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她被刀后重回18岁>第 260 章 (游戏)过海前
  秀秀兴致缺缺从衣服里拿出一块法器,传来灼烧的声响,她已经用高温的火把它融成了一滩银白色的铁漆。

  外面隐约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萧湛起身向阴暗的周围看了许久都没发现个什么,他整理微皱的裤腿时从上面发现了一根不太寻常的草道:“你在干什么?”

  “把它做成一个手环。”秀秀从他手里接来放置已久的不锈钢锅,等温度偏低了一点尽快把它倒入里面,但由于没有定型的东西,做出来的手环形状很奇特。

  秀秀刚戴在了手上,从树的背后旁边跳出了几只跟面团一样的小家伙们,它们的头顶上长着一株草,跟黑煤炭很像的是形态,但不同之处在于它们通体纯白的身上竟没有眼睛。

  阿彪说了句,“我天,好可爱的生物,快让叔叔亲亲。”

  驳拽着她的衣袖道:“快走,等它们睁开眼,我们要完了。”

  萧湛则拿起刚才的草同它们头顶上的对比了一下,把人的双眼摘下来都能发现两者一模一样,在它们睁眼之际她们坐在了它的背上飞快的逃离。

  但它们怪笑着用手趴在了她的腿,往后死劲一拉时她一把拔掉了它头顶上的草,这跟散发着淡绿色的草叶化成了一根针。

  秀秀一惊,而它跟气球一样在拔掉了头顶的草叶后,整个身体在无限向外膨胀,簌簌风声在她的耳边回响,在剧烈的晃动中她手里的针不经意间刺进了谁的手臂上。

  阿彪低呼了一声,他的身体开始缩小了,“大人,你快把针还给它,再让它这么叫下去,我耳膜真要破了。”

  秀秀在滚到地上时索性把他们放入口袋里,一个大到离谱的脚板从天而降,她直起身用双手抵住这致命的脚劲。

  驳道:“你快爬到我背上来,谁让你跟它打了?至今谁都没击败过它。”

  她先是用了幻影术,一部分她的影子牵引住了部分小怪的注意力,之后她甩出了法器,这把伞在转动间亮出了跟花瓣一样锋利的刀面,蓝色的液体溅到了她的脸上,它们等她们跑到了一处地方后很默契的停下来了。

  “我们必须往里面走?”她喘着气刚说完,看见缠绕在树身的藤蔓居然在移动,她揉了揉眼角还以为看错了,但当一头长着犄角的龙从浓阴上探出了头。

  秀秀直接往回跑,身后的异兽以风的速度狂追了上来,还候在那里的小怪们一见她竟往回跑,在原地活蹦乱跳了起来。

  驳也傻了眼,“你这是送死吗?”

  “我们不用跑了,让它们打,我们坐拥渔翁之利。”她让这些小怪们趴了她一身,身后传来了长满鳞片的尾巴扫动着树木的巨响,她再腾出一只手拔掉了它们头顶的草叶,在它们一个个变成了巨型气球一样的东西。

  她生的纤细很容易从它们的间隙中爬出来,嘭的一声,袭来的异兽刚好跟这群小怪物们撞了个满怀。

  秀秀靠在树的背后气都不敢喘了,她跟它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谨慎。别人是求生之旅,她是夺命之路。

  ~

  炼狱之外——

  他觑视着她时发出的声音跟咯痰一样嘶哑道:“你是谁?我没有女儿,但你手中的钥匙,我很喜欢。”

  两侧的人手握的既不是铁剑也不是寻常能狩猎的短刀,她把戴在手上的钥匙往后一收,道:“你想知道,让我们先去你们的地盘上做做客呗。”

  他们整齐划一侧过身让他们先走,一旁的袁小迪问道:“能显示信息的屏幕又是什么?”

