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到嘴的布布糕,自己长腿跑了。
他看着一个个不断被顶起的帖子,好半晌,视线才聚焦到了墙角种蘑菇的卩恕身上:“你很强是不是?”
“你在说什么废话。”卩恕冷哼一声,没有回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那一定认识很多大势力?”
“当然,你不打听打听,整个公约,谁不给我死海之主卩恕一个面子。”卩恕扔下蘑菇,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似乎已经满血复活。
渝州沉默片刻,拿出手机,点开了在【办公室】中拍到的照片。
照片中有两面旗帜。
一面,红色的锦缎绣出底纹,中心处则是一个纯黑的圆;另一面,虚幻的卵裂开一道缝隙,似乎有可怕的东西即将降生。
“看的出是哪个势力吗?”渝州问道。
卩恕瞅了一眼,指着其中一面道:“旧日。”
随后又指向另一面,“旧日旗下的某个势力,但我记不清楚了。”
旧日?渝州看着那纯黑的圆,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难怪拥有如此恐怖的财力,难怪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原来是他们。
“你能联系上旧日的首领艾伦汀娜吗?”渝州的手指无意识捏紧了天鹅绒毯子,神情有些许急迫。
这件事善了是不太可能了,但如果能假借和谈之名再次进入亚空间,或许就能救出布布糕。
“这。”卩恕当然认识艾伦汀娜,但他是一个既沉稳又可靠的好男人,怎么会有其他单身女性的联系方式。
“不认识吗?”渝州心中的火苗一点点熄灭。
“有没有一种可能,”卩恕抬起头,一张蠢脸无比严肃,“其实,我是一个好人,跟她不是一路。”
渝州:……
“绝无这种可能。”
一脚将某个派不上用处还尽惹祸的东西踹下床,渝州打开好友光环。
视线在众多名字中一扫,便锁定了其中之一。
随后,将人从“消息免打扰”中删去,发出了一条消息,
“处刑人大人,吃过了吗?”
*
凄迷小雨,坐落于钢铁废墟之中的旅行者配件超市,亮着刺目灯光,不时有改装飞艇降落在坑坑洼洼的停机坪上,购买价格便宜的二手零件和模具。
金盆洗手的鬼鼠坐在收银台前,点数着今天的账目。
改装过滤芯三个,22尘。
三成新矢量轴一个,2000尘。
机械增压套件,emm5,黄泉军工特制,500尘。
他按着计算机,眼神却不由自主朝时钟看去。
又到饭点了,他放下账目表,揉了揉眼睛,从收银台上站起。
对巡视的小弟大吼一声看紧点,便拿起桌边早已打包好的四菜一汤,屁颠颠上了二楼。
虽然云刑大人从来不吃外人准备的食物,但吃不吃是他的事,做不做是自己的事。
鬼鼠相信,终有一天他能打败云棠,成为处刑人面前的第一红人。
到时候别说身份地位,那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唇角不由自主的翘起,鬼鼠心情大好。
听说云刑大人还有一个宝贝弟弟,到时候,他吃点亏,冥婚把人娶了,也不是不行。
哈哈哈哈,幻想之下,满面红光的鬼鼠已经有些得意忘形了:
“大舅哥,您的午饭。”
“你叫我什么?”
与2层相连的露天阳台之上,眉目深邃,鼻梁高挺的云刑坐在凄迷小雨中,一手握着惊蛰,一手飞速在空气中弹动,似乎在和人聊天。
“这,这是我们老家的称呼,只有德高望重的人,才能被称为大舅哥。”
鬼鼠惊得冷汗都下来了,糟糕,自己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他赶忙辩解,但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想象中的惩罚。
这才稍稍抬头。
却见云刑唇角噙着冷笑,眼神注视前方一点虚幻之光:
“打开。”
“啊?”鬼鼠有些迷茫,但很快便反应过来,打开了面前四菜一汤的盖子。
云刑瞥了一眼,打字道:香菜扣肉,盐烤小土豆,蘑菇浓汤,番茄沙拉,深海烤虾。
很快,光环再次亮起: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呵,刚才不是还骂我短命鬼吗?
