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击桌面的声音响起。
却见任君芜正襟危坐,面色沉凝,在桌面上写到:别大意。
“不错。”任命接口道,“这一劫算是过去了,但明日之后,我们只剩下3人,而库库本科明天看见出局的人是红鱼。必然知晓我们的布局,他若知道了此事,恶鬼面具乌普拉也就知道了,今后的路可不好走。”
“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渝州透过窗子上浮起的水雾,看向远方那白皑皑的山峰,“只要能过得了明天那一关,这200万的奖金,我们拿定了。”
。。。。。。
时间回到现在。
渝州屈起右手的食指,在房门上轻叩了两下,对乌普拉道,“我才是润十一,和你隔着窗子对话的人。”
乌普拉已察觉到了不对劲,狐疑的眼神在两人间打转。
他还未说话,却见库库本科拍疯狂打着耳片,颤动的白色子实体象征着他心中的愤怒:“艹,你是不是…”
sss的威慑力让他咽下最后一个“傻”字,只愤愤道,“这你也能认错人!?”
“好,好,真…好。”不会开根号的乌普拉用刀尖一指任君芜,“你…叫…什…么…名?”
并不锋锐的锈刀煞气逼人。
任君芜不答。
两人僵持片刻,乌普拉放下了那把装在塑料套筒内的刀,“也…对,死…人…是…不…需…要…名…字…的。”
他眼神阴冷,似乎在说,趁你还有时间,留下遗书吧,他日我必杀你。
任君芜依然没有回答,他沉默着,如同一棵枯死的树。
而此时,发泄过后的库库本科终于回过味来,心中略一盘算,便发觉了大事不妙。
不知不觉间,那冷漠男子离sss评分只差一步之遥。
而他最后要投的,恰好是他的同伴小胡子。
想到这,库库本科顿时五内俱焚,菌盖如鱼鳍般在半空划动:“你们听我说,那小胡子是第一个上车的人,哑巴是第二个,只差最后一轮就能拿到200万尘了。现在,他们手上已经有9票了。你们信我,这一轮一定要投掉那个哑巴!”
众人看向他,眼神中有惊讶,有疑虑,都暗自思虑着这句话的真假,揣摩着这句话的分量。
见众人不相信,库库本科终于放下了他的野望,怒吼道,“行,你们可以不相信我。我愿意自投以示清白。你们都投我,千万不要分票。否则,必输无疑。”
这一番话说得极有分量,如果一个玩家要用自投来挽救局势,那想必这一局已经脱离了控制。
所有怀疑他的人,都不得不考虑这个可怕的情况,难道真有人要摘取sss的桂冠了吗?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任命,等待着他的说法。
“妙妙妙。”然而,任命只嘶了一声,便鼓掌称妙,“从前听贼喊抓贼的故事,总觉得不可思议。谁知今天竟让我遇上了一回。呵,我跟他是一伙的,你跟他才是一伙的吧。”
说完,他转向众人:“在座的各位,特别是你…”
他对着不会开根号的乌普拉说道,“你应该很清楚,红鱼上车时穿的是哪一身皮肤,而这身皮肤后来又到了谁的手里?”
任命说完,又指着库库本科说道,“你们再想想他前几轮的投票,若说他跟红鱼没有点背地里的关系,你们信吗?”
乌普拉当即双手捏拳,如鹰般锋利的眼眉缓缓转向了库库本科。
不错,就凭那身皮肤,他就不可能和红鱼脱了干系。而红鱼和那个哑巴又是一伙的,变相证明,他和哑巴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你你你,你血口喷人。”库库本科没想到这一茬,被人反将了一军,一时半会无从反驳。
“哈哈,被我说中了吧。”任命哈哈大笑,锋利的语气如同淬了毒的冷箭,“你,红鱼,还有那个哑巴分明就是一伙的。你跟红鱼演的这一出戏,就是为了翟清你俩的关系,之后再把脏水泼我身上,呵,小脑瓜子还挺机灵的嘛,可爷不吃你这套。
“兄弟们,我们相逢这一场,虽然过去勾心斗角,但现在也该拧成一股绳了。
“我也不和你们整虚的,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们,我是在他俩之后上的车。至于他俩谁前谁后,究竟有没有人拥有冲击sss的资格,我是没个准数的,你们想清楚了再投。”
“没错!”蛙腿鱼一拍鱼鳍,恍然大悟道:“前两天我穿过车厢时,就看到这六只手和菠萝头红鱼躲在暗处窃窃私语,我走过去问他们在干什么。他们说在讨论按摩房的技师,现在想起来,真是太可疑了!”
