鲟子:……
蠢蛋!白痴!
你个没脑子的憨货!
此时此刻,两人的心理活动竟格外的一致,都在内心把卩恕喷成了筛子。
大哥,你到底是哪边的呀?
如果现在有一块豆腐,渝州一定会把它狠狠碾在卩恕的蠢脸上。
他算是看穿了,这货就是人民群众中的内鬼,不把他摁死,这事儿办不成。
卩恕可不知渝州内心的波澜起伏,他已经点开虚拟账号,随时准备给渝州划账了。
渝州很尴尬,他手上哪来什么绝密消息?又拿什么给这个家伙?
就在事件陷入僵持之际,却听鲟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好哥哥,你就不怕他随便编一个消息欺骗你吗?既然你那么有钱,为什么不把我们两人的消息都买了去?也好做个对比。”
渝州简直感动得想要哭泣,这才是人民内部的好同志,跟那个不是内奸胜似内奸的家伙,有着天壤之别。
听到这个建议的卩恕顿时露出警惕的神色:“你会骗我吗?”
渝州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你猜。”
卩恕眯起眼,审视一番后,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没错,我早就发现了,你这家伙也不老实。”
呵,我踹死你,渝州只想把他胖揍一顿。
“我愿意出钱,向你们两个买消息。”卩恕最终做出了决定。
“我先来。”鲟子害怕肥羊改变心意,因此争抢着,想要落袋为安。
渝州则耸了耸肩,十分绅士的表示,女士优先。
靠近卩恕,鲟子在他耳边低声道:“嗯,那位美女告诉我,前些日子,她曾经报名参加了白色航道新推出的蜜月旅行--惊悸之路。”
惊悸之路,卩恕依稀有过耳闻,这是一条路经多处危险地带,穿越数个高难度副本点的线路。
难道说,在那条航路上发生了什么?卩恕准备离开之后,派人去调查一下。
钱货两清之后,卩恕又转向渝州:“轮到你了。”
“我想和你进行一次私聊。”渝州道。
“私聊?”
“没错,我要说的这个消息,不能被别人听见。”
“神神秘秘的。”卩恕腹诽了一句,也没有拒绝。
渝州一挥手,列车上的其他人如同定格画像一般,静止在原地,随后,画像破碎,化作点点荧光飘向远方。
整列疾驰的过山车上,只留下了他们两人。
渝州伸了个懒腰,白玉般的手臂擦碰绿叶,像是与丛林嬉戏的飞鸟。
“说吧。”卩恕双手环胸,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说道。
“说什么?”渝州摘下一朵花蕊,放在唇边。
“你说说什么?”卩恕觉得这人莫名其妙,多半是有大病。
“呵。”渝州唇边起噙着一抹微笑,“早已听闻死海之主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卩恕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路数,只直觉,眼前之人似乎是在讽刺他:“你是在说我蠢吗?”
“不敢不敢,我其实并未见过令姐,只是偶然间认出了您的身份,想和您交个朋友。”渝州抬眸看他,笑语盈盈。
“没有见过我姐……”卩恕用他不多的智商,思考了很久,终于理清了刚才发生的种种,恍然大悟,“这么说你是在帮我?”
渝州并未邀功,只是微笑点头。
卩恕心中敌意渐消,咳嗽一声:“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
“是吗?我倒是没看出来。”渝州故作惊讶,“是我愚钝了。”
不知为何,卩恕又从那清淡的语调中,读出了些许嘲讽。他有些羞恼,却不好对刚刚帮助过他的人出言不逊,只能闷闷地说了一句:“知道就好。”
渝州见状,适可而止,转换了一个话题:“您来到什加,是为了调查令姐的异常?”
“那倒也不是。”卩恕听到这个话题,顿时眉飞色舞起来,他努力控制嘴边的笑容,“我和一个人相约在这里见面。”
看着他满面红光的样子,渝州心头不由好笑:“他是?”
卩恕长眉一挑,翡翠色的眼眸顿时流露出不屑的神情:“一个没用的垃圾。除了脑瓜子好使点,手不能挑,肩不能扛。离开了我,根本没办法直立行走。”
渝州嘴角一抽:“您的品味可真特别。”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卩恕摆摆手,装模作样慨叹一声,“我的身份摆在这,如果不是他当初追我的时候,用尽浑身解数,把我感动到了,我是不可能喜欢他的。”wWW.ΧìǔΜЬ.CǒΜ
渝州:“他……追的你?”
接收到“震惊”与“崇拜”的目光,卩恕那点小小的虚荣心得到满足,顿时心情大好:“是啊,他会每天早起,偷偷帮我清除烦人的海藻。”
渝州:?
卩恕:“动作温柔,帮我抠掉附着在触手上的藤壶。”
渝州:??
卩恕:“做饭时还会帮我把虾线去干净。”
渝州:???
卩恕:“每条鱼只吃鱼尾,把中间那一段留给我。”
渝州:????
卩恕:“还会学习我族的文字,努力更靠近我。”
渝州:?????
卩恕炫耀般地说了5分钟,每说一句,渝州脑袋上便多出一个问号。
只是,他那神态飞扬,手舞足蹈的样子,让人不忍打断,也根本打断不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是他的天,我是他的地,我是他生命闪电的奇迹。他爱我爱的要死,什么都听我的。”卩恕越说越起劲,恨不能把这段“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说上三天三夜。
“听起来……果然很让人感动。”渝州扶额,凉飕飕道,天知道这番话,他对几个人说过了。
呵,每一句都是传世笑料。
“不过,我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卩恕终于停下了吹嘘,清了清嗓子,“跟他确定关系之后,我既主外又主内,也为他做了很多。”
既主外又主内……听到这一句的渝州刚想出言嘲讽,便被后面半句拉了回来。
是啊,相较于自己为他做的,他为自己做的事已是太多太多。
“比如?”渝州看笑话的神情敛去,眼波渐渐柔和。
他半侧着身子,在阳光下,在丛林间,在飞速穿行的过山车上,抬眸望他,准备倾听过去发生的点点滴滴。
“我为他定做了一身特别的皮肤,他可喜欢了。”卩恕哈哈大笑,在空中比划了一个“s”的形状。
渝州:……
所有的感动,怀念,期许,在那一刻一扫而空,渝州扶额,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这个憨货,除了把气氛弄得一团糟,还会干点别的事吗?
“对了,我还送了他一块名贵的宝石,你知道那是什么宝石吗?说出来吓死你。”卩恕语带得意与炫耀,不时夹杂着大笑声,“那东西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是这个吗?”渝州歪过头,朝他淡然一笑。
霎时,脖梗间的银质项链,便褪去了金属色泽,化作血红的瑰梦石。
那艳丽明亮的宝石,如同一簇火,燃烧在雪白的肌肤上。
看着这夺目的颜色,卩恕愣住了,随后,他的嘴一点点的张大,许久,才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渝州一只手搭在他肌肉紧绷的腿上,身子则慢慢前倾,贴上了他僵硬的胸膛,唇边则露出恶魔般的微笑:“是啊,我怎么会知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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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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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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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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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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