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玄落的吉他太狂暴了,几次把弦拨断,指肚被磨得见了血肉,不停地冒血,即便如此,玄落也不叫停,换弦继续。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什么原因,都不敢开口劝说。
林木正担忧,旁边有手机突然响了,她见是玄落的手机,走上前一看显示,赶紧叫停。
玄落立刻暴怒,“谁叫停了!想死吗!”
所有人大气不敢出,战战兢兢的看向林木,林木举着玄落鹅的手机,“阿陌来电话了。”
玄落丢掉吉他大步走过来,手机还在响着,深吸气,按下接听键,软软的说,“小乖,想哥哥…”
不待他话音落完,听筒里传出好大的呵斥声,“想你个大头鬼,我不给你打电话,你连个消息都不知道给我是吧,混账哥哥,到了地方为什么不给我电话!”
玄落“呵呵”笑着,握着手机向一边走去。
大家终于松了口气,暗呼,真的是“一物降一物”啊!
卡琪拉赶紧跑过来,抓起水瓶便是一通猛灌,大呼,“我的天哪,落哥是要疯吗!”
放下瓶子用力捏着手腕,“为了盖他的吉他,手腕都快要按断了。”
林木走向白雪,递给她一瓶水,“怎么样,还行吗?是不是感觉太费力,毕竟阿落的吉他声太狂野。”
白雪接过水,感激的笑了笑,“没关系,落先生心情不好吧。”
林木握住她的手腕,眉头微蹙,“手指怎么受伤了,过来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拉着她便向休息棚走,嘟嘟囔囔的埋怨着,“阿落也真是的,完全也不顾虑一下别人,你的手指若受伤,可怎么弹琴呢!”
白雪老老实实的跟着她,暗道,大魔王自然也会有顾虑的人,就是陌啊。
恐怕,也只有陌了。
达朵雅趁着玄落打电话的机会,跑回休息棚狂抹防晒霜,瞅空拿起平板刷,不禁嘟囔着,“什么呀,莫名其妙!”
卡琪拉凑上前,“怎么了?又有什么新闻?”
达朵雅打开玄陌子发来的图片,卡琪拉念出声:
【我听见爱情,我相信爱情;】
【如同一阵凄微的风,穿过我失血的静脉;】
【驻守岁月的信念,我相信一切能够听见;】
【甚至遇见离散,遇见另一个自己】
【而有些瞬间无法把握,任凭东走西顾】
【逝去的必然不返,请看我头置簪花】
【一路走来,一路盛开】
“哦?”玛姬莎闻声凑过来,“泰戈尔的《生如夏花》片段。”
不禁好奇,“你们喜欢泰戈尔的诗呀?”
卡琪拉说,“不是我,是达朵雅。”
达朵雅忙辩驳,“也不是我,是阿陌在我的主页留言的。”
【拜托,我对这种风雅可一点都不懂啊,装也装不来的。】
“哎?”玛姬莎拿过达朵雅的平板一看,笑了,“也不是阿陌,是阿川的学生给他的情书,哈哈。”m.χIùmЬ.CǒM
“什么?!”达朵雅恼了,一把将平板夺过去,看到图片下面还有一行字:阿川可是很受欢迎的哟。
大呼,“果然是这样!”
还以为又是阿陌那丫头向我挑衅,没想到居然是别人的。
放下平板,愤然道;“不行,得尽快完成拍摄,赶回去守着我家亲爱的,免得被别人抢走啦!”
夜垣正躺在沙滩椅上敷面膜,眼睛上贴着两片滴了柠檬汁的黄瓜片。
没办法,夜大人的盛世美颜可不能被风沙和烈日破坏了呀。
这黄瓜可是夜大人特意托人从弗莱华空运来的,唉,每天要用好多呢。
他听到达朵雅的抱怨,揭开黄瓜片,看向她,不屑的“哼”了一声,“你想多了,朵儿妹子,你家亲爱的可不会被别人抢走的。”
达朵雅一听,乐了,“啪”一拍手,“我觉得也是,我家亲爱的可是非常专一的。”
夜垣不说话,扭过头,继续贴黄瓜。
【对,你家亲爱的确实专一,对那阿陌真是死心塌地,你就臆想一下好了。】
看她如此沉溺多情,夜垣实在不忍心泼她冷水。
卡琪拉也只是暗暗赞同夜垣的话,不好多言。
玄落始终带着满面温情的笑,说了句,“知道了,一定。”
挂了电话,握着手机走过来,黑着脸吼道,“这么懒散,不要干活了吗!赶紧起来准备了,别磨磨唧唧的。”
惊的夜垣眼睛上那两片黄瓜都掉了,傻呆呆的看着他,“落哥,你是疯傻了?干嘛突然这么有动力,感觉好不习惯啊!…哎呀!”
