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盐渍奶糖>第 75 章 生日快乐
  十二月一号,继上个月底的初雪之后,又落下了一场小雪。

  祝钦中午从老家回来了一趟,和祝余交代了一些事情后又要匆匆赶回去。

  “爸,”祝余叫住祝钦,“我要不要回去?”

  祝钦脚步一顿:“你想回去吗?”

  祝余沉默下来,没有回答。

  “你好好学习,”祝钦拍了拍祝余的肩膀,“高三了,好好准备。”

  祝余一一应下,中午刚送走祝钦,晚上就和傅辞洲翘了晚自习。

  自从南淮市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以来,祝余就很少看见烟火。

  他本身是个爱热闹的人,这种场面还是愿意来凑凑热闹的。

  反倒是傅辞洲不太喜欢往人堆里扎,可是祝余喜欢,他就也乐意跟着来。

  烟火晚会在晚上八点开始,举办场地是南淮市一个公园的河边。

  傅辞洲早就买好了门票,拉着祝余提前一小时进场。

  他俩没有商量,但是都十分有默契地穿了一起买的那件羽绒服。

  公园里彩灯闪烁,人来人往。

  大多都是情侣,或者家长带着孩子一起。

  傅辞洲和祝余一黑一白两个少年并肩走在路上,还是有些显眼的。

  “太嚣张了,”祝余小声说道,“不知道的以为咱俩情侣装呢。”

  傅辞洲手里拿了个路上送的纸风车,听祝余说话时顿了一下:“同款而已…这大晚上的,也看不出来吧?”

  祝余没搭理他,跑去看路边的彩灯。

  傅辞洲跟上去,也不知道对方听没听见自己刚才说的话。

  “来早了,”祝余看了看手机,“还有四十多分钟才有烟火。”

  “去逛逛,”傅辞洲把手上的纸风车递给祝余,“饿不饿,带你吃饭去。”

  公园里的饭菜还算良心,祝余和傅辞洲一人点了碗面,加起来还不到五十块。

  “吃香菜不?”傅辞洲问。

  祝余犹豫片刻:“加点吧。”

  “没见你吃过,”傅辞洲在手机上下了订单,“感觉除了我全世界都不吃香菜。”

  “我没怎么吃过,”祝余拄着下巴,左右打量这家店铺,“他不吃,我就跟着不吃了。”

  傅辞洲眸子一抬,明白过来祝余嘴里的这个“他”指的是谁。

  “香菜多好吃,我带你吃,”傅辞洲笑道,“还有什么想吃的,以后都带着你。”

  “也没什么,”祝余觉得傅辞洲这过分敏感的样子实在是有点可爱,“你别这么大反应,我要真在意就不会说出来了。”

  “那你以前就是在意了?”傅辞洲问。

  祝余脑袋一歪,想了想:“算…是吧?”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祝余在傅辞洲面前已经不避讳发生过的曾经。

  他好像也没有和对方说过多少,但是傅辞洲就像是万能似的,全部都知道。

  那些见不得光的、黑暗的曾经,现在也能放在阳光下,一边吃着饭一边说出来。

  就像傅辞洲说的,这是他的人生,只是曲折一点,坎坷一点罢了。

  很快,面就端了上来,祝余用筷子挑了挑那一簇香菜,再压在面汤里蘸了蘸。

  “这什么歌,听着有点耳熟。”傅辞洲一挑眉梢,转了个脑袋去找店里的喇叭。

  祝余把香菜吃进嘴里,稍微一嚼,就闻到满嘴怪香:“什么歌?”

  他有些吃不惯,但是尚且能忍受。

  “不知道,忘了,”傅辞洲想不起来也不死磕纠结,拿起筷子就去捞面,“香菜好吃么?”

  “还行,”祝余嘴上嚼着香菜,耳朵里听着播放的旋律,竟然也觉得有点熟悉,“我听着也有点耳熟。”

  两人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结果,直到音乐播放到副歌部分,祝余才恍然大悟:“这不是那个那个那个…”

  傅辞洲听他“那个”了半天,像是也突然想起来了:“啊啊啊啊别说!”

