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撞死我女儿,现在又勾引我女儿的男朋友,还有没有天理?”廖娟泼完咖啡,指着温南柠怒骂,“你这种人怎么不在监狱关一辈子!”
“你是谁?在这胡言乱语什么!”陆熙然没见过这种阵仗,气得浑身发抖。
廖娟没理她,向前走了两步,扬起手,眼看着一巴掌就要落在温南柠脸上。
谁知温南柠动作更快,抬手抓住廖娟的胳膊,手下一用力,廖娟被推着往后退了几步。
这下可不得了,廖娟就像是被打开开关,一屁股瘫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吼起来,“这社会还有没有王法啊?杀了我女儿,现在又来欺负我,记者们,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是要把人把死路逼啊。”
温南柠抽了桌上的纸巾,擦去脸上的咖啡渍。
并没有被她这撒泼样给吓到。
她低头静静地盯着廖娟表演,她身后跟了一群人,大概就是带过来助阵的,其中不乏几个记者,他们拿着相机一个劲儿地拍着照。
温南柠心里嗤笑,纪宴西,你让我放过她,她却不放过我。
如果是这样,你要怎么做呢?
她蹲下身,平视廖娟,“你这是为你女儿讨说法还是受人唆使来故意捣乱?”
廖娟吓了一跳,眼珠子一阵乱转,“我自然是替我女儿来讨说法。一条命你想用三年牢狱就抵消?”
“法律都判了?你还想做什么?何况不是我撞死你女儿,你找错人了。”
温南柠似笑非笑地打量她脸上的表情。
廖娟尖声道,“你说不是你我就信?”
温南柠站起身,笑了笑,“不如你去问问唆使你来这儿闹的人?他手里或许有你想要的证据。”
这一番话原本只是试探。
没想到廖娟一听脸色顿变。
温南柠便明白了。
沈歆容,韦祯,又是你们啊。
她不过细细一想,就猜出了始末。
廖娟如果没人在背后撑腰,是不敢这么做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和纪宴西正在恋爱,廖娟即使真的恨她也会忌惮纪宴西。
可她却三番两次来找事。
这么小打小闹只为了让她不舒服,看来韦祯上次被她气得不轻。
温南柠转头看向那些记者,这些人估计也是韦祯找来的吧?
她冷眼看着他们,唇角勾起,“我劝你们慎重报道,且不说我不是当年的肇事者,就说你们这么来闹,若是纪少知道,你们猜他会这么做?”
两个记者脸色一僵,但仍坚持道,“我们只是就事论事。”
“看着这位女士在这边闹,你们参与其中,也不知道劝说。”温南柠指了指斜上方的监控,“那里都记录着,何况这画室说到底还是纪少的,若是知道你们今天也是闹事的一份子……”
她顿了顿,笑着看向陆熙然,“熙然,我们把监控交给警方和纪少。”
廖娟心中一顿,开始犹豫起来。
自从拿了纪宴西五千万之后,他们之间便已经没有关系了。
那天纪宴西的意思很明白——从此一刀两断。
她如今如果在他的地盘上闹事。
纪宴西的手段她也略知一二,此刻想来,后背浮起一阵冷汗,不免有些后悔受人唆使了。
可她没办法,那五千万救不了许成晖,他们需要钱。
她心里一阵慌,却又有些骑虎难下。
陆熙然咧嘴一笑,应和,“好啊。”
说完就去把监控视频考出来。
温南柠看向坐在地上犹豫不决的廖娟,淡淡道,“地上冷,许夫人还是起来吧。我看你等下要去警局去一趟了,上次你泼油漆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今天一并算了吧。”
说着拨着号码报了警。
动作没有丝毫的犹豫,看得记者们和廖娟直接愣住。
场面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发展。
廖娟原以为上次的事她没什么反应,肯定是心虚了,怕了自己。可一看今天这阵势,她是要追究到底了。
一时心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记者们被她刚才那番似真似假的话震住,早就想走了。现在见她直接报了警,怕摊上事,趁着人不注意偷偷溜走了。
警察不一会就到,温南柠和陆熙然现场录了口供,廖娟便直接被带走了。琇書網
人走后,温南柠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忽然就厌恶起自己来。
她还是要逼着纪宴西表态是吗?
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可再见到廖娟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担心,而是想着,来得正好,正好有这样一个契机可以试验纪宴西。
陷入感情中嫉妒的嘴脸,真是不怎么好看。
温南柠对着镜中的自己一阵苦笑。
她走出去,陆熙然正在收拾桌上的狼藉,见到她白色衬衫上的污渍,担心地道,”你回去换衣服吧,这边有我看着。”
温南柠摇头,“没事。”
然后在沙发上坐下,继续刚才的那幅画。
她边画画,边等人。
果然,一个小时后,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下了车,走路带风地进了画室。
他拧着眉,走到她面前,先是检查了她一番,似乎并没有看到伤痕,这才放下心。
可她始终不曾抬头看自己,纪宴西心里又有了不痛快。
为什么一接触到和许诗涵相关的人和事,
她就会变得像刺猬一般,竖起浑身的刺拒人于千里。
他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扣住她的脖子,迫使她抬头看自己。
她抬起眼,眸子里很平静。
纪宴西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亲昵地揉了揉她的脖颈,轻声问,“没事吧?”
温南柠睫毛微微颤动,扯了扯唇,“没事。”
他松了一口气,把她抱进怀里,叹道,“没事就好。”
温南柠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鼻尖是他身上雪松的清香,她垂着眼睫,淡淡地问,“你从警局来的?”
纪宴西身体明显一僵。
他缓缓地“嗯”了一声。
温南柠心里一片空旷,什么都没想,脑子里也是空空的。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她早就猜到了。
明岘就在外面,他看到廖娟被警察带走一定会通知纪宴西。
纪宴西也不可能放着廖娟被拘留而不管。
他有情有义。
可他只有一颗心。
温南柠自认自私,她曾经失去的太多,得到的太少。
所以现在她只想要一个完完整整属于自己的人。
他忘不了许诗涵不是他的错。
而是他们遇到的时机还是不对。
陆御风说的固然没错,这段时间她也是努力敞开心怀,可是当事情来临时,她还是忍不住试探。
如此嘴脸连她自己都厌恶,他也一定会厌烦的。
与其到那个时候,还不如现在就分开。
“分手”两个字在心里咀嚼犹豫了无数遍,却还是舍不得就这么说出来。
她的双肩被他扶着退开半臂距离。
他郑重地说,“我是去了警局,但我什么都没做,廖娟是成年人,她有思想有判断能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她必须为这个付出代价。”
温南柠愣住。
满眼不可置信。
纪宴西拧着眉,盯着她的眼眸,“我不可能姑息一个想要伤害你的人,放过她一次是情分,但是我不容许她不知道悔改。南柠,你要对我有信心,我和你在一起,想保护你,并不是让人来伤害你的。”
温南柠这下彻底怔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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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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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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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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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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