  兰洛特道:“那个悬浮在半空中的荧屏是主页,你只需要叫一声主页,它自然就出现了,但很多人都不知道,才无法激活它,从而让它出现。”

  “那你欲望有多大呀?不然整出的这些事儿平白让人折了寿。”

  兰洛特心平气和的回道:“我没有欲望。”

  “你上了初中后老师说考一个好点的高中就好了,等你到了社会,想当个懒狗,但为了更高的生活质量,你还不是会考虑什么工作更好?单纯为的是工作?不是,是欲望一直都在驱使着你。”

  袁霏霏笑着又说:“说自己没有欲望,还不如从小别吃饭了,这样就不用满足自己的食欲了。”

  兰洛特脸色通红,“你...”

  袁霏霏两指比划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继续道:“你一个大人物何必为了我一个小人物劳费心神,你要真动气了,那真的还是活太长可惜格局还没完全打开。”

  兰洛特看了过来,“此话怎么说?”

  袁霏霏接着道:“我们在半路上相遇,我还能叫出你的名,说明我比你更清楚你自己是谁,给我们一个好待遇,一切好说。”

  兰洛特冷笑一声,“我也可以来硬的。”

  袁霏霏道:“行啊,没说不可以,我们精神受损,到时候想为你真心服务都难上加难,对于帮你这事也爱莫能助。”

  美伢打住了她道:“袁霏霏,你少说一句,他的脸太难看了。”

  袁霏霏又道:“脸好看不是好事,让我夜不能寐,只为了把你的绝世美貌记在心里,但脸难看就是大大的好事了,我失眠直接被治好了,每天睡的比谁都香。”

  兰洛特黑着脸带她们走了一处位置,放眼望去接连是钢铁打造而成的屋子,它们落于茂密森林的每个角落呈一个圆状散布于四旁,有头蹬开了门拿出了一把□□。

  “在这里人在神之上,没有什么是人不能掌握的。”

  萧硕打断了他道:“你们这个世界两极分化这么严重?”

  兰洛特拒绝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道:“这枪不太一样,它靠近扳机的上面嵌有一个很小的指南针,上面标明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还能帮你自动瞄准猎物,除此之外,里面还组装有消音的部件。”

  “这就是拥有bug的武器啊。”袁霏霏抚过这堪比98k的枪杆子已经爱不释手了,听他又道:“有的武器上面还有八卦图,你能随时随地算命。”

  兰洛特才刚拉开门呛了她们一脸的灰尘原来充斥了满室,所幸的是服务很周到,没过多久有人端来大鱼大肉放在桌上,稍晚一点还有几桶热水。

  惠拿来一块干净的帕子在热水里搅浑了一番,为她擦掉身上零星的血后默念了巫咒,窗外的落叶飒飒作响,总有诡异的影子在周边出现又消失。

  当床上的人有了苏醒的踪迹,她捂着胸口喷了口血,“我老了,一次消耗太多,就会这样。”

  萧硕的手覆上她的额头,挨着掌心的额头上的温度一点点回升,她弹起身后用双臂拥住了自己,跟刚撞了鬼门关似的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

  葵榷注视着自己能灵活动作的手指道:“谁救的我?”

  魏荀语气淡淡道:“是你自认为是仇人的人,救了你。”

  葵榷想感谢她的话半天都说不出口,喉间跟卡了鱼刺一样,而她非但没有很感动相反是一种莫大的屈辱,她握拳的手重重砸向了床面道:“一个白巫师,居然…”

  惠开口道:“你承受了他的怨恨,而你本身跟我们并无仇怨。”

  萧硕则夹了块肉往她干涩的唇边放了去,她看着他缓慢的咬进嘴里,听谁说了一句道:“袁霏霏和美伢,好像不见了。”

  袁小迪举起了手,“我姐理所应当我去找。大哥,你别顾着给她投食,你在拥抱她的时候,自己的手臂都被烫伤了,赶紧包扎包扎,以后别再流血了。”

  ~

  这时袁霏霏已经坐在了别的屋内,她接过他手中很普通的刀,但当她触到刀柄上的小按钮,乍现了几片更锋利的刀片,让这把刀呈现出了一朵花的形状。

  她一手拍在大腿上道:“你真的有个女儿,你只是记忆被暂时篡改了。”

  兰洛特明显不信她,她只能指向攀附在墙上的蔷薇花道:“你家族的族徽是蔷薇,有一道声音经常提醒着你,让你必须一直候着天灵珠,是吧?”

