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据机组反应,当班机长因为急速释压产生了心脏不适,接地后需要急救。至于乘客方面,暂时还没有收到严重的受伤报告,除了一个镶了假牙的乘客因为急剧的气压变化而导致牙龈出血不止。
此时,龚州机场气象条件极佳,各种导航设备也运作良好,完全可以接收成兴9112落地。即便当班机长无法行使职责,但是机场方面已经告知机组可以使用自动驾驶着陆,为了保证导航信号的稳定,机场会有意让其它飞机避开信号保护区。
机场担心的反倒是落地之后的情况,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类似的情况了,生怕出现一些人为上的失误。
然而,塔台管制员忽然注意到成兴9112在切入五边航道之后竟然没有减速,不过,他没有立刻干预,直到飞机越过了最终进近定位点,这也意味着此刻飞机应该截获了下滑轨道。
此刻,飞机再晚减速也应该有所行动了。可是,在通过最终进近定位点后,飞机才从两百五十节的速度降到两百节左右,之后再也不下降了。
“太快了,速度怎么这么快?”在飞机离跑道大约七海里的位置,管制员终于忍不住了:“成兴9112,你还不减速吗?”
成兴9112此时的速度已经接近光洁形态下的速度了,他们不放襟翼的吗?
“不减速了,我将保持这个速度落地。”驾驶舱中,徐离按下发话按钮:“我计算过了,跑道长度是足够的。”
“我的问题不是跑道够不够,而是飞机还有什么问题吗?”管制员问道。
一般来说,正常飞机的进近速度要比现在9112低四十节左右,这已经是一个非常夸张的速度差距了。管制员担心的是成兴9112飞机又出现了什么问题,不然不会出现如此离谱的进近速度。
然而,徐离的回答直接驳得管制员哑口无言:“我赶时间,正常进近速度太慢了。我将以所有襟翼收上的形态完成着陆,不用担心,我可以保证安全。”
驾驶舱里,洛冰颜已经昏迷了,徐离是一刻都耽误不得。所以,他以所有襟翼收上的形态,即Vref加四十节的速度作为进近速度,以求最快落地。
不过,这种着陆形态是在前缘襟翼和后缘襟翼都出现问题的情况下不得已采用的进近方式。在这种形态下,飞机的进近速度太大了,由此导致标准的下降率是要超过一千英尺每分钟的,大部分时候估计要稳定在一千一百英尺每分钟的下降率,而标准的着陆构型的下降率只有八百左右,其中差别太大了。
进近的持续性的大下降率很容易引起地形警告,但凡手抖一下,地形警告都要响。而且,在这种形态下,自动驾驶着陆就不太能使用了。
当然,徐离也没打算使用自动驾驶着陆。此时,龚州机场几乎是静风了,即便是所有襟翼收上着陆对徐离来说也不是一件难事。手上的精细活从来都是徐离的强项。
在距离跑道三海里的位置,徐离断开了自动驾驶,转为手动操作。可能真是天公作美,在断开自动驾驶的一瞬间,飞机几乎没有状态上的变化,这说明此刻龚州机场是真的静风。
有时间气象报告中的风向风速跟实际风是存在差距的,不过这次确如管制员所说,龚州机场就是静风。
一直到拉平阶段,徐离所用力道比平时小一些,因为此刻飞机速度很大,气动性能很好,若是以三十度襟翼状态下的拉平力道来接地,飞机很容易拉飘,这时候飞机的姿态就要小一些。
果不其然,徐离轻轻一带飞机的下降率就敏感地减小起来。不过在下降率减小后不久,飞机的两个主轮便是接地了。
MAX档位下的自动刹车在主轮接地的刹那开始作用,飞机的速度飞快地减小着,同时减速板自动升起,徐离拉出反喷。
不过短短五六秒,飞机就接近停止下来。徐离赶紧收回减速板和反推,同时踩断自动刹车,靠着余速赶紧退出跑道,一到脱离道上就停住飞机,关闭发动机。xiumb.com
一听发动机关了,周围的急救人员迅速聚拢过来。
......
