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自己会回去,你先走吧。”
苏茉莉从屋里走了出来,“妹子,进屋坐吧。”
“不了,家里有事。”孟欣再次看向韩冬,眼神有些厉,“我让你跟我回家。”
韩冬怕弄的气氛僵硬,就烦闷的点了点头,“苏姨,我先走了。”
“哎,有空过来。”
孟欣点了点头,开门上了后座。韩冬冲苏默笑笑,坐上了副驾驶,车开走了,他发过去一条短信,「谢谢你宝贝儿,你愿意给我这个面子,我很开心。」
孟欣看着自己的儿子,眼里全是愤怒,“你一天天的都在干什么?学习不学,天天待在这破地方。”
“破地方?呵。”韩冬说,“这破地方给了我家的温暖。”
“韩冬,你真是越来越堕落!感情?感情有用吗!”
韩冬板起脸,语气生硬,“在你眼里什么都没用,只有钱和地位有用。还有,妈,希望你下回见到小默客气一点。”
“一个臭哑巴。”孟欣嗤笑。
“妈,你真是越来越让我心寒,我真不知道以前温柔的你哪去了。”韩冬淡淡的说,然后望向车窗外。
孟欣嘴唇抖动,眼睛盈上泪水,“我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懂。”
韩冬没吱声,一直到了家他连看都没看她,下车后给刚子打了电话,“喂,刚子,有空吗?出去喝一杯。”
看他挂了电话,孟欣冲他的背影喊:“又是那个黑道?!你这孩子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又是一年的除夕,月亮已经下沉,天漆黑一团,可这座老城仍然灯火通明。韩冬牵着苏默在无人的大街上闲逛,路灯照在俩人身后拉长了影子。
本是个安静的城市,在这天夜里却是格外的热闹,鞭炮齐鸣,烟花满天。苏默全身心都在享受着这一切,和韩冬在一起,他看见了希望,对未来很是憧憬。xǐυmь.℃òm
他想买个房子,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装修,每天早晨第一个看见的是韩冬,陪他一起吃饭的也是韩冬。他不需要多刺激的恋爱,只想有一个平淡的小日子。
对于他这个哑巴,足够了。
“小美人,一年了,咱们在一起一年了。”
苏默点头,他记得很清楚,他和韩冬在一起的那天晚上,没有什么发自肺腑的情话,只有来自心里的真情。
“别动。”韩冬绕到苏默身后,从兜里拿出一条男款项链,很简洁的一条链子,吊坠是可以摘下的戒指,他给苏默戴上了。
“我给你戴的不是项链,是戒指,戴上你就终身是我的人了。新年快乐,小美人。”
苏默开心地摸了摸戒指,「你的呢?」
韩冬扯开领口,露出了一样的戒指,“以后我买东西全买一对,包括内裤。”
苏默闻言踹了过去,韩冬躲开了,笑的浪荡,“宝贝,你这样可不对,怎么踹你老公呢。”
苏默又要踹他,韩冬就在前头跑,他就追,一直追到了一条黑暗的小巷,刚进去就被韩冬揽住了腰,嘴唇贴了上去,深深地的亲了两口。
“苏默,你是我韩冬的宝贝儿,你只能是我的,谁都不许碰。”
苏默看着眼前高大的男生很痴迷,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热情全给他,是他点燃了自己的心,是他让自己尝到了恋爱的滋味,也是他让自己明白了性|爱是一件很贪恋的事。
远处的一个黑暗处,孟欣亲眼目睹了两个人搂在一起亲嘴,当时眼泪就掉了下来,如果之前只是通过短信知道,这次她看到了。
除了愤怒还有痛苦,她无法接受。
孟欣满脸泪水,擦掉眼泪往远处的柏油路走,路边停着一辆车,她上了车,“回家。”
“夫人,你没事吧?”司机问。
“没事。”
“那不跟着少爷了?”
“没必要了,走吧。”孟欣拿起电话,拨通了韩昌南的电话,那边通了,她带着哭腔说:“今天除夕,你也不回家吗?还要陪那贱人?”
“有事吗?”韩昌南反问。
孟欣心里不痛快,情绪愈发激动,哭着喊:“我到底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啊!韩昌南!”
“孟欣,你扪心自问,这么这么些年,你爱过我吗?”
孟欣趴在后座上大哭,哭花了她的妆,“你陪你的情人吧。”
韩昌南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仰头灌了杯酒。这是一座破旧的老楼,屋里全是木制的家具,墙上挂了许多老照片,在这屋里,除了韩昌南没有其他人。
他望着墙上的照片,其中一张是他父亲老时的样子,虽然满头白发,脸上的面容却是年轻的,而且有着白色的长睫毛。
“儿子,你要想和她继续过日子就要养那孩子一辈子。不管她待你多残忍,那孩子是无辜的,而且长大他会有血光之灾,活不长的。你要想好了,等你想好告诉我,我会帮那孩子一把。”
十多年来,韩昌南仍然记得他父亲临终前说的那番话,当知道韩冬不是他儿子时,他很绝望,也很憎恨。
他那么爱孟欣,换来的却是背叛,可是他是由心的喜欢韩冬这个儿子,也是由心的爱孟欣。
“爸,我想好了,我要跟她过下去。”
“因为什么?”
“我爱她。”
“你这个爱的代价很大啊,好吧,就这样吧。”
“那孩子真的活不长吗?”
“在2006年八月十五日会有一场天灾,那是一条寂静的公路,周围没有人家,在晚上八点十五分,上天会夺走上千人的性命,包括那孩子。”
“爸,你真的确定吗?”
“爸这一生因为这个异能受了太多的折磨,终于可以轻松了。那孩子,我会帮他一把。”
“怎么帮?”
