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夏看到,谢天鸿衣衫半解,跟她无距离接触。两人这暧昧不清的状态,让人忍不住想到……
太羞耻了。
她本就发烧,一胡思乱想,脸更是红成一片。
锦夏试着动了一下,却在谢天鸿的怀里未移分毫。她咬了一会儿唇,紧张地说:“三哥,你是想……非礼我?”
谢天鸿成心吓唬她,沉吟片刻,回道:“嗯。”
这叫什么回答!她根本没法接话!
谢天鸿接着说:“行吗?”
对锦夏来说,他说的这两个字,比上一个嗯,更具有震撼力。她是说行还是不行呢?说行,太不矜持,不像是大家千金;说不行,估计他会问一个为什么,这问题更难回答。再说,她已经是景王妃了,完全没有拒绝他的合理理由。
锦夏怯怯道:“可以不行吗?”
谢天鸿眼中闪过一丝失落,片刻之后,归于平静,“可以。”
“你很失望?”
“你早晚是我的,我不着急。”
锦夏有些愧疚,总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夫君,“要不,等我头痛好些了,咱们再……现在,先付你定金。”
她环住谢天鸿的颈,抬起头,在他的唇上轻轻碰了一下。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向谢天鸿示好,虽然动作极其生疏,却蕴含着无限的浓情。
谢天鸿眉头微皱,“定金不够。”
“你心可真黑。幸好是做皇子,若改行做生意,一定是一个大奸商。”
“你在夸我。”
呃,他的理解方式很是独特。
他又说:“无奸不商,这是对商人最好的赞美。”
锦夏的头更疼了……
谢天鸿把手移到她衣领的扣子上,慢慢解开,“我认为,收定金这种事,还是我亲自来比较好,免得你从中克扣。”
他成功了,锦夏确实被他吓到了,“不要!”
“你是想,定金以后再付?赊账是要涨利息的,我是奸商,只放高利贷。”
锦夏疲倦地说:“我头痛,感觉冷。”
吓唬她这种事,差不多就得了,真把她吓坏,他会心疼。
谢天鸿适时停手,转而替她按摩额头和两侧太阳穴,边按边体贴地问,“好些了吗?还疼不疼?”或者,“很疼?那我轻一点儿。”
这让人浮想联翩的谈话,幸好没人听到,要是有人听到,那不得……
哎,还真有人听到了!
文钧听说锦夏生病,当时就急了,不管手腕的伤有没有恢复,一路狂奔来云镜居。他以为谢天鸿最多守在旁边,不会做出格的事,没敲门,就直接闯了进去。
然后,他听到锦夏说什么疼不疼的话,自然而然误会了。
文钧心里头那个气啊,亲爹种了十七年的白菜,他守了十七年的白菜,自己没舍得拱,竟然被谢天鸿抢先拱了。
他站在卧房门口,隔着门板吼了一句,“谢老三,你大爷的!”
谢天鸿一惊,想起守门的家丁被他派去请大夫,门口一个人都没有,别人想进云镜居,等同入无人之境。
一会儿,大夫就该来了,他得赶紧穿上外衣,把房间的木桶弄出去。
“夏,闭上眼睛。”他说。
开始称呼她为夏了,想想就知道,他让她闭上眼睛准没好事。
锦夏毅然决定不听话,他越让她闭眼睛,她越要把眼睛睁大。后来,她就发现自己犯的错误有多严重。
谢天鸿见她不合眼,就没有强迫,而是……二话不说,站起来了……
该看的,不该看的,锦夏基本都看见了。她一声惊呼,侧过头去,脸烧得快能煮沸一壶水了。
她在心里默默哀嚎一句:三哥,你把话说清楚点会死吗……
谢天鸿把亵衣的衣带系完,给锦夏掖好被角,出了卧房。
文钧一看出来的家伙一副事后的模样,气更是不打一处来,顾不得身份尊卑贵贱,一手揪住谢天鸿身前的衣服,一个拳头就挥过去了,“锦夏生病,你居然趁机做出这种事,你还是人吗!”
若不是今天惹毛了他,或许,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手腕已经痊愈了呢。
谢天鸿头一偏,没打中。
“你禽兽不如!”又一拳挥来。
谢天鸿再次轻易避过。
文钧总打不着,怒了,“是男人就别躲!”
第三拳打出去的时候,刚挥到半路,文钧就感觉到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收回手臂一看,谢天鸿竟然把他手腕的关节卸下来了。
谢天鸿悠悠道:“腕子恢复得挺快,不过,从现在开始,又得养段时间了。”
文钧看着自己不能握物的左手,欲哭无泪。谢天鸿真是够坏的,整文钧一次左手,又整一次,左手很无辜啊。
谢天鸿说:“你是个男人,没躲。”
文钧倒是想躲,谢天鸿出手那么快,鬼躲得开啊。
他回到最关注的问题上来,“你对锦夏做了什么?”