  “去年元旦晚会!”祝余脱口而出,“最后大合唱那里!”

  傅辞洲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还清晰地记着祝余侧过脸笑着对他说的那句“爱你啊”。

  之后几天傅辞洲脑子里都是这首歌地旋律,甚至还偷偷找来听过。

  所以时隔一年,他再次听到这首歌,虽然已经忘了,但是刻在DNA里的记忆依然还在。

  “你记性真好,”祝余夸赞道,“听了个开头就能想起来。”

  傅辞洲干笑两声,没有继续接话。

  不过也就一年前,他还在为祝余的一句玩笑话脸红心跳。

  什么喜欢啊爱啊的,沾点边那就是在恶心他。

  可是仔细回想一下,那时候的祝余是真的什么都敢说,一点没在意。

  最近倒是收敛了许多,不再跟他开这种玩笑。

  不过傅辞洲心想祝余也不敢,不然自己能直接冲上去把人给办了。

  撩到最后是要付出代价的。

  吃完饭七点四十多,公园里的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多了起来。

  原本还算宽敞的走道已经开始拥挤,尤其是中央的湖边,密密麻麻围了一圈人。

  祝余和傅辞洲闲的没事乱逛,前者跟个兔子似的,哪儿人多往哪扎。

  傅辞洲跟在祝余的身后,买了根草莓糖葫芦的功夫,人就给看丢了。

  “我特么…”他举着根裹了糖的草莓,扒拉了半天的人,才找到蹲在路边的祝余。

  “你看什么呢?”傅辞洲蹲在他的身边,把草莓递过去,“给。”

  祝余微微睁大眼睛,嘴巴缩成了个“o”:“好大的草莓!”

  这是一家卖金鱼的小铺子,白色的塑料方盆摆了三四米远,里面全是各种各样摇头摆尾的小鱼。

  “要买条锦鲤吗?”店家给傅辞洲递过去一袋用小号塑料袋装着的红色金鱼来,“走大运的!”

  傅辞洲下意识的就去接,接过来之后垂眸看了看:“这是鲤鱼?”

  “小鲤鱼,”店家解释道,“还会长的。”

  傅辞洲向来不信鬼神,也不觉得自己需要一条鱼来庇佑。

  可是这条小鱼实在好看,尾摆散开,在水里像是扬起了橘红色的裙摆。

  水质透明,里面还放了两片指甲大的叶片,傅辞洲把塑料袋拎到自己面前,借着挂在摊位上的灯光,隔着一层透明与它对视。

  而水里的小鱼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凑近了袋子一角,像是也盯着傅辞洲看。

  “咔擦”一声,祝余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拍我?”傅辞洲立刻反应过来。

  祝余嘴里含着半块草莓,胡乱摇了摇头:“拍鱼。”

  “给我看看好不好看。”傅辞洲凑过去要看。

  “好看,”祝余把手机一收,拿过傅辞洲手里的小鱼,“老板,这个多少钱?”

  祝余一直以来花钱都很省,煎饼果子里的烤肠有时候都舍不得加。

  但是这次竟然愿意花三十块钱买条小鱼,连个罐子都没有,就一塑料袋装着水。

  “人家是锦鲤,”祝余认真道,“保好运的。”

  “你不会真信吧?”傅辞洲诧异道,“我以为三十岁以下没人信这玩意儿呢。”

  距离烟火燃放还有几分钟的时间,他俩找了个人比较少的地方。

  这边树木较多,观景不算最佳位置,但是好在人站得较开,不至于湖边人挤人的地步。

  “买来好玩嘛,”祝余道,“而且这条鱼还挺好看的…”

