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翰被无情地踹到小黑屋里。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跟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去抢吧,更何况还是他的亲侄女。
但,可但是。自从小葵来了以后,他的地位明显一路下滑至最低点。不仅仅是睡小黑屋的事,这小家伙,一副保护林珞为已任的坚定立场。
只要他一靠近,这个小家伙就会挡在中间,好像他是什么不轨之徒!好吧,他的确是。跟自家老婆亲热,还要偷偷摸摸,并无一例外地没得逞。
这天,他趁小葵在看动画片的时候,悄悄摸到楼上。
林珞正抱着要洗的衣服,往洗衣机里放。勒翰轻轻关上门,从身后抱住了她。吻着她的脖子,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别闹了,有小葵在。”林珞推开他的怀抱。
“她在看电视,不会理我们的。”这是勒翰的新发现,小葵在看动画片的时候,再加上两块糖,半小时之内肯定不会动地方。
他把她抵在墙上,开始脱她的衣服。自从老婆回来后,他们只有一次的欢愉,这相对于对她的欲求还不够他塞牙缝的!然后就是分床至今。
大哥借宿的几天,他当然不好在失意的大哥面前,跟林珞卿卿我我。现在又来了小葵,别说亲脸亲嘴的,就算摸林珞的手,也会被小葵义正言辞地喊“大、坏、人!”
在这个家里,他名副其实地成了坏人。坏叔叔的标签,算是摘不掉了。今天终于逮住机会,他迫不及待地...
“阿姨,你在里面吗?我要尿尿。”
一阵敲门声,成功击败了他的兴致勃勃。这小家伙绝对是故意的,明明楼下就有厕所。
林珞看着功败垂成的他,恨得牙根直痒痒,尔后又灰心丧气的样子,她不厚道地笑倒在他怀里。
勒翰开始极力讨好,这个最小的也是最碍事的障碍。只有先解决了小葵,才能灭掉身上旷日持久的火情。比如,陪她玩。
“小葵,叔叔给你变个戏法,超神奇。”勒翰坐到专心玩毛绒小猫的她。
小葵没出声,倒是停止了手里的玩具,搂着她的小猫摆好了想要看的姿势。
勒翰用食指在小葵的鼻子上划了一下,又在她的耳朵后比划着。趁机把自己的大拇指藏在手心,在食指和中指的缝隙中又露出拇指的一小块,故作神秘地说。“看,我把小葵的耳朵抓在了这里,怕不怕?”
勒翰故意选了个邪乎的,小时候的他可是深信不疑呢!他坐等这小家伙的反应,小葵没有他想像中那样,害怕的大哭,而是瞪着大眼睛看着他。这气氛有点冷场哈!
尔后,小葵从沙发上下来,蹬蹬蹬跑向厨房,抱着林珞的腿,说。“阿姨阿姨,要离坏叔叔远一点,会变笨的。”
对于小葵给勒翰做出如此嫌弃的,终极定论。林珞笑得前仰后合。
灰头土脸的勒翰很想说,他老婆的笑很令人神往的同时,也笑得忒没心没肺!
在与小葵斗智斗勇,连连挫败的同时,勒翰没有错过找大哥的任何机会。自从一起回老宅后,就再没见过大哥,大哥不可能再回勒氏继续上班,看来只能一家家酒吧地找了。
勒皓站在街心公园,脚下的烟蒂和攥成团的烟盒证明着,他已来了很久。
这里是,他背着爷爷偷偷和她约会的地方。他也曾跟恋爱中的普通男女一样,吃着她做的爱心便当。
在街口牵手,在胡同里狂吻,以及在一个静得只听到他们彼此心跳声的夜晚,她成了他生命中,最密不可分的另一半。
回忆中的丝丝甘甜,总是在他的人生中,那样的深刻却又微不足道。他开始想,什么时候他失去了自己?是在失去爱情后?还是在更早些时候?
