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梅姑娘,你怎么来了?”刚到门口,十四的跟班小李子叫住了我。他便是上次在闹市说要挖地三尺把我找出来的人之一。其实,早在德妃那跟他碰过几次面,我们之间倒也算客气,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仇恨我,想必上次也是护主心切。而现在的我对于他主子,根本也够不上威胁,所以我俩也能和平共处。
“德妃娘娘让我来给十四爷送醒酒汤,天太冷,估计汤也凉了大半,还得麻烦公公你再热热。”幸好遇上了他,赶紧脱手好回去慰劳我的五脏庙。
“有劳姑娘了,给我就好,今儿爷还真喝了不少。”他感激地接过我手中的篮子。
“小李子,你忙乎什么呢,爷叫你呢!”从屋里走出来的丫鬟,虽是对着小李子说话,眼睛却疑惑地在我身上打量。
“公公你忙你的,我先走了。”
在我以为自己快要成功消失的刹那,身后传来一声呵斥。
“滚回来!”
我被吓得踉跄几步,定定地站在原地,不敢转身。
“怎么,还要爷说第二次?”见我久不转身,身后的人不耐烦地警告。
“十。。。十四爷吉祥。”我低头向他行礼。
“哼,见了你我还能吉祥?”他一脸不屑地看着我。
“奴婢是奉娘娘旨意来给爷送醒酒汤的,现在汤已送到,奴婢就先告退了。”你以为我想见你,若不是上命难违,我发誓我见着你绕道走也不嫌麻烦。
“哼,你当我这是菜市场,想来便来,想走就走?”
小李子不是说他喝多了吗?就冲他故意刁难我这模样来看,他是清醒得很。
“爷,您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还是进去吧。”我感激地看了眼站出来打圆场的小李子。
他脸色阴沉地瞪着小李子,像是识破了他的意图,冷冷地说:“爷叫你倒杯茶,半天不见你人影,想渴死我不成?”
“奴才这就去给您倒茶。”小李子说着就要往里走。
“慢着。”他不紧不慢地看了我一眼,指着我道:“让她来。”
“十四爷,娘娘还等着奴婢回去复命呢。”不知道他耍什么花招,赶紧借德妃推脱。
“复命?呵。。。张顺,去我额娘那回话,就说宫女落梅很受用,我想借用一会儿,晚点儿再打发她回去。”听了他的话,一位小公公径直跑出了门。
在权力面前,一切垂死挣扎都是徒劳。我一步换作两步,无奈地跟着他们进了屋。
“磨蹭什么,难道还要爷教你不成?”见我迟迟不动,他怒吼着催促。
不就是倒个水嘛,我咬牙走到桌前斟满一杯,递给他,他却迟迟不接,斜靠在椅子上玩味地看着我。
“若兰,你知道她是谁吗?”他转头询问正埋头为他捶背的丫鬟。
“看着有些眼熟,却记不起来了。”旁边的人再次打量了我一番,摇头说道。
“记不记得上次咱们偷跑出宫,在闹市。。。”他半眯着眼咬牙切齿看着我道。
“原来是她?哼。。。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爷该好好治治她,也不枉费上天一番美意,把她送上门。”那丫鬟恶狠狠地看着我,转瞬间夺了我手里的茶杯,笑得狠毒:“你这茶这么凉,让咱们爷怎么喝?”她提起茶杯,泼了我一脸茶水。
靠,好一只狐狸,居然敢狐假虎威。我怒视着她,却努力平息胸中的怒火,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
在小李子的吩咐下,下人又提了壶热水进来,我这才发现屋里只剩我们四人。紧握拳头再次走到桌前,重新斟了杯热茶。
“你是故意的吧,这么烫,想烫死咱们爷是不是?”有了先前的经历,我本能地背过脸,急急躲闪她泼来的热茶,却还是感到手臂和颈脖后面有灼烫感。同一只手臂不同时间遭到他们的摧残,他俩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罪魁祸首一直冷眼纵容着身边的人。我想明白了,就算我是羊入虎口,也不能任人宰割。
“十四爷,不用拐弯抹角地为难我了,要杀要剐给个痛快,何必这般费尽心思。”忍着脖子上的疼痛,向他宣战。
“啪。。。”
如果说第一次被她欺凌是我毫无防备,第二次是我宽宏大量,再有第三次,便是我软弱无能好欺负了。抓住来人挥过来的手,反手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只见她一愣神,转而捂着脸向着旁边的人痛哭流涕。而下一秒,我的脖子便被人紧紧掐住:“爷的人你也敢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他稍一用力,我便像小鸡仔一样被他摔倒在墙角。
呵!他不是一直在等这一刻嘛,激怒我不正中了他的套?随后果然听到他扬高了嗓子道:“以下犯上,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我被两个下人拖到院子里死死地按在长凳上,不得动弹。我无法形容打板子是什么滋味,只知道当时自己紧咬着嘴唇,硬是没吭声,直到最后尝到一丝腥甜,直到眼前转为黑暗。
再次醒来,瞧见一屋子古色古香的装饰,我为自己没有成功归西而默默失望。屁股疼得厉害,忍不住哼哼。
“落梅,你醒了?快别动,别蹭到伤口。”见我要翻身,墨玉一把将我按住。
我只是想换个姿势,不知道俯躺了多久,压得我胸疼,多影响发育啊!
“墨玉姐姐,我睡了多久?”
“今儿已经是第三天了,那天小李子送你回来的时候把我们吓一跳,落梅,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十四爷赏了板子?”
“我。。。”这也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事。
“听我一句劝吧,在宫里千万别顶撞主子,虽说你们在家也算是金枝玉叶,可到了这里,却什么也不是,毕竟,他们才是真正的主子,有什么委屈,还是多忍耐些。”
可不是吗,整个江山都是他们爱新觉罗家的,我有什么能力与他对抗?
“多谢姐姐提点,娘娘那里。。。”
“放心吧,娘娘并没有怪罪于你,让你好好休养,等好利索了再去伺候,来,我先帮你上药,这是十三爷送来的最好的创伤药。”
“十三爷?”还是胤祥对我最好啊!
“可不是,这几天十三爷天天往这跑,总是送些这样那样的药膏,千叮万嘱我们一定要按时给你上药,有时还非要等到你上了药才走。”
“啊?。。。哎哟!”一激动扯得屁股直痛。他他他。。。怎么这么没有性别概念,他这不是。。。那。。。那。。。我的小屁屁。。。。
“噗。。。”见我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墨玉一脸了然的笑出来:“放心吧,人家是在外屋等着呢。”
这个墨玉,我都这样了,还拿我寻开心。
“落梅,十三爷是不是喜欢上你了?”m.xiumb.com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要不,你去问问十三爷?”
“别嬉皮笑脸的,跟你说正经的呢,若真是这样,那再好不过,十三爷是好伺候的主,跟了他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看得出来,十三爷对你有意思。”
“那你怎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爱情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我要的是两情相悦的爱情。
“皇子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有什么好挑剔的。。。只要过得好,就该知足了。。。况且,要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说到这,她脸上泛起淡淡的悲伤,直觉告诉我,这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墨玉姐姐有喜欢的人吗?”
“我能有什么喜欢的人,你先趴下歇会儿,刚刚醒肯定饿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见她故意转移话题,不想多谈,我也没再追问,只轻轻揉着屁股,再次暗叹自己时运多么不济,命运如此多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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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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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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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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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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