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圆做着笔记,听她轻飘飘的哀叹,侧头就见她愁眉苦脸,问:“你身体不舒服吗...”
自我反省的袁霏霏:“没,sorry,认真学习吧,不用管我。”
小圆看到那页纸张,丁点笔墨都未曾留下,好心道:“你需要笔记吗?可以暂且借给你一用,只是必须明早还给我,早读的时候要复习一遍。”
她精神一振,整个人就像含苞待放的花,抖着机灵劲道:“真的吗?!”
小圆轻轻地点头:“记得按时给我。”
袁霏霏道了谢后,下课铃一响,麻溜地收拾好课本,挎起背包就像只快乐的小蜜蜂向外跑,在途中她接到了wx电话。
一瞧是小曦姐,难免意外的她接通后随便聊了几句,跟老棍拍板后就去饭馆赴约。
小曦姐在外恭候多时,招手喊道,“小袁,我跟我爸知会一声了,待会吃完饭你就回家午休一下。”
袁霏霏摇头,想到为男人牵肠挂肚而落下功课,不免愧意缠身,忙道:“等会吃完去学校做题。”
“啊?这么勤奋好学的吗?”小曦姐捂嘴笑,摆手又说,“我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当时老师还说苦过高中大学就幸福了呢。”
拿过大学短暂体验卡的她心知肚明,为了延伸话题,特意好奇问:“事实是这样吗?”
小曦姐拿过菜单,点好菜后还为她沏好茶,笑道:“那要看你的选择咯,愿意担事就苦些,喜欢享乐就更不必多说了,但苦尽甘来是不争的事儿。”
袁霏霏看她眉眼带笑,褪去了色彩单调的店员服,此时披肩鬈发,细腕上的珍珠链子垂落,撩发至耳时颇有几分温婉可人。
比起上次道别时的熟络,此时她的浅笑显得更为含蓄,道:“小袁,其实今天找你来,需要你帮个忙,也只有你能做到,可以吗?”
“你说。”
“我爸他近几年身子不太好,走路气喘,睡觉失眠,腰肌劳损不易久坐,又是个烟鬼,做事欠考虑,讲话不打草稿,如有得罪,千万别跟他计较哈!”
小曦姐不说,她都没发现老棍是个身体欠恙、精气不足、做啥都不得行的老大叔。正想开玩笑,手机一个震动,来了条信息。
她点开——
老棍:【小姐,你们别干聊天忘记吃饭了哈!人是铁饭是钢,吃饭是身体的本钱,记得刨几口饭再说,微笑jpd。】
袁霏霏低低地说了句,“是老棍哟。”回完后,见她按奈不住探头,充斥着期待的眼神老往这边瞟,转瞬又目色担忧像极了说小话担心被抓的自己。
小曦姐:“刚刚就当没事发生,我啥也没说,别告诉他呀,要不然回家可没我好果子吃。”ωωω.χΙυΜЬ.Cǒm
她看了眼弹出的话:【那丫头肯定又在说我坏话了,天天闲着没事干,我身板硬朗的很,那有她说的这么不堪?小姐别在意,她就那样老瞎担心。】
小曦姐支肘冥思苦想:“肯定又在念叨我了。”
袁霏霏没来由羡慕这种父女关系,上辈子她叛逆不懂得体贴父亲,故而他得病后,生活像脱缰的野马不能自理,公司管理不当内部瘫痪。
尽管惨得不能再惨,但他们仍然没有过多交流,他从未倾诉不易,强忍精神折磨整日忙碌,甚至为应付酒局把胃折腾出了毛病。
她垂眸,看倒映在茶水中灰色的脸,低喃道:“挺好,有人念叨是件好事,说明还有人疼。”
袁霏霏两指比划,解释:“我爸妈都很疼爱我,不惜把所有好的物质条件双手捧给我,但他们基本没时间跟我沟通,会有一丢丢羡慕你。”
小曦姐浅笑:“父母为孩子徒手摘星我都信呢,只是不擅长表达,可以多关心关心他们。”
“了解。”说完,她想起任务的事,推算系统给出的时间,便提了一嘴,“小曦姐,下周三你还在奶茶店兼职吗?”
