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章华馆台阶上,扶渊急的三步作两步跳上去,却有人在他跳上去的瞬间扯住了他的手臂,扶渊重心不稳,趔趄着向下跌去。
诶我去,真是屋到漏时偏逢雨。扶渊本想在摔倒之前用法力撑住,可未来得及施法,自己就撞进身后那个人的胸膛上——他还拉着自己的胳膊。
这人谁啊?扶渊回头,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他比那人略低一些,扶渊抬头,那人低头,两人险些来了个脸对脸。
“对、对不起。”离得这么近,扶渊不免有些尴尬,挣开了那人的手,退后两步:“我赶时间,真不好意思。”
那男子却没有丝毫的尴尬,反而和颜悦色道:“上神有什么事情?在下愿意为您效劳。”
扶渊看那人的衣饰是侯爵才能穿的,便道:“劳侯爷费心,您方才可见到钟离宁了?就是六殿下,从我这个方向跑过来的。”说了之后又怕他不认识钟离宁,便比划道:“这么高,穿着白裙子,带了一个金叶子花环。”
那人却没答话,扶渊抬眸一看,正对上面前男子的目光。两人目光交织,那人只是看着他,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应该是走了神。
“侯爷?您有看到吗?”扶渊把手伸到那人眼前,晃了三晃。
“哦,没有呢。”那人才恍过神来,冲他微笑道,“不过我可以帮上神去找。”
“那就不必了,侯爷远道而来……”扶渊下意识地拒绝。
“上神不必推辞,我亦仰慕六殿下芳名多时,若今日千里迢迢而来,却不得一见,我也会失望的。”男子笑道。
扶渊总觉得那人笑得别有深意,却也来不及多想:“那好,我先进去告诉太子殿下,从别处拨些人手来找。”
“嗯,好,我与你同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殿,扶渊走的火烧眉毛似的急切,那人就在后面跟着,亦步亦趋,却又像是春游踏青般闲适。扶渊去找钟离宴时,他就站在不远处等着。
扶渊找到钟离宴,把这事三言两语说了,钟离宴皱眉,刚想带人去找,就有宫女来报,说六殿**子不适,今晚就在重华宫,不过来了,天帝那边也允了。
钟离宴略一沉吟,道:“那你也先别去了,让她自己先缓一个晚上,明早你再进宫看她。”
“喔,也好。那我先走了。”扶渊回身,走到那男子面前,解释了一下钟离宁的情况,笑的有些勉强:“恐怕今晚要让侯爷白来一趟了。”
“不会。”那人道,“你不高兴?”
“没有,”扶渊连连摇头,“中秋佳节,又有侯爷这样的才俊远道而来,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男人不置可否,忽然弯腰,把扶渊衣摆上勾着的树枝解了下来:“去哪疯去了,怎么衣服上都挂着东西。”语气中的责备,扶渊听着竟有一种长兄的错觉。
“啊?哈哈……这个啊,过来急,侯爷见笑了。”扶渊笑着打哈哈。
男人不再深究,转了话题:“听闻上神有一件云锦礼服,华美非常,怎么值此佳节没有穿出来呢?”
“啊?那个啊,”扶渊没有想到他会提到这个,仔细一看,那人穿的衣服也是云锦的,和自己那件款式差不多,心道这人莫不是来斗富的,便实话实说,“以前上朝时天天穿,既然是过节,总要换换样式。”
那人听了这话忽然很高兴,明明面上没什么表示,却给扶渊一种“喜上眉梢”的感觉。他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
“上神,过来一下,出大事了。”正是先送钟离寒霁回来的周同尘,一听这话,扶渊萎靡的眼睛瞬间睁大:“怎么了?”周同尘轻易不会这么说,一定是出了什么要紧事,冯昭仪恶人先告状了?证人都被杀了?还是谁造反逼宫了?
“原来是侯爷,近来可好?”谁知周同尘忽然又不着急了,客客气气地和扶渊身后的人招呼。
“劳周大人挂念,好得很。”男人慢条斯理。
“那小神就先告辞了,侯爷自便。”扶渊回首道。
周同尘把扶渊拖到自己的位置上,才道:“你认识刚才那人吗?”
“不认识啊。”扶渊诚实道。
“不认识你就和他混一起?”周同尘鼻子都要气歪了,“上神,你可长点心吧!”