洛冰颜被迅速送到了龚州医院,在此期间,成兴航空一直催促徐离会公司接受调查,而徐离根本不管始终陪在洛冰颜身边。最后在洛冰颜入院的第二天下午,秦霄还是找上门来了。
徐离的处置程序上没有问题,但是在最后进近阶段以光洁形态接地是明显值得商榷的,即便他是为了尽快落地。
洛冰颜病房外,徐离倚在墙上,脸色略微有些疲惫,脸上的胡渣都没有刮,身上还是穿着工作的白衬衫,只是两天下来,上面已经沾染了不少污渍,可徐离仿若未觉。
秦霄站在徐离面前,双手插兜,看着徐离失了魂的样子,叹息道:“你就算担心她,也应该回去接受一下调查才对。你现在拒不接受调查,之后的事情会很难办的。”
“难办,那就不要办了。”徐离忽地从裤袋子掏出自己的空勤登机证,随手丢给秦霄:“把这个东西还给他们吧,我不需要了。”
秦霄呆愣愣地接住徐离的空勤登机证:“你什么意思?”
“不干了。”徐离抹了抹脸:“公司想要一个交代,那这就是我的交代。”
秦霄赶紧劝道:“徐离,虽然你最后的着陆构型有些问题,但是我看过你的飞行数据,没有触发任意一个警告,问题没有那么严重。”
徐离摆摆手:“我已经找到更有意义的事情了,不希望再将时间浪费在飞行上,还有......”
徐离说着,竟从另外一个口袋里拿出来了洛冰颜的空勤登机证:“顺便把这个也带回去吧。”
秦霄直接人傻了:“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洛冰颜以后也不飞了,这不是很明显吗?”
秦霄往病房里望了一眼:“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她的意思?”
“我的意思。”徐离挥挥手:“话说完没,我要进去了。”
听徐离这么说,秦霄突然露出一丝笑容:“你做得了她的主?”
“现在可以了。”徐离将手搭在秦霄肩膀上:“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了!”秦霄反倒是推了下徐离的肩膀:“我收回之前的话。徐离,你真是让我感到惊讶,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竟然把.......好好好,飞行员不干就不干了,有些事情确实比飞行更重要。不过,虽然你说能做洛冰颜的主,但这种事情还是要洛冰颜点头,等她身体恢复了,让她去公司一趟吧。”
徐离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点点头,挥挥手,示意秦霄离开。
秦霄也是有趣得紧,意识到徐离跟洛冰颜走到一块儿后,整个人就好像中彩票似的,也不再询问其他事情了,欢脱地离开了。
送走了秦霄,徐离回了病房,发现刚才还在休息的洛冰颜已经睁开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天花板。
徐离蹑手蹑脚地拉了个凳子坐到洛冰颜身边,轻声细语地说道:“我让人把你的空勤登机证送回公司了。”
洛冰颜的眼睛终于眨了一下,却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徐离眉毛略微跳动,帮着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我以为你会不高兴的。”
洛冰颜头歪过来,朝着徐离展颜一笑:“不,我很高兴。”
......
同时,滨江第四人民医院院内小亭子里,程丽和吴彩英相对而坐。
“丽姐,红姨的事情我们能帮上什么的吗?”吴彩英关心道。
程丽脸上无喜无悲:“彩英啊,能给我些钱吗?”
“钱?”吴彩英一愣。
在此之前,何月笙母女曾经不止一次地表示想要帮助陈红母女,其中就包括经济上的援助,不过都被程丽给拒绝了。可是,这一次程丽竟然主动提起了,倒是让吴彩英有些意外。
“丽姐,你要多少?”吴彩英没有迟疑,直接向程丽询问数目。
程丽想了下:“彩英啊,刚才医生也跟你谈过了,你觉得我妈还有恢复的可能性吗?”
吴彩英也是精神方面的专家,她的意见还是很有参考性的。
结果吴彩英直接沉默下来了,有些话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就知道。”程丽凄惨一笑:“我妈以后估计要长住在这里了,医药费方面......”
“放心,这些我都会解决的。”吴彩英忙是说道:“丽姐,那你呢?”
“我?”程丽低下头:“我不需要了。昨天,我签了离婚协议书了,我现在解脱了。”
吴彩英不由皱起眉头,以一个心理医生的直觉,吴彩英觉得程丽的精神状态好像有些不太对。她站起身来,走到程丽跟前:“丽姐,你没事吧?”