“非要我说出来?那好,你听着,夫妻之间的事,我们一点没落下,在洞房那晚,就全做过了。”
白菜那么早就被拱了……
谢天鸿侧目看他,“你还想知道什么,说出来,我都告诉你。听完之后,请你对我的王妃,不要抱任何幻想。”
文钧摇了摇手腕,无奈地叹气。他想说,他现在没有幻想,只希望谢天鸿不那么暴力。
如果,他今天在院子里看到那个卫国男子是怎么死的,大概就会觉得,谢天鸿对他简直情深义重,好到不能再好。
说话间,家丁带着大夫进门,替锦夏诊脉。
望闻问切之后,大夫说锦夏是受了惊吓,多休养几天就可以恢复。临走时开了安神滋补的方子,又叮嘱了汤药的用量和忌口。
小娇送来煮好的饺子,锦夏只吃了两个,就没了食欲,剩下的全被文钧以不能浪费粮食的名目消灭干净。锦夏一度怀疑,文钧来,到底是探望病人的,还是探望病人的伙食的。
谢天鸿有公文要处理,又不放心文钧守着锦夏,干脆派人把书房里的长案搬到了云镜居,大有跟文钧较劲到底的精神。
在锦夏睡着的时候,谢天鸿跟文钧私下聊过,包括杀掉的那个卫国人。
他怀疑,调动卫国遗民来到京城,蓄意作乱的人是文钧,但文钧不肯承认,对方才的谈话,一直做出莫名其妙的表情。起初以为是装的,后来觉得,文钧应该不可能装得那么像,才暂且不作罢。
谢天鸿见锦夏食欲不佳,派人把京城里所有好吃的东西都买来,放到她床边的桌上,结果全被文钧和小娇吃了。
在无数次此类事件发生后,谢天鸿纳闷儿,“相府怎么没被你们吃穷了?改天,我得查查锦相爷有没有贪污受贿。”
文钧和小娇忙着抢吃的,没空回话,锦夏躲在后面嗤嗤地偷笑,青梅则跟以前一样,像个衣服架子,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好似世界上所有的事,都跟她没有关系。
几天后,锦夏身上掉下来的肉,全长在另外俩人身上。
来景王府应征做家丁和丫鬟的人,突然就多起来了,府里一下子忙了。
府里虽然忙,却一点都不乱。
这段时间里,谢天鸿一直在留意各人的反应。文钧跟刚嫁过来的小媳妇似的,没出过王府的门,而卫国遗民却没有停止活动。谢天鸿对文钧的怀疑,也渐渐淡了。
值得高兴的事也有一件,手下的人查到了柳邵的消息。
他是元和七年来京城的,当时暂住在寒雅轩附近的一条弄堂里,偶尔会有一个怀孕的妇人来找他。他的私生活不太检点,常混迹于青楼和赌坊。后来,他突然退掉租赁的房子,做了一个富家女的乘龙快婿,并于第二年生下一子,又向朝廷捐了个闲差做,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谢天鸿问:“他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城南杏花坊。”
“知道了,下去吧。”
打发家丁回去忙,谢天鸿坐下来考虑,这件事要什么时候告诉锦夏。
大夫开的汤药,还剩下一剂没服,不知道她的身体有没有恢复。如果没有恢复,就不适合出去乱跑,但是,她一定急着知道关于玉佩和柳邵的事。
到底要不要现在说呢。
犹豫间,锦夏裹着棉被,到他的身旁挤挤坐下。她说:“三哥,你好像有心事。”
“嗯,天天有,不用担心我。”
“我没担心你。”
谢天鸿看了一眼锦夏,眼睛里透出一种他养了一只白眼狼的眼神。
锦夏笑道:“因为我知道,没有事能难倒你。”
“就你嘴甜。”ωωω.χΙυΜЬ.Cǒm
“既然我都这么用心地拍马屁了,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原来后边有事等着,难怪那么主动。
谢天鸿翻着公文,用极其平淡的语气说:“看心情。”
“那你就心情好一下呗!”
“我没说心情好的时候答应你的要求吧?”
呃,他话里的陷阱真多。
“你到底怎样才肯答应我!”
“才这么点耐性,就想让我答应?”
这个男人自从成亲后,就越来越矫情了,跟他商量事,也越来越麻烦。
锦夏抱住他的胳膊,一个劲儿猛晃,要不是谢天鸿比较重,肯定得被她晃飞了。
她厚着脸皮说,“三哥,你就满足一下你小小妻子的小小要求,好不好?”
“你先答应我一个要求。”
太会算计了,一点儿都不吃亏。锦夏一边腹诽一边说:“好吧,不要太难。”
谢天鸿拍拍腿,“坐上来。”
锦夏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这是提的什么鬼要求,给人感觉怎么那么轻浮呢。
“可以说不吗?”她的手心里直冒汗。
谢天鸿忍不住吓唬她,“定金。”
锦夏乖乖坐到他的腿上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坐好以后,她说:“三哥,我听说,最近,你好像跟文钧的关系不大好。”
谢天鸿冷笑一声,“你又给他说好话来了。”
“他是……”
“我知道。你觉得亏欠他,想弥补他。”
“你既然知道,干嘛还一副吃醋的样子?”
“知道就不能吃……谁说我吃错了!”
锦夏乐得直揉眼睛。苍天有眼,他也有跟着别人的话走,一不留神掉沟里的时候。
谢天鸿黑着脸,单手托起她的下颌,四目相对,“我从没想过要跟文钧一般见识,以后,你大可以放心。能不在我耳边提他名字的话,就不要提。你答应我的要求,我还没提。”
嗯,还没提?锦夏还以为,他的要求是坐到他腿上,搞半天,白忙活了。不能让他占便宜!锦夏马上站起身来,在一旁站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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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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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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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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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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