“要啊,全天班,应该是八点半左右下班。”她笑吟吟,饶有兴趣道:“怎么啦?打算还我人情吗?不用这么客气。刚好今天我不忙,就提前出来了,碰到学生放学,就想着请你吃顿饭。”
“算是感谢你家对我爸一直以来的照顾。”
袁霏霏了然,她早就构思好策略,以便有备无患以及更详细的了解,她抽出备好的城市规划图,道:“你还有其他的工作吗?回家的路线不会有变化吧?可以麻烦你把路径标下来吗?(微笑脸)”
小曦姐疑惑看她,犹豫不决良久,缓缓吐出话:“小袁,你对我感兴趣?”她停顿了下,又怕造成误会,又手足无措的说:“其实我丁点都不介意跟漂亮的女孩子有关系啦,就是吧,你还在读书,我不能耽误你~”
小曦姐义正言辞:“我对你蛮有好感,但你要把书读好,再来找我也不迟!”
袁霏霏:.....
她一笑,缓和尴尬,道了句:“老姐异想天开的本事很高呢。”随后,她尝试把超乎寻常的事解释得便于理解:“我前几天老做梦,小曦姐就是梦中的主角,遇到些不太吉利的事情...我才想给你提个醒。”
小曦姐笑很柔和,没多说便用红笔标好路线,在她困惑和惊疑的神色下勾唇道,“因为你是袁霏霏,我才会相信你,别多问,可能是我对好看的人没有抵抗能力。”
“还有呢,梦都是倒过来的啦,看来我的暴富之路不远了。”
“信我就好,这话就当你是在夸我了。”袁霏霏接下这句奉承的话,心满意足的卷起地图收进包里,同时饭也干完了,她们边走边聊。
原来,小曦姐是单身家庭,很小父母离异,是老棍把她拉扯大。少不了苦口婆心和心细陪伴,因此向来贪玩的她在高中痛改前非,收了玩心好读书。
她述说从前时眼中怀念,又问:“小袁,那你毕业后打算出国还是...”
袁霏霏想也没想:“读大学,如果分数够,选个喜欢的专业再好不过了。”
小曦姐摆手称好,随手接了个电话后大步流星往前走。
袁霏霏见状赶紧叫住她:“注意安全!小曦姐,周三尽量别到处跑。”
“哎呀,真是瞎担心,下次可以再来店里,我请你喝。”
“那可不行,万一我把你喝破产了怎么办?”
“到时候只能巴结你,哭天抢地让你来养我了。”彼此开完玩笑,各自归去。
周侧人声鼎沸,街上到处路边摊,叫卖声络绎不绝。
袁霏霏沿着路标走了遍,她站在岔路口东张西望,用意念对系统说:“既然你把信息透露给我了,那能再详细点吗?至少说清是哪片街道。”
冷酷的系统:【我只能告诉你,有人会死,谁也救不了。至于你能不能救到她,还是那句话,三分靠天命,七分靠运气。】
袁霏霏秒懂它的话,说白了得靠她自己。
她路上打了会转,略感烦躁,一时间就像迷失的蚂蚁,不知往哪走才是对的,随后在攒动人头的间隙里她眼一亮,余光里有人在布告栏上贴报纸和广告,她激动跑去打印店备了66份。
编辑内容:[谨记:周三大可不必往这走,从此阴间是路人。]
将一坨纸塞进背包,顿时沉甸甸的,打算等事发当天,把每个甬路都贴个遍,等周三过去再亲自把纸给刮掉。她知道这是违反社民准则的愚蠢方法,但她一个微不足道的行为,能避免危险的发生。
应该可以吧?究竟能不能抵抗可怕的瞬间呢?
她悠闲走到布告栏前,快速盲扫而过,可能是数字惊人、简历赫然、贴出的黑白人像,一下子撞入她眼帘:魏荀是G市新项栽培人才,目前任职于高森。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个人创伤修复专家,咨询个案时数累计3000小时以上...
