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和包小小偶尔去上班,他俩常常在家,最高兴的莫过于三兄弟,可以跟爸爸和爹地朝夕相处。
在余玥儿面前,基本上是余晖唱白脸包小小扮红脸。
余晖认为余玥儿现在正是立规矩学文化的关键时期,所以对余玥儿的言谈举止、生活习惯以及学业成绩的要求都相对严苛。
余玥儿故意或者无意的犯错都要按照规定实施惩罚,绝对不会出现心软而放纵她的现象。
包小小则认为余玥儿到底是女孩子,女孩子需要呵护和关怀,不可以太苛刻和暴力,女孩子要保持与生俱来的可爱和娇气,因此时时事事处处都袒护余玥儿,父女俩时常联手对抗余晖,包小小仗着怀有身孕,肆无忌惮地反驳和违背余晖立下的规矩,气得余晖吹胡子瞪眼却又无可奈何,唯有长吁短叹地和包小小摆事实讲道理,如他所料,收效甚微。
在三兄弟面前,则是包小小唱白脸余晖扮红脸。
包小小认为三兄弟是男孩子,不可以娇生惯养,以免日后变成油头粉面娘里娘气的公子哥。
须要自小就灌输他们身为男子汉大丈夫的概念,应当自小就培养他们坚韧不拔的性格气质和勇往直前的英雄气概,待他们长大成人,方才有足够强大的内心支撑,成为真正的男人。
余晖则认为三兄弟年龄尚幼,处于性格形成和心理发育的重要阶段。
根据他的育儿知识和经验,在未满两周岁之前不适宜采取任何教育手段和方法。
因此,对待进入幼儿叛逆初期的三兄弟,余晖和包小小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wWW.ΧìǔΜЬ.CǒΜ
余晖是以耐心地引导和劝诱为主,包小小却是斥责和恐吓,甚至有时会威胁。
余晖不下数次地跟包小小阐述育儿的正确方法,结果,余晖循循善诱,包小小听之藐藐,照旧我行我素,搞得余晖头大如斗。
余晖和包小小在育儿方面的理念和手法南辕北辙,余秋风和马千里不偏不倚,既不响应余晖的思维理念,又不迎合包小小做法举动,悄无声息地自成两派。
余秋风是不折不扣的溺爱派代表,对余玥儿和三兄弟提出的任何要求,不辨是非不分好坏全部满足,即便孙子孙女不主动提出非分的要求,他都要主动提醒他们,以此来讨好他们。身为高等学府的教师和满腹经纶的学者,在家里面对孙子孙女的时候不讲原则没有底线。
马千里是随风倒的中立派,相较之心理发育和性格形成或者教育原则和抚养方法,他的关注点更为实际,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孩子的吃喝拉撒睡,衣服是不是合身舒服,食物是不是对口卫生,大小便是不是按时流畅,说话走路的学习是不是顺利,情绪是不是正常良好等等诸如此类的生活小事。每次,余晖和包小小或者和余秋风产生争执,马千里都充当和稀泥的角色,平息家庭战火。
冬季天短夜长,家政阿姨的居住地离他们家的路程不近不远,马千里出于安全考虑,特批阿姨上班的时间由八点半改为十点,下班时间由五点半改为四点半。
虽然上班时长减少,工资却没有半分缩水,阿姨感激之余,对雇主家的大事小情尤为用心。
小区里新建了一个大型综合农贸市场,蔬菜、水果、粮油、禽蛋、肉类、熟食酱货、调味品、水产品、土产等等一应俱全,规模不亚于普通的中小型超市。
冬天宜于储存食品,每周固定光顾三次市场。
放假在家的余秋风责无旁贷地担负此项重任,余玥儿正是好奇心极重且爱凑热闹的年龄,不畏严寒地每次都缠着要跟余秋风去农贸市场,马千里拗不过她,只得同意她随余秋风去采买,心满意足的余玥儿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余秋风身后。
“来,尝尝煎鸡蛋,我拿橄榄油煎的,试试能吃下去吗?”余晖将盛有煎蛋的盘子推到包小小面前,这两天他的孕吐呈加重的趋势,闻不得半点油腥味儿,餐餐不是蒸菜就是水煮菜,人都瘦了不少,这次余晖特意把平时用的炒菜油换成了橄榄油,希望包小小对这种油料没有反应。
“呕...”包小小看了眼黄白相间色香味俱全的诱人煎蛋,阵阵油腻味儿窜入鼻孔,捂着口,干呕地冲余晖摆手。“呕...呕...”
