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的桃树枝繁叶茂,生出了许多极翠绿的嫩叶子,漂亮极了。
如今天气渐渐放暖,唐轻惹便换下了一身厚重小袄,换了一身桃粉色薄衫长裙,为这翠绿中添了抹生动的色彩。
算算日子,唐轻惹已经许久未出门了,因着养胎的事宜,她处处都得听男人的安排,如今胎相稳了些,才准她出来多走动。
今日唐轻惹是特意出来看院内的兰花的,却不曾看得太久。
她正打算再去桃树上那儿看看,就看着了跟在她身后的小石头。
小石头是陆羡怕她在屋里呆闷,特意寻来的一只猫咪。
它通身雪白,毛色柔软,看着极为讨喜。
唐轻惹初见它时极为喜欢,便是日日在屋内,小石头都跟着她。
可是被男人瞧见后,便生了坏心思,给它起做“石头”。
唐轻惹很是无奈,她曾问陆羡为何要起“石头”这个名字。
男人只笑着说道,“因为,石头可以扔的很远。”
当真是幼稚极了。
因着“石头”这个名字,她与他争辩了数次,却还是耐不过男人强势的性子。
唐轻惹弯眉看着猫咪用它的鼻尖蹭着兰花的叶子,小心翼翼的,被逗乐了些。
她轻声说道:“小石头,我们走吧。”
唐轻惹在桃树那儿转了一圈,桃叶长得太过茂盛,有些刚生的嫩芽儿都落到了地上。
她目露惋惜地看了看,却突然看见小石头扒拉着爪子撑在桃树干上伸懒腰,那模样倒是像极了平日里慵懒随意的某人。
唐轻惹抬头向寝殿的方向看去,便看着了一身绣蟒官服的男人,正慵懒地靠在一旁的木椅上喝茶,静静地看着她。
她收回视线,眸色里染了几分笑意,看着蹭在她脚边的猫咪,软声说道,“小石头,我们要回去了。”
……
陆羡瞧着不远处袅袅走来的少女,凤眸微微眯起,脸上终于有了些暖意。
今日少女一身桃粉色的长裙真是漂亮又惹眼,这两月的日子她一直闷在屋内,整个人莹白又娇嫩,看起来极有精神。
如今她的身子要比以往康健许多,脉象也极为沉稳。
现下胎儿已经三月,若是放在寻常怀孕的女子身上,早已经显怀。
这些日子即便日日补药跟进,小姑娘却仍旧不见半点丰腴。
陆羡看着少女那仍旧纤细的腰肢,挑了挑眉。
他喝了一口手中的热茶,眸色淡淡,视线缓缓下落,就看到了环在少女裙裾旁的猫咪,此时正贪玩的勾着那晃动裙摆,摇头晃脑的伸着爪子。
陆羡目露不屑。
这么玩意儿也来和自己争,还真当他是个没脾气的。
如今有了个“小跟屁虫”,小姑娘倒是乐得自在,怕是再分不得半分视线给他了。
陆羡见着少女渐渐走近,下意识地放下了手里的杯盏,站了起来,“玩够了?”
他声音里一如既往的低沉,可是唐轻惹却听出了几分埋怨的味道来。
她有些无奈,难得地逗趣他,温软地笑了笑,说道:“还没有。”
她仰着头,弯眸时眼底星辰汇聚,漂亮的凝成一点,落在男人身上,满是温柔。
“爹爹来信,说今日要回江南老家,我要出去一趟。”
陆羡眯起了眼,牵着少女的小手,将她拉进房内,问道:“我明明收了那些信件,你是如何看到的?”
唐轻惹听着男人那理直气壮的口气,好脾气的她,有些无言以对。
陆羡毫不心虚,也半点没有做错的事儿的认错态度,反而颇洒脱的姿态。
他坐上了寝殿内的软榻,将手里牵着小姑娘拉坐在腿上,哑声威胁道:“唐知知,你最好老实交代些,否则……”
唐轻惹浅笑,她才不怕他呢。
她眸光温浅的看了他一眼,指尖搭上男人腰间的荷包,有些疑惑。xǐυmь.℃òm
“我不是缝制了新的荷包,你为何不换那个新的?”
