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穿越小说>回川>第115章 “近臣”
  “兹事体大,本殿亦不敢妄下定论。”钟离宴一甩袖,“众位卿家先看看吧。”

  柴胡拿着折子下去了,先呈给了元王殿下。

  钟离懿看了,也变了脸色。

  站在后面的礼部尚书张大人——一个胡子很长的老头,早已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推开前面的左丞右丞,拿出老花镜来,趴在钟离懿身边细看。

  “让小王给诸位大人念一下吧。”钟离懿见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连位次都要乱了,便捧起了那份折子,朗声读了一遍。

  说的是别千端养寇自重的始末,扶渊毫不含糊,把整个崇明殿推到这个仇恨的风口浪尖儿。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相信重檐之下这些锦衣玉冠的人眼下最担心的,应该是别千端是天帝起用的人,他们不敢妄动。

  怎么才能让他们从观望里拖下水呢?

  重要的是当权者的态度。

  这个当权者,如今还不能全然的安到钟离宴头上,扶渊的目标也很明确:所谓权力,只有握在自己手上,事情才会按照自己所想的发展。

  他毫不保留地向世人展现自己的野心。

  习洛书走了,那他便是下一个习洛书。

  群臣议论纷纷,有几个和周同尘关系不错的文臣和几个出入朝堂的武将,已经开始义愤填膺,要求钟离宴彻查此事了。

  钟离宴亦不负众望,令大理寺着手调查,又叫了礼部张尚书一同审理——点这个老头,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人家资历老,是个和气人,从没干过结党营私的事,好叫大家都服气。

  事情告一段落,便要退朝了。扶渊这才想起来,魔族来使,习洛书被劫一事,还没议呢。但既然到现在都没人提,应该是昨日就议完了,今天应该已经拟好了章程了。

  退了朝,钟离宴叫扶渊留了下来,待群臣走了,才下金陛:“怎么样?可有伤到哪里?”

  “没事,”扶渊摇头,“就是一宿没睡,又疲于奔命,困得紧。”

  “那便歇着去吧,我给你叫二爷来。”说着,就要去拉扶渊的手。

  “哎,别。”扶渊躲开了,“有人说我‘狐媚惑主’来着。”

  “什么?”钟离宴听了,连鼻子都皱了起来,“你有那个‘狐媚’的资本吗?”

  “二哥哥,我……”扶渊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要去拉钟离宴的手。

  “咦——”钟离宴有被恶心到,躲开了,“谁这么说你的?”

  “还能是谁,成松呗!”扶渊瞬间变脸儿,跟上来了,“能跟我说这些,也算是掏心掏肺了。阿宴,我想说的是,你别在这种事上对我太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所以今日那软轿……”

  “软轿可以留着。”扶渊忙道。

  到了后面的寝殿,二人先是一道儿看过了天帝,才去了钟离宴理政的地方——是新辟的书房,也在曦月殿里,后头有可供休息的床榻,有时晚了,钟离宴便在这里凑合一宿。

  二爷已经在厅里候着了,见他们进来,只给钟离宴行礼,然后才亲切的与扶渊招呼:“呦,还没死呐?”

  “托您的福。”扶渊笑着摇了摇头。

  话不多说,二爷给扶渊看了脉,说恢复的挺好,又重开了方子。那方子也没有直接给扶渊,不放心似的,说一会儿出了宫,他直接去连远殿交给常令。

  又拉扯两句,二爷才收拾东西走了,等二爷走远,扶渊才问他:“那魔族来使的事呢?你们昨天议出什么来了?”