余晖见他还是受不了半点煎炒烹炸的气味,只得将盘子挪到远离他的餐桌角落,瞧着他夹起阿姨秘制的川味泡菜和没滋没味的白米粥。
包小小顿顿饭离不开阿姨炮制的川味泡菜,正宗的四川朝天椒和陕西陈醋,味道极致酸辣,余晖闻着刺鼻的辣味就要流眼泪。偏偏包小小对其格外钟爱,每顿饭不是余晖拦着,轻松消灭大半罐。
“我看这次小包爱吃辣,酸儿辣女,说不准这回是双胞胎姐妹,正好和玥儿有个伴。”马千里留意到这次包小小的口味,揣测道。
十七个月大的三兄弟在认知、语言、行为等方面的能力都有突飞猛进的提高,在马千里和余晖的训练下,有意识地控制大小便,出现尿裤子和拉裤子的现象懂得向家长示意。
行走能力更强,走路的步伐愈发熟练稳健,不但喜欢正常的向前走,还热衷于向后退步,动不动心急地要跑上两步,笨拙的模样令人捧腹大笑。
语言表达也越来越精准,发音越来越准确掌握的词语越来越多,那些烂熟于心的歌谣可以接出下半句,偶尔蹦出两三个新奇的词语,令大人都大吃一惊。
三兄弟对颜色、形状、空间等认知概念也愈发清晰,分得清楚哪个是自己的玩具,哪个是兄弟的玩具,搭积木串珠子这类的游戏也会灵活掌握。
三兄弟的两双小手变得更能干,不太流利地拿勺吃饭,捧碗喝汤,端杯饮水,摘帽子和脱鞋子。
三兄弟身体协调能力毕竟发育尚不完善,现阶段还是需要大人帮忙喂饭。
三人正说笑着,余玥儿自玄关蹦蹦跳跳地穿过客厅来到餐厅,手里举着一个五彩缤纷的风车,嘟着小嘴不住地向风车吹风,风车吱吱呀呀地转动,兴高采烈地向包小小展示。
“哟,我家的小公主回来啦!”包小小爱怜地摸了摸余玥儿冻得通红的苹果脸,又握住她的冰冷双手,关切地问。“冷不冷呀?老余,跟你说了八百遍,出门给玥儿戴那双羊绒手套,你看看闺女儿手指头都冻僵了。”
“是我不给她戴吗?你问问她自己,那手套不分手指头,她逮着什么都要摸两下,嫌碍事,不肯戴。”余晖才不要背女儿的黑锅,如实辩解。
“爹地,你看我的风车好看吗?是我选的花样。”不及包小小发作,聪明的余玥儿立马转移话题,甜腻腻地依在包小小怀里,得意洋洋地炫耀。
“好看,我家小公主选什么样的都好看!”包小小挑弄风车的车身,转速变得飞快。
“嘻嘻,爹地最好啦!”余玥儿乐得张大嘴,缺少两颗门牙的景象令人忍俊不禁,灵巧的眼珠转了转,将冰凉的手指伸到包小小的脖颈里。
包小小猝不及防地冷得浑身发抖,恶作剧的效应如余玥儿所期待,小姑娘嘻嘻地捂住嘴巴,坏笑地看着包小小。
“余玥儿!”她的顽皮举动自然逃不过余晖的眼睛,当即变得黑了脸。“跟你说了多少次,不可以捉弄人!你怎么不听话呢?尤其是爹地现在身体不好,你说你做错了没有?”
