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几句话一过,孔媛心大定,暗道难怪小夫郎看不中,这么一个不知收敛的东西,绣花枕头说的就是她,外面光、里头一包糠。
话说假石头迎亲时,孔媛没看到夫郎,声音听到。男儿这年纪正处变声期,唱歌能用柳湘莲教的气声掩盖,说话是标准鸭公嗓,故此孔媛原没对夫郎容貌有期待,只当人云亦云瞎传罢了。待到夜来看清小夫貌,三从四德丢脑后,需知“占有”乃人之天性。
晴雯是个蠢通房,孔媛心道太好了,小夫郎嘴里的“刘傻子”一多半就是她,宝玉知道她姓刘,却任她糊涂着,可见真个没将此女放心上。
如此这般,拜亲长时孔媛特地将晴雯带着,行走时紧跟着她,排在陪嫁丫环即准通房们的前面。
王夫人甚满意,就算孔媛半点不贤也会满意——天未放亮,染血带迹的白被单便送给她过目了。她其实一直担着隐忧,外间的传言她哪会了无所闻,虽说给宝玉诊过脉的太医都说没事,但男儿“不好~色”,母亲能不忧?这也是后来她没给宝玉安排通房、且对晴雯和颜悦色的深层原故,万一真是那么回事,可不敢让人知晓。
拜亲长、阖府会亲。满目美女玉男,可怜孔媛一震再震,震到麻木了,便是姿色最次的大嫂李纨,有真正寻常的她一衬也是美人。
不过孔氏女心态强大,暗道婆婆夫郎都不嫌弃我容颜寻常,或许是整日面对好颜色,美人倒寻常了,不都说妻贤妾美,拼贤!
接下来是上宗祠、排家宴,新妇服侍亲长。
贾母向来慈和,奈何她老人家是颜控,对新妇的“容”太过失望,便任由孔媛一路站着服侍,反正这也是规矩。
午宴罢略事小歇,其实只是换身衣衫补补妆。接下来是见上门贺喜的众族亲,一路折腾到晚宴结束,新妇方回屋,一身骨头半散。
假石头还等在那块有事交代,看孔媛太过疲乏,长话短说嘀咕一番。
孔媛身为联姻嫡女不会没看过医书,却不知想要受孕有这许多讲究,决定暂且听小夫郎的,若半年没受孕,那就得听她的。
这几天不在最佳受孕期,假石头暗松口气,体贴地让孔媛先歇息,说去抱厦有点事,个把时辰就回来。
假石头筒子真有事,不是杂事,是抓贾琮的功课。
贾琮没往“勤为径”院备考,只能由他盯着。他只剩今年的金手指了,明年的试题只有县试题,还是五彩石记下的。当初学堂送来,神瑛侍者甚至未闻,因为他不上家塾久矣,日复一日只在园中和姐妹们厮混,家塾送来的科考题他向来不看,是袭人收好搁书架上,怕招二爷嫌,说都不敢说。
他想可叹偏是今年没有院试,不然可保贾琮一举得功名。不过童生也行,童生虽说不算功名,至少荣府一帮跟红顶白的奴才不敢轻看贾琮。
算一算,神瑛侍者开溜时应为凡龄虚十七岁,男儿这么大没订亲已是不多见,而探春竟然也没有订亲!探春是赵姨娘趁王夫人有孕偷怀的,只比他小不足一岁,女孩十六岁都没订亲,迎春更是变成老姑娘才胡乱嫁了孙绍祖,可见那几年荣府从贾母往下内里一团乱。
他估计是受甄家所累,甄太妃和甄老太太一死,甄家便大势所去。从原著寻迹,那时甄家挣扎的时间比这次久些,贾家不可能不被牵进去。神瑛侍者向来不关心这些事,关于甄家被抄只有聊聊几笔,跟着他混的五彩石自然也没多少印象。
假石头细思原著,史湘云早在第三十二回便订了亲,应和这次一样,是在这时代女子最规范的出阁年纪十六岁嫁人,大约比这回迟两三个月。因为最后的第八十回神瑛侍者往城外天齐庙烧香还愿,看不出有下雪的痕迹,彼时湘云仍住在大观园,而至迟嫁前一个月她要回三叔忠靖侯家备嫁。
你说五彩石应记得神瑛侍者几时往天齐庙的?唉,它又“入定”了,那会神瑛侍者牌宝玉整日关注美人夏金桂如何大闹薛家,它嫌烦。末了它连神瑛侍者几时走的都不知,只知一回神,身处荒郊野外,且感觉不到某仙在何处。这只能是某仙不在此间了,大约嫌弃它这块没修成的石头,扯下扔了,顾自飘然返回仙庭赤瑕宫。
扯远了,就此打住。
复一日孔媛三朝回门、回九,假石头殷勤相伴,诸事烦杂,一晃便到二月。