程丽抓着吴彩英的手:“我没事,以后你要是有心,过来看看我妈。”
吴彩英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丽姐,我知道你心里苦,可是日子总该是要过下去的,你不要胡思乱想啊。”
程丽抬起头,拍拍吴彩英的手背,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彩英,你先回去吧,我想要静一静。”
“丽姐,我再陪陪你吧。”这个时候,吴彩英哪里敢离开。
“没事的。”程丽收回手,又恢复了如同雕塑般的状态。
吴彩英看程丽这模样也是束手无策,现在程丽是刚受打击,让她一个人静一静或许是不错的选择,明天她再过来陪她说说话。
“丽姐,那我走啦,明天我再过来。”
一直等吴彩英走远,程丽都没有说话,直到吴彩英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之中,程丽才是喃喃自语:“彩英,我已经熬不下去了。”
......
徐离的辞职被通过得异常顺利,或者说不顺利才有问题。而且,徐离获得飞行资质都是自费的,想要辞职没什么阻碍。不过,洛冰颜的情况就复杂一些了。当然了,洛冰颜这种身体原因导致的停飞,成兴航空也没有法子,只是需要走一些流程。
数天后,洛冰颜的身体稍稍稳定下来了,便是从龚州转回了滨江医院。
某日上午,邢芳芳外出买菜为王家的午饭做准备。最近一段时间,程丽不知道为什么请了一个长假,加上她要照顾女儿,导致医院王家两头跑,累得不行。
不过,累是累了点儿,女儿陈玲的病情终于有了起色,她就算累些心里也高兴。而且,今天一大早程丽就回来上班了,后面应该不用那么累了。
就在她挑选青菜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下,好像是来信息的提示音。邢芳芳放下青菜,掏出手机看了下,竟然是程丽发过来的信息:“过两个小时再回去,在客厅电视右边的盆栽里有一个微型摄像头,把它拿给徐离。看完后,删除短信。”
“什么啊?”邢芳芳看着这没头没尾的信息根本就摸不着头脑,想了下,给程丽拨了个电话过去。然而,电话里却提示对方已关机。
再是拨了一次,程丽还是关机状态,邢芳芳也就不再拨打电话了。不过,她需要考虑一下要不要听从程丽的话等上两个小时再回去。若是在其他时间,等两个小时也就算了,现在的时间要是在外面耽误两个小时,那肯定就赶不上做午饭了,要是王家人追究起来,那也是一件麻烦事。
“该怎么办呢?”邢芳芳一时陷入了纠结之中。
......
王敏行家中,程丽删除了发给邢芳芳的短信记录,接着便是关了手机。
从房间里出来,发现在王珏正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电视。王敏行和他老婆都已经出去了,家里就剩下王珏一人,这样对程丽来说倒是不错的消息。
程丽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往电视右边的盆栽上扫了一眼,接着便是准备收拾沙发前茶几上的水果。
“水果不用换了。”王珏淡漠地看了一眼程丽,突然笑了起来:“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程丽触碰在果篮的手僵在半空,她缓缓地直起身子,盯着王珏:“为什么这么做?”
“我是指哪件事?”王珏轻笑着:“是前不久我去找了你母亲,还是十五年前,我引诱你母亲杀人?”
虽说已经知晓了王珏的所作所为,但是听王珏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来,程丽还是觉得有一股怒火在胸膛燃烧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她和母亲所有苦难的源头,可他却好像是在进行一场游戏般轻松。
程丽握紧双手:“为什么是我母亲?”
这也是程丽一直不明白的,她家跟王家根本就没有交集,而王珏为什么会盯上她母亲?
“看起来你已经准备好摊牌了。”王珏一耸肩,放下遥控器,眼光陡然锐利起来:“我有一个非常讨厌的人,而你母亲曾经帮过她。”
程丽身子一颤:“你是说......何月笙?”
王珏双手一摊:“过了十五年,终于知道了?我原计划是要杀何月笙的,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直接跑到国外了,那我就只能从你母亲身上收点儿利息了。如何,我没有直接杀了你母亲,你或许该感谢我的。”
没想到自己一家的祸乱竟然源自于一时善心帮过何月笙。程丽扶着沙发,她无法接受原因竟然是这个。
“是十五年前那次入学心理测评,所以你要杀何月笙?”程丽低声道:“就为了一个大学少年班的入学名额就要杀人?”
此前程丽找何月笙的时候,何月笙就提过这段往事。之后,吴彩英找到她时也补充了一些情况,她算是对当年之事比较了解的。可是,越了解越觉得王珏的变态。
说到这个,王珏原本云淡风轻的表情陡然变得狰狞起来:“入学名额,我怎么可能在意那种无聊的东西?我恨那个女人,因为她让徐离通过了,而我没有通过,那我岂不是代表我比不上徐离?”