“所以他到底是——”
“他就是遮月侯啊!遮月侯云垂野!”周同尘压低了声音。
那人就是遮月侯?扶渊诧异地朝云垂野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注意到扶渊的目光后,那人展颜一笑,扶渊见了,也回之以微笑。
既然他是遮月侯的话……方才说起云锦便不是为了斗富了,敢情是来做售后的?不过自己可买不起第二件,遮月侯拉拢回头客可拉错了人。
“怎么了?”扶渊回过头来,刻意压低了声音,“我觉着他人挺好。刚才还说要帮我找宁儿来着。”说罢,便把刚才的事情大致讲了一下。
“哼,这就好人了?”周同尘冷哼一声,把遮月侯近期追求他姐姐的恶行添油加醋的数落了一遍,听得扶渊满脸不可思议,几乎忘了今天主要是过来干什么的了。
“庄……庄师兄心悦周师姐?你怎么不早说?!”扶渊咬牙切齿。
“哎,你可别说出去啊,我答应要为庄师兄要为他保密的。”周同尘紧张道。
“不行,这件事我得告诉阿宴。”扶渊斩钉截铁。
“啊?”这又关太子殿下什么事儿啊?周同尘都快哭出来了。
“你放心,阿宴嘴严实得很,他就是因为娘娘的缘故,比较关心第一美人花落谁家罢了。”扶渊木然道,“诶,这么说的话,那个遮月侯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方才和我说什么久仰宁儿芳名,还好今天宁儿没来……追不到第一美人就来打公主的主意?真是岂有此理。”
“不不不,他还没收回对我姐的魔爪,他这是脚踏两只船。”周同尘愤愤不平道。
“有道理,”扶渊与周同尘同仇敌忾,“怪不得你瞧不上他,简直不及庄师兄万一。”
“对了,上神,家姐说她与遮月侯连一面之缘都没有,这人死缠烂打,恐怕另有所图,我们得小心些。”周同尘正色道。
“这可说不准,她若是被那美人榜第一给迷了眼也不一定。”扶渊道。
二人这边正猜测着,忽有宫人来报:“陛下与诸位娘娘即刻就到,还请诸位贵人稍作准备。”
听了这话,扶渊便起身与周同尘道了别,周同尘的身份是四品户部侍郎,若不是因为周家公子的身份,今晚的宫宴都不一定能坐在主殿里。扶渊的位次很靠前,与诸位上神坐在一起,就在习洛书之后。
“怎么才来,找谁玩去了?”习洛书只见钟离宴却不见他,自然有些好奇,“对了,小渊,都这个时候了,宁儿怎的还不来,可是那边有什么事情?”
扶渊只说钟离宁身体不适,天帝允了她在宫中休息,并未说个中缘由。习洛书听了,也没多想,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道:“宁儿打小身子不好……罢了,明日让小鱼儿进宫看看她,小姐妹上次见面,还是那次在东宫的时候呢。”
“嗯,”扶渊应道,“之前宁儿还说,小鱼儿不能常常进宫,她想得紧呢。”
“怎么不常进宫?”一听这话,习洛书就笑了,“鱼儿小时候常常进宫去玩的,后来大了,她说她不喜欢宫里,许是玩腻了,就换作宁儿常常出宫来玩,逢年过节两人天天腻乎在一起,怎么还想得紧。”
“嗯……可能宁儿还是孩子心性,想和小鱼儿天天在一起玩吧。”扶渊随口接道。
“怎么,你就不是孩子心性了?”习洛书打趣道他,“不过你倒是能天天和阿宴一起玩呢。”
二人正说着,忽有太监高声道: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玲妃娘娘驾到——昭仪娘娘驾到——”众人听了,一起起身见礼。扶渊身旁也有几位上神,他们与扶渊一样,不必对天帝行跪拜之礼。这几位上神,分别是成贵妃之父紫阳仙君,关内侯七杀,水神无香上神,还有一对云游至此的散仙,据说是一对师兄弟,一个叫尽年,一个叫无年。九重天几千年都难出一个上神,许多人突破了那道门槛之后,便很少再有涉足这些功名利禄的,怕被俗事损了修为,自开国以来,像七杀这样有官有品的,更是少之又少。
另外,周同尘的祖父文山仙君也是上神修为,只不过这位老人家闭门谢客多年,除了周同尘这样的周家嫡系子弟,应该很少有人见过他了。
天帝没有身着正式的十二章服,只穿了一身白底绣金龙的绸袍,他总想把宫宴办的热闹些,而不是彰显什么皇家威严。于是便自己带头,叫群臣不必拘礼。然而帝王就是帝王,和穿什么没什么太大关系,于是殿里持续低气压,只有天帝一人君临天下的笑声。
陛下,不尴尬吗?
