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永宁愁啊:“唉,我们家秋秋在幼儿园被人欺负了。”
他也是第一次当父亲,遇上这种问题,还真没有什么经验。
“秋秋居然被欺负了!她在哪个幼儿园?幼儿园老师不管吗?”
“石南市双语幼儿园,老师到不是不管,,是秋秋好像不希望家长插手,这可怎么办呢?”白永宁愁的是这个,目前老师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的。
一个老师看这么多孩子,每天给孩子断官司都断不过来,秋秋遇到的问题,她本人说已经完美解决了,老师自然也认为已经没事。
是他这个做家长的放心不下,但人家老师可能每天都会遇到,习惯了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个幼儿园啊,我小侄子以前也在那里,那个幼儿园就在我小侄子现在读的小学里面,只是小学跟幼儿园活动范围不一样而已,要不我跟他说说,让他帮忙照顾照顾秋秋?”
“这样,能行吗?”白永宁有点心动,有个大孩子照顾,应该会比较好吧?
严民佑拍着胸脯表示:“肯定没问题,别看我小侄子才上小学一年级,他可是我们柳树巷小学生扛把子,我给他带一盘你做的香菇酿回去,他一准答应。”
“那就拜托你了,待会儿我再多做一盘炸猪扒,你也带回去给他吧,小孩子都喜欢吃这些。”
小学生扛把子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要被委以重任。
他正跟小弟蹲在绿化从后面暗中观察。
“小风哥,昨天你走之后,她又欺负我。”
小风敷衍地问:“她怎么欺负你了?”
他认真地观察幼儿园室外活动区,找了老半天找不到想找的人。
“她昨天又揍我,吃午饭的时候还拿出来一个特别特别好吃的东西,她不给我吃!故意馋我!”
那个白秋秋真是太坏了,她带来的奶白奶白的东西闻起来香香的,看着特别好吃,他真的好想吃。
小鱼现在回想起来就想流口水。
“对了,她今天剪头发了,”小鱼很郁闷:“害得我没办法再报复回去。”
“什么!!!”小风不敢置信:“她为什么要剪头发?”怪不得刚才看背影看不出哪个是她,他光注意长头发扎小辫子的人了。
“可能是因为我们昨天揪她头发,她生气了吧。”
小鱼沉浸在美味奶冻的幻想里,没注意到小风的神色。
小风第一次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要是早知道她会剪头发的话,他就不欺负她了:“唉,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什么怎么办?我怎么再欺负回去吗?”
“欺负个头!”小风敲了敲小鱼的脑袋:“以后你不准欺负她!”m.χIùmЬ.CǒM
“啊?为什么呀?那她欺负我怎么办?”
“要是她欺负你的话……怎么办呢?”小风想了想,想到一个好主意:“她要是欺负你,你就来告诉我,我帮你欺负回去,你不准私下欺负她,还要帮我看看有谁欺负她,然后再来告诉我知道吗?只有我一个人能欺负她!”
小鱼感觉太复杂了,他有点不太明白,只听懂了小风说的‘我帮你欺负回去’以及‘只有我一个人能欺负她’,害,反正自己被欺负有人给报仇就行:“好!我明白了!”
小风这才满意地点头,然后回到自己班级里自顾自郁闷去了。
他苦恼又后悔地想,她真的是因为昨天被欺负了才剪头发的吗?自己昨天不该那么过分的,唉~
晚上放学回家的时候,小风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跟昨天的兴高采烈对比十分鲜明。
严民佑下班回家看到他这个样子,好笑地问:“小风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在学校被老师批评了?”
翟玉秋摊手:“我也不知道,去接他的时候就这样了,问他也不是说,还说我不会明白的。”
真是人小鬼大。
刚才刚到家的时候一下车就冲进房间,躲在被子里抱着他那宝贝盒子偷偷抹眼泪。
把她跟孩子他爸都吓了一大跳,急忙打电话给老师,老师却说今天没发生什么事情。
“小风,看看小叔今天带什么回来了?”
小风蔫蔫巴巴地抬起头看一眼,叹气一声又低头。
“哟,看来事情严重了,”居然连美食也不能让他提起一丁兴趣:“告诉小叔,在学校怎么了?”
“没啥,你们不懂的。”这是年轻人的烦恼。
严民佑晃了晃手上的包装盒:“那这个你还要吃不?我师父听说你是咱们柳树巷扛把子,特地做了这个来找你帮忙的。”
小风摊在沙发上,懒懒地说:“你先说说是什么事吧。”
他这回要学聪明了,不能跟昨天一样稀里糊涂地答应帮别人办事,结果酿下大错,悔不当初!
“咱柳树巷扛把子还挺有威严。”严民佑加了个尚有余温的香菇酿塞他嘴里:“你白叔说,他家秋秋在你以前念的双语幼儿园读书,昨天第一天去学校被人欺负了,想让你罩着她点儿呢。”
“什么秋秋冬冬的,我不接这活儿了,而且我已经决定不做大哥,要痛改前非、金盆洗手、隐姓埋名。”
他上次去白叔的饭店吃饭,直接就进包间里了,白叔女儿也在包间里,他都没看到这个叫秋秋的长什么样儿,她好像一直在她姥姥家住来着。
她们家新房子建好了,三层小楼呢,听说是两个施工队一起加班加点建的,现在还在散味儿不能住人。
“啧,大嫂你之前给他报的学字班好像比绘画班有点效果,瞧瞧,这都会多少个成语了。”
翟玉秋道:“他都是看武侠电视剧学的,要让他写,恐怕一个都写不出来,光会叨叨。”
“才不是,我现在懂的字可多了,我期末要考第一的,老师说,如果我考第一,下学期就让我当第一批少先队员,对了妈,你开学的时候有没有告诉老师,我之前给白叔助人为乐的事情?”