--那不是开个玩笑,增进增进感情吗。
看着那明显没话找话的对白,云刑再次冷笑,他还以为这家伙有多隐忍狡诈,没想到仅是一个月,就忍不住了,开始和他套近乎。
还是太嫩了。
他倒是要看看,为了做实“云舟”之名,这家伙准备了什么招数。
却见光环再度闪烁。
--我最近惹了一点小麻烦,想请您做个中间人,替我搭一条线。
惹了麻烦?还真是一个好角度。云刑漆黑如墨的眼瞳中,有嘲讽之意深藏。
只可惜,他那弟弟闯祸的本事一流,闯出来的祸也是一个比一个大,可不是随手揍两个二世祖,拆一栋楼可以比拟的。
--惹了什么麻烦?
--也没什么,就是不小心闯入了别人的家里,打了几个人,拆了点建筑。
遥远彼方,渝州隔着好友光环,有些心虚的回道。
果然如此。云刑毫不意外,毕竟不是谁都有能力,出去吃顿饭就把湮灭之境厄德斯惹毛了的。
--谁的家?
他心不在焉地问道。
渝州很快便把那两张图片描述了一番,末了又问道
--您知道怎么联系上他们吗?
看着那一番描述,云刑的眼神慢慢犀利了起来,这不是旧日麾下的生物研究院--无序孵化室吗?
这家伙是怎么和他们扯上关系的?
--你到底做了什么?不说清楚,我帮不了你。
--误会,真的是误会,我就是不小心毁掉了亚空间的几个位点。
渝州生怕云刑不愿意,于是,努力将损失描绘到最小。
炸掉了几个位点吗?云刑稍稍松了一口气,又为自己莫名的紧张感到好笑,这家伙不过是个b阶,就算他想,也惹不出什么泼天大祸。
--没了?
--还跑进了管理人的私人别墅中,偷拿了一点点东西。
嗯?云刑的眼神又犀利了起来,虽然他不知道无序孵化室的首领--渡鸦的私人别墅在哪,但这种地方一般守卫森严,这家伙是怎么进去的?
--你拿了什么?
机密文件,间谍目录,还是研究资料,云刑的手指微微蜷起,在锈蚀的铸铁栏杆上轻扣。
--我说了,你可别往外传。
--我不是卩恕。
--那就好。
渝州摸了摸卩恕的脑袋,在对方不满的眼神中,再次打字道:
--两枚治疗秃顶的基因药物,还有一颗不知名药丸。
治疗……秃顶?
寒芒闪过,惊蛰倏地从剑鞘中弹出,有雷云在半空汇聚,吓得鬼鼠大气不敢喘。
云刑坐在雨幕之中,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渡鸦秃不秃他不知道,但有人敢这样耍他,他一定会让那人脖子上方,变得光秃一片。
刚要发作,便见对方又发来了一条信息。
--还偷看了一幅藏在湖底的画,悄悄取走了其中的一部分。
藏在湖底的画?什么画需要藏在湖底?云刑的怒气被打断,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不一般,便耐着性子问道
--什么画。
--一只野兽和一个秃头在那里打架。
渝州说出这番话的同时,偷瞄了一眼被卩恕挂在衣架上,现在还昏迷着的帕尼尼,这话可是出自赫鲁德林使徒之口,可不算他乱编。
千里之外,某个二手配件超市上空,电芒闪动,云层越压越低,云刑按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发出低低冷笑。
没想到,他云刑也有被人开涮的一天。是那货飘了,还是他拿不动刀了?
跑进渡鸦的私人别墅里,只拿了两颗秃头药,现在画中的又是一个秃头。
夸大其词,还是编故事呢?
