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整个人都有些不好……
但其实,这又不是陛下第一次同将军宿在一处,之前将军离京回立城的时候,陛下就整晚都同将军在一次起。
还有之前在阜阳郡,将军重伤昏迷中连意识都不清楚了,只知晓下意识唤着陛下的名字,惦记着去鱼跃寻陛下。
还有将军同陛下大婚时……虽
然这么说实在有些拗口,也匪夷所思,但将军他就是同陛下大婚的,也难怪大婚后的三日夫人就离开立城回娘家了,是因为陛下他要回京中早朝。琇書網
陛下那时是特意来边关同将军成亲的!
难怪将军只看了一眼陛下,就说要娶!将军根本是将陛下认出来了,知晓是陛下亲自来了!所以将军想也不想,因为将军一直喜欢陛下!
啊啊啊啊啊啊!他们还去替将军挡酒,让将军去洞房!
还有在立城的时候,陛下说蜂蜜不甜不淡不纯粹的一幕,陛下看到窜出来的小狗会吓得抚心口的一幕,还有陛下听到西市中的欢快奏乐忽然想起家中死了鸟伤心落泪的一幕,最后还有吹糖人时陛下说糖人手中的梨要又青又黄,还说手指被划伤,娇滴滴要将军抱的一幕……
小五只觉得脑海中一轮又一轮的惊涛骇浪排过!
为什么?
为什么要他知道这些!
小五抓心挠肝。
但突然,小五又僵住,不对啊……
不对不对不对!在立城的时候夫人她,夫人她身姿婀娜,肯定不是男的啊。
这,在立城时候,夫人也确实不像男的!
可夫人确实是陛下!
不对不对,他需要再重新捋一遍!
首先,夫人一定是陛下!
生得一样不说,看将军的态度就知晓一定是同一个人,否则将军的为人不应当会左右摇摆,将军要真有了夫人,就不会再像刚才那个,抱着陛下亲……
其次,夫人她确实,确实在立城的时候是个女的!
不不不,他没有偷看,但在立城的时候夫人她确实有胸,有腰,有身段,同将军走在一处的时候很般配,似一对璧人。
这两条一定不会有错,那就是……
夫人是陛下,在立城的夫人是女的,但在京中的陛下是男的?
虽然有些绕,但小五觉得自己慢慢接近真相了——
如果立城的夫人,不是陛下男扮女装的;那么京中的陛下,就是夫人女扮男装的!
?!!
等等,太子是陛下的儿子,太子像将军,太子也是将军的儿子!
太子是陛下和将军的儿子!
那……小五忽然觉得自己这次不止是脑子要炸开了,是整个人都要炸裂开了!
——那陛下真是女的?!!
啊!!!!!还特么不如刚才夫人是男的呢!
小五想死的心都有了!
外阁间中,屋门阖上,沈辞抱着陈翎在屏风后拥吻。
上次他离京去立城,陈翎来府中送他的时候,他就在这里同她亲近过。
那时两人之间的亲近并无参杂旁物,但这次,似是有无数多的东西压抑在心头,囤积许久,到眼下才在亲吻中一点点消融……
他知晓她喜欢他亲她,他便一直亲她。
到松开她的时候,她眉间似是都失了清明,也伸手抚上他脸颊。
“阿翎,我想你。”他仰首看她,喉间轻叹道,“夫人,我想你了……”
陈翎眸间轻轻颤了颤,他伸手摘下她头上的发簪,青丝垂下时,他指尖揽紧她,“阿翎。”
“自安。”她脸上两抹绯红。
他知晓她动容。
“自安……”她攥紧他衣襟,但身上的衣襟已经滑落至手腕处。
屏风前的灯盏亮着微光,屏风后,他抱着她,她背靠着窗棂,轻轻咬着下唇,羽睫连雾,指尖抚过他身上的衣襟,将他名字抑回喉间。
月明千里,夜色静谧里,只有灯盏中呲呲作响的声音,伴着他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
越渐亲密里,他抱她上了床榻。
十指相扣,他慢慢将思念与倾慕留在山谷与云端的风里……
耳房中水汽袅袅,他抱她到浴桶中时,她坐在他怀中,脸颊和肌肤都是红的。
“水凉吗?”他温声。
“不凉。”她声音里也都是娇软慵懒。
他笑了笑,拥着她,将下颚放在她肩处,酣享而满足……
他很久没同她一处了。
“自安。”她轻声。
“嗯?”他舍不得动弹,就这么拥着她。
陈翎轻声道,“我以为你中秋不回京了。”
“怎么会?”沈辞没睁眼,就这么继续将下颚放在她肩头,呢喃道,“实在是马跑不了太快了,我也中途睡着了一次,从马上摔下来过……”
她微怔。
他拥紧她,“我没事,我就是,不想让你再失望了……”
陈翎转眸看他,“自安?”
他还是靠在她肩头,没睁眼,轻声叹道,“你是天子了,位置不同,就不像早前一样可以不管许多事,我若不能诸事三思后行,要你替我考量的就太多。小时候,我还能一心护着你,怎么长大了却一直让你失望的?”