  他注视着蔷薇花的时间太长了,让她神色一变立马开口道:“大爷,你们神秘家族这么厉害吗?”

  兰洛特迟疑了下,还是说道:“神秘家族内,处于食物链顶端的就是我们,低端的是那些自愿加入进来的半人半兽。”

  他又道:“我们向外宣称的是我们在寻常天灵珠,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天灵珠在哪,但为了铲除那些知道位置的人,以防万一他们会去找它,这才出此下策。”

  袁霏霏淡淡的’嗯“了声,他笑意不抵眼底道:我很好奇,你怎么能一见面,就知道我是谁?”

  她抬起眸道:“我不仅知道你是谁,我还知道刚见面那会,你想杀了我们。”

  兰洛特擒着玩味的笑,在听见她说完了之后的话时脸色越发低沉,“第二这四周经常闪过的影子,绝不是单纯的影子,而是一些异兽,说明距离炼狱很近的这里,绝对有人在,第一我看到了鹿的标识,这里的人应该像动物一样有领域意识。”

  袁霏霏又道:“在排行榜位居第一,又靠近炼狱的位置,不是神秘家族又是谁呢?”

  他听的拍手叫好,“我愿意让你们多待几日,但你恐怕不能如愿以偿了,那个洞前不久被埋了。”

  她接着道:“我们可以把那些石头都搬开。”

  “可以是可以,但黑法手下那群恶鬼差不多成型了,你也可以为了天灵珠坐视不管。”说着,兰洛特还起身站在了门边,叩开门向外环视了一周后像似确保没有人了,才道:“天灵珠重见天日,灾难和福瑞同降,再加上那些邪.恶的鬼魂,恐怕够呛。”

  她一脸诧异,而他竖起的两指在她的面前左右摇了摇,又道:“那些动物都在变异。”

  袁霏霏扯过纸巾只差没有为了清洁耳部卫生特意去擦拭了,“我知道它们在变异,不就是那什么恶鬼冤魂整出来的邪恶力量吗?”

  兰洛特说的言简意赅道:“不是。我劝你,最好把黑法手下那群鬼东西消灭了,再来跟我谈这些。”

  袁霏霏笑道:“你的使命就是守护天灵珠,它又在生命之树上面,即使我把那群恶.鬼消灭,你也不可能带我去生命之树的确切位置,对吧?”

  兰洛特看她的眼神不太寻常,“你居然没有上当。”

  袁霏霏抵着额头,叹了口气道:“我们明白人,能不能别绕来绕去的说话了,直接告诉我,怎么才能彻底消灭那些恶.鬼。”

  兰洛特回道:“要去幻族,得到一块无色水晶,但那可是他们的镇店之宝,羽族总去打他们,也是为了争夺它。”

  她点了点头,“那我们能借一借你们的武器一用吗?去幻族,他们有的会飞,有的还能制造梦境,我们不是过去找打吗?”

  “不能。”兰洛特鹰钩鼻,两瓣剪刀似的嘴一抿起来莫名显得刻薄,一猜便知不太好说话。

  “还有今夜我们所谈及的所有事,你不能告诉第二者,不然你们都别想离开这里。”他一说完拉开了门,伸出的手做了个‘请走’的手势。

  谁都没发现有人从这里向外走了出去,偶遇的路人刚一要出手,她忙跑进他的怀里躲了进来道:“老公,你也不看好人家,这夜深人静的多恐怖,我好害怕。”

  那个路人秒懂一走开后她直起了腰,他扬起了脸往四周望了望道:“我姐呢?”