挨了批评的余玥儿立刻耷拉脑袋,低头垂目,闷闷不乐地玩弄衣服上的纽扣。
“老余,你怎么回事儿?孩子就是跟我逗着玩,你这么严厉干嘛?吓着玥儿。”包小小将余玥儿搂在怀里,摸着小姑娘的头。“乖,玥儿,没事儿,爹地知道你是跟爹地闹着玩。不过,玥儿,在外面不可以跟外人这样,会吓着人家的,知道吗?”
“知道了,玥儿做错了,以不敢了。”余玥儿识时务地诚恳认错。
“玥儿,快去换衣服,洗手,来吃饭,有你最爱喝的紫米粥。”马千里喂完三兄弟,恰逢时机地站出来转换局面。“对了,风车不要拿给弟弟们玩,都是细菌,等小爷爷擦完干净。”
“爸爸,您真是太小心,风车能有多脏?您看人家那卖菜的孩子,还有挖煤的孩子,各个都跟小泥猴似的,天天撒尿和泥玩,不也健健康康长大了吗?您也不能太娇惯他们仨,回头抵抗力变得越来越弱。”包小小觉得马千里对于三兄弟的卫生问题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洁癖。
“那是人家的孩子,我管不着也懒得管,这可是我的宝贝孙子,什么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我就不信了,不讲卫生能不生病?什么时候,讲卫生都是好习惯。”对于三兄弟的任何事情,马千里都坚决要按照他的意愿行事,不会因为余晖和包小小不满意或者不高兴就轻易改变初衷和做法,绝对坚持己见。“老余,你看什么呢?还不进来?”
自打门响,过了十来分钟,不见余秋风的身影,马千里不耐烦地催促他。
余晖见父亲的举动不太对劲,走到玄关,看到余秋风站在门前,盯着猫眼张望,奇怪:“父亲,您看什么呢?”
“哎,晖晖,我总觉得好像有人跟着我和玥儿,每次我送玥儿去上学,要不就是去菜市场,感觉身后有人跟着我们,可这路上人来人往,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跟着我们。”余秋风忧心忡忡的眉眼神态不像是他臆想出来的幻觉。
“是吗?是不是您的错觉呀?咱家又不是大款,也没得罪过人,不会有谁要打击报复绑架玥儿吧。我看就是您想太多了,您要是真不放心,以后我陪你们出去。”余晖宽慰余秋风。
余秋风大概也觉得有些多心,不再多说,跟着余晖走进客厅。
包小小的口味刁钻古怪,早饭之后又要吃馒头夹薯片,点名要炭烧鸡翅味儿的薯片,背着马千里和余玥儿,卧室里常备些垃圾食品,以便满足包小小突如其来的食欲。
“老余,我看父亲好像有心事,到底什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包小小心满意足地大口嚼着馒头夹薯片,细心地察觉出余秋风的异常。
“不是,父亲觉得他每次和玥儿出门都有人跟着他们。”余晖轻描淡写地答。
“是吗?”包小小听完,若有所思地放下手里的食物,停止咀嚼,歪着头,认真地瞧着对面的余晖。“老余,你别说,我也好像觉得有人跟着玥儿似的。”
“是吗?你什么时候开始察觉到的?”如果单凭余秋风的话,余晖或许不太相信,现在连包小小也有相同的感受,就不得不引起他的重视。
“嗯?”包小小仔细地回想。“大概就是国庆节以后吧,反正我每次带着玥儿出去,都觉得身后有人盯着我们,可我也不敢肯定,大街上那么多人。”
“嗯,许是你们太紧张玥儿的安全,最近不是总有拐卖儿童的新闻嘛。别放在心上啊,没事儿,以后你们再和玥儿出门,我跟着。”余晖故作轻松地搂住包小小,心里却打了个大大的问号,琢磨到底是余秋风和包小小的敏感多疑呢?还是真的有人跟踪余玥儿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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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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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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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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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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