什么私人别墅?说不定就是某个露水情缘的房产,那幅画就是渡鸦和他宠物狗的自画像,被沉到湖里了而已。
云刑压着内心的怒火,生硬问道:
--没了?
渝州愈发心虚了,云刑会不会觉得事情闹太大,掺和进去凭白惹一身骚而不帮他了?
于是他斟酌片刻回答到,
--没了,真没了。你能帮我联系到人吗?
“没了……”云刑眼神阴鸷,迷蒙细雨打在他身上,像是为他披上了一件雾做的蓑衣。
周围气压更低了,天空像是铅灰色的水泥,随时都将倾覆下来。
看着这幅景象,鬼鼠欲哭无泪,只敢跪在地上大气不出,如此可怕的处刑人,他只在那一天见到过,当他说出斗气化马这4个字的时候。
看来,处刑人禁忌名单上,得添上“秃头”这两个字了。
云刑此时已经联通了渡鸦手下第一干将,阿尔忒修斯的通讯器。虽然心中愤怒,但他也想看看,润十一那家伙要怎么把这场戏演下去。
半空之中,水汽被无形之物推开,人身蛇尾的虚影缓缓浮现,正是阿尔忒修斯。
“听说亚空间最近出了点事?”云刑调整了一下语气,慢悠悠说道。
“处刑人大人的消息很灵通,您也是来嘲笑我们的吗?”
女人的声音十分冷淡,面容不带一丝情感。
“哈哈哈。”云刑怀抱惊蛰,突然仰天大笑,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旧日威名赫赫,无序孵化室也一直凶名在外,怎么,一点小小的损失就让你们气急败坏了?”
“处刑人果然大手笔,亚空间近乎瘫痪,几千亿尘砸了水漂,在您口中,仅是小小的损失。”阿尔忒修斯声音毫无起伏,幽邃的眼眸像是一口深井,将一切情绪隐藏。
几千……亿?
猝不及防间听到这个消息,云刑瞳孔一缩,脸色巨变。
不是炸了几个位点吗?怎么就损失几千亿了?
但他毕竟入公约多年,刀山火海也走了好几遭,最重要的是,他的弟弟小舟,总会在他预想不到的时间地点给予他预想不到的“惊喜”,
心脏早已变得异常强大,因此,云刑在震惊之后的短短几秒内,就稳住了表情,略带戏谑道:
“对于你们无序孵化室来说,金钱早已只是个数字,又何必为了一串无意义的数字,恼怒呢?”
与此同时,他的内心闪过一个想法:呵,就这点本事吗,比起小舟还差得远。
阿尔忒修斯:“他入了禁地,拿走了原型药。”
云刑的表情差点再次失控,他自然不会傻到认为原型药是用来治疗秃顶的,事实上,早在三年前,他的耳目就传来过消息,无序孵化室突然封存了手上的所有项目,开启了一个全新的议题。
原型药这个说法也伴随着众多消息,飘到了他的耳中。
直到近日,才有准确情报指出,无序孵化室得到了一件他维度的宝物,原型药便是脱胎于此。
“这个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秘密早就已经泄露。”云刑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已经把渝州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辱骂的同时,又不自觉将他和小舟比较,两相对比,还是他的弟弟更能惹是生非一点。
毕竟,当初小舟惹上厄德斯的那次,他差点没兜住,这一次至少还在掌控范围之内。
“处刑人大人,您这次找我不是来叙旧的吧?亚空间初遭劫难,有很多事需要我处理。”虚拟画面轻微晃动,阿尔忒修斯水雾般的眼眸平静无波,但语气中已带上了一份“告辞”的意味。
配件超市的天台,小雨飘零,劣质的霓虹灯光投落在在云刑脸上,不断变换,平添了几分高深莫测:“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给你们带来麻烦的人,托我牵根线,他想和你们谈一谈。”
“你说什么!”阿尔忒修斯的声音陡然拔高。
云刑对她的反应有些惊讶,在他印象中,这个女人是个完美的宗教骗子,无论何时,都保持着神秘莫测的形象,哪怕是和那群教徒在床上厮混时:“怎么,不愿意?”