  美伢放在他肩上的手一用力,他怔了怔见她从上面拿到一根发丝,她唇角一扬将发丝拿在手里来摇晃了下道:“小迪,原来你喜欢长头发的。”www.xiumb.com

  他疑惑不解的‘啊’了一声,她则挑起了他的下巴,眉眼带笑道:“刚好我就是。”

  袁小迪一脸红,胳膊一沉只见她倚靠在他的肩上说:“我们走吧,你姐晚点会回来。”

  “行吧。”他还是在原地等了一小会,最终牵着她回去了。

  次日一声枪响,美伢扛起一把木制的枪杆子又架在抬高了的大腿上,一发子弹从枪口处迸射而出,从半空中飞射出去却没有打中任何东西,她甩了甩泛酸的手道:“那个老头不是说,我们能解决几条异兽,就多伺候我们几天?”

  葵榷举起弹弓,在瞄准对面异兽的那一刻她双眸一眯,石子划过叶子的沙沙声一停,倒地的异兽依旧满足不了她。

  葵榷心不在焉把目光移到了他身上,却同她道:“你这样握枪,是准备打自己人?”

  “是啊。”美伢刚回了话,听见一声闷哼的同时她见他抱着被擦伤的胳膊看了过来,她的手上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弹弓。

  萧硕朝她们这边大喊道:“葵榷,我知道是你。”

  “他是我最后一个人头了。而这个伎俩,我从你身上学来的,不客气。”

  说完,葵榷扳动着扳机在射出一枚极具杀伤力的子弹后,被惊动了的异兽嗖的一声没了影子,旁边的人还没有半点动静,她面不改色的说:“怎么?忘记那天被我打的时候,自己有多惨了?”

  “真要谢谢你,让我看见像火人一样的你。”美伢盯准在树和树之间快速闪过的一团黑影,一点异动似乎让她的直觉变得敏锐了起来。

  嘭的一声,一股刺鼻味涌来时枪口处的白烟缓缓升起,她掩唇笑的装模作样道:“你看,有了你的衬托,我连枪法都进步神速了。”

  葵榷转身就要走,但熟悉的气味让她脚步一顿后道:“来支?”

  美伢抖动着烟杆上,零星的烟灰落在了她的大腿上道:“也可以给你,但你必须带着我们离开这里。”我想让他们乱成一团糟,你要加入吗?”

  旁边生满了妖冶且火红的野玫瑰,她更加殷红的唇角扯出了一抹残忍的笑道,“正面谈判不行,那就来狠的呗。”

  “怎么做?我只想尽快离开这里,我要去找黑法。”葵榷把烟嘴含入口中,袅袅的白烟从她的鼻端缓缓飘出,但她的脸色比烟气还要白,等耳边的声音越来越低时她眸色一变,再见她笑的一脸羸弱无害。

  枝头上立着的鸟紧盯着这边,倒映出她们身影的瞳孔里,同样能映现出另一个地方的情景。

  ~

  海的对面——

  佛前的檀香弥漫了满室,在那日浩劫过后没多久他便提议修建一个真正的佛庙,他则日夜为他们讲述世上无常之事以及所谓的因果轮回。

  外面的布置也别有一般的雅致,亭中周边的荷花都盛开了,她也随着其他人从外走来,体态跟别人相比较更加的轻盈,正在蹲下低头默坐着。

  邬时不时便看她几眼,她只得把头低的更低,刚起身要回去听见他在说:“那个女孩,实在是让我很想取代她身边的人,如此俊美,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正好天色微明,山鸟在枝头上鸣叫,她一回过身袭出去的手在他看来慢了太多,被他紧紧的擒在手里时她面色微冷道:“跟踪我几次了?你不该总来扰了我耳根的清净。”

  邬只是把一个镂空花纹袋子装成的盒子往她的手里塞,“这是定情信物。”

  他还道:“没想到你身为犼族人,居然连格挡和防身的技巧都不会了,但也好,果真女子就该待在闺房里,学一些弹唱和规范平时自己的用语。”

  “给我老实点。”

  说完,杳姬不愿意接,在跟他推搡的途中她被揽入他的怀里,跟这样一个外人亲热她厌恶至极,将漂亮盒子打翻在地时她一脚蹬在了他的大腿上。

  邬还贪恋着她浓密乌发上的清香,大腿一痛他接连后退跌进了旁边的池塘里,一只青蛙呱呱的叫一下子蹦在了他的头上。

  杳姬的视线之内不再是漆黑一片,介于红黑之间已经能模糊辨别出那有一团影子,她听到窸窣的脚步声后快步离开了。

  夜晚她打了盆水,刚润湿了绾在了手上的发,听到一声:“我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同我好好商量一番,把这女孩的终生托付给我?”

