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大明预备天子>第 27 章 猫鼠
  橘非往前迈了几步,硬生生地挤开周遭的老鼠,胡须颤动着白鼠身上嗅了嗅,围着它绕了半圈,将它圈尾巴,勒了来。

  “我就是个软蛋,那又怎么样?”

  白鼠瞪大了眼睛,似乎想到它这么不脸。

  橘猫轻蔑地抖着胡子,突然呲溜一声『舔』了白鼠一口,把它半边『毛』『舔』得湿答答的,连红嫁裙给『舔』半截来。

  它倒也对白鼠有什么除了食欲以的欲望,只带着不尊重与轻视,可还是让白鼠感到『毛』骨悚然,从骨头缝冒出了寒意,生平第一次体会到天敌的真正意味。

  “软蛋又如何?”橘猫带着恶意,“你回头看看你爹,连动不敢动,还不是被我拿捏?再说了,你骂我是个软蛋,还不是嫁给软蛋的,有本事你来啊?”

  白甜甜被它噎得一口气堵喉咙,眼圈跟着发红:“你!不是你拿鼠的老鼠威胁我爹,怎么可会如愿!”

  “这个世上就是不讲道理的。道理?什么是道理?”橘猫的尾巴勾白鼠,把它提到半空中,看着它颤抖害怕的样子发笑,“我比你强,这就是道理,现你爹拿不出东西来,我就吃了你。”

  橘非满意地等着白鼠示弱,然后己也好找个台阶去,大度地告诉刘老须己愿意宽限它几天,所以它最好赶紧把钱凑一凑麻利地交过来。

  白鼠蹬着腿,两只前爪抓住那根橘『色』的尾巴拼命挣扎,想把它拉开来,可是这样的努力根本不到什么作用。

  它的眼中被痛出了泪花,爪上的力道也逐渐变小,嘴上却还是喊道:“吃就吃,我不是好惹的,爹,你走!你走!你看清它的嘴脸,以后决不再让着它!”

  刘老须还层层老鼠的保护中,如橘非所言,它的腿确实已经软了,只勉强靠着背后的轿子撑住己。它张大了嘴,有很话想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眼前的画面好像被谁放大了似的,一点点投映刘老须眼底。它的脑袋好像有星星一样的东西『乱』跳,咯嘣咯嘣的,突破它的眼眶出去。白鼠的呼喊声被无限地拉长,听来既陌生又熟悉,刘老须简直快听不懂它说什么。

  甜甜——

  刘老须昨夜一直有睡,睁着眼床上翻来覆去,眼看着油灯的油慢慢烧去半盏,就立刻去填上,接着又返回床上去躺着。

  过了一会儿,灯油了,它就又赶紧去添。

  它好像变成了一个添油的工具,好像灯有熄灭,白天就不会来临一样。

  也不知道过去了久,刘老须终于又一次床时回过来,给了己一巴掌,悄悄地跑去白鼠的房间,打开门好好看了看被子中的身影。

  它根本不敢走过去,因为它知道女儿是一定也有睡的。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它己也不敢睡,甚至也想不出安慰的话来。

  就算是有几句安慰的说词,也只会显得空洞而虚伪,尽显己的无。

  天蒙蒙亮的时候,刘老须才从白鼠的房间出去,它去把那已经不知道数了少回的嫁妆又数了一遍,确定棉服、梨花木箱、镜子、绸缎等等这些一切的让新娘过得舒服的东西还,才带着一夜未眠的惶『惑』和愧疚,带着送亲队伍上了长街,然后一路来到了这。

  它以为牺牲了己的女儿,就可以保全己的民众,却不知道步步错棋,不仅谈条件来,还受到侮辱。

  那尾巴勒得越来越紧,白甜甜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叭的一声,它脚上的红绣鞋掉了一只来。

  直直地掉刘老须的心上。

  心上震开巨大的裂缝。

  刘老须好像突然疯了一样,拐杖指着橘非,吼道:“杀了它!给我杀了它!上!上!”