“不是我学校吗?”她愣了几分钟,又惊又喜,面颊粉酡,捂脸低呼,只差没原地起跳,可当她取出他的名片,上面还备注了工作室,同报纸上的信息略有不符,便寻贴纸的路人问:“请问,这是今天的吗?”
“对咯,新鲜出炉地嘞!只是妹崽你还看报纸啊,这年头看纸质的人不多了哟。有出息,有出息。”路人竖起拇指,说着就走开了。
袁霏霏纳闷:莫非他一兼多职?也是,这应该能解释他为啥有钱多金了。
自从她得知他就在学校!幸福来得太突然。
后面几天,只要是课余时间,她就会风雨无阻往外跑,在校园内游荡了数日后,她依旧没撞见他。
这天大雨倾盆。砸地的雨就像融化的糖,冲刷过鳞次栉比的教学楼,飞溅一地,绕过晶莹叶片打转而下墙面,不通气的室内闷得喘不过气起来。她撑着伞回教学楼,面上积郁,心情像郁闷后扔出去的揉乱的纸,衣服和头发未能幸免,湿漉漉的。
袁霏霏上楼梯,远看角落处有团消瘦的背影在颤抖,走近才发现是苏烟蹲在那,紧皱着眉,看见她也说不出话,因道不明的痛楚,让她的脸看上去惨白到可怖的地步,过了会,她只是摇头,说话成了珠子似的断音,“我...痛...”
折磨女孩的无非那件事。袁霏霏见没人上前帮忙,便牵起她,安慰道:“我这就带你去医务室,有那个(卫生巾)吗?忍着点,等会就到了。”说完,她用力握住这双不断滑落的手。
苏烟仍然全身蜷缩,吃力地喘着气,轻轻地咬着下唇,好似不让自己哭出声,终于说出完整的话,“我有。对不起啊,最近作息可能不规律,它突然就提前了,来一次就痛得要死要活的。”
“不慌,等等请个假,回家休息休息吧。”
苏烟默默瞥见紧抓着她的手,小小地动作却传递出令人心安的力量,她露出有气无力但不禁让人同情的神色,道:“你不用管我的。我疼一会,忍忍等等就过去了,但还是要谢谢你...你挺好,她们可能真的误会你了。”
袁霏霏柔声给她加油鼓气,又打趣道:“把我和校内有名人士扯上关系,是莫大的福气啊,这样全校都知道我,以后再等我有所作为,回来打他们脸,不更好吗?”
苏烟缓过气,低笑补充:“气不死他们。”
袁霏霏一身湿冷,带她去医务室时嗅到那股药水味,没来由心有戚戚,在校医的嘱告声里离开,掉头回教室不久就敲了钟声。
小圆见她黑白相间的上衣近乎湿透,递给她一盒还未开封的抽纸,轻声道:“快擦擦吧。”
袁霏霏看了眼陆陆续续走出教室的同学,心生狐疑。
在她有限的记忆里,课外授课无非是体育和微机课,她道谢接过后,忙问:“下节课是体育课吗?”比起湿衣所带来的冷意,她更在意下节课会不会降低她的体验感。
“心理课。”
她黑人问号脸:“我们有这节课???”
“对啊,我们高一就有了,一周一节,三个班一堂课。”
小圆怕她不理解:“近几年抑郁症不是聚焦大众视野吗?有关心理知识的教学成了很多高校较为重视的问题,但凡是高中,都开设了心理课。我校还专门高额聘请了大佬来校授课,其他学校都没这待遇。”
袁霏霏秒成尖叫鸡:“所以?”她能见到他了吗!一瞬间全部不好的心情烟消云散,一想到他总会让她莫名亢奋,为之抱有期待。
小圆清了清嗓音,道:“所以有钱真好..”
袁霏霏:.....