阿尔忒修斯沉默片刻:“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云刑一愣,你怎么就明白了?你明白什么了?
他很想质问一句,但这样的对话显然会让他在交锋中失去主动权,于是,他说道:“怎么,有意见?”
阿尔忒修斯:“我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水火不容的处刑人居然会和死海之主站在同一阵营,呵,莫非,他当真认您做了大舅子?”
?
云刑觉得自己受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侮辱。
还没等他回击,阿尔忒修斯便开口道:“不用多说了,在他盗走他维度之画时,这份仇就无法解开了。”
随着这句话,雨势转急,无休无止的从阴冷天幕坠落,打在垃圾山和锈蚀的金属废弃物上。
世界像是被水汽掩埋,突然安静下来。
云刑坐在雨幕之中,表情僵硬,情绪在震惊,愤怒,怀疑人生中来回切换。
他没有听错吧?维度之画,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宝物。一夕之间,改变无序孵化室生态结构的混乱之源,居然被盗走了?
如果不是阿尔忒修斯就站在他面前,整个配件超市可能会在他雷霆一击下,化为乌有。
什么光头,什么野兽?全都是在扯淡,那个杀千刀的家伙,居然把维度之画盗走了,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云刑愤怒难当,不仅仅是因为受到了欺骗,更是因为他突然发现,这家伙惹祸的能力,似乎真的能和他弟弟小舟相提并论。
“呵,呵呵,呵呵呵。”混乱的笑声从云刑口中发出,高高低低,如同疯子。
不,他不承认!
“如果处刑人大人执意要维护他,那就是与我旧日为敌。”阿尔忒修斯说道。
“口气倒是不小。”狂笑之后,云刑恢复冷静,微微一哂,“不过你还不够资格。”
他声音淡漠,就像是和一只蝼蚁在说话,带着不可动摇的强大与自信。
不给阿尔忒修斯说话的机会,他随手一挥,水幕便化作雨点落在了地上,结束了通讯。
“不愧是处刑人大人,这风姿,这气度。”鬼鼠抓住每一个机会,大吹特吹。xǐυmь.℃òm
“闭嘴。”云刑的脸色黑如锅底,正准备找润十一兴师问罪,通讯器再次震动起来。
看着来人的名字,云刑的神色微微一变,随后接通了远程通信。
水幕重新架起,屏幕中出现了一个陌生之人。
他有着人类的外貌,水一样柔和的气质,头发是细长柔软的绿色藤条,叶子大而宽阔,银色叶脉从中穿行,构成了一幅并不完整的微电路图。
他就是亚空间的主人,无序孵化室的唯一的领导者--渡鸦。
“下午好,阿刑。”渡鸦微笑着打了个招呼,既不谄媚也不疏远,就像是久未见面的老朋友。
确实有点稀疏,云刑的视线从他头顶扫过,随后不动声色地挪开。
两人曾有过几面之缘,不得不说,渡鸦很会做人,每一次相处都让人如沐春风。
“怎么,来问那家伙的个人信息,准备动手了?”云刑问道。
“不,恰恰相反,我想和他交个朋友。”渡鸦微笑着回答。
云刑眉心一跳,神情几度变化,这一刻,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究竟是他理解错了,还是这个世界发疯了,“我没听错吧?”
“没有。”渡鸦依然保持着完美笑容,连弧度都不曾有分毫变化。
“哈哈,哈哈哈。”云刑也笑了起来,从一开始到低笑,到后来的放肆大笑,声音竟让整片雨幕为之震颤,“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究竟你是傻子,还是把我当傻子?”
