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刻面对挚友的追问,他态度还很不错,用最温柔的表情说着最不温柔的话:“没有。”
他强调:“草莓大福,没有。”
猗窝座带着狐狸离这两个人远了一点。
视线放到高专上,他来过这里,那时候是跟着甚尔先生过来,不仅仅是他,无惨大人还用他的眼睛一起观察了这个世界。
现在故地重游,无惨大人依旧在盯着咒高。
弥生月彦:“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甚尔扭头看看周围,意识到他在问自己:“问我吗?”
“我不知道,”他很光棍:“我之前一直在禅院家,没来过这里。”
甚尔其实有点好奇:“你让他去咒高是有什么目的吗?”
目的吗……其实挺简单。
他把猗窝座放出去本身就是在钓鱼,现在有人咬钩,月彦觉得自己怎么也得去看一眼对方为什么咬钩。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鬼王迟疑着回答:“偷宿傩手指算不算?”
甚尔:“……?”算的吧。
可是宿傩手指是什么好东西吗?那个不是咒物吗?
小白脸并不关心这一切,小白脸只需要在乎富婆本身会不会有事。
只要弥生月彦没有问题,他就是最好的小白脸。
甚尔:“注意安全。”
月彦颇为疑惑,不过他关心自己总不会是什么坏事,所以回答:“放心,一定。”
甚尔又把视线挪了回去。
如今的天与暴君逐渐变得佛系,熟悉鬼的身体之后,甚尔知道了更多,也了解了更多,拥有无限寿命的自己一瞬间感觉人生枯燥乏味,只有从禅院家抢来的金钱还能有一点安慰。
他扭了扭手指上的十个翡翠戒指。
思前想后再次强调:“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月彦,如果你有什么事情,你让我以后可怎么办?”
他的每一句话都情真意切,拉着弥生月彦的手:“所以,有什么危险的事情的话。”
甚尔:“我来。”
天与暴君目光深邃,他敢用自己的小白脸生涯发誓,这绝对是他说的最深情的一次。
真话假话早已分不清,也没必要再分,反正日子还长,往后余生,全都是他,心里想的嘴里说的统一起来,才会变得更好。
鬼王思考两秒,感觉完全没有必要拒绝,也深情回握:“一定。”
“甚尔,我会的。”
他现在死不了,怎么想都觉得应该让他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不让小白脸保护的富婆叫什么富婆,虽然现在自己已经暴露,富婆二字要打个问号,但是金主难道就不能靠小白脸保护了吗?
只要他不要脸,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为难他。
弥生月彦心情很好,最近一切顺利,他觉得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影响自己的好心情。
事实证明,有的。
半天狗从旁边扭记曲着一张脸挤了出来,脸上带着极端的恐惧,时刻小心自己不会被无惨大人捏爆脑壳。
手机里面收到了来自漏瑚和花御的信息,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儿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应该往上报。
“……无惨大人,出事儿了。”
弥生月彦:“什么事?”
半天狗:“……咒灵那边出了一点小问题。”上弦四吞吞吐吐:“……有人把特级的咒胎偷走了。”
弥生月彦:“……?”什么玩意儿?确定是人吗?
半天狗:“刚破壳的真人,无了。”
弥生月彦:“哦……是这样吗?”他暂时没觉得这件事情会影响到自己,语气还是很不错的,安慰自己的下属:“为你的咒灵朋友们默哀,我同情他们,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很乐意接手这个咒胎的。”Χiυmъ.cοΜ
半天狗:“……偷蛋的人留下来的名字是脑花。”
弥生月彦:“……???”
“!!!卧槽。”
离大谱了家人们,脑花在外边还有马仔吗?
脑海里一瞬间略过无数思绪,千般想法万般做法围绕在心头,只用了千分之一秒钟弥生月彦就做出了决定:“找你的咒灵朋友们,这个偷蛋贼,不能留!”
“你去问一问他们,有没有什么关于这个偷蛋贼的信息。”
半天狗也是这么想的,半天狗离开鬼王这里立刻就去联系漏瑚了。
漏瑚此刻极度暴躁,一开口全是马赛克,都是在网络上学习的国骂,都怪半天狗让他们修生养息,别的东西没学到,打牌上网泡温泉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什么?你问我有没有看到那个人?”
漏瑚:“我没注意啊!我就远远瞅见一个背影!”漏瑚好气啊,他养了那么久的蛋,泡温泉都记得把蛋放在隔壁,每天都会给蛋蛋加温:“我和花御就离开了那么几分钟啊!”
“不就是破个壳吗?谁知道会这样啊!早知道我就设下一个账了,也不管什么负面情绪够不够了,出壳慢就慢点,弱就弱点了,总比现在好啊——别让我抓到是哪个哈麻皮——我要把他扒皮做成烤肉!”
花御破天荒的没有安慰漏瑚,本来这种情况下花御都会承担一个知心大姐的角色的,但现在没有,花御也生气极了。
两个咒灵蹲在富士山下面的小镇上,顺了一把零花钱在打公用电话,普通人没人看得见他们,远远看过去就是话筒飘在那边,还显示正在通话中。
半天狗仔仔细细地听着,两个咒灵气的说不出话,半天也给不出一个好的形容词,只知道是个男的活的,能用冰,还有点能打,倒是刚破壳的真人被用上了无数个优美形容。
什么蓝蓝的头发大大的眼睛,刚出壳的样子很弱小很可爱,和外面的人类长得很像啊一看就是好咒灵我们未来的希望——
半天狗一个字都不想听。
最后还是他提议漏瑚和花御去手机店里面白嫖一部手机,然后和他开视频,虽然手机照不到他们,但是他们可以再去超市白嫖纸和笔,把这些东西画出来就好了!
花御觉得半天狗说的很对,不愧是他们咒灵智商的天花板。
把记零钱收好,两个咒灵挂了电话就准备去白嫖了。
动作很快,弥生月彦很快就从小学生一般的手法当中认出了这个该死的偷蛋贼——里梅!
此仇不报非君子,弥生月彦决定下次见面就送他去死。
…
天元早就知道了那个从人类的恶意中诞生的咒灵被偷了,他偷偷利用脑花留下来的信息和对方联系,准备做两手准备,让里梅把真人带来咒高。
“他是人类对人类的恶意中诞生的,我觉得他来到这里制造一场混乱,才是最大的废物利用。”
天元站在脑花的角度给他分析:“现在外面的形式不比从前,你知道那些传言吗?粉色头发的人类,或许不仅仅只有虎杖悠仁。”
“我同样找来了一位,直觉告诉我他也可以成为宿傩大人的容器,你可以过来试一试。”
里梅毕生的追求就是两面宿傩,用对方的手指做诱饵,不信里梅不来。
天元的算盘确实打得不错,把猗窝座抓过来引出不死他自己吞,这样可以完善自己的咒术,把真人弄过来想办法留下,控制住对方,等到自己的脑子逃之夭夭,就可以得到这一个可以改变灵魂的咒灵身躯。
距离自己的大业只剩下一步之遥。
天元在咒高的深处目光灼灼地盯着猗窝座,万事俱备,只等深夜。
旁边的五条悟还在缠着夏油杰,不过天元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六眼而已,他见得多了。
虽然这个六眼很强,但还是六眼而已。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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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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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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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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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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