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的番外被提前,念念会不会哭晕在厕所,哈哈哈】
诚然,陈翎高估了沈辞的淡定沉稳,也低估了一个做父亲的欣喜。
陈翎有六个月的身孕了,又远行了这么长时间,即便见到沈辞有久别重逢的兴奋和激动在,但舟车劳顿下,又参杂着怀了身孕的困意,到立城后不久,陈翎就歇下。
但沈辞一直在屋中守着她,没有困意。
嗯嗯也同他一道,安静得趴在他脚下,没有动弹,也没有扰他。
沈辞坐在床榻边,静静看了陈翎许久。
他有时候真不知道她哪来的魄力,说来立城就要来立城,也不同他说一声。
分明都六个月身孕了,也不怕路上自己有什么闪失……
光是这么远的路,旁人家的夫人路上都熬不住,她还有身孕在,路上怕颠簸也走不快,他不知道她怎么来的立城。
但凡她提前同他说一声,他都……
思及此处,沈辞又有些奈何,她若是心思定了,他就算夜以继日回京,她一样要来立城。
但凡她想做的,她比旁的男子都更果断。
沈辞知晓,她是特意来的。
阿念出生的时候,他不在。
甚至,那时候他都不知道阿念的存在,这一直是他心中遗憾……
前一阵西戎国中动静闹得太大,他急赴立城边关,一待就是半年,虽然同陈翎也有书信往来,但光是他自己就带着小五和赵伦持潜入了西戎几次,分身乏术。
回驻军的时候才听说天子病了许久,他心中担心许久,也将诸事都交待清楚了,就等着回京,却没想过她是来边关了。
上次她忽然跑来立城,是同他成亲,就因为他一句话。
这次,整个人带着身孕就来了。
她这次顶着将军夫人的名义来立城,是想让孩子生在立城,也想让孩子姓沈……
沈辞看着她,目光里有温柔,有缱绻,也有心疼。
更多的却是内疚……
只是忽然,她眉头皱了皱,睡梦中,轻轻叹了声。
应当是不怎么舒服,简单动了动,一缕头发贴在了脖颈处,有些贴着,她习惯,沈辞伸手替她拂过。
许是月份大了,夜里本就不怎么睡得好,沈辞伸手的时候,觉得颈间的暖意,陈翎微微醒了。
有一刻,秀眸惺忪里应当还没反应过来到立城了。
见到沈辞的时候,还微微怔了怔。
沈辞伸手拂过她额头的碎法,“睡吧,我在。”
她有迷迷糊糊睡过去,不知是真的知晓他在的缘故,还是以为是在睡梦中,所以没有搭理,继续睡过去了。
月份大了,不能躺平睡,整个沈辞都是稍稍向着左侧的,腹间也点了一个柔软的靠枕。
她原本就瘦,这次见她是圆润了许多,早前脸上褪去的婴儿肥似是有挂了回来,让他想起她小时候。
沈辞笑了笑,刚俯身,想亲上她唇间,又停住——她才睡过去,似是又睡得不怎么好,他怕惊动她。
他唇畔停在半空,微微牵了牵。
来日方长,又不是只有当下。
但他是真的很想她了……
他的阿翎
……
陈翎是夜里睡得不怎么好,尤其是进入到六个月身孕的时候,夜里时常都要醒。虽然很快就能睡着,但总有说不出的疲态在。再加上赶路,浮躁是有,即便习惯了在路上也会认床,夜里很容易醒。
但这次醒,是后半夜了。
陈翎刚想开口唤人,却见沈辞在。
陈翎怔住。
见他双手搭在床沿边上,头安静枕双臂上,应当是怕挤到她,但又想守着她,最后干脆趴在一侧睡着了。
他脚下,还有嗯嗯蜷在一侧陪他,所以不会那么冷。
陈翎原本是想出声叫他的,却又忽然想多看他一会儿……
但凡他同她在一处的时候,他总是睡得比她晚,不知是习惯还是特意的。她印象中,无论是他哄她先睡也好,或是等着她睡着了再睡也好,他总是睡得更晚的一个,但晨间又比她醒得要早。
她依稀记得只有玉山猎场,和他们成亲的翌日,她醒得时候他还睡着。旁的时间,无论他是同她一处,还是同阿念在一处,他每次都是守到最后那个。
她其实也很少见他睡着的时候,就像眼下这样。
他五官生得很精致,是很好看那种精致。小时候,她就时常偷偷看他,还拿笔在他脸上画过花花草草。他有一次起晚了,这么顶着一张花脸去课堂的时候,万将军险些没将他打出去。
自那之后,她但凡凑近,他就奈何叹气,阿翎,这次又想画什么?