  他吃着最后一颗草莓,糖壳粘在他的嘴角。

  傅辞洲用手点点自己的唇边,祝余另一只手上拎着小鱼,勉强用手背蹭了蹭,结果那一小块糖壳又粘在了他的手背上。

  “哎…”祝余又用拿着糖葫芦的手去擦手背。

  “你的纸风车呢?”傅辞洲看祝余这手忙脚乱的模样,干脆抓着他的手腕,替他弹开那一点糖壳。

  冬天的晚上很冷,说话时呼出大朵大朵的热气。

  祝余的手很凉,像是暖不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傅辞洲想把那只手永远攥在掌心。

  “啊…”祝余想了想,“落在面店了吧。”

  傅辞洲低头轻笑一声,放开了祝余的手。

  突然,远处有一声尖锐的响声直窜天空,周围坐着的人也全都站了起来。

  “啪——”

  漆黑的夜幕炸开了第一朵烟火。

  橙色的,几乎就在祝余的头顶,布满了大半块天空。

  “哇…”祝余仰头去看烟火亮晶晶的拖尾,和所有人一起发出一声惊艳后的感叹。

  傅辞洲也抬头看了眼天空,只是他很快就收回目光,侧脸看向身边拎着金鱼的少年。

  随着朵朵烟火冲上天空,暖黄色的明光洒在了祝余的脸上。

  他的刘海搭在前额,被夜风吹得翘起来几根,嘴半张着,就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傅辞洲扬起唇角,抬起手臂搂住了祝余的肩。

  就像是很久之前两人一起放学,男生打打闹闹,自然而然地抱在一起。

  他想离祝余近一点。

  “少爷,”祝余靠在傅辞洲的身边,兴奋地用手肘戳戳他,“我喜欢刚才那个蓝色的!”

  “小屁孩,”傅辞洲看着这祝余眸子里映着点点光亮,整个人也跟着开心了起来,“看个烟火而已,至于吗?”

  他的话音刚落,不远处的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阵欢呼。

  祝余瞬间被吸引去了注意,伸着脖子就往那边看:“怎么了?”

  “有人求婚。”匆匆而过的路人随口说了一句。

  “哇,”祝余跟着人群就要往那边走,“去看看。”

  “哎…”傅辞洲把人拽了回来,“你怎么这么喜欢凑热闹?”

  “我还没见过求婚的,”祝余把草莓吃完,竹签扔进了垃圾桶里,“去看看呗!”

  傅辞洲一向由着祝余,两人站在最外边看求婚,除了乌泱泱的人头,连主人公都没看见。

  祝余倒是挺开心,跟着人群起了好几次的哄。

  “你瞎叫唤什么?”傅辞洲简直哭笑不得,“我连着人都没看见。”

  “我也没看见,”祝余说,“但是他们应该挺开心的。”Χiυmъ.cοΜ

  “废话,”傅辞洲把祝余拉出人群,“要结婚了当然开心。”

  祝余握着傅辞洲的手,笑着问他:“你以后结婚开心吗?”

  傅辞洲瞥了祝余一眼:“看和谁吧。”

  祝余笑嘻嘻的指着自己:“你说这话看我干嘛?”

  傅辞洲翻了个白眼:“你跟我说话,我不看你看谁?”

  他把祝余拉离人群,祝余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小金鱼的袋子有没有破。

  烟火还没有停,花束映在湖面上,是水也是天。

  傅辞洲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托到祝余面前才觉得怎么有点不对。

  “卧槽!”祝余吓了一跳,“你不会也要求婚吧?”

  这个盒子,和戒指盒也太像了!

  “我求个屁!”傅辞洲闹了个大红脸,都没等着把东西给祝余就连忙打开,“是木雕!”

  祝余借着昏黄的灯路灯探头一看,纸碎中果然躺着一条深棕色的小鱼。

  “哎?是鱼?”他把木雕拿出来,在手上看了看又问道,“是海豚吗?”

  “不是,”傅辞洲脸上又黑了一黑,“你怎么看的?我分明刻了尖牙,这是鲨鱼。”

  祝余把木雕转过来一看,嘴巴里果然有尖尖的牙齿。

  只是路灯太暗,木料颜色又很深,得仔细看才能看出来。

  “真的有哎!”祝余感叹了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头道,“你刻的?!”