  她需要一张帕子来擦拭干净脸上的水渍,在起身时太过急切以至于踢翻了这盆水,哐当一声地面盈满的水让她脚底发凉。

  邬打直的两手支在了她的大腿上,“大丈人啊,我们联姻,亏不了你多少,你难道愿意让一个声称无欲无求的巫师霸占着她?女孩的花期也就这几年,不赶紧嫁了日后免不了落人口舌。”

  杰希道:“我族不婚者抓来一大把。”

  外面兴许是掀翻了什么什物响来叮铃哐啷的声音,他这话说的很大声,“你莫非要让她一辈子守在那个老怪物身边?”

  邬还大喊一声,“巫泽大师都同意把她许配给我了。”

  杳姬浑身一僵,垂在双肩湿漉漉的发流出的水顺着她的手臂往下落,滴答几声惊醒了还双目呆滞的她。

  杰希袒胸露.乳,白色的绷带在他胸膛上绕了几圈起到了固定作用,他双拳抵在桌上道:“你这话一说,突然让我明白了些什么,我等会询问询问她,你也别总来了,我家饭不够吃。

  等传来关门声后,她倚在门边足足待到他叹了口气打算起身离开,她急忙叫住了他道:“从那日族内人口锐减了一大半,首领专命人前来搭线,以此保证族内子丁昌盛,可即便是这样,我也不想嫁给不相识的人。”

  杰希捶了捶自己的胸口道:“交给你爸,稳妥了!”

  接下来几天,杰希生怕她嫁不出去一样拿来一些瓜子和糖放在了盘子里,盘着腿拿起写好的稿子同进来的人大喊一声道:“我女年芳十八有余,喜好睡觉和喝水,平日就一个碗都能添好几次饭,嫁过去专管饱。”

  隔壁家的大婶磕起了瓜子,“哎呀,我家外面那亩田地刚熟了的麦子都被那些狼给叼的看不得了,你女儿现如今太过纤弱,哪像寻常女子能跟狼抗衡。”

  他道:“你这话就不对头了,我女儿挑水用时仅需一分钟,扫地半个时辰,换作寻常的女子早就弯腰哈气了。”

  大婶的手臂碰了碰她道:“可以可以,等我们谈拢了,他们晚上被子一盖,明年一抱抱俩。”

  她们道:“爸,一定要生孩子才能证明我作为一个女人来过这世上?女人必须这么做吗?”

  “也不是,就是这样才算圆满。”

  “好吧。”杳姬把门合拢后正巧同他对视上,她佯装没看见就要走,他却没有再紧逼她而是向外面走去,她心下一动紧跟他的身后,他反应倒是很及时,在她刚退后一步竟让他抵住了腰部,在推拉的期间双双落入池水里,浮在水面的一层薄冰碎成了一块块。

  他在浮动着碎冰的水面上乱挥着双臂道,“杳姬,我不会游水啊!”

  在她爬上岸的过程中他一直死拽着她的裙角,她按着他的头等咕噜咕噜几道水声过后全身湿透了,还好闪来的人一掌再次把他送进了水里,咚的一声溅起的小水花让她看了过去,“多谢了。”

  秀珍手握着小刀往池边一蹲下身,他的头刚从水面冒头被她以刀相逼,道:“对付这种□□头管够就行了,你还敢再来,试试。”

  邬直接吓懵了,从池里爬起来后满身的污泥连带着这张脸比鬼还可怖,又触及到她眼底的狠意,他被冻得鼻涕连同冰凌一同糊在了脸上黏着的发丝上,说的语无伦次道:“我这就走。”

  杳姬刚走近,一群在围着她欢快追逐的狼们发出了响亮的叫声,目光移去了她大致所处的位置道:“这些狼都很喜欢你。”

  秀珍把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用手覆上它底下日益肿大的肚腩上,语气辨别不出情绪道,“它要生了,我推算着就几天,还得无时无刻看着它。”

  “它们一定会平安无事。”杳姬不想再打搅她,一脚踩到了枯叶上咯嘣几声她出于本能要去拿扫帚清扫一番,但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还是悻悻然收了回来。

  秀珍拿过她手中的扫帚把地上的枯叶都拢在了一堆,“你没事吧?”