在王珏看来,天下人除了徐离,其他人都是低贱的蠢货。若是有人说他比不上某某人,王珏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感觉,他只会觉得提出这个论断的人是个脑残。但,如果有人说他比不上徐离,那王珏一定会暴跳如雷,因为他真的可能比不上徐离。
“哈哈哈!”程丽突然大笑起来:“你知道当年为什么你没有通过而徐离通过了吗?心理测评只是一个方面......”
王珏眼睛逐渐眯起来了,他非常不喜欢让一个蠢货来讨论他最为在意的痛点。不过,他没有阻止程丽,而是缓缓地拿出起了茶几上的一张小毛巾。
程丽并没有注意到王珏的小动作,而是嘲讽道:“因为你父亲就是一个势利小人,而人家徐离的父亲是何等高尚,何月笙认定你跟着这样的父亲将来绝无回转的可能。哈哈哈,不仅你比不上徐离,你父亲也是,你们父子就该被徐离父子踩在脚下。”
“看起来你真的做好了准备。”王珏缓缓站起身来,同时右手包着毛巾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我调查过你,真是一个可怜人啊。所以,今天你是请求我结束你的痛苦,是吗?”
程丽在王珏拿起刀的时候,眼神稍稍波动了一下,却很快平复了下来。她也不逃,就这么直面王珏:“我要解脱了。”
王珏锐利的眉毛挑动起来,似乎是惊讶于程丽竟然能如此平静:“如果你不是一个只会送死的蠢货,还是觉得法律真的会制裁到我?放心,警察不会查到我的,只会查到另外一个人,比如那个原本现在应该回来的邢芳芳。”
在王珏提到邢芳芳的时候,程丽心中一紧,可下一刻,一柄尖刀已经刺入了她的胸口。
......
最终邢芳芳还是听从了程丽的话,在外面转悠了两个小时才回了王家。看着已经到了午饭时间,自己这才刚回来,再联想到王珏那张冷漠到极致的脸,邢芳芳就感觉一阵寒意。后面得要好好问问程丽到底想要干什么?
进了门,邢芳芳鼻子嗅了嗅,总感觉屋子里有些异味。不过,玄关和客厅之间还有一个隔断柜,她也看不到客厅里的情况。
“是什么东西放坏了?”邢芳芳刚换了拖鞋,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动静,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觉得脖子处被什么东西狠狠勒住。霎时间,邢芳芳整张脸都憋得通红。
邢芳芳虽说是女人,但是常年做着体力活,力气可不小。恐惧之下,身子剧烈扭动竟是挣脱开了束缚。只是用力过猛之下,身子一个踉跄,直接摔到了隔断柜旁。
邢芳芳背靠着隔断柜,这才发现了刚才的情况到底原因为何。
只见王珏笑容满面地从门口往她这边缓步而来,手上戴着手套,攥着一根麻绳,望着惊惧不已的邢芳芳,突然有一些懊恼:“果然躺了三年,身体还是不如从前了。”
王珏也不急着去抓邢芳芳,好像是猫戏老鼠似的,这个过程是他最为享受的。
邢芳芳脑子一片空白,她不知道为什么王珏突然要这样对她。可猛地,邢芳芳由于极端的恐惧而不自觉的剧烈呼吸,鼻腔之中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
她本能地循着血腥味的源头微微偏过头去,这是一眼,几乎吓得邢芳芳亡魂皆冒。只见就在离她位置不住两步的地方,程丽低着头坐在沙发上,在她的胸口还插着一把尖刀。伤口处流出来的血液已经凝固成暗红色,可程丽的嘴边还在滴落着粘稠的血液。
这下邢芳芳只觉得宛如置身地狱之中,她慌不择路地爬起来,往着里屋跑去。王家别墅的出口只有王珏背后的大门,她往里屋跑依旧是死路一条,但是她已经没有能力去思考这一切了,无尽的恐惧犹如洪水一般将邢芳芳彻底淹没了。
她只想要离开这里!
然而,慌忙之下,邢芳芳刚跑了两步,脚下便是一滑,身子狠狠地扑倒在了电视右侧的高脚支架上,连同支架上的盆栽一块儿给推到了。
破碎的瓷片和泥土布满了大半个客厅,邢芳芳却是感觉自己两条腿不听使唤了,她想站起来,却无法完成这个简单的动作。
耳边传来王珏不疾不徐的脚步声,那是死亡来临的征兆。
一股无法言喻的悲愤充满着邢芳芳的胸膛,她女儿病情刚刚有了好转,怎么就要死在这里了?