  话音刚落,它就带着众老鼠冲上去,几十张嘴全部咬住了橘非。

  刘老须爬得最快,两三就蹬着地上了橘猫的头顶,绕它的脖颈上,对着喉咙就是一口去,狠得命,好像把它咬死这。

  其余的老鼠也像苍蝇见了腐肉,个个眼睛发红,用一种让人害怕至极的勇猛和狠辣对着橘猫啃咬。一时之间,它的头上、腿上、脚上、尾巴上还有腰上扒满了老鼠。

  橘非震惊又慌张,哪想得到食物会攻击己,一时间疼地叫出声来,不由得放开了白鼠。

  白鼠落地,滚了几圈落地上,似乎是短暂地昏了过去。

  峡谷中顿时响『乱』七八槽的声音,砰砰咔咔,喵喵叫和吱吱叫『乱』作一团,一众妖怪从这块地上滚到那片水,打得不可开交。

  橘猫想上树,又被一众老鼠拖回地上去,按住这一只,那一只又来咬它,手忙脚『乱』中,鲜血将草坪染红了。

  草屑纷飞,猫『毛』鼠『毛』也跟着纷飞,好像雪片一样四处有,可见战况的激烈。

  长孙万贯崖上看得目瞪口呆,巴拖到地上去,对己管理的办事处突然了什么把握。

  黄修竹人立而,双手缩胸前,盯着方问道:“大人,我们怎么做?”

  朱标的眼睛早就赤金一片,沉声道:“刘老须就输了,你去擒住那只猫。”

  黄修竹应,从一旁的斜坡跑了去。

  长孙万贯小声道:“公子,这是什么况?您为什么说老鼠输了?我瞧它们还挺有优势的。您看那只猫,血流了怕是有一两斤了。”

  朱标道:“天敌岂是可以靠数量获胜的?老鼠未输的原因,只不过是那只猫尚且还未反应过来,一时被绊住手脚罢了。”

  “您的意思是,这只猫反应过来后,这些老鼠压根有胜算?”

  “它的道行比鼠王出一百年,并有白活。”

  “哦——”长孙万贯干巴巴地应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朱标瞥他一眼,嫌弃道:“回去以后,把山海经等异闻奇录再看一遍。”

  长孙心一颤,忍不住抬头看着朱标,害怕这是领导不兴了,结果不小心看到他眼底的金『色』,大惊失『色』,赶紧又低头去。

  等他再次抬头来想说话时,却发现朱标已经不见了。

  ——他纵身一跃,从崖上跳了去。

  其间脚尖石块上轻点几,就足够他安稳落地。

  面黄修竹已经重新化为人形,加入了战场,也见他有什么特殊的动作,橘非就好像动弹不得一般,被他轻易地捏住后脖颈按了地上,一众老鼠比猫来显然更害怕黄鼠狼,纷纷刘老须的带领停动作,远远站了一片,颇有两军对峙的意思。

  “黄修竹?”橘猫被按地上,歪着头费劲瞅着他,瞳孔剧烈地颤动,“你怎么不穿衣服?”

  还以为猫嘴吐出象牙来的黄修竹:“……”

  橘猫赶紧捂住眼睛,吐着舌头干哕几声:“你也老大不小的,九百岁的妖怪,不知羞耻,真恶心——”

  黄修竹并不擅长变化之术,只好铁青着脸重新化为原型,一巴掌把橘猫整个头塞进地,像种萝卜土豆似的,还埋了几,让土堆够更加严实一些。

  刘老须这时候反而冷静来,稍微一想,拱手道:“黄老爷,是不是朱大人来了?”

  黄修竹让它己看。

  刘老须一扭头,就看见从崖底走过来的朱标,赶紧整理整理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袖子,鞠了个躬。

  橘非的头虽然还地,但是它的猫却察觉到了有人过来,挣扎着竖一只耳朵,让它冒出土来,听他们的谈话。

  “什么不说了。”朱标制止刘老须的解释,“我全清楚,你不用再管这件事了,这只猫我带走。”

  橘非立刻急了,地闷闷地喊道:“你谁啊!凭什么我和你走!”

  黄修竹一脚把它又跺进去一些,谄媚笑道:“大人怎么安排可以。”

  接着又对橘非恐吓:“你闭嘴,哪有你说话的份?”

  这个鬼精鬼精的臭屁狼怎么也管他叫大人?这人类听来年龄不大,像个小鬼,难道是哪个老不死的修士的后辈子弟?

  臭屁狼也太出息了,胳膊肘向拐。

  我妖有他这样勾结人类的叛徒,真是倒霉!

