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帮你回忆一下,你当时可是说,佳念娘早已经不是你们柳家的人,不能跟你们柳家其他人葬在一起,这话是不是你说的。”
柳婆子撇了一下嘴,“是这么说的,可这小,小丫头怎么也算是我老四的骨血,她不懂事,对长辈动手,我这个奶的教训她一下怎么啦?”
“现在认她是你孙女了,当日她去你家门口为她娘求副棺木时,你们动手打晕她里,有没有把她当孙女?”
“就是,把人打晕了也就算了,还扔到后山,要不是佳念命大,当时就成了野兽的盘中餐了。”有人嘀咕了一声。
柳老婆子眼神有些躲闪。
沈维堂看到她这副样子,连生气都懒得生了,“柳婆子,这里是沈家村,我不希望再有人要我村里欺负人。”
“我管教我孙女碍着谁的事了!”柳婆子心知理亏却还是硬着头皮嘟囔。
“这会儿想想起是孙女了?打人的时候怎么不记得?闹着不让她娘亲下葬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你就给个准话,佳念她什么时候是你孙女,什么时候不是吧,这样我也好让她在不是你孙女的时候,找个地方躲一下。”
沈维堂这话说得就有些皮了,然而还有人更皮的,楚景昀接口道:“我觉得是她孙女的时候更该躲。”
“这话怎么说?”沈维堂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是柳家的孙女都被柳家人打个半死,那时人家再来一句,教训孙女,咱们这些外人反倒不好插手。”
听了他这话,沈春红头一个憋不住笑出声来,被她爷爷瞪了一眼,总算是收了声音,背过身去偷笑了。
别人可就不用顾及那么多了,谢文锦就是其中之一,他不由得扫了沈维堂一眼,这个里正真是个妙人。
“您是这沈家村的里正?”谢文锦很有礼貌地抱了抱拳。
“不敢,不敢,正是小老儿。”沈维堂可不敢受谢文锦的礼,这位公子跟楚景昀认识,想必也不是普通人。
“我是楚哥的兄弟,来这儿打听一个人。”
“是沈家村人。”
“嫁入沈家村的,姓许,讳贞她头上贞下娴,听说她娘家是县里的。”
“啊,那不就是许氏。”人群里有人惊叫出声。
柳佳念也皱了皱眉,这谢文锦想干嘛,不过此时此刻她也不能不开口,只好上前几步道:“这位公子,亡母正好姓许,名贞娴。”
“柳姑娘,这可不能开玩笑。”谢文锦脸色一肃。
柳佳念摇头,“亡母确实姓许,名贞娴,不管公子找亡母有何事,公子都来晚一步。”
“那可不一定。”柳金玲刻薄地道:“也许你那娘亲欠了别人银子,现在人家来讨,母债女还,你……”
“住嘴!”楚景昀喝道:“这位只会告状的柳姑娘,别人在说话的时候这样插嘴好吗?麻烦你有一点做人的基本礼貌。”
“楚大哥……”
楚景昀扫了她一眼,柳金玲吓得立即闭上了嘴。
“你叫佳念是吗?”谢文锦盯着柳佳念,似乎两人真的从不认识。
柳佳念一边感叹这人真会做戏,一边又不由自主的配合着他,“公子,你是什么意思?”
“你多大?”
“嗯?”柳佳念这回是真愣了,这个问题是一个男子能问的吗?
众人也是一脸懵逼,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谢文锦又道:“我十八,应该可以当你哥了吧?”
“嗯?公子何意?”柳佳念更懵了,这是什么剧情。
“你见过这个吗?”谢文锦从怀里拿出一块玉牌。
“小时候好像见过。”柳佳念思索了一番,从原主记忆里找到这段记忆,这好像是许氏的嫁妆,后来柳婆子一次生病后,她就没再见过了,想必是被柳婆子要走了。
“哎公子,这玉牌是不是这块?”柳婆子眼睛一转,从柳金玲脖子上拉出一块玉牌,然后一张老脸都笑成了菊花,“这啊是我那二儿媳的嫁妆,一进门就转送给她小姑子了,我二儿媳也姓许。”
“柳婆子,牛氏不是你大哥家的亲闺女,怎么又姓许了?”有村民瞧不过眼,嚷嚷了一句。
谢文锦也在心里轻嗤了一声,继续道:“大娘的二儿媳就是那位?”
“是的,是的,公子,她也叫真贤。”
“如此,大娘的两位儿媳还真是娶得好啊。”谢文锦似嘲非嘲地道。
柳婆子干笑两声,“这也是缘份,哦,佳佳,过来。”说着把柳佳佳推到谢文锦面前,“公子,这是佳佳,年十四,比公子小,以后就是公子的妹妹了。”
“柳大娘,你当我们是什么人,冤大头吗?来之前会不弄清楚你家有几个姓许的媳妇。”谢文锦脸色一沉道:“何况,你们在村里也住了不短时间,家里有些什么人一问便知,冒这个名有意思吗?而且对方还是一个逝者,你们就不怕冒充了我小姨,她晚上来找你们算帐?”
“可这玉牌确实是我二儿媳给我女儿的。”柳婆子还想挣扎一下。
“一块死物而已,真能当什么证据。”谢文锦都懒得再看柳婆子她们一眼,朝往这边来的几个人吩咐道:“邓大人,我要状告柳家婆子故意找人冒认本公子姨母,意图不轨,请大人将其带回好好审问。”
邓洪波一看谢文锦和楚景昀都在,吓得忙要行礼,被楚东一把抓住。
他抬头看看两位爷的神情,立即低头称是。
众人听了他的话,都往来人看去,其中一人正是长泰县县令邓洪波。
所有人见楚东真的把县老爷找来了,纷纷跪下行礼的同时也在心里暗自猜测,这个锦衣公子的来来历,更是有人幸灾乐祸地想着柳婆子他们的下场。
柳婆子他们真是被惊到了,连哭都忘了哭,忙对谢文锦哀求道:“公子饶命,大老爷饶命,是我娘老糊涂了。”琇書蛧
“带走。”邓洪波见两位爷脸色都没动一下,就知道这案子他非接不可,挥手吩咐道。
“楚大,楚公子,求求你,我娘也是一时糊涂,公子求求你向那位公子说个情吧!”柳金玲扑到楚景昀的脚边道。
“慢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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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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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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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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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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