  “不行?”傅辞洲抬头挺胸,把“拽”字写在脸上。

  “真的假的?!”祝余新奇得不行,把这只小鱼木雕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我怎么不信呢?”

  “承认我厉害就这么难?”傅辞洲把盒子一盖,一并扔进祝余的怀里,“生日礼物!”

  木雕不大,顶多也就半个拳头的体积。

  祝余手指纤长,握住鱼身,能直接把木雕握在进手里。

  “你什么时候学的?”祝余问。

  “暑假的时候,”傅辞洲说,“去元洲那会儿,我爸买的紫檀木,说还是药材,带着辟邪。”

  祝余握住鲨鱼木雕,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你不是不信这些吗?”

  傅辞洲打了个顿,强行解释:“偶尔信信。”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又拿出了一件小东西来。

  “还有一个…”傅辞洲垂眸看着自己的掌心,大拇指拨了拨其间的东西,“也想送给你。”

  他把手指摊开,手心躺着一串深色的檀木珠手串。

  祝余把手串拿过来,放在眼下细细看去,上面的珠子不大,也就一个的小拇指加盖的大小。

  只是那些珠子歪七扭八,大小不一,一看就不是合格水平生产线上下来的产物。

  “这也是你磨的?”祝余低着头,声音有点哑了。

  “边角料废物利用而已,”傅辞洲手指捏过手串一端,专门转给祝余看,“还有这个,也是小鲨鱼。”

  这只鲨鱼只有半块指甲大小,和木珠混在一起,难免有些不太显眼。

  “又是鲨鱼?”祝余问。

  “不喜欢?”

  “也不是,”祝余手指轻轻擦过那只小鱼,“就是觉得,我还以为是海豚。”

  “为什么要是海豚啊?”傅辞洲不解。

  “海豚比较可爱吧,”祝余也不知道为什么,“比较受欢迎,所以…就觉得是了。”

  “可爱又不能当饭吃,”傅辞洲抬起头,目光越过祝余的头顶看向远处,“还是鲨鱼好一点。”

  “哪里好?”祝余问。

  “会咬人,”傅辞洲说,“做条鲨鱼,谁都不敢欺负你。”

  祝余眸子湿润,却笑了起来:“谁欺负我啊?”

  傅辞洲沉默片刻,抬手揉揉祝余的发:“怕人欺负你。”

  做一条小鲨鱼,露着尖尖的牙齿。

  谁对你不好,就发狠咬回去。

  不被人喜欢也没关系,不那么优秀也没关系。

  只要保护好自己,永远健康自由,永远洒脱快乐。

  “没人…欺负我。”祝余声音很低,带了些哽咽。

  他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心里的情绪却已经翻涌成惊涛骇浪。

  小时候父母欺负他,在福利院大一点的孩子欺负他,被人领养后尉霞欺负他,上了学也依旧遇到讨厌的人欺负他。

  可他却只能当最乖最听话的孩子,默默接受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

  这个世界好像一直都跟他过不去。

  变着法儿的刁难他。

  他差一点点,就要扛不过去了。

  可是那一个夏天,傅辞洲趴在单杠上学了两声知了叫。

  略微暴躁的少年骂骂咧咧,一脚踏进了他的世界。

  有人懂得他压抑在心底的委屈,也有人明白他欲言又止后面的不甘。

  有人告诉他可以活在阳光下,祝余就不想把自己继续关在影子里。

  他想叫自己的名字,过自己的生日。

  这是他的人生,有傅辞洲的人生。

  烟花还在继续绽放,人群里传来阵阵惊呼。

  人群嘈杂,哄笑声、打闹声,吵成一片。

  可是就在这个环境下,傅辞洲听见了一声极小的抽泣声。

  “哎…”他大着胆子,手掌包住祝余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按住肩膀,微微用力,把人往自己胸前一按,“好了好了,同桌抱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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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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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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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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