想起早前的事,陈翎不由笑了笑。
听到她醒了的动静,嗯嗯先跟着醒了。嗯嗯睁眼看了看她,仿佛是见她醒了,嗯嗯缓缓从床下起来,上前来蹭她的手。
她也伸手抚了抚它的头,嗯嗯也学着沈辞一样,将头搭在床边——连姿势动作都同眼下的沈辞很像,陈翎没忍住笑出声来。
听到她的声音,沈辞才迷迷糊糊醒了。
而后迷迷糊糊见嗯嗯在他一侧,拿后背对着他,而它自己在用头蹭着陈翎的手。
陈翎同它玩着。
“醒了?”他温声里带着疲惫。
陈翎还摸着嗯嗯的头,一面问道,“你怎么趴这里睡着了?”
沈辞似是也懒得起身了,就这么一动不动看着她,懒懒道,“看你啊,你这么好看,我都舍不得移目,看了好久,后来就睡着了……”
从小到大,他不木头的时候,一张嘴就最能哄人。
阿念随他。
“怎么不上来睡?地上凉。”她也轻声。
八月的立城比京中冷多了,她来的时候,身上还都披着披风。屋中虽然也有炭暖,她也习惯了些时候,但她伸手同嗯嗯玩的这片刻都觉得手臂上有些凉意在,他不知道在地上趴了多久,即便早前有嗯嗯同他挤在一处,怕也是冷的。
沈辞没好说,他怕挤到她,但又想守着她,最后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就这么趴在她一侧睡了。
她有阿念的时候,他不在身边,他其实也不知道要怎么照顾她……
但她在眼前,他陪着她总是对的。
陈翎见他有些怔,又同他道,“我想起来,自安,你扶我一下。”
沈辞上前,嗯嗯自觉退开。
但即便有沈辞扶着她,她起身也不似早前容易。尤其是后几个月,站久了腰会酸,坐久了也会,躺久了还会,夜里起身的时候,有人扶着会勉强好些。
“这么晚了,起来做什么?”他问。
陈翎看他,温声道,“起夜啊,月份大了就这样,再大些,夜里还得起来好几次,眼下精力还好。”
沈辞看着她,她回头,“怎么了?”
沈辞摇头,轻声道,“没什么。”
他是记得她小时候一直有起床气,要是没睡好,或是没睡醒,叫她起来的时候,要么哭,要么会赌气,再要么整个人都不怎么舒服。
她方才说起的月份再大些,应当是有阿念的时候就一直这么过来的。
他心疼她,只是没说出口。
“慢些,没事吧?”她动作迟缓,他看了心中紧张。
陈翎笑了笑,“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唏嘘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有些担心……”
陈翎正想说什么,忽然胃中恶心,沈辞眸色微沉,“阿翎?”
陈翎摆了摆手,去一侧干呕了些时候,而后,才轻声道,“水。”
沈辞倒了水给她,她漱了漱口。
她才来立城半日,干呕了好几回,沈辞是见她脸色有些差。
这回回床榻,沈辞就躺在她身侧,眸间有忧色,“一直这样吗?”
她轻声,“早前阿念不,估计这个是妹妹,所以娇气。”
他伸手绾过她耳发,“先睡吧,我就在这儿陪着你,有事就叫我。”
陈翎看他,“自安……”
他又道,“没事也能叫我。”
她笑,“我睡不着了。”
他又愣住,“是我吵到你了?那我不说话了。”
陈翎笑了笑,“你靠近些。”
他从善如流。
“还要再近一点。”
他再照做。
她吻上他脸颊,温声道,“现在,可以睡了。”
他微微怔了怔,而后忽然嘴角扬了扬,看着她笑开,眸间却又带着几分羞赧。
“沈自安。”她又出声。
“怎么了?”他眼中笑意还没敛去。
她凑近,“你再笑,就出去。”
沈辞:“……”
又开始霸道耍横了……
沈辞奈何,“那我不笑了。”
轮到陈翎满意笑起来,“不准笑,也不准说话,还不准动。”
沈辞:“……”
陈翎满意闭眼了,只是闭眼的时候,嘴角还笑着。
沈辞也忍不住笑。
但忽得,她睁了一只眼,沈辞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起,就僵住。
“出去。”她斩钉截铁。
他轻叹,“不闹了,阿翎。”
“我让你出去。”
沈辞只能硬着头皮,“夫人,改过自新的机会都不给啊?”
“给。”陈翎强忍住笑意,“那转过去,别对着我。”
沈辞是真有些无奈,从小到大,他似是都拿她没办法,但转过去也好过让他出去,她都在这里,他能去哪里?