她早就发现了,原先荷包外面的绣纹颜色都淡了,她才绣了两个新的荷包,男人却不肯换下来。
陆羡捉过那小手,挑眉时模样有些邪魅,他笑着说:“你可别乱碰,坏了可要赔的。”
唐轻惹水眸颤了颤,眼尾笑意潋滟,温柔至极,浅声道:“你若不喜欢那荷包,我便给小石头装毛毛,可以吗?”
她近来发现,小石头的猫毛掉的到处都是,屋内的陈设多为绛紫深檀色,白色的毛发着实显眼。
她倒是听说了猫咪掉落的毛,可以收集起来做成毛球。
闻言,陆羡被气笑了。
男人舌尖扫过腔内的后槽牙,挑眉佯装无所谓的笑了笑,“自然是可以。”
唐轻惹难得见男人这般好说话,眉眼笑得弯弯,凑近时红唇在男人的侧脸上碰了碰。
她眼睛眨了眨,睫毛碰触了男人的侧脸,唐轻惹笑了笑,“先生,你真好。”
陆羡视线落在香案上的两个荷包上,眉间动了动。
傻姑娘,他可一点儿都不好。
.
京城的码头,来往的人并不算多。
三月的季节,鲜少有人外出或回家,只唐府包的一艘大船,停靠在码头一边。
府上的东西陆陆续续地搬动,如今已经接近尾声。
唐致盛和柳若清在空旷的地方站了许久,翘首以盼地望着远处的转角。
“知知如今有了身孕,许是不会来了。”唐致盛看向一旁的柳若清,叹息道。
唐轻惹的病情,他自是清楚的很,如今有了身子,处处都是护着养着,极为小心。
他如今辞官告老还乡,硬是拖了两月才启程,不过就是为了多等些时日,再看上女儿几眼。
唐致盛摇了摇头,已经不报期望了。
一旁的柳若清却突然展颜笑了笑,“老爷,来了。”
唐轻惹是乘着男人的轿辇来的。
男人本就不允她外出,这次也是她央求了许久才准,却是只能乘着轿辇来。
马车与轿子都太过颠簸,她如今也是禁不起折腾,唐轻惹便同意了。
只这轿辇奢华,太过招摇,实在是引人注目,好在是深紫色的幕帘,外头也看不太清楚。
“先生,你在这儿等着,我与爹爹娘亲说些话便回了。”
唐轻惹小声交代着。
她知道男人如今的身份,在她爹爹娘亲面前,并不是个讨喜的。
既是告别,她也不想将气氛弄得不自在,便只能央着男人在轿辇里好好呆着。
陆羡见她小心翼翼地模样,极不愿地冷哼了一声,“嗯。”
见他答应了,唐轻惹才下了轿辇,一旁的桑绿赶紧扶住她。
……
码头道路湿滑,轿辇停的也不算太远,唐轻惹外头罩了件氅衣,被风吹得动了动。
“爹爹,娘亲。”她轻声喊。
柳若清隔着好些日子,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时,泪早已经决堤。
唐轻惹红了眼,唐致盛也是别开身子,摸了摸眼泪。
“知知啊,怎么又瘦了些,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柳若清拂拂女儿的长发,满是心疼。
她原先是不知“苏怀瑾”的身份,如今知晓了自己女儿嫁给了摄政王陆羡,总免不了担心。
她是信佛的,便是最忌讳满身杀戮嗜血的人。
唐轻惹摇了摇头,眸色认真:“娘亲不必担心,先生待我极好的。”
柳若清只当自家女儿是在安慰自己,看着唐轻惹身后的轿辇,她哭着交代,
“若是那陆羡欺你负你,你只管同爹爹娘亲说,江南的好儿郎多的是,娘亲再为你寻个好夫郎便是。”
柳若清只当她是一个人来的,哭着说话时,也就没了忌讳,却是擦干眼泪,就看见从轿辇上大摇大摆走下来的男人。
她愣住了。
这,这不是自家女婿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掌中娇更新,第 52 章 番外一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