突然,邢芳芳的目光定格在了面前散落的泥土之中。在里面,她竟然发现了一个指甲盖大的微型摄像头。
这一瞬间,邢芳芳联想到此前程丽发给她的短信,一切都明晰了。
王珏戏谑地走近邢芳芳,看着邢芳芳背对着自己,跪坐在地上不再逃跑,他陡然冷笑起来:“之前你偷了东西,我只让你写了一封供罪书,你觉得我真的就是放过你了?现在才是体现你价值的时候。”
王珏将麻绳套在邢芳芳脖颈之上,邢芳芳却像是放弃了挣扎,没有半点儿反抗。
“这样多好?”王珏脸上露出疯狂的笑意:“鉴于你这么配合,我不会动你女儿。供罪书我会交给警察,印了你指纹的凶器也是。家中保姆偷窃主家财物被另外一个保姆发现,羞愤之下杀人灭口,事后畏罪自杀,多美妙的说辞啊,是吧?”
随着王珏话音的落下,他陡然用力,麻绳狠狠地勒在了邢芳芳的脖子上。
......
晚上,参加完聚会的王敏行夫妇心满意足地回了家,只是一到家就发现家中有好几个穿戴好像是扫雷器似的电子仪器的人员在屋子里找寻着什么。
而王珏则是坐在沙发上,奇怪的是,整个沙发都被盖上了一层黑布。一个领头模样的人跟王珏报告道:“没发现有任何监视监听的设备,不过......”
那人回头指着里屋的一个小房间:“只有那个房间还没有查,要我让人去检查一下吗?”
“不用了。”王珏略微皱眉:“难道是我想错了?”
就在这时,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王敏行夫妇过来,指着那领头的就问:“儿子,他们是谁?”
王珏却是没有回答,而是跟领头的说道:“既然没有那就算了,你们走吧。”
领头的一看可以收工了,马上招呼手下人离开。只留下满脸发懵的王敏行夫妇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等那些人离开,王敏行又是问道:“这些人到底是干嘛的?”
“找一些小东西的。”王珏随意道:“聚会结束了,看你们脸色,好像谈得很不错?”
一说到刚刚结束的聚会,王敏行马上就眉飞色舞起来:“跟公司的几个董事见了面,不久后的股东大会上,董事会会重组,不出意外的话,我就会是下一任董事长了。”
王珏往沙发上一躺,如此喜讯也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还有。”王敏行笑道:“就在不久前,徐离那小子竟然主动辞职了,你说奇不奇怪?不过这小子走了也好,省得弄出些幺蛾子。儿子,这算不算是双喜临门?”
相比于自己父亲即将就任董事长的事情,王珏显然更加在意徐离的动向。不过,他倒是没有说什么,因为他手上有些事情亟需处理一下。
突然,王敏行的老婆像是闻到了什么,才是注意到沙发上盖了一层黑布:“儿子,沙发怎么回事,盖东西上去干什么,还有怎么感觉沙发那边有些味儿啊?”
王珏不以为然地说道:“盖上东西自然是不想让别人看见。”
“有什么东西不能让人看的?”王敏行老婆没想太多,随手就将黑布掀开,当她看到沙发的真容时,整个人惊叫起来,吓得瘫软在地上。
在黑布被掀开的一角,米色沙发的外套上浸染着大片暗红色的血液,刚才她闻到的异味就是源自于此。
王敏行看到这一幕也是大惊失色,当即问道:“儿子,这都是怎么回事?”
“血啊,有这么吓人吗?”说着,王珏笑着指向刚才领头人指着的那个没有探查过的房间:“那里还有更加有趣的东西,你们要去看看吗?”
王敏行陡然意识到原本应该在家的两个保姆现在都不见人影,立马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结果。
仿佛是看穿了王敏行的想法,王珏缓缓地站起身来:“就是你想的那样。不过放心吧,不会跟我们扯上关系的,只要稍微处理一下就行。”
王敏行都快吓哭了:“儿子,这真的没有关系吗?”
这可是两条人命啊!
“我处理得很干净,不会留下证据的。”王珏看起来很轻松:“而且我手上有一些小东西可以引导警方向另外一个方向调查。不过,真正需要关注的是徐离,我觉得有必要处理一下徐离的问题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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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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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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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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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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