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国外拍摄行程是非公开行程,剧组在最大限度下保持了最高的神秘感,一方面为了在新鲜度上有所保留,一方面则是为了给剧组营造一个安心的拍摄环境。
之前在国内Z市的拍摄场地,就有贺云醒的狂热粉兼私生粉站岗一般守着,拿着大炮,就为了一张两张的独家高清,剧组的安保拦截是拦住了,但是并不能完全阻止。人站在那儿,他们也阻止不了或是禁止。
不仅仅如此,边梨也有狂热的男粉。一来二去,冥顽不化的就那么几个,十分好辨认。剧组下了一级警告,并表示如果将任何与剧组有关的照片泄露在社交网络上,那么法务组将会对她们发律师函,这般才让他们收了手。
男主角缺席这么几天,事实上也影响不了剧组的进度,有专门的女主单拍镜头,一切随着状态而有所变化,稍微调整一下顺序就行。
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剧组早就已经提前选好了拍摄场地,在这方面不需要再耗费太多时间。因此前几天的拍摄进行没有多久,就收了工。
布拉格位于捷克,欧洲西式的建筑群争相错落,色彩绚丽,风景如画,一副街景便可直接作为拍摄背景了。
剧组要在这里待一个月,说来也是拍摄的最后一个月了,后来回到Z市会有陆续的补拍,但也接近收尾。
剧组里的工作人员和演员闲暇之余都东走走,西逛逛,拍拍风景照,晚上布拉格广场还有许多活动,热闹非凡。
在布拉格待了几天,贺云醒才姗姗来迟。两人连连恶补了之前的双人镜头,度过了好一阵昼夜颠倒的拍摄日子,才恢复了正常的节奏。
贺云醒和边梨得了空,也难得在国外有这么光明正大的机会,当然是要好好地把握住时机。
以往因为两人都是偶像爱豆的关系,出门在外要防着一切,防狗仔,防粉丝,防经纪人。做的任何事情,都如地下恋情那般,没有太过张扬。
贺云醒在这方面其实并不想太遮着掩着,但是他深知在这之后隐藏的太多未知变数。而边梨也不想在目前给他添麻烦,两人就都默契地达成了共识。
其实在边梨看来,这样的状态再好不过了。两人小心翼翼地分享着彼此的浪漫,虽然不如公开之后将贺云醒彻彻底底地贴上属于自己的标签那般高调,但这种无人知晓的关系,却是紧紧地牵引着彼此。
两人之间,谁都不舍得多松一分,也不舍得就此放开。
反反复复,竟是将两人的心紧紧地扭在一起,拧在一起。
这样说来,到了国外,连空气变得甜了起来。因为在国内,两人连正儿八经的约会都没有过。
从前需要考虑的因素太多,现如今没了各方面的制约,两人几乎将每一天都过成了约会。
说是蜜里调油也不为过,相比于最初的那份心动,边梨越来越依赖贺云醒,也越来越舍不得他。
这一次布拉格的行程,他不过晚来几天,她心底的思念就如野草般疯狂生长,没命地往上蹿。
而他因为忙,连视频通话都只有寥寥几句,边梨能理解,也表示支持,但想他就想他了,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因此贺云醒刚到布拉格那几天,她就死命地缠着他。小姑娘主动送上来,哪儿有忍得住的道理。
贺云醒毫不客气,完全凭着自己的心意来。
两人除了前几晚有点贪,多半是在酒店床上度过的,后面几乎每天结束,都要去大街小巷走个几圈。
今天的拍摄结束的时候,已然临近傍晚。远处天空布下密织的网,余晖尽显。
落日隐在天际,尾巴都捉不住了,淡蓝和深蓝纠着缠着,渐渐地引向墨色。
剧组入住的酒店离布拉格广场很近,贺云醒和边梨找了一家十分有名的餐厅,吃过以后就一起去了那边。
布拉格广场游人众多,当地人也泛泛,可以看见各种不同语种的人。然而到了晚上,就多半是当地人的场子了。
有吹萨克斯的,也有贩卖小特产的,更有手拉提琴的人,坐在坚实泛黄的石头上,谱吹悠扬。
两人漫步于广场,踱得缓慢,多是走一步,边梨就凑近他耳畔,笑眼弯弯地说些什么。
而贺云醒稍稍弯腰,配合着她。眼睑半敛,侧颜勾出的优越弧度透着耐心,尽显柔意。
“你知道这儿最有名的是什么吗?”边梨想到自己来这儿之前,在网络上所检索到的那些内容,兴奋地开口。
“不知道,是什么?”他轻笑出声,只想听她的回答。
晚上的清风刮来,带着不知名的清香,贺云醒心神微动,捞过她的手指,紧紧地捏在手中。
边梨任由他拉着,往前小迈几步,而后转过身来看着他,双眸亮亮的。
她就这么后退着,倒着走,“是波西米亚水晶。”
小姑娘软糯的嗓音透过周遭广场上略显嘈杂的声响传来,透着几分向往,“感觉很漂亮的样子。”
贺云醒挑眉,“要水晶做什么,想嫁给我了?”
他蓦地讨论到这个话题,突如其来且毫无预兆,边梨不免微愣几秒,嘴比大脑反应还要快,直接脱口而出,“喂!谁想……那什么你啊!”