“说了说了。”
“那就好。”这个消息让小风的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他有心思吃东西了。
他觉得不是自己忏悔得不够深刻,实在是小叔带回来的东西太香,他刚才吃完第一个就有点忍不住馋。
小风往香菇酿上伸手,他小叔却把他的手挡住了:“这个你可不能吃。”
“为什么?不是说带回来给我吃吗?”
“有条件的,你刚才都拒绝帮忙了。”严民佑坚决不让他碰,自己还一块接着一块地吃:“反正你也不帮,以前你还助人为乐呢,现在都不愿意帮忙,这些就全便宜我了。”
“才不是!”
“那你愿意帮忙了?要再次助人为乐了?不金盆洗手了?”
“手还是要洗的,我想明白了,金盆洗手又不耽误我助人为乐,但是我提前跟你说啊,我只勉为其难地保护白叔女儿一下下,要是她让我去欺负别人,或者报仇,我可不去。”
“你白叔家的秋秋可乖了,她肯定不会让你去欺负人,你就放心吧。”严民佑说着又往嘴里塞一块猪扒。
“说好了这是给我吃的,你还吃!你还吃!”小叔都快把给自己的东西吃完了!
“好好好,我不吃了这是最后一块。”
严民佑搞定了师父的嘱托便跟大哥大嫂商量,明天让司机拐到秦家去接人,让两个孩子认识一下。
然后给他师父打电话告诉他事情完美解决。
第二天早上去上学,小风背着小书包爬上车,原本会直接去学校的车子拐了个弯,停在秦家院子大门口。
白秋秋也背着双语幼儿园发的统一小书包,左手抓着白永宁的裤腿跟他一起站在门口等。
她右手上还拎着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是白永宁刚做的核桃酥,每个都是小孩巴掌大,咬一口酥到掉渣。
爸爸说以后会有个小哥哥在学校保护她,这个是给小哥哥礼物。
汽车上,小风老大不高兴,觉得这个叫秋秋的小屁孩耽误自己上学了。
不过也没怎么耽误,汽车拐弯后开一会儿就到了。
严民佑今天也跟着过来,他跟小风爸爸妈妈下车之后对还在车里不愿意挪出来的小风招手。
小风板着脸探出一个脑袋,忽然看到白叔腿后面藏着一个眼熟的小女孩,居然是她!难道她就是秋秋?!!
小鱼这个傻蛋,居然没告诉我她的名字!
严民佑正想伸手把他拎出来,没想到他自己噌地一下就下车了,然后往前跑好几步。
跑到半路不知道想到什么事情,又拐回来,躲在他爸爸妈妈身后。
严民佑一脸不解:“这是……害羞了?”
“不会吧,这小子脸皮可厚了。”小风他爸毫不留情地拆穿儿子的真面目。
“你瞎说,我才不是厚脸皮。”小风在关键时候也是很要面子的,爸爸老瞎说万一被听到了怎么办!
“那还不出来,去跟秋秋打招呼,以后要你要罩着人家的,柳树巷扛把子可不能掉链子。”
小风:“爸,你不能用这些江湖名号来称呼我了,我是文化人,我很斯文的。”
“是,你是斯文的文化人,”严民琛催他:“别墨迹,人家都等你多久了,小男子汉不能让小姑娘等,懂不懂?”
小风认真地点头:“懂了。”然后紧张这牵着爸爸妈妈的手走过去:“那那个,你你好,我我我我——”
白永宁好笑地看着他:“这小子,怎么突然结巴了?”
“哎呀,白叔你不要打断我,我都快说完了!”
“得,怼人的时候没结巴。”
小风松开父母的手,站到白秋秋面前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我、我叫严风乾,你以后就叫我小乾哥哥吧!”
白秋秋:“你不是叫小风吗?我刚刚听到严叔叔管你叫小风,我不能跟爸爸和严叔叔那样叫你吗?”
小乾听起来像小钱,但他家还有司机,看起来特别财大气粗的样子,至于哥哥,叫就叫吧,反正他确实比自己大一岁,装嫩白秋秋是专业的。
小风严肃道:“不行,不一样的,以后你就是我妹妹,我没有妹妹的,我妈妈不愿意生,你要是愿意当我妹妹就好了。”
“好吧,小乾哥哥,我叫白秋秋,你叫我秋秋就行,这个送给你。”白秋秋把手上的核桃酥交给他:“这是我爸爸做的,可好吃了。”
“行,你的东西我收下了,以后在学校我罩着你。”
两个孩子顺利认识了对方,时间也不早,他们得赶紧去学校了。
车子坐不下那么多人,严民佑便留在秦家,等白永宁回来,再一起去琳琅阁上班。
小风走在前面带着秋秋上车。
秋秋看着他的背影说道:“我怎么感觉你的背影有点眼熟?”
小风正在往车上爬,听到这话脚下一滑差点摔一个屁墩。
他急中生智说道:“应该是在你家饭店看到的,开张的时候我也去吃饭了。”
白秋秋想了想没想起来到底在哪儿见过,可能当时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她没放在心上吧。
“那应该是开张那天见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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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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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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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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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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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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