  杳姬一手挽起衣袖刚要弯下身去水里捞肥鱼,但有一张无形的嘴总在规劝她别这么做,她的手还没碰到水面便又收了回来,道:“你这几日千万要小心,不要让任何人近了身,有人正在算计你。”

  杳姬才送走她不久,他滚烫的手覆上她清凉的脸庞,她抬起眸看见他眼底似有责备之意,他打了个响指另一只手上握着的木头燃起了火苗。

  “我把它送给你好了。”巫泽见她小心的接到手里,在黑夜里这窜动着的火苗让她的面容一半处于明一半则在暗处,衬的她光洁额头下的眉毛异常惹眼。

  “我帮你修修。”他熟练的拿出小刀对着她野生一样的眉毛刮了几下,她冷的浑身哆嗦没忍住便捂嘴打了个喷嚏,他的刀从她的眉划到了眼窝那处。

  杳姬能感受到这刀要再向下偏移一点,能把她的眼皮戳破,她一把挥倒了他手上的小刀道:“画什么眉,你自个对着镜子,画自己的眉毛去吧!”

  巫泽只是道:“你想嫁给他?”

  杳姬掩着额头上细长的血痕道:“我真的听你话,但你弄疼我了。”

  “你过来。”他的语气缓和了点,一手端着她的下巴移到了自己的方向,猩红的血留在了手帕上,她刚一皱眉他不得不对准她的额头吹了吹。

  杳姬的脸一偏恰好碰到了他抓满了药草的手,抬起头问道:“你把我打扮的这么好看,是为了拱手让给别人?”

  巫泽只顾着用细棍捣鼓着罐里各色的药草,酿取到了装了一瓶子的绿色的汁液后,他拿来纱布把汁液倒在了上面道:“怕你嫌脏,我没有再直接把药草往你的眼睛上敷。”

  巫泽做完一切,又拿起一卷书念叨起了那些文绉绉的话,听她脆生生的喊道:“大人,我还是不懂,你为什么不说人话。”

  “正如你所见,我不是人。”他含笑说完,她愣了愣。

  “多谢巫泽大师无微不至的悉心教养。”她起身规规矩矩朝他深深的鞠了一躬,双目绑着布碰碰撞撞终于回到了屋里。

  她们的位置也就相距数十步,夜里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下榻没多久浑身开始发热,她一手抚上滚热还在冒汗的额头上,已经不着边际走到了他的门前,门一推就开了似乎里面的人静候了她许久。

  她双手摸这摸哪却能感受到有一道目光停留在了她的身上,道:“大人,对不起。”

  巫泽的衣服刚脱到一半,他白皙的脖颈跟身上藏青色的长衣相比太过注目,分明俊逸的脸上容光尽显,但脊背上精壮的肉竟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大人,我有点热。”杳姬跪坐在他的正对面,他的衣服已经斜挎到了肩膀以下,可他还是率先把她打横抱到了床榻上。

  她顺势把滚烫的脸抵在了他的手背上,他一愣,手背,“我什么都听你的了,从没违抗过你,你却还要让他毁我清白。”

  巫泽扳过她的脸,眉头紧锁道:“他还在跟着你?”