  “你还是先睡一会儿吧。”钟离宴从宫婢手中接过被子,盖在扶渊身上。

  温暖立即席卷全身,扶渊立刻就有了睡意。

  “你……你和我说完再走。”扶渊拉住他的袖子。

  “张伯高提的,拿木萧去换舅舅。”钟离宴不欲多做解释。

  张伯高就是前头那位礼部尚书,随身带着老花镜的白胡子老头。

  “他怎么知道木萧……”扶渊蹙眉。

  “这件事不应该是秘密,”钟离宴道,“已经过去了。”

  “但木萧只是个不轻不重的小人物,现在更是成了弃子,虽然魔君看中他,但这个时候,魔君是否为了他一个人,而……”扶渊顿了一下,自己也觉得张伯高这样老的成精的人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明白张大人的意思了。”扶渊道。

  “什么意思?”钟离宴明显没明白,还觉得张伯高那个委婉的说法可行。m.χIùmЬ.CǒM

  “没事了没事了,我好困啊。”扶渊躺了下来,问,“那你在外面批折子?”

  “嗯,赈灾的事还有许多事要批,”说起这些,钟离宴就头痛,但也忍住了没跟他诉苦,“你先睡吧。”

  扶渊直接睡得死沉。钟离宴又站了一会儿,才挽着袖子,在扶渊脸上摸了一把。

  怎么累成这样。

  钟离宴轻叹一声,出去批折子了。

  赈灾一事,最令他头痛的,不是灾民,不是米粮,也不是天气转暖后容易发的疫情,而是钟离宁与习妍这两个丫头。

  扶渊不知道的是,那两个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姑娘,正在外面帮着施粥安置灾民呢。

  钟离宴当然不放心不同意,但是也架不住钟离宁磨他。结果脑子一热,“君无戏言”,等消了气,早已是木已成舟,钟离宴无法,只得放她们去,又暗中叫了许多人跟着,唯恐再出上次那样的事。

  周同尘说向南方征米粮的事……诚然南方富庶,但也要徐徐图之。扶渊那崇明殿的一部分资源就收买了秦家,那剩下的……最难办的,必然是宋、云二家,其中云垂野最难办。

  有宫婢上来,呈了一盏暖身养胃的茶汤上来,她一抬袖,便有异香飘出,打乱了钟离宴的思绪,熏得他直皱眉——他可不吃“馨香盈怀袖”这一套。

  “近前伺候,不得用这样浓重的香,这点规矩也不懂么?”钟离宴寒声道。

  那婢女即刻跪下:“奴死罪!”

  “罢了。”钟离宴挥手,让她下去,并无追究责罚的意思。

  宫婢松了口气,她觉得钟离宴并不讨厌这样,方才的呵斥,只是因为在人前罢了。

  她退出去,依旧仪态优美,带着三分风流。

  柴胡见了,也跟着退了出去,吩咐守在门口的小太监:“这丫头不守规矩,魅惑主子,给我绑起来,送到尚宫局去,让曹女官看着处置。”

  话音刚落,还不等那女人发出一丝声音,便被周围的太监堵了嘴,扭送到尚宫局去了。

  “咱们是奴婢,里头的那才是主子。”柴胡回过头,意味不明的目光扫向在场的每一个人,“要是再有人分不清自己的身份——这便是下场。”

  此前也打过这个主意的小宫女缩了缩脖子,随众人一起低声应了个“是”。

  刚过未时,成松一道人便回来复命了。钟离宴急着要结果,想也没想便宣了。等他们快要进来的时候,才想起扶渊还在后头睡着。他想起成松说的什么“狐媚惑主”来,为了保全扶渊的名节,忙叫柴胡去拉一下床幔,或是摆一架屏风挡一下。

  柴胡怕时间来不及,先把床幔给拉下来了,但如此一来,从外面看着更不雅,又忙把小几旁的描金嵌宝红木屏风给拖过来,虽然进去瞧着不成章法,但从外面看正好。

  张伯高,成松,与大理寺卿严一本依次进来了,君臣见了礼,便要呈报马场的事了。

  张大人年事已高,成松扶着他入座后,才在他后面入座。谁知刚刚坐定,还没说正事呢,就听到内间里忽然有人在叫太子殿下。

  问题是,他叫的是“阿宴”,而不是“殿下”。

  还是刚睡醒时那种含混不清的声音。

  钟离宴和成松同时头皮一麻。

  柴胡身子往里面倾了一些,没敢动。

  “这什么时候了,天都黑了。”里头的人不知道他们在,还在自顾自地说话,“喔,是床帘啊。”