朝花节黛玉及笄,极之盛大,然后于二月十八日出闺成大礼。
林表妹的这礼那礼没影响到宝表哥宝表嫂,天下读书人都盯着某对新婚小夫妻呢。故此宝玉标标准准地在二月十六日携妻往岳家住对月,只在正日子往即将成为黛玉别院的“林府”送了一下亲,纯旁观,背黛玉上轿的是嗣兄林兴。其时林新娘拜别的是贾母,邢王两位夫人也只是旁观。宗室郡王世子大婚,一应事宜自是礼部操持。
黛玉还得回门、住对月,贾母索性在“林府”住下,只留了宝琴和巧姐儿陪伴。这不是还有林兴夫妻,林娘子陶氏性子爽利嘴又巧,甚得贾母欢心。
而在黛玉婚前漫长的一个月中,假石头认命地与孔媛有了夫妻之实。
得说女子个头大些有好处,孔媛没吃太大的苦头,却证实了小夫郎真是头回:某人白看A~片,入口都找不着,折腾许久才算成就周公之礼,自是没能耐一夜七欢整上通宵。
某人丁点没为自己非猛男沮丧,能活着就是上上大吉,猛不猛的,那是闲心多多的英雄们计较的事。孔媛同样没嫌小夫郎不猛,她又没有第二个男人做比较。
因假石头对妻甚是体贴,住对月时岳母对他温和少许,不过侍郎夫人没什么精神,留饭从不陪。孔媛怕小夫郎不愉,悄告其母生第四胎时伤了身。
假石头听她这么一说吓的不轻,岳父家只有两嫡,夭折率达半!于是推出十八岁后再孕的理论。孔媛半个字不信,说她母亲生她大哥时十六岁,而她大哥打小连头疼脑热都鲜有。假石头瞅瞅比自己大一号的妻,琢磨或许是长熟了,于是将不安按捺下去,心的话果然拖两年不孕,恐怕孔媛的日子不好过。
某人一经认命,倒也不至于长久患得患失,这只会令自己过得更糟。
话说他的蜜月和对月过得糟透:开启名士生涯!登门酬和求曲求画的儒生络绎不绝。阿米豆腐,他的画是业余水平,唱曲更次,会唱点世界名曲是为了在应酬场上充斯文,给“世上最远的距离”胡乱谱上名曲哼哼纯属发泄,他自己真正喜欢的是口水歌,绝计不敢拿到古代卖弄。
所幸这阵成婚的多,湘云是二月二十二出阁的,又有与贾孔两家非亲即友或世交之家喜帖频至。赴喜宴,新郎才是众所瞩目的中心,不是名士。宝名士便积极携妻赴宴,总要拖到近定更才回孔侍郎府,以避开牛鬼蛇神们。
每年第一季天寒地冻,实在算不上大好成亲季节,这么多人家赶着嫁娶,是传闻太上皇不大好了,而皇上一悲,不知会拖百官多久不许嫁娶。
假石头喜忧掺半,现今荣府无大患,探春的亲事被耽搁倒是好事,留多两年他更放心。但府试在四月,若太上皇驾崩,铁定今年没得考。也不知贾琮能否凭自己考上童生,众所周知杂务甚烦,贾琮没太多时间静心读书。
太上皇不理睬假石头眼巴巴盼留妹的心思,坚~挺地活着,三月三探春出闺。
赶在生日发嫁,是一介庶女的及笄宴办不大,偏是与黛玉及笄靠的近,相比之下未免太过寒碜,王夫人便索性以婚礼代之。
柳湘莲有武举子身份,且位高的友们多,诸如冯卫仇沈等武将之家不提,忠敬郡王府是荣府的亲戚自是要来,老混混忠顺亲王也自认是亲戚跑来了,再加上北静郡王南安郡王东平郡王西宁郡王,并镇国公府忠靖侯府等贵客,宾客云集算是十分体面。
亲妹出阁,宝玉夫妻责无旁贷不能置身事外,越发不到定更无法回孔府。
如此忙忙碌碌的,对月糊涂过去,孔媛正式成为荣府主母之一。她虽没有凤姐之巧嘴,腹有诗文气自华,且处事稳重颇有些手腕,比李纨强许多,倒让贾母放下了几分偏见,暗赞真嫡女和记名嫡女大不同。
这事吧,孔媛当家理事或许是比李纨强些,但关键在于一个是娘家不硬又不得婆婆见待的寡妇,一个是孔家嫡女、大得婆婆青眼的新妇,往堂上一站气势就不同。
那一头,柳湘莲婚后整个人精神焕发,妻贤夫不沉浸温柔乡(?),人家忒能干,借着三朝伴探春回门,与宝玉一唱一和,哄到王夫人点头答许贾琮赴顺天府备考,由他和贾兰协同宝玉打理个把两个月的庶务。
