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焦七伤心入骨,他听到寂静的渔村想起了“嘭”的一声,那声音不算大,似重物砸地一般,循着声音去找,焦七发现村长家的废墟里多了一个大坛子。
紧接着又冒出来一个坛子。
待出现第三个坛子的时候,焦七才凑到近前,他刚好看见黑漆漆的地洞里收回了一双修长的手。
今日一早城门开启时,杜墨便将村里的一众女人送到了春风阁,怕焦七回来看不见自己着急,他一路狂奔回了渔村。
回来之后仍不见焦七的身影,杜墨心中焦急,他怕焦七遇到什么困难,更怕焦七自此不回岸上。
杜墨站在海边张望了一会儿,越看海面心中他的担心越重。
干等着也不是办法,杜墨便临时起意,探起了村长房中的密道。
没想到这一探还真让他找到了好东西。
昨夜的火只燃着了地上的房屋,地下的密道安然无恙,杜墨在密道里发现了一个小的储藏室,许是海寇们走的急,储藏室中落下不少散落的银锭,还有几坛酒。
将酒坛一个一个举上地面,杜墨用衣摆兜住散落的银子往上爬,谁知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地面,便被迎面而来的物体砸回了密道。
密道口尚算宽敞,焦七扑下去的时候没受什么伤,但被压在下面的杜墨可就糟了罪。
土地硬邦邦,身上的银子也硌得慌,杜墨皱眉看着逆光的焦七,刚要发火,就被焦七接下来的动作取悦了。
状似耗子搬家的杜墨,一瞬间充满了焦七的心,不久之前的失落烟消云散,焦七俯下身子,将整个上身趴在杜墨身上,他用脑袋蹭着杜墨的胸口,高兴道:“杜墨,太好了,你没有走,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你说话不算话,偷偷跑了呢。”
“还好你没走。”
杜墨第一次敏感的感觉到焦七的不安和缺乏安全感,他也是第一次明显的感受到焦七对自己的依赖。
一向自立自强的杜墨顿时升起了保护欲,虽然身上有些疼,但他顾不上生气。
杜墨挣扎着坐起身,让焦七跨坐在自己腿上,他亲了亲焦七的小鼻子,道:“不是约定好了,我上哪去?嗯?”
“你哪都不许去!你说过要给我当一辈子奴隶的!”焦七撅着嘴道。
看着眼眶微红,嘟着嘴的焦七,杜墨慢慢凑近他的唇,亲了一下,道:“我哪里也不去。”
再亲一下,又道:“拿根绳子把我栓在你身上可好?嗯?”
“要不咱们试试这里能不能黏在一起。”说罢,杜墨的手抚上焦七的后脑,按住他的头,将自己的双唇凑了上去。
密道中阴暗的环境和面前的人给了焦七莫大的安全感,他抱住杜墨的脖子努力的回应了起来。
掀开眼皮,看了一眼双目紧闭、面带虔诚的焦七,杜墨更用心的亲了起来,这个鲛人是自己的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要陪在焦七身旁。
激烈的亲吻乱了呼吸,也乱了人心,待感受到杜墨身体上的变化时,焦七瞪大眼睛,忘了呼吸。
“你,你,你是不是在裤子里藏了银子!”唇瓣脱离,焦七扔下一句话,便要起身,被坑了几次的杜墨早已有了经验。
双手变按为抱,将面色绯红的焦七禁锢在怀中,杜墨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都是男人,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嗯?”
见话多气人的焦七无所适从,杜墨又舔了舔他的耳垂,道:“这会儿知道了没?若是不知道,我带你见见它可好?嗯?”
连着几个低沉的“嗯”,将焦七的脸烧的火热,他挣扎了半日也挣扎不出来,声音带了哭音,道:“你放开我!你是奴隶,不能欺负主人。”
怕将人欺负过了,惹焦七心中不虞,杜墨将人放开,身子后撤,他憋着嘴道:“你刚刚扑下来的时候,撞疼我了,若是把奴隶撞坏了,日后谁来伺候你!”
话题转移的太坏,焦七尚未反应过来,杜墨已经将衣襟敞开,露出里面被银子硌出的红痕。
焦七上手摸了摸几道红印,略带歉疚道:“我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突然看见你高兴,没想到你这么不抗硌。”
趁着焦七愧疚,杜墨打蛇随上棍,道:“你伤害了我,得赔偿我。”
“你想要银子?”听他如此说,焦七手脚麻利的爬起来,将散乱的银子都收了起来,随即往洞外爬去。
焦七这一串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速度之快,出乎杜墨的预料。
杜墨愣在那里半天也没想明白,好好的调情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
两息之后,他听到外面传来焦七的声音,“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折腾了一夜,一切尘埃落定。
小小的渔村如今只剩下焦七和杜墨两个人。
中午时分,杜墨炖了鱼,蒸了米饭,又将那三坛酒都搬上了桌。
上岸已近一个月,焦七仍然不会用筷子,吃饭都得杜墨喂。
杜墨给焦七的碗中倒上酒,道:“按照人类的习惯,有高兴的事情需要庆祝,就要喝酒。”
将自己的碗也倒满,杜墨举起手中的碗,碰了一下焦七的碗,道:“来,喝!”
焦七抻脖子看了看杜墨的酒碗,道:“为什么你倒那么少,我这碗这么多?”
“身份尊贵的人,自然要多喝,来,焦七大人,我敬你!”话毕,杜墨便将自己的半碗酒一饮而尽。
听了解释,焦七不再纠结,他干脆利索的将一大碗酒灌了下去。
“我还记得初次见焦七大人时,你的鱼尾真是好看,来,喝!”
“焦七大人游泳的样子也潇洒的很,我甚是羡慕,来,我敬你!”
……
直到杜墨说到“焦七大人走路的姿势也很帅”时,焦七已经有些迷糊了,他歪着头看着眼前有些晃动的杜墨,道:“不对,我走路不好看。”
“以后会好看的,”杜墨给焦七夹了一筷子鱼,道:“吃鱼,这是你最喜欢的味道。”
张嘴咬上筷子,焦七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嚼了起来,道:“没错,就是这个味儿。”
看着桌上早已空了盘子,杜墨的嘴角扬起了愉悦的弧度,他凑近焦七的脸,将他嘴角的酱汁舔掉,道:“日后,若是我不在你身边,你可怎么办?嗯?”
听到他的话,焦七的一张脸都皱了起来,他道:“你不要这么说,你走了我会很难过,很难过。”wWW.ΧìǔΜЬ.CǒΜ
想起前二十年无依无靠的生活,焦七悲从中来,他道:“我心里会特别难受,”
“你知道吗,我不是一个合格的鲛人。”
“我不会哭,我不能泣泪成珠,我可能根本就不是南海鲛王的儿子。”
杜墨能感受到焦七整个人弥漫着哀伤,但他通红的眼眶里没有水雾。
本想听他说些真心话,可听了他的心里话,杜墨反而开心不起来。他忽然想起金钱龟壳子里那一小把珍珠,此刻,他才明白,焦七当时说珍珠是宝贝的意思。
不是因为价值,而是因为出处和传承。
给自己倒了半碗酒,又给杜墨倒了一大碗,焦七道:“今天高兴,我也敬你,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撒在桌上的酒水顺着桌角滴答滴答往下流,每一滴都敲在杜墨的心上,他一手拉住焦七的手腕,阻止他继续灌酒,一手将酒碗拿下来,放到桌上。
杜墨道:“焦七,其实我也不是杜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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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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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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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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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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