“自安?”她轻声。
他继续道,“人可以少年心,却不能一直少年气。我们还有阿念啊,稍有不慎,你和阿念怎么办?”
陈翎微微拢眉,“自安,你怎么了?”
“没,就是……”他蹭了蹭她,似依赖,亦坦诚,“就是忽然觉得自己一直在闯祸,配不上你……”
“沈自安。”陈翎打断,转身看他。
他亦睁眼,重新抱起她,“以后不会了,阿翎,无论往后如何,这朝中的事,你的事,阿念的事,我们一起面对。”
陈翎看他,“自安,你信我吗?”
他沉声,“我信。我为什么不信?”
陈翎眸间轻轻颤了颤,似有不少话藏在明眸后,他亦伸手,绾过她耳发,温声道,“你做什么我都信你,你是天子,还是我发妻,我不信你,信谁?”
陈翎喉间轻轻咽了咽,“自安,立城之事是燕韩还需要同人斡旋;若燕韩是苍月,此事你我之间不会有分歧。我不是同你置气,我是……”
他揽紧她,吻上她唇间,将她压在浴桶一侧,水中温和,一点点吞噬着心中的清明。
他同她一处,克制与温柔交替着,如同水波一遍遍拍上浴桶边缘的声音。
陈翎指尖死死攥紧。
事后,他替她擦头,她身上拢着他的衣裳,他一面擦头,一面道,“阿翎,我有事同你商量。”
“怎么了?”她脸色微红。
方才有些过了,眼下还面红耳赤,他口中那句熟能生巧,噎得她说不出话啦。
沈辞半蹲下,正好同她齐高,一面替她继续擦着头,一面温声道,“阿翎,我想去一趟北边看看,这次余亚来,说起北边的布防,我想起刘老将军说起过,一个成熟的将领,应当是什么样的仗都打过,布防都看过。老将军这次让余亚问我布防,我想同余亚一道去北边看看。立城眼下已经安稳了,谭进才没了,北边怕不安稳,我同余亚聊过,我想去一趟看看。阿翎,我想替你和阿念守好江山”
“自安?”陈翎意外,没想到他会说此事。
沈辞继续道,“放心,我心中有数了,这一趟去会谨慎行事,年关前就回来,陪你和阿念过年关。”
“沈辞。”陈翎看他。
“怎么了?”他停下,笑眸看她。
陈翎其实仿佛想过他方才的话,也斟酌过是否要问出,最后沉声道,“自安,你还知道多少事?”
她不会察觉不到。
他轻笑,“你想让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我;你不想我知道的,我就不知道。”
陈翎微怔。
他伸手,正好抚了抚她额头的水渍。
陈翎轻轻咬唇,“沈自安,旁人知道你我亲近,多少圈套都会往你身上套。”
他温声,坦然道,“那就往我身上套。”
陈翎看着他,眸间再次碎莹。
“怎么又哭了?”他伸手,正好抚上她眼角,“早前不是答应过我,我陪着你,日后不哭了?”
陈翎起身,正好将他扑倒在地。
“嚯。”沈辞刮目相看,“陛下,这是做什么?”
“明日不早朝,不想醒太早。”她说完,他轻叹,“总得让我歇歇啊,陛下!”
“不准歇!”
他轻笑,“陛下,你这是要我死吗?”
她轻嗯一声,“没听过吗?君要臣死。你的命都是我的,我让你死你才准死……我没让你死,你就得受着,不准死。”
沈辞翻身按下她,眸间的念想再次涌上,“陛下,想要臣怎么死?”
陈翎微怔。
他嘴角微微勾了勾,“别哭,阿翎……”
陈翎未及反应,已被拽入一室春光里。
她还是太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男人的好胜心,最后才知晓中秋翌日的拂晓,藏在看不见的尽头里……
翌日醒来,差不多日天都大亮了。
陈翎手枕在枕头下,懒懒不想起来。
窗外是沈辞同山海,阿念说话的声音,让人莫名踏实心安,但却不想动弹。
等想撑手起身的时候,才觉一身酸软,似被人拆了骨头一般,最后还是倒下。有人就像狼狗,不能晾太久,不然会被狗啃,但又忽然想起,他要去北边,要年关前后才会回来……
陈翎又缓缓睁眼,睡眸惺忪里,依稀想起他昨晚,应当是今晨,他拥着她她,算不算和好,雨过天晴了?
有人怕是昨晚的月饼吃多了,脑子不好使了。
——没好呢,没雨过天晴呢~
——真得歇歇了。
陈翎莞尔。
推门出屋时,苑中已经没有喧闹声了,陈翎也不知沈辞带着山海和阿念去了何处,但转身时,正好遇到苑外入内的小五。
“小五?”她原本是想问小五,沈辞带山海和阿念去了何处的。
小五看到她,整张脸都憋绿了,“陛,陛下……”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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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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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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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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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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