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听叫暖屋,说得不好听,就是想趁机住进来。
江君易深知自己小姨的秉性,淡淡扫了一眼,“我们家人多,要暖屋子的话,村子也还有别人,犯不着你们折腾过来。”
言外之意很明显,就是下了逐客令。
奈何这几人脸皮比瓦片还要厚,丝毫没将江君易的话放在心上。
看着他从牛车上搬下来的桌子,小姨眼里流露出贪婪的光芒,她快步走过来摸桌子,仿佛看到稀世珍宝一般。
苏暮清看着这一幕,嘴角不禁抽了一下:这表情也太夸张了吧?
妇人摸完桌子后,直勾勾地盯着牛车上的东西。
“大江哟,看你这些行当,应该花了不少银子吧?俺以前咋没发现你这么能挣钱呢?那是床架子吗?睡在上面肯定可舒服了……”
看到妇人这模样,苏暮清一阵厌恶油然而生。
这感觉就好像他们要住进来,还要长住似的。
虎蛋听着这话觉得不舒服,撇了撇嘴,直言道:“再舒服也不是给你睡的,这是我哥哥和我嫂嫂的。”
“哎唷,虎蛋呀,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俺听说你哥哥还没娶媳妇呢,你哪来的嫂嫂啊?”
说这话的时候,妇人有意无意瞥向苏暮清,丝毫没将她放在眼里。
苏暮清没有出声,就在一旁静静地看这妇人场独角戏。
这边,江君易也忙着将东西搬进新屋,压根没理会这一家三口。
“小兰他爹,你杵着干啥,赶紧去帮大江呀,早点忙活完,咱们就能早点坐下一块吃饭!”
“哎!俺这就帮忙!”
见这夫妻俩喧宾夺主的架势,苏暮清忍俊不禁。
这俩人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虎蛋和虎妹噘着嘴,脸上写满不开心,他们不知道嫂嫂为啥笑得这么开心。
妇人也听到苏暮清的笑声,她低头将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怎么回事,这小蹄子咋一点反应都没有?
苏暮清并不知道妇人打的什么主意。
对她来说,不管妇人打什么主意,最后都只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虎蛋虎妹,你们过来,跟我拿一下小东西。”
“来啦!”俩孩子异口同声道。
可是没走出两步,他们二人的胳膊就被妇人用力拽住。
“嘿俺说你们俩小崽子,你们哥哥还没娶媳妇,连亲事都没办,这咋就是你们嫂嫂了,不许乱叫。”
就算他们喊‘嫂嫂’,也只能喊她的小兰。
“放开我们!”虎蛋挣扎,甚至用仅有的指甲去抓妇人的胳膊。
妇人见状,一把将他们推开,呵斥道:“俺是你们小姨,你们爹当初都要给俺这个面子,你们俩小崽子还真是反了!”
看到这里,苏暮清忍无可忍,黑着脸上去就是用力一推。
只听到妇人‘哎哟’一声,整个人摔了个屁股墩儿,疼得龇牙咧嘴。
“你这个小贱蹄子,你——”
“啪!”
苏暮清弯腰一巴掌甩在妇人脸上,随后面无表情地甩甩发麻的手。
不管是谁,无故骂她,那就别怪她出手狠。
来这里三个月不到,总有一些奇葩冒出来,害得她发现自己甩巴掌都甩上瘾了。
“啊!你敢打俺!”妇人捂着被打的脸,坐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哭嚎:“大江啊,有人打你小姨,你都不出来教训的吗?你老爹是这样教你的吗?”
屋听到动静的江君易无视因刚才被自己拒绝而站在门口当门神的父女俩,大步流星走过来。
“怎么了?”
妇人见状,抬起手,颐指气使道:“你这小子,你没看到你小姨俺坐在地上吗?还不赶紧过来扶俺起来!”
然而,江君易连看都不看妇人一眼,径直来到苏暮清面前,关切地问道:“咋了媳妇?”
苏暮清不是那种明明有事却说没事的人,她指着妇人,怫然不悦。
“她刚才不仅抓虎蛋虎妹的胳膊,还将他俩推倒在地,你瞧,他俩的胳膊都被抓红了。”
她将虎蛋和虎妹的袖子挽起来,果然看到上面的红痕。ωωω.χΙυΜЬ.Cǒm
江君易眉头一皱,冷面直视妇人,一副凶神恶煞相:“你为啥要拽虎蛋虎妹?为啥要推他们?”
妇人被吓得背脊发凉,全身冷飕飕的,说话也开始磕巴:“俺,俺没有,他们自个儿摔的……再说了……她……她打俺,你咋不帮俺……”
“别在这跟我撒谎,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好几年前就清楚了,现在你要么跟我弟弟妹妹道歉,要么我就揍你!”
说完,江君易晃了晃砂锅大的拳头。
这一下,妇人吓得舌头发抖,最后自己还咬了一下,疼得她眼泪汪汪。
一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妇人看着虎蛋和虎妹,不情不愿开口:“虎蛋虎妹呀,小姨推了你们,是小姨的不对,你们别怪小姨。”
当财路的小崽子!
呸!
等俺小兰嫁给大江,就将你们这两个小崽子赶出去!
“哦。”
“……”哦?哦是什么?
妇人被虎蛋这个态度气得牙牙痒,但现在也不好发作。
见状,江君易才收起那副狠厉的表情,给了苏暮清一个眼神,随后就进去搬东西。
期间那‘门神’父女想帮忙,他都给拒绝了,还让他们别挡道。
没办法,‘门神’父女只好讪讪地走到院子里等着。
苏暮清见状,带着虎蛋虎妹去搬东西,完全无视院子里的一家三口。
他们乐在这站着,就随他们,反正院子也够大。
搬东西的时候,她问了江君易,才知道关于这一家三口的事。
小姨叫黄春花,小姨夫叫张大强,那个少女叫张小兰,比她小一两岁。
用黄春花的话来说,张大强是窝囊废,什么本事都没有,连种地也不行,在家里可以说地位很低下,一直被黄春花吃得死死的。
这三人在家里就靠那两分地过日子,只能解决基本温饱,所以当初才会时不时来江老爹家蹭吃的。
就在这时,她收拾的时候,抬头刚好瞧见张小兰站在窗户外面往里面瞧。
当然,这爱慕的眼神可不是瞧她。
见状,她不仅没有生气,反倒勾了勾嘴角,用手肘撞了一下江君易的胳膊,笑盈盈道:“易哥,又有一朵‘桃花’冒出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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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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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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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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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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