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雯兰点头，“嗯。”
“那你……”
“我认识陆柏卓。”
戚雯兰不确定姜绰了解多少事情，没敢说得太详细，“我跟陆柏卓有很深的恩怨，本来我是打算一同带进坟墓里的，但是在去年，戚俏看见了一些东西，被她知道了。”
“姜小姐，我一直在劝俏俏，上一辈的事情真的跟她没有关系，她没必要背负着我的仇恨毁掉自己的人生。”
戚雯兰重心全在戚俏身上，只顾着求姜绰不要计较，“俏俏是个好孩子，我知道她是真心喜欢你们公司的，我希望你能给她一个机会，我会帮着你劝她的。”
“戚阿姨，真要打开戚俏的心结，是需要……”
“我没有心结！”
戚俏的声音突然响起，姜绰和戚雯兰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去。
戚雯兰有些慌了，“俏俏，你不是去上课了吗？你怎么……”
“我听同学说，食堂外面停了一辆豪车，我就猜到是她来找你。”
戚俏一路跑来，气息不稳，强撑着气势看向姜绰，“你别再白费心思了，我是不会去参赛的，再这么纠缠不清，我真的会拿扫帚把你打出去！”
“俏俏，你怎么能这么对姜小姐说话？快跟姜小姐道歉！”戚雯兰厉声呵斥。
戚俏态度强硬，“我为什么要道歉！她随意打扰别人的生活，听不懂人话，明明是她有错在先！”
“你……”戚雯兰气坏了，“你这孩子！怎么越大越不服管教？”
“没事。”姜绰轻轻摁住戚雯兰的手，“戚阿姨，她说的没错，确实是我打扰你们的生活了。”
姜绰站起身，走到戚俏跟前，莞尔一笑，“保护好你的妈妈，你做得对。”
“用不着你说！”
戚俏目送姜绰走出后厨后，再次看向戚雯兰，“她找你说了什么？”
“我们才刚坐下，板凳都没有坐热乎，你就来了。”戚雯兰重重的叹了口气，“人家姜小姐不是坏人，你不要总是对她这种态度。”
“她跟坏人沾边！我就没好脸色给她！”戚俏走向戚雯兰，“妈，你别担心，等我毕业，我就带你离开洛北市，我们去找个适合生活养老的小城市，我这辈子都陪在你身边。”
“你胡说什么？你才二十几岁，你的未来……”
“未来有很多可能性。”
戚雯兰那番说辞，戚俏都能倒背如流了。
她亲昵地靠到戚雯兰的肩上，“但是，妈妈只有一个，你可以为我放弃一切，我也可以。”
“傻孩子。”琇書網
戚雯兰欣慰地笑了笑，视线却是落到门口，姜绰查过去的事情，只是为了戚俏？还是……
她不敢往下想，猛地掐断思绪。
……
姜绰走出食堂，坐进车里就给陆司谨拨了一通电话，“应该是同一个人。”
陆司谨察觉出她语气里的疲倦，“怎么了？”
“没什么……”姜绰靠向椅背，透过车窗还能看见食堂二楼，“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顺藤摸瓜，查出当年的真相，让陆柏卓得到应有的惩罚。”
“那不是要她们站出来指证陆柏卓？”
姜绰有些犹豫，后知后觉地品味出戚雯兰那番话所蕴含的苦涩。
从戚雯兰母女的角度，设身处地地看这件事，她们明明就差一步，就能远离这些苦难，如今要她们站到陆柏卓的对立面去，是不是有些残忍了？
可……就这样让陆柏卓逍遥法外吗？
姜绰直觉得额角隐隐作痛，一个头两个大，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晚风习习，夜色渐凉。
姜绰望着二楼许久，轻声开口：“戚雯兰这边先交给我，我再尝试跟她接触一下，可以吗？”
“嗯。”
陆司谨没有异议，这件事从一开始选择告诉姜绰，他就决定要尊重姜绰的选择和处理方式。
他想了想，补充一句：“要是遇到什么困难，记得找我。”
“嗯，我知道。”姜绰勾唇一笑，“再怎么说，这件事也是你们陆家的私事，我还不至于为此拼命。”
“嗯，你清楚就好。”陆司谨轻舒一口气，随即郑重道：“绰绰，凡事有我在。”
这句话，如晚风一般温柔，就这样轻易地抚平了姜绰心里烦闷慌乱的情绪。
挂断电话后，姜绰下意识地摸了摸耳朵，不禁低眉失笑，还真的有些烫。
……
与此同时，远在晋水镇的路昭，躺在酒瓶之中呼呼大睡，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他嘴里骂骂咧咧，翻个身扒拉着茶几，伸手去拿电话座机，“妈的，谁啊？”
“你个臭小子，还真在我家里，怎么回事呢？洛北市的工作不要了？”
蔡师傅的声音传来，路昭酒醒了大半，“老蔡？你怎么……”
“我打你的手机打不通，去你工作的地方问你的下落，说是被人包走了，诶，你个臭小子，成天不干正经事，现在还被人包养了？”
蔡师傅一打开话匣子就说个不停，“你有手有脚的，怎么能吃软饭呢？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要是缺钱，我这也有钱给你啊……”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蔡师傅的唠叨听起来格外地亲切好听。
路昭抱着座机，后背靠向沙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听电话。
“还有，你无缘无故跑回去晋水镇做什么？手机还关机了，你玩什么呢？怎么？受了什么委屈了吗？你完全可以跟我说的啊……”
说着，蔡师傅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往常他数落路昭，这浑小子绝对不会一句顶嘴都没有！今天电话里安静得十分反常！
蔡师傅皱起眉，“小昭，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跟我说，我帮你出头去！”
“你出不了头。”路昭苦笑一声，“你还是别去当炮灰了。”
“啥意思？”蔡师傅错愕，“你该不惹上什么大事了吧？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行啦。”路昭刻意装出轻松的语气，“蔡老头，你还是先跟我说说，你怎么突然找我？你不是工作挺忙的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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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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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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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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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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