林木一拳敲在他脑袋上,大声训斥,“叫你赶紧准备就别浪费时间,啰嗦什么!”
天哪,不要再在已经冒火的落大魔王的头上焦油了啊!
“哦”,夜垣乖乖的掀掉面膜,拍拍脸,抱怨,“唉,这趟沙漠之旅,本大人的盛世美颜都要被毁掉了。”
玄落抱起吉他,看着他,阴测测的笑道,“这么在意,干脆直接毁掉好了,你就不用再惦记着了。”
“没有没有。”夜垣忙讨好的笑着,“在意什么,我是替落哥抱不平嘛!看您这张脸也是举世无双呀,怎么可以随便就被损坏了呢。”
玄落冷冷的“哼”了一声,“嘭”,用力划了一道弦,“还不赶快就位,这遍,一次就通过最好。”
卡琪拉甩着手腕,“可以是可以,把你的粗暴收起来一点就好。”
林木忙附和,“对对,阿落你的手指也受伤了,要不要也过来处理一下伤口。”
玄落举起手看了看,“嘁,这点伤算什么。”
比起小乖的伤…呵呵…
一想到这个,玄落的心便沉甸甸的。
所有人的视线都像被胶水黏住般,看着玄落,舔自己手指上的伤,那样子,简直妖娆。
尤其,那副陶醉的样子,双眼细长如月弦,双唇微启,舌尖攒动,睫毛忽扇,美成妖孽了啊!
玄落放下手,一把将还在享受黄瓜那清凉舒爽的夜垣拽起来,“这么想要做小公举,干脆去变性好了。”
“哎哎”夜垣掀开面膜,连声呼,“还没拍脸呢!还没拍脸,等等。”
一众人一脸黑,难道,夜大人的盛世美颜是拍出来的吗?
忽然有人惊慌的大叫,“沙尘暴来了!”
众人远远的眺望去,这里很平很宽阔,只见一股龙卷风卷席着漫天黄沙缓缓行来,不知道距离到底是多远。
林木赶紧指挥收拾器材,拿起对话机,急促的大声说,“直升机能不能开过来?”
话音未落,手中的对话机被夺走,定睛一看,是玄落,只见他绷着脸,“赶紧找地方躲避,开什么直升机,你不怕那旋风来的更快吗?”
工作人员们迅速将东西收拾好,玄落指挥,“所有休息棚的伞都合拢,前方有个沙丘,迅速向那里移动。”
见所有人都在前方移动了,唯独不见白雪,扭头一看,白雪居然试图移动钢琴。
暗呼,傻的吗?
白雪不是想挪动钢琴,拜托,人家不是笨蛋,她是去收夹在钢琴上的琴谱。
刚刚折好,突然一只手抓住她,抬头一看,不由得又是一阵惊吓。
玄落没好气的说,“想死的话,等出去了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拽着她便大步离开。
白雪的心直突突,不知道玄落想把她怎么样。
但发觉玄落是带她离开这区域,心头升起丝丝感激,默默的跟在玄落身后。
【也许,真的如琪拉姐说的那样,这个人的心并不坏。】
林木见玄落和白雪都没到,正焦急的张望,发现两个人影匆匆赶来,那沙暴就在不远处了。
玄落听着声音不对,回头一看,那沙暴的移动速度还真不慢,拉着白雪便跑。
临近沙丘,玄落将白雪扑倒,连打几个滚,两人一同落入沙丘后。
玄落大声命令,“将身边的毯子全部取出盖住!”
所有人迅速行动起来,只有夜垣还在悠哉悠哉的拍着脸,还一边自言自语,“不让精华液全部吸收掉可不行。”
玄落黑着脸,抓着毯子,翻身压住夜垣,“这张破脸比命更重要吗?”
夜垣“嘿嘿”一笑,“就知道落哥最好了,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玄落恶声恶气的呵斥,“滚。”
说话间,天地暗无天日,黄沙漫天,狂风大作,呼呼的声音仿佛得了哮喘的老头在努力嘶吼着,伴随着稀里哗啦的声音。
不知道是什么被卷走了。
即便用毯子将自己盖住,也能感受到那种强烈的拖曳。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平静了下来。
夜垣听到身边有人在说话了,伸手推推玄落,“喂,落哥,你很重啊。”
却不见动静。
忽听白雪一声惊呼,“有血!”