“自然是有条件的。”渡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阿刑,替我给那位先生带一句话。只要他愿意交出阿日善。”
他顿了顿,一字一停,“前程往事,一笔勾销。”
***
“前程往事,一笔勾销?”在看到这8个字时,渝州怀疑自己得了幻听。
--你没听错吧?
--我不是卩恕?
看着云刑传来的消息,渝州咬着手指,陷入了沉思。
他们与阿日善前后脚进入亚空间,都造成了不小的混乱,在赫鲁德林眼中,确实像是一伙的。
可是,他都把亚空间的天捅了一个窟窿,对方却依然能够既往不咎。
阿日善,这个右手其长的男人究竟藏着什么秘密,能让亚空间主人咬牙吞下这滔天血仇。
看来这一次亚空间之行,还真是扑朔迷离,处处透着诡异。
渝州越想越是不明白,卩恕在一旁也没有说话,或许是因为没能提供艾伦汀娜的联系方式,他只能干瞪着眼。
--这一次多谢你了。
实在想不出答案的渝州,只好先行结束这次对话。
--等等,你没有别的话要说了吗?
云刑发来消息。
渝州微微一愣,顿时又有些心虚。
--您还有什么事吗?
--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不如我帮您回忆回忆,“炸了几个位点”。
渝州望着身旁,眼神突然犀利起来,仿佛嗅到了危险的卩恕。
--不关我的事,位点是死海之主炸的,我真的只弄坏了几个。不信你再去找赫鲁德林的人问问。
--那原型药呢?
--天地良心,我一共得到了三枚药,【毛发浓密基因插件第6代】,【微循环改善剂】和无名胶囊。我哪知道最后一枚装的,不是治疗秃头的药物。
渝州说着腰杆也直了起来,他没有撒谎,他说的全是实话。
“你在跟谁聊天?”卩恕如临大敌。
渝州想了想回答到:“一个早年丧父,中年丧弟,晚年丧命的可怜人。”
而光环的那一头,可怜人云刑气的差点吐血,敢在他面前颠倒黑白,曲解真相,真不怕他杀到什加去吗?
就算身边有死海之主,可凭那蠢货的智商,能保得住他吗?
冷静。云刑深吸了一口气,这摆明了就是润十一引他去什加的局,绝对不能上当。
--那幅画呢?你又是怎么取走的?
--就伸出手,抓住,然后放进自己的腰包里。
渝州越说越顺口,不带一丝停顿。
云刑倏然站起,浑身森寒之气遍布,竟有一种孤身一人,行走在尸山血海中的感觉。
“大人,您这是要去什加吗?”鬼鼠跪在一旁瑟瑟发抖,刚才的对话他也听了个大概,故才推测道。
“去什加?”云刑眉毛一挑,冷笑一声,“去吃饭。我们守株待兔。”
这一回,他绝对不会中计。
鬼鼠嘴唇嗫嚅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大人,您确定您是在守株待兔,而不是刻舟求剑吗?”
云刑停下脚步,微微侧头:“吃了吗?”
鬼鼠大为感动,连声道:“没有没有。”
云刑:“很好,那里的东西就赏给你了。”
鬼鼠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见他打包好的四菜一汤全部浸泡在雨水里,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大人啊!”
关掉了光环界面,没有搭理惨嚎的鬼鼠,云刑一步步迈入了二层卧室。
就在这时,刺耳的提示音响起。
“你有一条未读信息。”
“你有一条未读信息。”
“你有一条未读信息。”
那声音并非出现于耳畔,而是直接空降大脑,像是一枚枚精神炸弹,让人烦躁不安的同时,太阳穴也隐隐抽痛了起来。
云刑忍了一会儿,觉得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折磨自己,便再次打开光环,却见消息中写道
--对了,帮我劝劝小棠,钱财乃身外之物,趁现在可以啃老的时候,多啃一点是一点。
“润!十!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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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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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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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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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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