见情绪烘托到位,任命又加了一把火:“千万不能信那六只手,你们把票投给他,他再自投,那哑巴就通关了!”
这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述,除了蛙腿鱼举双鳍赞同,其余玩家依然沉默不语,这让任命不免有些尴尬。
就在此时,向来不问世事的乐子人芋头道:“既然哑巴才是整件事的中心,我们为何不把他投了?”
蛙腿鱼摸了摸脑袋:“对哦,我们为什么不把那自闭男投出去?”
犹如巨塔般的的盲棋·d·路飞船长却在此时挠了挠小橘的肚皮,不紧不慢地开了口,“投不出去的,只要那哑巴小哥不愿自投,我们的票数根本不够。
“况且,别看他俩闹得这么凶,他们三个很有可能是一伙的。你们可能没看见,上一轮,现在吵得正欢的两位是一起来的棋牌室,组团挑战的我。
“而现在,他们两人在此地互相攻讦,很有可能只是一个局,一个混淆视听的局。”
“靠,我晕了。”蛙腿鱼往水氧循环系统中增加了5个百分点的氧气,以此来保证他的大脑不窒息而亡,“那我们究竟应该投谁?”
“那三个人,我们谁都不投。”盲棋慢吞吞道,“从剩下的5人中选择一个自投,而其余四人则将票投到他的身上。”m.xiumb.com
这确实是一个最稳妥的方法。但问题就在于,谁来自投?
余下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
只有渝州暗中长吁一口气,率先发言道,
“我来此地是为了寻找我的朋友,并不缺【坐标】,只要你们每人给我25尘,补了我的车票,我愿意自投。”
他等了许久,等的就是说这句话的机会。
为了这句话,他与任君芜已绸缪了太久。
早在两人的第一版计划中,是由渝州亲自去接引恶鬼面具乌普拉,并谎称任君芜的房间就是他自己的房间,然而这个计划很快就被否决了。
原因无他,一旦两人这么做,第二天早上,渝州和任君芜密谋的真相就会公之于众,无法洗白。
而现在的渝州是清白的,是一个无辜的受骗者,一个义愤填膺的牺牲者,没人会怀疑他。
只要所有人的票都归到他身上,他却放弃自投,将票留给任命,那么他们离sss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说服新上车的玩家,投渝州以外的人。
而这一点,并不困难,他们已经定好了详细的计划。
渝州嘴角勾起了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这一局,终于要落幕了吗?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蛙腿鱼摸出了身份卡,眼瞅着就要划25尘给渝州,
却听,
“我…只…要…24…尘。”不会开根号的乌普拉沉着脸道。
他已准备好了自投,在列车外,在寒风中,等待任君芜的到来,并给予他此生最冰冷的一刀。
“我去,你这也太抠了吧。”蛙腿鱼完全不顾乌普拉sss强者的身份,大大咧咧地说道。
渝州却隐去了嘴角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这个变故是他没有预料到的,思绪电转间,他对乌普拉道:“我无所谓,这冰天雪地的哪有车上舒坦。但是你得问问对面那个铁疙瘩。他愿不愿意支付那24尘。”
不会开根号的乌普拉闻言皱起了眉。
不错,听了这么久,他已经知道,这橘爬架是唯一一个在润十一之后,在他之前上车的人。一定不会愿意断送sss的机会,仅为了那九六折的24尘,
“要…不…20尘。这…是…我…的…底…价。”
不等渝州开口,库库本科,蛙腿鱼同时鄙夷道:“你在开玩笑吗?”
渝州也啧了一声,露出一个虚伪至极的笑容:“20尘太少,你倒贴两万,或许他会点头同意。”
“嗯,我同意。”却见船长坦科夫斯基木讷地点了点头。
乌普拉当即锈刀横握,警惕地后退了两步,“我…不…同…意。2…万,你…杀…了…我…吧!”
路飞船长坦科夫斯基却道:“不是两万是两百尘。我给你两百尘。你下一轮自投下车。”
“你,你这又是在玩什么把戏?”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再一次打乱了渝州的部署。
为什么路飞船长会认同乌普拉的提议,难道说……
却见坦克夫斯基嘴角勾起一个设定好的弧度,明明机械呆板,可那冰冷的笑容中总能瞧出一丝胜券在握,他看着渝州,一字一顿道:
“你害怕了吗?团队中的最后一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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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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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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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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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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