中学的他加入了音乐社团,他爱上了小提琴,悠扬中带着忧伤的曲调让他心驰神往。辅导老师认为他有音乐的天赋,鼓励他往这方面发展。
他还记得,当自己欣喜地向爷爷提出请求。爷爷并没有出言拒绝,而是带他去参加了,当时一票难求的,闻名一时的小提琴大师的专场独奏。
爷爷包下了全场,若大的观众席只有他和爷爷两个人。他沉醉于鲜明简练,优美柔丽的音乐中,更加坚定了朝自已理想靠近。
当演出结束,在后台的一幕,彻底毁灭了他幼小脆弱,刚刚萌芽出梦想的嫩叶。琇書蛧
演奏大师对爷爷的卑躬屈膝,极力讨好的样子,不如自家的佣人来得有尊严。完全不是在台上,完美诠释小提琴的纯洁、典雅而崇高的艺术家。
“阿皓,看见了吧。所谓艺术就是附庸风雅,靠有钱人赏饭吃的行当。”
爷爷的告诫,让他直面看到了,光鲜背后的黑暗面。在还未成型的意识观念中,偏颇地相信爷爷所说的话,都是经验之谈。能让他以后的人生路,少走些不必要的弯路,提早揭穿虚伪的面纱。
他从此被训练成敏锐、理智富有经商头脑。无论多么重大的问题,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得以解决。在大学时就已进入勒氏,大笔一挥做着决策性的定夺,从无出现任何纰漏,不带一点瑕疵。
他在爷爷严苛的眼光中,寻求肯定,在人前他得到无数的赞许。光明坦途的他,却越来越空虚,酒、女人怎么也填不满的空洞。
有人感叹,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于他,时间却像把刀子,一刀一刀活刮着他午夜最脆弱的心。而心里的女人像根有毒的刺,不停地,不断地释放着难以忘却的脓。
现在想来,不是那根刺有毒。而是他的心,早就在亲情的诱骗下,喂食了绝情丹药。自己用五年的煎熬与折磨,只换来一份亲人背叛的心痛事实。
看来,阿翰比自己要看得通透的多,明白的多。他用自己的眼睛看周围的世界,然后遵从内心的声音,无视他人的左右。而自己则是在离真相很近时,却只听信亲人口中,所说的假相,错失爱人。
勒翰穿梭于大哥经常出入的酒吧,仍不见人影儿。经过街心无意中看到公园里的身影,停下车走过去确认。“大哥?”
勒皓看着弟弟,由衷地感慨。“阿翰,你的头脑终于跟你的四肢达到了平衡。”
“大哥你什么意思啊?”他对这没来由的说辞,弄得没头没脑的。
勒皓尽管身心俱疲,仍是不忘轻启性感的薄唇来揶揄大智若愚的弟弟。“我是在夸你变聪明了。”
勒翰怎么也听不出来,大哥说的是好话呢?冲着他的背影不服气地喊着。“我找了你三天,一见面就埋汰人呐!”
勒皓走向车,极为敷衍地用背影向他摆手。
——
“阿姨我困了。”
“小葵再等一下,我们在等一个很重要的人。”
小葵努力睁着眼睛,“阿姨给我讲个故事,我就不困了。”
“小葵要听什么故事?”
“阿姨,上次老国王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好,我们今天讲完它。老国王对着平民姑娘说,你配不上我的儿子,更不配做这个国家的王妃。说着他将一袋金币扔到平民姑娘的脚下,还告诉她,王子即将和一位公主结婚。平民姑娘拒绝了那袋金币,伤心地离开了城堡。”
“那王子呢?”小葵揉着眼睛问。
“王子没有等到心爱的姑娘,老国王说平民姑娘是个骗子,拿了金币消失了。王子听信了老国王的话,整日活在痛苦中。”
“老国王真坏。阿姨后来呢?”
“后来,王子依然爱着平民姑娘,他开始四处寻找她的下落。”
“王子找到她了吗?”
“王子虽然历经险阻,但最终还是找到了他心爱的姑娘。”
“后来呢?”
“再后来,王子和平民姑娘生了一个像小葵一样漂亮的女儿,从此他们一家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小葵也想跟爸爸妈妈在一起。”
“会的,小葵这么乖一定会的。”
站在门口的勒皓,凝视着林珞怀里沉睡的小女孩。那是他的女儿,他眼中泛着湿气。孩子最普通的愿望,他错失了五年。在这五年中,他醉生梦死。而他的女人独自带着孩子,为了生计不停奔波。
林珞走过去。“想抱抱她吗?”
勒皓小心翼翼地接过熟睡中的女儿,她太轻也太瘦了,小小的胳膊,短短的小腿。只有圆圆的苹果脸,还算红润。
他仔细端详着怀里小人儿,眼睛像他,鼻子和小嘴都像她妈妈,还有那一头浓密的黑发。亲情的纽带在分离多年后,在这一刻紧密相连,他想亲吻她的小脸又怕惊醒她。
把小葵安顿好后,勒皓犹豫地问林珞。“微儿她一定很恨我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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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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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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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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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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