你说王夫人不怪儿子女婿吃里扒外?话说对了就不会,况且他们说的是实情:现在是对贾琮施恩的最佳机会,他考上功名也是庶务命,族长之弟,阖族庶务是他打理。到贾琮摆脱庶务即琏二的儿子长到能担大梁时,他已年将四十,中了进士前程也有限。无论中与不中,贾琮对二房来说都是助臂,耽搁他前程的可不是二房。www.xiumb.com
王夫人认为有理,况且二房没有专事打理庶务的男丁,以后分了家,势必要靠女婿帮衬,不若让湘莲先熟悉诸事。反正柳家上无高堂下无族亲,新婚不新婚的,柳女婿在京城的亲戚只有荣府,跑来也无人异议,再说一晃时间便过去,四月一到,柳女婿理所当然要陪探春在荣府住一个月。
贾琮往顺天府备考自是考童生,县试人家悄悄过的。
家塾今年考过县试的人数再次爆彩:贾琮贾芹贾芬贾芳,以及附学的娄庆禄、王板,王板便是刘姥姥的外孙王板儿。
板儿童鞋会来贾家私塾,缘于去岁分宗后,家塾陡然少了小半学童,宝司塾小有失落,与琏二商量着吸纳了一些亲友家的孩子。义学不用交束修,于是王家兄弟三个都来了,虽然最小的才六岁,但带了一个下仆,两个做哥哥的又有贫苦记忆,不但不用人服侍,还能帮着带小弟,宝玉便准了。
乡间私塾和贾家私塾的教学水准没得比,附学时间虽不长,板儿童鞋是读书种子,不靠某人帮作弊自己考过了县试。此事令假石头信心增加不少,需知他只给贾琮开了金手指,心的话便是比去年差一截,那也有话说——身为司塾的他要成婚,顾不上。
府试开锣,太上皇仍未驾崩。假石头真心诚意往静心庵上香为之祈福,此试一过,太上皇几时崩便与他无干系,反正今年没院试,贾琮想成秀才必须靠自己。
你说嘉佑院有庵院他为什么不用?没有!那本是清客院,只住男的,自是不会有为女眷而设的佛堂。迎娶的新妇乃正宗儒门女,子不语怪力乱神,故此修缮时也没建一个。
四月萤飞草长,翠鸟穿花度柳、蝴蝶迎风翩跹,李纨带着族中小姑娘喜鸾画眉并项姐儿巩姐儿扑蝶玩耍。
巩姐儿原叫四姐儿,应与原著中那位是一人,她不是改了名字,是正经起了名。向来男丁三岁上族谱,而女孩若不得亲长看重,往往拖到议亲时才起名,免得中途夭折了再开一次祠堂,开宗祠,家里要花钱请客。
故此喜鸾画眉的闺名没变,另两位随巧姐儿起名,四女现与李纨一块住小观庄。这是晚辈怕府中姑娘只余惜春宝琴和巧姐儿,待贾母从“林府”回来会不适伤感,便从族中挑出颜姣活泼的女孩儿搁庄中。呃,邢岫妍月初诞下一女,名邛姐儿,不过贾母能不能看到邛姐儿住小观庄就难说了,女孩儿总要到六七岁才能单住。
却说宝玉率四静入萱草院不一会,李纨便带小姑娘们过来行礼,并问贾兰怎么没跟着。
假石头笑道:“他在家塾上课。那话也就是说说,什么打理庶务,我一个做叔的,怎么也不会耽搁兰哥儿读书。”
李纨甚是感激,嘴里虚谦:“个把月能耽搁什么,他跟着你和三妹夫学点眉高眼低也是好的。这阵他还听话?我总担心他有了单门独院便放肆。”
“单门独院”是嘉佑院靠东的睢勉苑。嘉佑院太大,现今只用了三分之一,待贾兰成亲往东再扩用三分之一,他是二房承嗣丁,居东。最东那一块,留待政老爷致仕后入住。但王夫人私底下可不这样想,她打算等老太太归西后,就将儿孙招回二房院落,此院对内有院墙,对外将荣府东北角的院墙拆去一小段对角,二房就算分出了荣府。当然这话她藏的严实,对宝玉都不曾说过,怕他露出痕迹,到时分得的老太太私房会打折扣。需知大房太精刮,嫡子就罢了,庶子也趁宝玉大婚抢了抱厦紧傍老太太,二房的嫡子嫡孙可不敢落后。
宝玉对假妈妈的小心思无所知,知道也不会在意,他的重心不在这种事上。
闻李纨相询,他笑摆手:“那也是虚的,兰哥儿整日捧着书本,不是在家塾,就是在琮三弟的抱厦,几时去过睢勉苑住?也就他二婶当个事,日日差人打扫,白做功夫。”
李纨便猛赞宝二奶奶贤良,两人虚套好一会,假石头方得以脱身赴静心庵。
静心庵清静如旧,宝玉点上香,默念一句偈磕一个头,足足磕了七七四十九个头,这才反手握拳捶着不经折腾的腰背爬起。
这一起身,他看到惜春站在边上抿嘴乐,忙问:“来多久了?”