天帝又声情并茂的朗读了一首前朝诗人写过的诗文,甚是应景,习洛书带头起身举樽拍天帝的马屁,一时间殿里可谓是欢声笑语一片祥和。钟离文宣和习妍又出来祝寿拜月,讨了个好彩头。于是,月夕宫宴便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开始了。
据周同尘所说,宫宴到一半时,会请宫人或者百姓御前陈情,或请求伸张正义,或歌功颂德,以表与民同乐之意,不知是从那一辈留下来的规矩。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与民同乐”也变了味儿,都是事先安排好的,祝个兴罢了。xiumb.com
不过,这次的陈情,也是他们好生“安排”的,不说与民同乐,倒也算是伸张正义了。
离他们安排的还有一段时间,有舞女献舞,也有贵女抱琴献艺的。女为悦己者容,天帝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不知还有没有人惦记,但这些小的就保不准了,钟离宴作为太子,自然是首当其冲。
看钟离宴那里被围个水泄不通,自己和习洛书这边也是差不多这个情况。扶渊无聊的紧,左顾右盼,无意之中看到对面的遮月侯冲自己遥遥举杯。扶渊亦举樽,隔着大殿敬了他一杯。
对老顾客这么用心啊,看来是在周家亏大发了。可惜那衣服不是自己置办的,遮月侯现在去抱天帝大腿还来得及。
寻常敬酒的扶渊还可以忍受,那个抱着琴求合奏的又是哪家小姐?扶渊无语,只好推说不胜酒力,要出去走走。
有人看见扶渊出去,还有亦步亦趋跟着的。奈何修为差的太多,没几步就被扶渊甩下。
去哪呢?他想去找宁儿,可是夜深了,他要避嫌,再者,这个时候宁儿也许不愿意见到自己。……明明娘娘还在的时候,是个软糯可爱的小姑娘啊,怎么还学会吼人了?都赖那个钟离寒霁!扶渊越想越不开心,赌气似的把面前的石子踢进面前的荷花池里。
“扑通”一声,却没能掩盖住枯枝被踩断的声音。
“谁?!”
“哎呀,今晚月色正好,下官不胜酒力,想着出来吹吹风醒醒酒,不成想在这里遇到了上神,缘分,果真是缘分啊!”走出了一个穿牡丹红锦袍的男人,身材不高,剑眉高鼻,却生了一双狐狸眼。
一个个的,都不胜酒力,毫无新意。
正是户部尚书兼兵部尚书成松,成贵妃的侄子,周同尘的顶头上司。毫无疑问,他是支持钟离文宣的。
“原来是成大人,果真缘分。”同样是“不胜酒力”的扶渊笑眯眯的,周同尘从自己眼皮底下被自己挖了过来,这老狐狸恐怕正气恼呢,不知道他有没有魄力给周同尘小鞋穿。
说实话,扶渊一开始很好奇既然钟离家会有所谓的“天选之人”,那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不老实,还觊觎着这太子之位呢?若这天选之人是个疯的傻的,他倒没什么意见,换就换吧,毕竟是关乎民生的大事,可钟离宴好好的,扶渊承认他小时候确实不如老三老四,可十年未见,现在的他,轻松甩那两位两条街。可野心家们不会因为他的优秀而放手,只会怕他越来越优秀,只想着除之而后快。
正史里,也记载了不少天选之人死于非命的事情,正史含糊其辞,可是仔细推敲以后,也能看出其中的猫腻来。不过,天不遂人愿,天选之人据说是择优,可在扶渊看来就是随机选的,那保证钟离文宣登上皇位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剩下的皇子皇女都死了。
谁又敢说当年钟离宽之的死,只是单纯的意外呢?
“上神,你可知我户部有个新秀,小上神一岁,就已经是户部侍郎了,家世又好,以后一定是前途无量。”成松不怀好意道。
“哦?是哪位啊,怎么从未听说过。”扶渊有意耍他。
“叫周同尘,是文山世子的长子。”成松见他装模作样,也按捺住性子陪他装下去。
“哦,我记起来了,今日还与他说话来着。不过成大人,听你这意思,”扶渊声音淡淡的,“前途只和家世有关系了?我倒觉得,关键在于个人能力呢。你看兰将军,发于行伍,如今也是镇北将军了。”
“上神这话没错,可举这个例子就不大恰当了。说是封疆大吏,可北边儿的沙子,上神也吃过,应该晓得是个什么味道。”成松皮笑肉不笑。
“哼,”扶渊也笑,“都说兰亭诺明升暗降,可我却觉得他和崇明君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言尽于此,以后的路大人可要想好了再走。”
扶渊转身欲回,成松用周同尘威胁他失败了,却成功的消磨掉了他最后一点兴致。他且提点几句,给成松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心里埋个种子,好看他们狗咬狗。
他一转身,却看到身后不远处还有人,穿着暗红色的箭袖,银冠护腕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侯爷?”
【作者题外话】:很抱歉现在才想起来给大家避雷(文章简介里东坡的词纯熟应景),里面会有**恋的桥段,不适请自动避开(神仙的多样性),还会有柏拉图式的爱情(就是字面意思),当然谈恋爱不是本文主业(因为作者感情戏写的不好)。至于云垂野,元宵的时候就提过了,“火冷灯稀霜露下,昏昏雪意云垂野。”又是一个寂寞的名字。ps:**不是阿宴和小渊,兄弟情好不好!(捂脸)pps:还有渊哥儿说侯爷不及师兄之万一(笑),偷偷告诉大家,师兄和侯爷的原型是一个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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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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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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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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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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