说完她马上觉得不对劲,往贺云醒的方向蹦跳了几下,一只手被他攥着腾不出空来,她就用另一只手环抱住他的手臂,“不行的不行的,求婚一定要钻戒的啊,钻石和水晶是不一样的。”
听了小姑娘略显急迫的话,贺云醒没忍住,尽力绷紧的脸还是破了功,他看起来心情颇好,抬手用指关节在她小巧的鼻梁上刮了刮。
“求婚?我刚刚有提到求婚么?”他语气不疾不徐,有点儿欠扁。
“是你刚刚自己提的。”边梨瞅他一眼,也笑了起来,她还挺有道理。
“那你确定、以及肯定,我刚刚提到了?”贺云醒还在逗她。
边梨回想了一下贺云醒刚刚说的话,这个倒还真没有。但他那个意思,也很明显了呀。
“你怎么老是这么坏呢?你都不让着我。”边梨气不过,抬手捏了两把他。
“只对你一个人坏还不好啊?”贺云醒说着制止住她乱动的小手,又缓缓地补了一句,“继续捏,往下捏。”
这还在广场上呢,边梨听了这话立即抬头,四周觑了一圈,才低声呐呐,“你真是够了……”
而后她拼命挣扎,想甩开自己被桎梏住的手。
贺云醒轻轻用力就能制服她,此刻存了心要逗她,好说歹说都不肯放手。
两人这样一路打闹,边梨挣扎之间后背碰上了一个人,她惊得一弹,立马侧头往后看,贺云醒见此也放开了手。
边梨撞上的,是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捷克男孩,长相十分有本地特色,圆溜溜的眼睛睁得很大,双眸黑黢黢的,像是乌亮的弹珠。
此时此刻,小男孩抬眸望向两人,也不说话,十分安静。
“对不起啊,刚刚撞到你了。”边梨立即半弯着腰,蹲在小男孩面前,用英文道歉。
然而小男孩眨巴眨巴眼睛,还是不说话。
“不好意思,她刚刚撞到你了,痛吗小朋友?”贺云醒也跟着半蹲了下来,望着他,用捷克语询问。
小男孩听到自己熟悉的语言,终于有了回应,“先生,我一点也不痛。”
边梨在一旁目瞪口呆,看两人一直交谈着,她听不懂,完全插不上话。
“你怎么没回家,一个人在这里?”
“我出来帮着祖父祖母卖点小玩意。”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一对头发花白的老人,又将双手从背后伸出来,献宝似的拎着两个木偶。
“先生,你的女朋友非常漂亮,一定很喜欢这个木偶。”小男孩的意思十分明显了。
边梨的视线也触及到了那两个木偶,不禁回想起刚刚,其实在方才一路逛过来的路上,边梨就看到了许多类似的木偶,布拉格木偶是当地有名的小饰品,当地孩子从小起几乎人手一个。
无论是在街边的实体店里,还是在路边的小摊上,那些木偶都比小男孩手里拎着的这两个要来得华美精致。
然而小男孩手里的木偶,一看就是手工制作的。外面分别套了小裙子和小裤子,不太精良,看起来憨憨的。
小男孩继续说道,“这是一对的,和您们俩非常配。您女朋友这么漂亮,需要这样的木偶。”
他不会太多的话语,也不太会措辞,反反复复地强调着漂亮。
贺云醒看了边梨一眼,继而看向小男孩,“我的女孩,当然漂亮。”
他拍了拍小男孩的头,“这两个我都要了,多少欧?”
“两个一共十欧,谢谢先生。”
贺云醒给了他一张一百欧,“不用找了,就当是你给祖父祖母帮忙的鼓励。”
小男孩连忙道谢,十分感激的模样。
贺云醒接过他手中的两个木偶,继续说道,“不过有个说法我要纠正你,她不是我女朋友,是我的妻子。”
小男孩点点头,恍然大悟,朝着两人比了个心,“祝愿你们旅途愉快。”
说完他撒腿跑走了,背影都透着快乐。
边梨接过贺云醒递给她的两个木偶,摸了一把,跟着他的步伐走着,随后抬头问他,“你居然会捷克语?”
“只会一些基础的对话。”
“那也够厉害了。”边梨就没见过贺云醒不擅长的领域,惊讶过后她转了一个话题,“那你刚刚和那个小男孩说了好久的话,都说了什么呀?”
贺云醒脚步突然顿住,转过身来,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
“说了什么啊。”他重复了一遍边梨的话。
边梨点头如捣蒜,迫切地想要知道。
“他说祝我们今夜愉快。”贺云醒不咸不淡地撂了这么一句话。
边梨咬唇望他,“你当我傻啊,他小孩子会说这些?”
“骗你做什么。”贺云醒刻意停顿,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带着蛊惑,“祝我们旅途愉快,现在是夜晚,不就是今夜愉快。”
他概念偷换还挺有一套一套的。
边梨想了想,认真思索片刻,突然觉得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晚上回去,自然是极尽缠绵。
这边的酒店都是小幢排式,剧组包了一整排。贺云醒的房间最大,设施齐全不说,就连软榻都是别人的两倍大。
但即使是这样,贺云醒还嫌不够施展,将她抱到了地毯上。这里的地毯都是波西米亚风的,华丽不已,然而上面应该是勾了不少金线银线,拨开来硌着人疼。
边梨细腿嫩肤的,膝盖那里跪得通红一片,浮着浅浅的印子。
她像是个被摆弄的瓷娃娃,易碎得不行。稍稍重了几下,就娇气得不行,直哼哼。
贺云醒听着她软软的求饶,轻笑着拨开她鬓角汗湿的秀发,而后转移到了绵软的被褥之上,将人欺负得个彻彻底低。
去浴室清洗的时候,他拥着她,轻啄几下,而后缓缓开口,“所以,你想知道,我和那个小男孩到底说了什么吗?”
边梨紧紧闭着眼,哼哼两声,结果贺云醒见此,非要她说出个所以然来,要她回答这个问题。
她忍无可忍,一个小耳刮子,直接呼开他的俊脸,“不知道不知道,我才不想知道!”
wWW.ΧìǔΜЬ.Cǒ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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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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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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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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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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