“你不用管了,你只要记住,等过了天灾,把我给你的小盒子交给韩冬,他会明白有什么作用,只是会苦了另一个孩子。”
韩昌南坐在地上看着手里的小盒子,他打开小盒子,里面是一颗糖,他又合上盒子,将它放在了带锁的抽屉里。
现实生活太累,只有这个家能让他体会到一点温暖。
梁小宇从浴室出来,身上穿着梁秦的大长衫,笑着进了卧室,“哥,我十一岁了,你看我是不是又高了,我感觉你的衣服变短了。”
梁秦扔了烟头,上下打量他,“哎,你别说,还真高了。”
梁小宇跳到床上,坐在他面前,灯光晃在他白皙的脸上,“哥,我要快点长大,这样你就可以不用那么累了。”
“新年快乐,小鬼。”梁秦揉了把小宇的碎发,梁小宇嘻嘻笑,抱住了梁秦的腰,头趴在了他胸口。
“哥,新年快乐。”
除夕过后又是挨家挨户拜年,苏默坐在小卖店门口,没有一点心思看小卖店,满脑袋全是昨晚的韩冬。
那么的性感,那么的深情款款,那么的狂野……
“想什么呢?”苏瑾走进了小卖店。
「没啊。」苏默比划,「刚才朱敏来电话了,祝你新年快乐。」
“哦,她今年不来拜年了?”
「她说你在家不来,省得你看她烦。」
苏瑾撇嘴,“真是,我什么时候说烦她了。”
「你既然回来了,那我走了。」苏默收拾了收拾。
“你干嘛去?”
「不干嘛。」苏默夹着书就走了,苏瑾看他走路的那姿势,叹了口气。
“唉,弟大不由哥啊。韩冬这家伙,就不能轻点。”
苏默去了韩冬那,刚子竟然在,“哈喽,新年快乐。”
苏默微微一笑,点头,转身拿着在路上买的水果进了厨房。
“他性子这么冷,你是怎么受的?”刚子问。
“我喜欢就得被。”韩冬看着厨房里清冷的苏默,不得一笑。谁说他家美人性子冷的,那是在别人面前,在他面前可不是,尤其在床上,小美人可是越来越开放。
一想到苏默的热情只给他,韩冬就高兴,忍不住得瑟,在刚子耳边说:“你是不知道小默在床上有多浪,那是只属于我的。”
“瞧把你得瑟的,”刚子凑过去,压低声音,“那能叫|床啊?”
“你怎么知道不能,你都不知道那种声音,特别刺激我的耳朵。”韩冬说着一脸笑,见苏默过来了,倚在了一边,“那啥,我不出去吃了,你没看见有人来找我了。”
刚子鄙视的看他一眼,“操,你他妈就这点能耐。”
“床上有能耐就行呗。是不?宝贝儿。”韩冬冲苏默抛过去眉眼。
苏默冷下一张脸,韩冬立马嘻嘻笑,“你能耐,你最能耐。”
刚子见他怕苏默那个怂样,一阵好笑,“哎我草了,你刚才的威风呢。”
“要那玩意儿有啥用,我有苏默足够了。”韩冬拽过苏默,让他坐自己旁边,苏默直直地瞅向刚子,看得刚子有些懵。
“不是,你这么盯着我干嘛啊?”
苏默刚要移开视线,韩冬说:“他想看就看,你怕看啊。”
“行,真行,韩冬,我走。”刚子拍在桌上一盒烟,指着苏默,“背着你偷抽烟呢。”
“放屁!”韩冬吼。
“哼。”刚子得意的走了。
门一合上,韩冬用余光扫到苏默在看他,他就转过去盯他,反正他没抽,他不怕,“小美人,你信我还是信他?”
「我要是信他呢。」
“你也放屁!”
苏默看他瞪眼睛那暴躁样,笑了出来,韩冬嘿嘿的搂上去,“看你笑我就知道你信我,今晚留下吧?”
「不行,我得回去。」苏默很是坚决,站起来去了厨房。
傍晚,苏瑾接到了韩冬的电话,“喂,瑾子,小默今晚不回去了。”
“啊。”苏瑾现在已经习惯了,对于他弟在外面留宿没有任何感觉,“我说韩冬,你轻点得瑟。”
“咋的?”
“我要再看小默瘸,一定揍你一顿。”
苏瑾挂了电话,苏茉莉从货架探出头,问:“老大,小默因为啥瘸?”
苏瑾闻言吓了一大跳,“诶我妈呀,妈你啥时候进去的?”
“就你翻抽屉时啊,我着急拿东西就进去了。别给我扯没用的,小默咋瘸了?我说总看见他腰疼,怎么回事?”
苏瑾紧张地咽下口水,开始胡咧咧,“那个啥,这不啥嘛,韩冬有个健身器,小默就好奇试试,锻炼嘛,肯定腰疼。那我先走了。”
说罢,苏瑾逃走了。苏妈妈皱眉,“健身器是啥啊?”
年后的天气逐渐升温,时间一晃就到了二月中旬,苏默翻了一篇日历,心情有些低落。
哎,快到三月一了,韩冬要走了,什么时候才能不用异地恋啊。
门“吱”地一声开了,苏默扭头看过去,十分意外,「阿姨。」
孟欣微微一笑,“走吧,跟我出去吃点饭,咱们好好聊一聊。”
苏默皱起眉头,心下有些紧张,想了想还是觉得告诉韩冬一声,谁料孟欣说:“你不用想着告诉韩冬,他在家里陪他爸谈生意,电话已经关机了。再说我和你聊天是有事,没有必要叫他,走吧。”
看来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今天是非去不可了。苏默暗忖,点头答应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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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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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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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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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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