沈辞没办法,只能照做。
“不准说话,不准转身,还不准动。”
他也知道她是逗着他好玩儿,但很快,身后的笑声传来,片刻以后,又伴随着均匀的呼吸声响起。
估摸着应是睡了……
沈辞笑着轻叹一声,她要不是这样,她就不是陈翎了。
年少的没少这么闹腾过,但那时他不懂,不知道她是姑娘家……
她同他一处的时候,总会寻着由头,找他的不是,有时候就是强词夺理,然后佯装生气,让他转过去。
到眼下,他才想明白……
她想同他一处,却又不想被他发现。因为他早前调侃过她一句,你又不是小姑娘,挤一挤怕什么。她应当是怕他察觉端倪,才壮着胆子同他一起,最后就想出这个法子。
她从小就吃定他。
都说他是东宫最不省心的一个。
她才是……xiumb.com
当下,明知身后的陈翎睡着了,沈辞还是没敢动弹,又过了很久,确认她睡熟了,他才轻轻转身,看着她笑了笑。
——早前阿念不,估计这是妹妹,所以娇气。
妹妹好啊,娇气更好。
妹妹要是像她,他睡着了都能笑醒,也能宠到天上去……
他同她的女儿,他怎么喜欢都来不及。
***
翌日醒来,天色已经大亮。
陈翎睁眼,醒了,懒洋洋躺在床榻中没有动弹。
记忆里好像很久没睡得这么好过了,尤其在路上,但昨日到立城,见到沈辞,昨晚分明还闹腾了一出,今日却能睡到这个时候。
被子都被她一个人裹了,宽大的床也只有她一人,她裹在被子里暖暖的很舒服,也不想起来。
沈辞不在屋中,这个时辰,他应当在军中。但嗯嗯守在床边,见她睁眼了,嗯嗯搭了爪子上前,一面哈着气,一面看她。
“嗯嗯,沈辞去哪儿了?”她只是随意问问。
嗯嗯歪了歪头,而后收起爪子就跑了出去。
嗯嗯是会自己开门的,“嘎吱”一声,屋门开了,陈翎才知道它跑出物资去了。
陈翎:“……”
嗯嗯不是真去找沈辞了吧?那它都快被沈辞训练成精了……
同沈辞差不多一个模样了。
“安苏。”陈翎刚唤了声,就听屋外推门入内的声音,陈翎正好撑手起身,见入内的人是沈辞。
嗯嗯真跑去叫他了。
谁的狗维护谁,还同谁心有灵犀……
沈辞上前,“我在苑中呢。”
陈翎轻嗯一声,她坐起的时候,他先伸手取了一侧的披风给她披上,怕她着凉。
她轻声道,“我够不着。”
她是说鞋。
沈辞单膝跪下,耐性替她穿鞋,她看着他,“你怎么在官邸,没去军中?”
他温声道,“都知晓我夫人来了,还有身孕,谁都不让我去军中。”
等鞋穿好,他扶她起身。
她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亲了亲。
他看她。
她温和笑了笑,“我饿了。”
“等换了衣服去用早膳,袁叔备好了。”屏风后,他替她宽衣,然后一层层替她穿上,耐性细致,口中一面道,“我同袁叔说你早前在舟城,后来去了京中,袁叔说他寻了舟城和京中的厨子,都做了些,你喜欢哪个多吃些。”
陈翎笑,“我喜欢你。”
他给她系衣领的手微微顿了顿,耳根子忽然红了,“阿翎……”
她伸手搭在他颈后,轻声道,“我没乱说,我是喜欢你啊,吃你好不好?”
沈辞脸色红透,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陈翎才不逗他了……
他也继续替她系衣领,“别闹了,你这么来立城,赵伦持和韩关都在,早前只呆三两日,韩关同子晓没认出来,这次呆的时间长,韩关不说,赵伦持在京中这么久,还能认不出你?”
陈翎笑道,“你忘了,我是沈将军家的作精小娇妻啊,他不会认出我来的,因为我不会给他机会,我会让他见了我就跑……”
沈辞轻嗤一声,忽然为赵伦持未来这几月堪忧。
“好了,阿翎,慢些。”他起身,也伸手牵她起身。
这里是立城官邸,官邸一直是驻军主帅的住处,他早前虽然去了林北,但刘将军当时估摸着也在立城呆不久,所以没从府中搬进来。后来韩关从林北回立城,也暂行副帅之职,所以等他回来,官邸里还都是他的东西,就所幸先住下了,等日后立城的主帅到职前他在搬出去。
结果眼下她来了立城,官邸正好。要入官邸拜谒,就要上帖子,袁叔就能都拦回去,也有官邸的人照看着,旁人问起来也能一句话打发了,说是在官邸伺候的人就好。
主苑中的五福阁是用饭的地方,早前沈辞多在军中,很少单独留在官邸中用饭,所以五福阁大多时候都是闲置的。眼下同陈翎一处,袁叔将早膳布在了五福阁,沈辞轻声道,“我也不常来。”
陈翎笑。
“今日要去一趟唐府,我怎么也是‘沈’家的女儿,唐四爷家的亲戚。之前四叔不在,婚事是四婶代为照看的,眼下怎么也要去看看。”陈翎说起。
说到唐家,沈辞也笑,“唐四叔是明白人,还记得之前的聘礼吗?”