  “阿宴,你在吗?”听这脚步声,里头的人马上就要出来了。

  “还不快去!”钟离宴压着嗓子,轻掐了柴胡一把。

  柴胡这才去了:“上神,张大人成大人和严大人都来了,您看……”

  “啊?”一听成松来了,扶渊几乎是瞬间回魂。

  “啊什么啊?”钟离宴开口了,“既然醒了,那便出来一道听。”

  “是。”扶渊忙应下。

  于是成松他们只好等到扶渊换了衣梳了头,讪笑着出来。张伯年见了他,颤颤巍巍地要起身,被扶渊拦住了:“张大人,您快请坐,晚辈哪敢受您老的礼。”

  寒暄两句,又与成松、严一本两个互相见了礼。一见他出来,成松那表情简直恨不得要活剐了他。

  扶渊在张伯高对过坐下,这场议事便开始了。

  “严卿先把大概情况说一说。”钟离宴道。

  “是。”严一本起身,端的是不疾不徐,不卑不亢,“京郊马场果然如成大人所言,私蓄军马二万三千匹。我等已将罪首擒拿,现交大理寺审问,这是初审的卷宗。”

  柴胡上前,把那卷宗呈上来了。

  扶渊不知道现在的时辰,但看着外头天光大好,想来不会太晚——啧,这大理寺,办事效率可真够高的。

  “陛、陛下?您怎么……”老学官一骨碌从地上坐起,身后是满地的碎纸和已经被破坏的结界。

  “怎么?这地儿朕不能来?”天帝斜睨他一眼,意思很明白:您老干什么吃的?“俩孩子呢?又跑啦?”

  “是……”老者面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把脑袋从天庭低到阎王爷的地界。

  “下次再这样,您就安心告老吧。”天帝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凉飕飕地抛下这么一句,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也委实怪不得人家夫子,扶渊天地灵胎,又是上神修为,一般的阵法可困不住他;非一般的阵法呢?太子殿下金枝玉叶,若有什么闪失,学官的脑袋就真得见阎王了。

  天帝心念一动,移步换景,弹指之间便到了兰台。自家孩子闹腾,不定去哪儿疯了;扶渊这孩子看着闹腾,实则喜静,决计不会和那帮熊孩子瞎跑的—他每次瞎跑都是一个人。

  九九八十一阶后,天帝才在最高的阁子里找到扶渊:窗子开着,清风拂面;一个半大孩子坐在书堆里,背对着他。

  天帝敛去气息,悄悄走到扶渊身后。他在看一本记载名山大川的书,翻开的那页,是昆仑山。

  天帝等了足足一刻钟,也未见扶渊翻到下一页。若非天帝了解他,肯定会怀疑他这会儿已经睡着了。

  “这么喜欢昆仑吗?”

  “嗯,”扶渊合上书,把手夹在里面,“那里很静,虽在尘世,却纤尘不染,实乃造物主恩赐。”

  “既如此,”天帝略一沉吟,“我就将赐你的府邸建在昆仑之巅如何?那里有一条河,叫沁水,肯定不会让你失望。”天帝见扶渊没事儿便往他降世的地方跑,还以为他喜欢那里,也想住在那里。如今看来,扶渊喜欢山海,却更想住在昆仑。也好,若是让天地灵胎住在金銮殿里,反倒委屈他了。

  “甚善。”扶渊抬起头,凝视窗外的风景,像是在思考昆仑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天帝的到来。“陛下?今天您怎么这么早就下工了?”

  “那叫下朝。”天帝无奈解释。“我家那混小子呢?”

  “阿宴没说,只说他要去体验人生的滋味了。您去嘉兴楼看看,阿宴他昨日才跟我说嘉兴楼的梅花酿实乃九重天第一。”

  “……”

  “……小渊?!”

  “跑!”