夜垣只觉眼前一亮,卡琪拉扯开毯子,大呼,“落哥!”
夜垣这才发现,玄落那垂在他肩头的脑袋一直在淌血,心里一惊,赶紧翻身将玄落放平。
“别!”玛姬莎冲过来,将毯子塞在玄落头下,“阿落后脑有伤,平放会沾到沙子。”
林木扭头大声叫嚷着,“急救箱,快!”
卡琪拉冲夜垣怒道,“都怪你!什么时候了还弄你那个破面膜!落哥怎么还那么好心护着你,干脆让你被沙暴卷走算了!”
达朵雅看看四周,向前跑去,捡起一样东西跑回来,“应该是这个箱子,被风卷起来的时候砸到落哥的头了。”
是装摄影机的箱子,箱子的一角还沾着血迹。
卡琪拉看着昏迷的落哥,心头一紧,大步迈到夜垣跟前,一把推倒他,“受伤的应该是你这个混蛋!”
夜垣自知理亏,也无可辩驳,默默起身,低着脑袋不说话。
卡琪拉指着他,不客气的说,“落哥没事便罢,但凡落哥有丁点闪失,我绝不会轻饶了你。”
林木忍不住劝解,“好了,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大家先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这时工作人员已经替玄落包扎完毕,玛姬莎跪坐在玄落身边,拍拍他的脸,“阿落…”
扭头命令白雪,“水。”
白雪赶紧转身翻包,掏出一瓶水递给玛姬莎。
卡琪拉蹲到玄落身后,正欲扶起他,被玛姬莎伸手制止,“现在不能动他,他是被伤到后脑,怕会有震荡,你若轻易动了他,怕会不太好。”
卡琪拉收回手,满面急切,“那怎么办?”
林木走过来,“我已经和直升机联系了,他们马上过来。”
玛姬莎将瓶口对准玄落的嘴,稍稍一倾,一股细细的清流滴入玄落的唇。
卡琪拉愤懑道,“关键时刻,都是靠不住的。”
“咳。”一声轻咳,玄落慢慢睁开眼,“啧”一声,“就听到你一直在吵吵。”
稍一起身,“哎哟”一声,摸向脑袋。
卡琪拉忙扶着他,满面关切,“怎么样啊落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林木姐已经叫直升机来了。”
夜垣扑到玄落面前,抱着他的大腿痛哭,“落哥,是我不好,惩罚我吧,揍我吧。”
玄落抠抠脸颊,茫然道,“你是谁?”
额…这句话,让所有人的心缩成一团了。
落大人不会被撞坏了脑子,失忆了吧?
夜垣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啊,夜垣啊,落哥你脑子没傻吧。”
卡琪拉用力推开他,黑着脸,“滚,少在这里乌鸦嘴。”
玄落抬头想了想,低头看着他,“你到底谁啊!”
卡琪拉凑到玄落面前,指着自己,“落哥,我呢,你知道我是谁吗?”
玄落看了她半晌,“哈”一拍手,卡琪拉松了口气,“还记得我,还好…”
玄落认真的看着她,“这位美女叫什么,能不能认识一下?”
“落哥!”卡琪拉抱着玄落失声痛哭,“我是卡琪拉啊,我是小黑兔啊!”
林木一巴掌拍在夜垣脑袋上,“都是你害的,阿落失忆了吧,你要负全责。”
玛姬莎搔搔头,举起水瓶冲玄落脑袋上淋下。
玄落“哇”一声,推开卡琪拉,大叫,“不知道人家受伤了吗,臭老太婆!”
额…这下…呵呵…
卡琪拉跪坐在地上,指着他,“你没失忆!骗我们!”
玄落“嘿嘿”笑着,“终于肯承认自己是黑黑小兔了啊,哎哟,以前打死都不承认,还为了这个…呜…”
卡琪拉扑上去抱住他,哭泣道,“吓死我了,该死的,竟然开这种玩笑,不知道人家会担心吗,死玄落。”
夜垣也扑上前,痛哭,“哎哟,也吓死人家了啦!”
这…感觉画风瞬间不一样了。
玄落一脚踹开他,恶声恶气的说,“滚,都是你害的,害本爷受伤,唉,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啊,一定要好好检查检查。”
“对!”卡琪拉松开玄落,抹着眼泪,恶狠狠的瞪着夜垣,“一定要好好检查,受伤期间还要那混蛋好好伺候着。”
玄落坏坏的一笑,“我也正有此意。”
额…夜垣心头立刻涌起深深的不安。
唉,这是你自找的,您就慢慢受着吧!
(第27.3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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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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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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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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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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