据说搬空了他的全部家当,陈翎当然记得。
沈辞道,“唐四叔会做人,他是收了聘礼,说替你家中保管,等你家中来人,或是他送去,但我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暗示他一句,他把这些聘礼都赠给立城驻军了。”
陈翎啧啧两声,“沈将军,你真让朕感动,在立城多年矜矜业业不说,最后多年的积蓄还都倒贴回军中了,国中找不出第二个了。”
沈辞看她分明一脸幸灾乐祸模样,有些奈何,见她兴致勃勃又要开口,沈辞抢先,“我乐意。”
陈翎看他。
他凑近,悄声道,“哦,那在龙椅上睡过天子的,就我一个,也找不出第二个……”
陈翎脸都绿了,“沈自安……”
他没有见好就收,“我还同天子拜过堂,成过亲,这些聘礼,实在入不了天家的脸,给军中也好,当挣名声了。我人都是天子的,还真在意这些聘礼?”
陈翎早前绿的脸,眼下又红了,再次斩钉截铁又礼貌道,“要不,你先滚出去一会儿?”
沈辞回过神来,温声道,“袁叔还在屋外哪,夫人,今日才第二日,多少也要给我留些颜面吧?还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陈翎笑了笑。
当即,屋外候着的袁叔见沈辞从五福堂出来,一面握拳轻咳,一面粉饰太平。
袁叔迎上前,“二爷,怎么一个人啊?”
“哦,那个……”沈辞继续轻咳两声,硬着头皮道,“夫人还在用饭,我想着稍后要去唐府一趟,想先去看看官邸中的马车可有备好的?亲自给夫人挑个舒适些的,怕路上颠簸,夫人一路舟车劳顿,我怕她太辛苦,不舒服。”
“哦,这样。”袁叔颔首。袁叔一直在他身边伺候,对他的言行举止早就得再清楚不过,当下见他如此,袁叔只笑了笑,也不戳穿,温声道,“那老奴去吧,二爷留下来陪夫人?”
“也行。”沈辞心中唏嘘,“对了袁叔,再备些薄礼,不好空手去唐府。”
袁叔应好,“二爷放心,老奴会让人先去唐府说一声,一来是二爷和夫人去,唐府提前又个准备;二来,眼下马上要中秋了,指不定唐家离开立城回家中团聚去了,人不在立城中,怕二爷和夫人空跑一趟。”
“也是。”还是袁叔周道,沈辞应好。
等袁叔离开,沈辞一人在苑中倒也没那么尴尬,等陈翎出来的时候,沈辞才又迎上,“滚过了,消气了?”
陈翎笑,“该散步消食。”
沈辞笑了笑,伸手牵着她。
官邸后宅有花苑,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两人走得慢,刚开始也不累,陈翎的月份也还没大要用手托腰的时候。
“阿念是不是又长高一头了?”他上次回京原本是要呆半年的,驻军将领在外,若无战事,京中和边关大多是一半一半。他年关前回京,原本是想等到六月,陪念念过完生辰再离京的,但西戎内部局势忽然紧张,韩关有些担心照看不过来,他才匆匆离京,也没同阿念一道过完生辰。
陈翎应道,“三月冲了一头,你下次再见他,应当又高了。”
提起阿念,沈辞眸间都是笑意。
他想儿子了。
沈辞又道,“这趟出来,念念有没有舍不得你?”
他怕阿念哭。
陈翎应答,“有是有,但阿念也懂事了,我说来看你,他就说他在京中会好好听陈修远的话,不闯祸,还会认真念书。最后还告诉我,一定要照顾好妹妹,说他下次就可以见到妹妹了,因为同你说好的,答应了他要一个妹妹。”
沈辞:“……”
陈翎看他,“沈自安,刮目相看啊,你还背着我同念念灌输了什么?”
沈辞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要怎么给她说,真不是他说的,阿念无师自通……
他都不信。
陈翎刚要开口,却忽然顿了顿,眸间掠过一丝温和。
“怎么了?”沈辞担心。
陈翎轻声道,“妹妹踢我了……”
沈辞愣住。
“阿翎我……”他忽得脸红。
她握住他的手,轻轻放在腹间,“妹妹,我们到爹爹这里了。”
陈翎话音刚落,小家伙有力得踢了他一脚。
沈辞险些缩手,但又不舍。
很快,妹妹又踢了她一脚,这种神奇的互动,让原本不知所措的沈辞眼中说不出激动,好奇和喜悦,还有掺和到一处的,父亲特有的温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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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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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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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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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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