  橘非心暗骂的同时,知道其实现是己最倒霉,开始害怕得心慌。人类的修士遇见妖类,很执行剥皮抽筋的策略,妖族的身体,就算是一根『毛』也玩出花来,硬是不会留全尸,己落到他手上,还得了好吗?

  想到这,橘非立刻开始继续挣扎,只可惜它的四条腿将地上刨出另四个坑来了,还是挣脱不开黄修竹的控制。

  他们之间的差距根本不是靠努力就弥补的。

  橘猫沉思片刻,计从心来,周身雾气涌动,地面之上突然就幻化出一个倾倾城的美人来。

  美人身着碧蓝『色』的裙子,裙摆垂地,随风飘动,胜若西子妖娆,樱桃口唇,以檀点眉心,手拿着一把团扇,轻轻遮住半边脸,展『露』出一种欲拒还迎的美丽。

  因为幻化成了人形,运用了本命术,橘猫也从地底脱离出来。它扭捏着摆姿态,用一双含带怯的眼看着朱标,心想这小鬼一定被己『迷』住了,一会儿得赶紧找机会逃跑。

  朱标确实已经愣住了。不只是他,周围的黄鼠狼、老鼠,还有远处狼狈赶来的长孙万贯,全愣住了。

  他给黄修竹递过去一个疑问的眼。

  黄修竹接住眼,尴尬道:“这,这只猫很久有出过门,大概是不明白现流行什么样的美人罢。”

  小猫咪可听不得这话。

  美人张开嘴,说出的话也是柔柔弱弱的,娇滴滴的,好像黄鹂鸣叫——“放你娘的屁!臭屁狼,你不污蔑我的术!我还不知道吗?那些人的审美不一直是这样,两只眼睛,一张嘴加一个鼻子,谁还不会变了?”

  “再说了,我怎么就不出门?每次我变成这个样子,那些商人和侠客的眼睛红了,你敢说我变的不好看?”

  它哒哒哒哒地骂了一串,用着这样的容貌,说着粗俗的话,很有林黛玉怒拔垂杨柳,西施拳打镇关西的味道。

  平心而论,这个样子当然是好看的,但是这的是一只黄鼠狼、几十只老鼠、心如止水的朱标还有满脑子只有钱的长孙万贯,它诱『惑』,也有目标。

  朱标叹了口气,对着长孙万贯挥挥手:“把它带回去,这就是你的第一个案子,把它坑过哪些人查清楚了,再把钱挨个给人送回去。”

  长孙万贯眼前一亮,亮得让人想避开与他对视。

  “公子,钱哪儿呢?”

  朱标指指一棵大松树的树洞。

  美人大惊失『色』,两条细眉『毛』尖叫着从脸上飞出去,惊恐道:“你干什么?你凭什么拿我东西?”

  长孙万贯一边嘿嘿嘿的冷笑,一边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麻绳来接近它,好像一个马上强抢民女的恶棍:“你叫吧,叫破喉咙我也把你泡茅厕。你刚抢劫了大爷我,就记不得事了?”

  “看看这位英姿飒爽、风度翩翩、为民除害的大人,这位是朱元帅的大公子,你抢的人是应天府的百姓,你说这位大人有有资格管你?”

  橘猫噎住了。它现只想逃。

  就它转身化为原形,四脚朝地的一瞬间,朱标从袖子甩出一张黄符,粘了它的后脖颈上。

  猫咪的四条腿顿时好像住了似的,各走各的,各有各的想,它摔倒后背部着地,如同一个翻不过身来的胖王八,只左右『乱』晃。

  长孙万贯大笑出声,跑过去揪着它的脖颈把它提来,道:“落我的手了吧?和我抢钱——抢百姓的钱就是这样的场!”

  橘非呜咽一声,张嘴骂,就被长孙万贯用从地上拔来的青草塞了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呵。”长孙万贯这一刻充分发挥狗腿子的特『性』,像任何一个得意的小人那样把猫抗肩上,『露』出了足够吓坏小孩子的笑容。

  “大人,此猫怎么处置?”

  “镇妖处的大牢还空着,人手也什么经验,先把它放那,给大试手用,再测测大牢的稳定『性』和防守力。”

  “属遵命。”

  橘猫一个激灵,身上的肥肉挤作一团,四条短短的腿顿时失去了力气,尾巴也蔫叽叽地耷拉来,猫瞳逐渐溢出泪来。xiumb.com

  我完了!

  我变成猫皮枕头和肉夹馍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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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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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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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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