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察觉到有人想要挖他墙角的时候。
陆云湛躲在墙后,听到梁京渊说到他喜欢的人时就有种莫名的预感——梁京渊想要跟段映棠告白。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陆云湛哪里还按耐得住,立马就站出来打断了对方的话。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梁京渊一眼,凤眸里透着几分警告。
梁京渊坦然直视,丝毫没有一点被撞破的心虚和尴尬。
他朝着段映棠微微颔首:“我先回去了。”
随即便抬脚打算离开。
陆云湛忽然开口:“梁少爷刚才想跟我老婆说什么?不妨也说给我听听?”
声音淡漠平静,像山涧缓缓淌过的溪水,但语气里却夹杂着一丝刺骨的冰冷。
梁京渊脚步微顿,转过身,表情很淡:“没说什么,闲聊而已。”
“是吗?”陆云湛讥诮地笑了一声,慢条斯理的,“我好歹是梁少爷的姐夫,梁少爷见到我,不该打个招呼再走吗?”
闻言,梁京渊的神情顿时就变了,什么淡然自若都维持不住了,脸色异常难看。
陆云湛这是在提醒他:他和段映棠只能是姐弟,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段映棠已经结婚了。
看到梁京渊吃瘪的表情,陆云湛的心情终于好了那么一点。
不该你的东西,最好别惦记着。
梁京渊冷笑:“我从来没把段映棠当成我姐姐。”
陆云湛下意识朝着段映棠看去。
段映棠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甚至在陆云湛看向她的时候流露出了一丝茫然:“干嘛这样看我?”
陆云湛走到她面前,垂下眸子,打量着她:“你不生气吗?”
段映棠不明所以:“我生什么气?”
陆云湛盯着她:“他说的话,你不生气?”
这个“他”指的当然是梁京渊。
段映棠摇头:“不生气。我们的关系也不是很好。”
听到这话,梁京渊表情微变,而后眼眸下垂,遮住了眼底的苦涩。
他没再继续留下,转身走了。
陆云湛还没吃午饭,段映棠只能带他去酒店外面的餐厅用餐。
孟安桐知道她跟陆云湛在一起,便也离开了酒店,打车回家补觉去了。
段映棠方才也没吃饱,于是点了份意面陪着陆云湛一块儿吃。
用过午饭,陆云湛还得回公司接着上班,顺便拿走了段映棠昨晚答应多给他的两百块钱。
在上车之前,陆云湛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跟我去公司?”
段映棠摇了摇头:“桃子约我去打网球。”
“桃子?”陆云湛眉头一拧,“你朋友?男的女的?”
“是女生。”段映棠解释道,“徐禾桃,你以前也见过她。”
陆云湛嘀咕:“见过她的是以前的我,又不是现在的我。”
说完,莫名觉得自己现在的表现有点像是离不开段映棠似的,陆云湛迅速在心里把自己打醒:你疯了吗?干嘛这么想要跟段映棠待在一起?
段映棠挥了挥手:“好好上班,有事给我打电话,我走了。”
陆云湛叫住她,语气有些忸怩:“你就这么走了?”
段映棠眼神疑惑:“不这么走,那我应该怎么走?”
陆云湛:“……”
陆云湛气死了,咬牙切齿地道:“你就没什么想要做的?”
段映棠看着他,低眉思索了片刻,随即迟疑地摇了摇头:“没有。”
陆云湛脸色几乎变得和之前的梁京渊一样难看,凤眸里覆上一层薄薄的冰,然后怒气冲冲地转身走了。m.xiumb.com
还把车门砸得特别响。
砸得段映棠莫名其妙,嘀咕了一句:“又发什么小姐脾气?”
等坐上了车,她才反应过来,表情有些许微妙,桃花眼里掠过一丝惊诧:“陆云湛该不会是想要我亲他吧?”
她觉得有些好笑,“想要我亲他为什么不直说啊?难道这就是纯情的高中生?”
启动车子,段映棠按照徐禾桃发给她的地址导航过去。
徐禾桃跟她是同期毕业的,不过是专业不同罢了。
她学的金融,徐禾桃则是美术生,毕业以后和同班的同学合伙开了家漫画工作室,平时的工作就是画画漫画,洽谈业务这些事都有她大哥派来的人帮忙,而徐禾桃画漫画又是出了名的挑剔——不挑作品优秀与否,挑眼缘。
她喜欢的作品,就算是免费帮人画,她也愿意,不喜欢的作品,就是对方砸再多钱,也无济于事。
所以徐禾桃算是他们工作室最清闲的一位画师,毕竟徐家大小姐可不缺钱。
其他人在熬夜肝稿,她在两米的大床上睡得香甜,其他人在应付难伺候的甲方,她在赛车场里悠闲自哉地看比赛,简直让工作室的小伙伴对她羡慕嫉妒恨。
一个小时后,段映棠才抵达俱乐部。
由于网球场需要很宽阔的场地,所以这家名叫天枢的俱乐部并不在市中心。
除了网球场外,俱乐部里还有一块高尔夫球场,所以时常可以看到一些穿着衣冠楚楚的上流人士来此打高尔夫或是商谈生意。
段映棠把车钥匙交给泊车小弟,随后在门口的侍应生引领之下来到了网球中心。
这一次,徐禾桃没叫什么人陪她聊天,而是坐在沙发上生闷气,身后站着个身姿挺拔,鼻梁上架着副墨镜的光头男人,整个私人包间里安静得连根针落在地上都听得见。
直到段映棠推开门走进来。
察觉到气氛不对,段映棠微微挑眉,桃花眼似笑非笑的:“这是不欢迎我?”
徐禾桃忙道:“没有。”
她看了眼即便是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光头男人,没好气地说,“我只是不想看见某个人。”
光头男人纹丝不动,仿佛没听出徐禾桃说的“某个人”是谁。
段映棠慢条斯理地落座,目光在徐禾桃与光头男人身上来回一圈:“某个人又怎么惹我们徐大小姐生气了?”
徐禾桃又委屈又气愤:“他把我叫来玩的朋友都赶走了。”
面对她的指控,光头男丝毫不为所动,就连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段映棠扯了下嘴角,眼底却不见多少笑意:“你还叫了别人?”
徐禾桃莫名有点心虚,音量都降低了几个度:“是在俱乐部遇到的。”
她抬起头,讨好地冲段映棠笑了笑,“我一个人无聊,所以才叫他们过来一块儿玩。”
段映棠当然不可能会因为徐禾桃叫了其他人就生气,她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你遇到的是谁?”
如果是和徐禾桃关系不错的朋友,就算萧少珩是徐家大哥安排的保镖,也不可能会阻碍徐禾桃的交际往来。
除非是那群人里面有对徐禾桃造成威胁的人。
徐禾桃回忆了一下,神色迟疑:“是温小凝和袁泽他们。”
听到温小凝的名字,段映棠大概知道光头男人为什么要把人赶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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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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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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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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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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