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还有他手掌上的余温,让她贪婪无比,想到以后,这样的感觉终会离她远去,心中不由慌乱,泪水顺着脸颊不断蔓延开来,好在有雨水的遮掩,让她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可既便如此,她的抑制已快到了崩溃的边缘,于是又说道,“大家都是成年人,既然不可能的事情,不如洒脱放手吧,何必自讨苦吃呢?叶董,算我求你了,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许虽是说给他听的,倒不如是说给自己听的,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坚持不下去的会是她,那仅存的理智,既便她在努力隐忍,却还在慢慢瓦解了。
如果,如果哪怕有那么一丝一毫的转机,她也绝不会放开他的手。她才是最不舍得理开他的那个人。
“可以。”叶绍承愣愣地瞪着她,虽然只是短短两个字,却是用咬牙切齿的语气说出来的,仿佛将她的心脏一并嚼碎了一般。
他叶绍承是何许人也,长这么大以来,就从来没有为哪个女人如此执迷过,就算面前是宋辞又如何?
“宋辞,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放你离开。”
放她离开了?
她真的该离开了?
原本是她想要的结果,可当这些话从他的薄唇中说出来时,足以将她振得头晕脑涨,她愣愣的站在原处,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傻傻地望着他转身朝前面走去,接着双打开车门,上了车子,绝尘而去……
直到那熟悉的车身渐行渐远,宋辞依然愣愣地站在原地,胸腔内沉闷的厉害,呼吸受阻,下一秒就要因缺氧而亡。
好痛,好痛。
如果可以,她宁可真的这样死去,那该有多好,也好过这种生不如死的煎熬。
叶绍承,今生今世,除了你,恐怕很难再对别人动心了,再也不会了……
叶绍承一脸僵硬的开着车子,双眼直直定在反光镜上印出后面的那道较弱的影子,心如果被扯碎,他在忍耐,忍耐着不可以再去看,但是,事与愿违,他的肢体做不到,更无法忽视有关她的一切一切。
这辈子,怕是无法这个女人的束缚了,不管她是否在他的视线之内还是之外,他的心底、脑底满满都是她。
宋辞啊宋辞,你为什么这么让人猜不透呢?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还有,她刚才的态度不是很决然吗?可是,为什么她还一个人站在雨雪里,傻傻的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不是说让大家都洒脱一点吗?这就是她所谓的洒脱吗?
最终还是看不下去了,正要调转方向盘,打算返回去,可就在此时,久违的牙痛突然悄无声息的来临,那熟悉又难忍的痛处让他不由闷哼出声,他尽力忍耐着,可那痛却有意与他做对一般,疼痛不断加巨,他只好停下车子,将身子依靠在座位上,目光越来越涣散。
之前就算再痛,也没有像此时这般过,就算只是牙齿的疼痛,却牵扯着他全身的敏感神经,几乎快要了他的命。ωωω.χΙυΜЬ.Cǒm
他已经没有气力再去发动车子,但双眼依然锁在身后那一抹娇弱上,此时的宋辞,已经傻傻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接着,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了,一只手上拿着一件外套。另一只手上撑起一把雨伞,他先是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接着又将伞撑过她的头顶。
叶绍承看着这一幕,内心不由一阵感伤,另一个男人也会对她如此细致入微,就算没有他,她应该也不会受到委屈,方才徐少恒的动作任谁看都是用了真心的,其实,他叶绍承也不过如此而已。
痛,依然在持续蔓延着,想到车里还备了些止痛药,那还是宋辞之前替他准备的,她当时说,药要放在他触的可及的地方,以便不时之需。
他伸手取出药瓶,上面是她娟秀的字迹,清晰的定着用法用量,倒了两颗,混着唾液直接吞了下去。
那苦涩的味道溢满口腔,只是,比起心里的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稍停片刻,继续发动了车子,加大油门,继续前行着。
“好了,人已经离开了,你傻站在这里做什么?天气那么冷,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另一边,是徐少恒柔声劝慰宋辞的声音。
宋辞此时的全身已经麻木,她甚至都忘记了什么叫做寒冷,只有眼中有些酸涩的疼,至于面前的凉,能凉过她的心吗?
心上的那个人已远去,而她的心也随他而去,她的世界,她的灵魂也已远去,唯有的,只有面前这俱躯壳。
那熟悉的车影早已消失到无影无踪,在徐少恒的一再提醒下,宋辞这才陌然地点点头,被徐少恒拉着,机械般的朝院里走去。
走到屋里,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徐少恒把客厅的灯打开,再看面前的女人,整个人像是失了灵气的娃娃,没有一丝生息可言。
徐少恒的心底像是被利器猛戳了一下,于心不忍,“赶快去把湿衣服换下去,顺便泡个热水澡,不然真的会生病了,你现在的状况看起来真的很差。”
“好。”她乖乖应着,这才反应过来,对于面前的徐少恒,更没有多余的表态,转身回了房间,直奔浴室。
方才还一副淡然神情,转身将浴室的门住,蹲到地止放声哭泣起来。
此时此刻,她才不顾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她快要难受死了,也唯有用大哭来缓解一下。
隔着一道门,徐少恒也低头不语,脸上尽是痛苦的神情,听到她在里面呜咽的哭泣,他如同煎熬。
另一边,叶绍承将车子停在了车库,闭着眼睛微眯,方才的牙痛已经缓解了不少,车镜里,是他因为疼痛而惨白的脸,他必须要稍缓一下,生怕吓坏了自己的母亲。
又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打开车门走了下来,直奔屋内。
“阿承,天气那么冷,你怎么才回家啊?你知道妈妈有多担心吗?”一见儿子回来了,李璇连忙迎了出来,嘴里不断唠叨着。
“刚忙完。”他一副疲惫的神情,明显带着敷衍了事。
虽然之前在车子里坐了很久,可李璇还是看出他脸色不好,原本想要和他聊聊的,可见到儿子这样的疲惫的样子,还是没忍心往下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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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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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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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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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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