  杳姬呜咽了声把脸埋进了枕头里,他又把她的脸往怀里按,她呼吸不过来只得双手抵着他的肩膀,而他有所察觉后扬起了身,听她不满的抱怨着:“我嫁给他,省的一天天还要被你控制。”

  她毫无血色的脸上都是汗,手上还在用劲想把他推远些,他一心软便道:“前些日子跟他谈及此事,我一时视为儿戏。”

  “我不听。”杳姬嘴上说着,倦意太浓让她双眼一闭往床边倒去,差点滚到了地上,还好他出手接住了她湿津津的脸。

  巫泽的目中有异色,他把手探进她的发间,头发柔软又细密感觉异常的美好,他便又在握住她的手时摩挲了下感受着细腻的触感,可门外恰逢其时传来了敲门声,他甩下了一句:“没空。”

  “你哪里都别去了,也不枉是我看大的孩子。”他望着她被太阳晒的麦黄的脸上唇角一勾起,从没有见过她笑的这么甜他便顺手又摸了摸她的发。

  却从她的嘴里听到了‘阿爸’这两个字,他唇角刚出现的笑意一下子没了。

  巫泽起身款袖推门而去,让人请见后他刚蹲下身便把精贵之物从桌上推了过去,道:“我已经以表我的诚意,收不收随你,但我今日找你,绝非一时兴起,你又何必如此多虑呢?我们不过是互利互赢,成了我认你做主。”

  邬的衣服松松垮垮披在了肩上,脸上留有还没擦干净的吻渍,“真的?”

  巫泽淡笑道:“我如今是族内数一数二的巫师,你也知首领不想留下祸端才妄想除掉我身边的人,你跟她相比太过宅心仁厚,你来做主是族内天大的幸事。”

  巫泽伸出的手在摩挲着杯盏底部,有点冰凉的触感让他双目微敛道:“我答应你之前询问的事。”

  邬刚在喝茶,一听到这话拖着杯底的手都颤了颤以至于洒了一地的水,他只得马上把杯子放好进而一拍桌子起身道:“好,好,好,我这就告诉首领,她过几天就举行我们的大婚。”

  巫泽低着头道:“我有一个要求,你迎娶她后,不能碰她分毫。”

  邬道:“那我娶她过来...用意是什么?”

  巫泽神色一动,“你既然贪图她的美色,就别娶了。”

  邬语气不满的说:“那怎么能行呢。”

  …

  巫泽藏在袖口里的手交握在一起走着路,半路上他注意到了盛开在路旁的朝颜花,他顺手摘下来一大把再用漂亮的丝带缠绕在了一起。

  一直候在身侧的手下问:“大师,你摘花送给她?”

  他的指腹拭去花瓣上的露珠,道:“你见过一个人,会喜欢自己的父亲或者母亲?这都正常吗?”

  手下接着回道:“不正常,谁都知道这是禁.忌。”

  巫泽将这把淡雅的花束放在眼前细细察看了一会儿,道:“我让你使唤几个族内的人,假装路过她但不靠近,摸清她的底细,事进展如何?”

  手下道:“我按照大师所说的去做了,还真的没被她怀疑,而她经常待在一头通体雪白的母狼身边,等她离开后,我们的人发现那头狼早有身孕,应该这几天要生了。”

  巫泽轻抚过嫩白的花瓣向内收拢中所拥簇着的花蕾和花芯,道:“既然一座大山推不动,那就从最脆弱的基部入手。”

  手下又问:“可哪一日啊?”

  巫泽目光一沉道:“杳姬出嫁的日子,她定会去参加,那头狼就没有人保护了。”

  手下满目诧异,紧接着急忙低下头又道:“我马上去安排人手,一定不会让大师失望。”

  巫泽淡淡的’嗯‘了声,走在长廊上时悬挂在斜边上的细珠在簌簌作响,更显得细珠背后那片异常的天色愈发触目惊心,再等他移开目光,门已经被两边的人拉开了。

  巫泽望了眼出来的人,竟比他还要早些来到这里,他唇角不着痕迹向下一抿在走进去后道:“前日你派人有请,未蒙惠允,故而惶恐多时,今日前来请罪。”

  黑压压的云团以压顶之势滚涌而来时欲同天地相接,零收回目光道:“巫泽,死不死活不活的人又要来这儿,怎么办?我们不该暂时团结一致对外?”