她悻然跟随人流走到架空楼层,抵达面积偌大又灯光通明的阶梯教室。人潮涌动,课桌和廊道一尘不染,一看就知授课人在校待遇不差,她随意落座,抬头就见不远处顾谣站在拥挤的人堆里,一脸惊喜朝她晃手。
顾谣飞奔而过道:“霏霏,你居然来上课了!”
逃课逃到腿发软的袁霏霏:“现在不来了吗?你坐我旁边吧。”
顾谣挨着她,小脸像个配件自动挂在她的胳膊上,亲昵蹭了蹭道,“看来你上次真没骗我呢,说要认真果真付出了行动。既然如此,以后咱俩一起冲冲冲~”
顾谣凑到她耳边暗搓搓道:“你不知道这位教授好帅啊!我觉得学校找到了让我们不缺勤的秘诀,只要他的课,基本是人满为患,之前还有师兄师姐逃课来听他讲课!”
“学校早点开窍,没准他早就后继有人了,师出高徒嘛!”顾谣又摇头道:“别人这么牛批,应该也看不上我们学校的人。”
她已有答案,还是忍不住问:“他叫什么?”
“魏荀啊!”她说完,耳畔飘来不加掩饰的惊呼声,她控制不住欣喜,也跟着许多人不由自主抬起头,跟自动扫描一样来回狙击目标,可惜除了看到那张臭脸,别无其他。
傅戾衣着整洁,短衣长袖,露出修长的腿迈步跨来,路过她时发出类似扫兴的哼气,再也不看她,走到了最后座。
袁霏霏看他那道坚.挺的背影,那不可一世的走姿,就像只开屏的孔雀只为炫耀攀比,抖动着漂亮羽翼,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他的存在。
顾谣意味深长的看她:“感觉他对你应该有感觉了,前天校吧上还在讨论你俩,什么凤凰沦至猪窝,还有人说目睹到他跟你告白,你们同框的照片都挂出来了呢。”
“无所谓。”袁霏霏故作云淡风轻,却在听到后一句,明显一愣,道:“你说什么?”
“我还思量着你们不可能,照片应该是人批出来的,毕竟你对他无感了。”苏谣点开保存多时的图。
她放大这张远程拍摄的照片,两张人脸虽然模糊,但通过身材比例能辨别出就是她本人。
“学校喜欢他的人很多,尤其这届学妹痴狂得跟你有一拼,但依你目前的战斗力,还是别跟他扯上关系了。”
袁霏霏点头,动态以下是臭恶的评论,划图瞧见几张举止很亲密的动作,实际是傅戾把她摔到墙上。
她平心静气问:“你怎么知道是我和他?”
“有人推测呀,你俩关系不一直是个谜吗?况且啊,这双土到掉牙的鞋也就傅戾会穿。”
苏谣歪头道:“想不通他怎么成了级草,可能是骨相漂亮,可塑性很强吧,满足大部分师妹的审美趣味。这就像养成游戏,角色虽然家境贫寒,但不吝啬对他百般宠爱。”
“等他帅到无边无际、各科成绩几乎满分,奖学金拿到手发软,就会有无限成就感。”
之前同桌提了几句,她没在意,这会顾谣不说,她都不知他还挺吊,但再厉害,品性较差也上不了台面。想到这她发自内心感叹:还是她的魏荀好,尽管他还不认识她。
“确实好看,好看到让我吃饭都吃不下的美貌。”话落,袁霏霏看见透明窗映现出他疾步走来的身影,她忽略近旁躁动声响,直视魏荀信步走至讲台,垂头取出一沓稿纸,声音听上去很冷,特有的冷粝道:“好久不见,各位同学。”
不知谁不怕死说了句:“老师只要你来,我们天天见面都成!”全班哄堂大笑,不少人则敛去了笑,只因头顶那道明晃的灯,投在他侧鼻上清冷的碎影,让他看上去不近人情,有些生冷。
而魏荀只是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再掀眸,轻笑:“若是这样迁就你们,哪天岂不是无法无天了?”
