕去的。
温南柠握着叉子的手指紧了紧。
纪宴西察觉到她这个细微的动作,眼底的薄笑立刻变成冷意,他一把拽住她的手,“你吃药?”
他一直没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她从来没提过,别墅里也一直没有出现过避孕方面的药。
若不是看她这么对小埃,这么喜欢小孩,他也不会往孩子身上想。
如今这么一回味,什么都明白了。
是她自己不想要,所以才会一直没有。
纪宴西周身的气息骤然冷下来,连带着室温降了几个度。
“你为了不怀上我的孩子,你吃避孕药!”
这话已经不是问句了,而是直接陈述事实。
他猛然站起,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好半晌,才蹦出几个字,“温南柠,你好样的!”
温南柠垂眸吃着面,无视他的怒意。
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激得纪宴西的理智直接跑偏,他忍了又忍,又看了眼那边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的小埃,终究没有当场发作。wWW.ΧìǔΜЬ.CǒΜ
不过也实在没了胃口,扔了叉子,摔门而去。
偌大的关门声宣示了他勃然的怒气。
随着关门声的传来,温南柠停下吃面的动作,闭上眼睛稍稍缓了一会儿才展开笑颜,“小埃,好棒啊,都吃完了。”
“姨姨,我第一。”
小家伙指着空碗,邀功道。
“嗯,小埃最棒了,好了,下来走一会儿消化一下,然后洗澡,洗完澡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好。”
温南柠收拾了一下厨房,又给小家伙洗了澡,好不容易哄着他睡着了,想休息一下,手机又响起来。她怕吵到小埃,连忙接通后走出卧室去接电话。
“来对面!”男人低沉而又命令似的口吻在听筒里传出来。
温南柠压低声音道,“我要睡了。”
男人笑了下,“那我过去!”
“纪宴西!”
温南柠握紧手机,恨得咬牙切齿。
他就是故意逼自己。
“乖,过来。”
说完就挂断了通话。
温南柠盯着手机,全身的力气似乎被抽走。
她坐在沙发里呆坐了五分钟,然后去卧室看了一眼小埃,见他睡得安稳,才敲响了对面的门。
下一秒,门被打开。
男人夹着烟的手指蹭了蹭眼尾,桃花眼里裹着对她乖顺的满意,他态度也温和了几分,“下次直接进来,密码没变,你的生日。”
这句话并没有引起她什么情绪变化。
没有嘲笑,也没有感动。
纪宴西抓着她的手腕,带着她进屋,另一手直接掐灭了烟蒂,改而掐住她的腰,低头吻她。
温南柠已经忍了他几个小时,眼下小埃不在,她也终于不必再忍,推开他的同时巴掌也跟着落下。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震得她心头一跳。
她没料到自己会打成功。
以前只要自己被他搂在怀里,根本半分也动弹不得。
这一巴掌太过意外。
她怔怔地看他,那张白皙的俊脸上浮起赫然的五个手指印。
纪宴西舌头抵腮,一脸无所谓,然后又捧着她的脸,狠狠地吻下来。
这个吻像是惩罚,又像是发泄。
吻着吻着,开始擦枪走火,两人的气息也乱了。
温南柠开始挣扎,却丝毫作用都没有。
纪宴西不管不顾地啃咬着她,直到唇边吻到咸湿,他的动作才停下来。
他靠着她细长的脖子调整气息,好一会儿,手指拂去她眼角的泪,性感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被我吻是这么难受的事?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的。”
“你到底要做什么?”温南柠闭着眼。
纪宴西放开她,耸耸肩,“这句话自我们重逢以来你已经不知道问了我多少遍。”
“所以呢,你能回答我了吗?”
她睁开眼,打量着眼前这个连英俊两个字都无法完全形容到位的男人,两年来他应该更受女人喜欢了,身边也有了未婚妻,为什么还要来纠缠她?
难道仅仅是为了报复自己当年离开她吗?
“我也不知道。”纪宴西扯着唇,表情淡漠,低低道,“一看见你我就忍不住。大概是当年你为了陆御风离开我,我不甘心吧,又或许是两年时间还不够长,这份不甘在见到你之后也没有办法消散。”
温南柠心头泛起涩意,“这是何必?如今你已经有了未婚妻,而我也会有自己的生活,我们彼此祝对方幸福不好吗?”
何必要这么给彼此不痛快。
分手了即使做不了朋友,但至少不要去做敌人吧。
她说得太过淡然,纪宴西眼里的冷立刻溢出来,他抵住她,“所以你要和陆御风订婚?”
“南柠,我不管陆夫人说的是真还是假,我自动认为没这回事儿,若是被我知道是真的,陆御风怕是要再做一次植物人。”
他明晃晃的威胁让温南柠心头一颤。
她像是从未认识过他一样,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大约是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纪宴西松开她,转过身坐在沙发里。
温南柠全身松懈下来,走上前两步,清冷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更白了几分,她深呼吸之后道,
“虽然我和他没有要订婚,至少到现在还没有谈论过这件事,但是纪宴西,你已经没有资格管我了。你已经订婚了,有了未婚妻,为什么还要缠着我不放?我没有兴趣当小三,当年不会当你和许诗涵的小三,现在更不会。”
这话像是踩到纪宴西的痛点,他气息立刻变得沉重起来,一双桃花眼黑沉沉地扫过来。
“你还要提许诗涵?你要不要去了解她现在的情况?她在牢里受不了落差疯了,被关进了精神病院。如果我真的对她有感情,我会放任她坐牢?”
温南柠撇开脸,“这事都过去了,现在再提也没什么意义。”
也许许诗涵最终的结局太过让人唏嘘了些,但也没必要太过同情。若说两年来温南柠有哪些变化,心更硬了大概算其中之一。
陆御风最终没死,但这并不能抹去她蓄意杀人的目的。
这个结局也是她咎由自取。
说起来,这里面有纪宴西的作用,所以,他现在是内疚了吗?
若是他当初不报复许诗涵,她也许也不会把这份恨转移到她身上,也就不会想要撞死她。
可退一步讲,若是没有纪宴西报复她,她一样会过得落魄,她父母还是被人逼债。
而她会如何选择也不好说。
毕竟人的选择很多时候都在一念之间。
“是没有意义了。”
纪宴西低低沉沉的嗓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我是有未婚妻不错,也许以后还会结婚,这没什么。但是我也不准备让你结婚,南柠,我没得到过你的心,我不甘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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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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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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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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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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