  钟离宴自然不会丢下扶渊一人,他用那把已经看不出模样的剑划破自己的掌心,拍向烛九阴的上颌。

  龙族对皇族有着天生的畏惧,即使是已经走火入魔的烛九阴。他被灼痛了,愤怒的张口咆哮。钟离宴瞅准机会,架起扶渊,腾云而去。

  “你……你就不能轻点……”扶渊疼的倒吸好几口凉气。

  “我再慢点咱们可都被吃了!呃——”钟离宴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脚下的祥云消失不见,二人齐齐向地上摔去。

  这一下摔得不轻,钟离宴却不敢多做停留,他架起扶渊,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二人皆是伤的不轻,扶渊精血几乎消耗殆尽,脚踝被双双洞穿,血流如注;钟离宴更是被那毒液伤的体无完肤,蛇毒钻进血肉,浑身上下撕裂般的疼痛使他近乎晕厥,毒素侵入内腑,现下连最简单的腾云都做不到了。

  扶渊左边靠着钟离宴,脚下却仍在使力,怕被那烛九阴追上。脚筋已经断了,扶渊每走一步脸色便会苍白几分,不多久,扶渊的冷汗便湿了钟离宴的衣衫。

  “小渊……我—我—我背你吧—”钟离宴说着便要停下,扶渊赶紧推他一把:“快走,背我咱俩谁也跑不了!”

  说话间,身后妖风肆起,还未等钟离宴反应过来,扶渊已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推了出去。电光火石之间,扶渊已经被那老蛇妖卷了进去。

  “……小渊!”

  “跑!别忘了我这双腿是怎么废的!”

  钟离宴一惊,转身便跑。

  是啊,若不是他这般无能,小渊不会为了救他而废了双腿,若不是他这般无用,小渊也不会为了他……

  从小到大,都是自己拖累扶渊。

  钟离宴停住了脚步,所有的痛苦,愧疚,不甘,都化成一道悲厉的长啸。

  随之而来的,便是刻骨铭心的疼痛。

  扶渊被烛九阴卷在怀里,却并非处于困兽之境。他已经仔细盘算过一遍,他有把握制服这只蛇妖,即使代价是废去这一双手臂。但只要能活下去,一切就还有希望。

  扶渊手上抹了血,隔空画符,符篆还未成形,扶渊便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洞天彻地的龙啸。

  是……阿宴?!

  金龙破空而来,卷起被仓皇逃窜的烛九阴抛在地上的扶渊,腾空破壁,扶摇而上。

  扶渊伏在金龙的脊背上,身体不住的打颤。不仅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体寒,更是因为源自心底的激动……与喜悦。

  “阿……阿宴,真的是你吗?”

  金龙摆首,发出一声清亮的龙啸。

  龙语晦涩难懂,往往一个看似简单的音节就包含着许多意思。扶渊在这方面并没有太多天赋,所以金龙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听懂。

  “说人话。”扶渊拍拍他的脊背。

  “是我啊。”钟离宴的声音在扶渊灵台上响起,“到前边来。”

  扶渊依言爬过去,握住钟离宴头上琉璃般的龙角,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好,便把手重新放回了他的脊背上。

  “哇……真的好厉害呀……”扶渊是第一次与真龙离得这么近,新奇使他忘记了身上的疼痛,他在钟离宴身上上蹿下跳,险些栽下去,吓得钟离宴赶紧伸出龙须护住他。

  “你折腾什么!?”

  “我想看看,你有没有逆鳞。”扶渊道。

  “回去再看不也一样……你还好么?坚持一会儿,我看到帝都了。”

  “嗯。”困意如潮水般袭来,扶渊伏在钟离宴背上,轻声道,“阿宴,我之前不是常说,金鳞岂是池中物。你虽然比老三老四晚了点时间,但是你比他们都好看。”

  “噗,好看有什么用。”钟离宴忍不住笑了。

  “你也比他们厉害。”扶渊拍拍钟离宴,沉沉睡去。

  【作者题外话】:肝不动了,大家晚安,换季了要注意身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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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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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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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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