惜春实诚:“好一会了!没见你寻我,我就找来了。二哥勿忧,小妹日日佛前敬香,求佛保佑二哥二嫂早得贵子。”
宝玉尴尬,又不好解释,借口天气好,携惜春往外行,一边道:“你三姐姐想让你以后和她做临居,可我想你是好静的,那条街太热闹,不若住家塾边,你之意呢?”
惜春立道:“自是家塾旁边好,可我听闻家塾边没屋,难不成现起?”——为让学子静心读书,家塾附近只有建在东边的厨房,以及西边的骡马厩。
宝玉笑道:“紧挨的是没有,多走几步就有了。买下来翻修一下,你喜欢青石屋,咱们拆了老旧青砖改用青石,你自己画。”
惜春大喜,立拖他回房商议。这原是不大妥,毕竟宝玉成亲了,成亲就是成人,便是亲兄妹也不好关上门说话。但宝玉略一犹豫还是随她而去:让丫环婆子们在侧即可,若传到假妈妈耳里,正好道出引泉有点家底,够建屋。
话说引泉确实有“家底”,莫忘了当初甄时平给了某人万俩白银。某人现今又不缺钱,自是应该还给妹夫。只不能向假妈妈坦白高达万俩,无非引泉在家塾干了这么多年,月例年节礼什么的平日基本没用,一并存到现在。不足的司塾大人再预支薪酬,让四妹夫和三妹夫一样欠债!
一时兄妹俩商议毕,宝玉在静心庵用过斋饭,返回抱厦东屋。
柳湘莲也在此占了一间房,反正房子多的是,不住尽空着。午间没下仆回事,这会他正在房里合目小歇。
某人不讲道德将柳妹夫吵醒,将惜春之意说了,再加自己的理由:“让你们住过去,是家里总不放心二姐姐。三妹妹又要照应二姐姐又要照应四妹妹,太费心。我冷眼瞧着,四妹妹打理家事应比二姐姐略强些,便有不妥,靠荣府近,她二嫂可照应一二。”
其实某无耻之徒只是嘴巴上说的好听,实质是想让引泉全心全意打理家塾,外带担心薛家客来多,蟠大呆拖引泉做陪客,令该低调的引泉被人注意上。
柳湘莲不会将小内兄往坏处想,他对这事也无可无不可,出声只因娇妻有令。而探春有此言,又是迎春担心惜春:已有儿女的迎春自不会是原著中“虎狼屯于阶陛”也闭眼不理的木头人,因不知惜春久居庵堂的真实原因,怕她真个看破红尘。
。。。。。。。。。
四月十八日黛玉住完对月,贾母携宝琴和巧姐儿归府,看到以前便喜爱的几个族中小美人承欢膝前,心中甚悦,笑纳了晚辈们的孝敬。
湘云那头,这一两年卫家对小夫妻绝计放养,爱怎么过就怎么过,等卫若兰上了战场,想怎么管教湘云就怎么管教。
于是湘云在三叔家挨完对月,没两天便随夫跑到别院(旧宁府中的某院),然后来给贾母磕头,嚷嚷再结诗社。声名震京华的某名士,那当然不能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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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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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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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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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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