  欣悦坐在旁边,附耳道:“零,我们刚才商量了下,称为活死人。”

  他回道:“首领,过海也不是不行,顶多又是损失族内数百人。”

  零已经有了思量,支起肘偏过头又问:“我前些夜里,一直在想你所说的预言,那位女孩真不是我?”

  “能是首领再好不过,但我所说的句句属实。”说完,在巫泽的手掌内燃起一团不需要火柴便能熊熊燃烧的火,他平摊着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道:“你能从这火中看到什么?”

  零紧盯着橙黄色的火焰,一开始没有一丁点变化让她兴致缺缺就要移开视线,但跃动着的火里出现了一个纤细的身影,她开口缓慢的说道:“头发不是很长,身高也不是很高,很会打架,算了是谁都一样。”

  巫泽把火的掌控收放自如,他吹灭了掌内的火后道:“刚才邬来找你?”

  “他特别殷勤过来,就为了求婚,更有意思的是他求婚的对象,正是你的义女。”零似笑非笑的注视着他。

  她们都能发现彼此身上掩饰不住的敌意,却看不出对方究竟在谋划个什么,就像外面永远还在滚卷着浪花的海洋,表面浪花在相撞中是喧嚣的,但海的深处永远是沉寂的。

  巫泽默默不语,她屈起的手指随意敲了敲桌面道:“巫泽大师,你不在意,但我在意,她的事,我只能擅自做主了,如果她真想嫁,我不会再阻止,说不定还会出手相助呢。”

  忽然站在门外的人道了声,“首领,杳姬又来了。”

  “巫泽大师,你不方便出去,只能容你暂且屈尊,去帷布那边躲一躲了。”她一说完,见他侧身站在了隐蔽的墙角处。

  杳姬跪坐在这里,听她三言两语说完后室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静中,她微皱着眉头问道:“他怎么说的呢?”

  “他想让你嫁给一个外人。”

  “我嫁就是了。”

  “他没对你多好。”

  “他能住手,牺牲我一个人,换取族内的平安,我愿意,而我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他。”说着,杳姬抬起头,居然出奇的平静道,“我希望阿爸再也不用受到一点的伤害。”

  巫泽听着她压的微低的嗓音,在空旷而又寂静的室内很容易让他捕捉到每个字,她垂于两侧的手一直在发抖,终于站起了身道:“婚期就订在两天后。”

  “我会好好跟杰希说说。”零亲自为她倒了杯果茶,目中痛惜之意不加掩饰,却见她满不在意的笑了笑接着举起杯一口闷了下去,在关门声响起后。

  “首领,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杳姬只知道自己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走到了门边,路边轻曳着的草木不再有,转眼成了桌面上摆放着的锅碗等等器具,她添了木材后又把洗好了的菜放进锅里翻炒了一阵。

  她呈进了碗里又放在木质的托盘上端着走了出去,旁边跟她擦肩而过的人说的小声,“我这几天看见就她家,送礼都不带停的,命真好,又是巫泽大师身边的圣女,还能嫁给别族的首领邬。”

  杳姬扣住盘底的手一紧又面不改色的垂下头,等她还没走近便听见一声,“我可是杀了你崽的人,等帮你接生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从此你去跟它过日子,别挨着我。”

  杳姬素净的脸上浮出笑意,“姐妹,我给你炒了好吃的。”

  “谢了。”秀珍回过身把手中的棍子放在地上,她刚打开盒盖正打算徒手抓一把还冒着热气的白米饭,她的手被人往后一拉。

  杳姬拿来一个木勺子为她舀了后,而她把这一勺米饭移到了它的尖嘴巴前,它往后一缩又嗅了几下慢慢的吞吃了入肚。

  秀珍笑道:“你慢点吃,我又没在跟你抢。”

  杳姬的视线之内渐渐有了蒙蒙亮的光影,她拉住了她的袖子道:“我能摸摸你的脸吗?”

  秀珍把脸转到了她的面前,牵起她的手覆在脸上道:“摸吧。”

  可杳姬的手刚碰到掩着她双目的黑布时明显顿了顿,她索性摘下来又把这块黑布拿在手里,含笑道:“你想摸哪里,都可以,继续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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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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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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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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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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