路人:“老师喜欢一个人鸡冻得不得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袁霏霏见他今日一身简洁的便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形,再配上干净的气质,确实特别引人注目。
他吐字似有蛊惑人心的节奏,全室几百号人倏忽安静下来,唯独他的声音被无限放大,“通俗而言是多巴胺调动了额叶系统(人的精神活动),让你的情绪不断高涨,你的大脑前部抑制不住,就会自然而然喷发出来,开始失去理智,口吐芬芳,比如重拳出击的键盘手。”
学生A:哥哥好帅,呸教授好帅,我感觉自己要精虫上身了。
学生B:这就身子虚了?要不要下课我带你去吃肉,大补一下。
学生C:他脾气太好了吧,以后谁好命能抢到他,他岂不是宠老婆飞上天?
魏荀撩起袖子露出精壮有力的小臂,分发白纸道:“没有其他问题的话,这节课来进行‘绘人’测试,通过观察我,以画的形式来表现你对我的直观感受。”
全班瞬间气愤低迷,阵阵哀叹,类似“老师我不会,能不能教我”的撒娇话不绝于耳。
苏谣双手捧着脸笑,“等等一堆人画心形。”果不其然,周围已经有几个女孩有说有笑的画起该图案。
袁霏霏垂眸,细腻又轻缓地画着什么,顷刻后线条编织出个无比精妙的景物。
苏谣目瞪口呆:“你不是一直在逃绘画课吗?居然深藏不露!”
上辈子靠插画吃饭的袁霏霏大概花了一个小时,用这种愚蠢的方式来表达被压抑的思念。
画中男人把倒地女人紧拥在怀里的场景,只不过她们是以吻为缄,谁也没受伤。画完后,她交给了第一排。
下课铃一响,成群的女孩涌到他旁边,借着咨询心病为由,重复着单调枯燥的话。
魏荀不停颔首示意,态度平和,超有耐心,即使对方惊慌失措,他会斟酌温和的措辞来安慰对方。
终于盼到了袁霏霏,她的心境激荡如潮水,仅仅一闪而过的对视,就足够让她的思绪天翻地覆。
袁霏霏感觉舌头都捋不直,但仍然不放弃靠近他。她的心怦怦直跳,眼角颤了颤道,找了个借口当作搭讪:“老师你好,我有病。”
顾谣一脸‘我就知道你病的不轻’的幡然。
袁霏霏故意说:“我这几天心跳经常失速,茶饭不思,严重影响我思考的能力,请问我是有精神缺陷吗?”
顾谣愕然张唇,悄咪咪道:“你这是相思病啊!”
袁霏霏静静地等他回话,余光里人空散尽,徒然刮来疾风,她忘记反应,只觉这道刺来的力度狠厉,没有留情的意思,下一秒魏荀敏捷的躲过了攻击,反手牢牢地控住那只不安分的手。
他依次看了她们几个,目光停在傅戾身上缓缓地扬了扬唇道:“年轻人,不讲武德啊。”
袁霏霏想把傅戾扔出去喂狗的心都有了,什么时候捣乱不行,非得要她们电流刚对接上,他出来掺上一脚。
她自认脾气被磨砺的很好,从头到尾端详气势汹汹的他半会,点名点姓道:“张口就胡说八道,傅戾,你到底要干什么?”
傅戾脾气极差,斩钉截铁道:“那天就我们俩,杂物间一般都没人,那些照片可能都是他拍的。”
“你有证据?”
傅戾回过头来,好似被伤得不轻,不禁拔高声音,纳闷又意外:“袁霏霏你跟我对话只知道恶语相向,怎么对他这么温柔?瞧不起我?”
袁霏霏脑海里闪过省略不计的华丽辞藻,绕到嘴边成了难以言说的叹息,暗想他真是无可救药的白痴。
魏荀捻起图纸,正在仔细看她的画,若有所思道:“照片不是我照的,至于到底是谁这么混蛋,我一个路人没资格掺和。只是,同学下次想要唬人也要分得清对象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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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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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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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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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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