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出他们表演得很认真,不过除了孩子们的家长外没人真的在意他们的表演,毕竟不论小孩子如何装深沉,他都不可能真的明白麦克白。
“您觉得怎么样?”理查德·埃奇沃斯问道。
“很好。”乔治安娜沉重得说,恰巧这时一个孩子的表演到了尾声,她和其他人一起鼓掌,心神却又到了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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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比加入了青蛙合唱团,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牢其实有很棒的回声效果,以前没人注意到,这学期开学后很多人听到休息室里回荡着人鱼的歌声,有了这音乐,还需要留声机么?
“怎么是黑色的?”波莫纳看着地牢翻新过的墙说。
“设计师这么告诉我的。”伊莎贝拉西德尼说。
“你该把他给炒了。”波莫纳说,凑近了墙面,她闻到了一股葡萄酒的气味。
“这是他按照建筑十书上制作的涂料。”伊莎贝拉说“是我爸爸从法国订购的。”
“用了葡萄酒的酒糟?”波莫纳问。
伊莎贝拉点头“而且还是波尔多酒厂的。”
该死的有钱人。
波莫纳腹诽着,不再对这黑黢黢的墙面发表意见。
其实葡萄酒糟还可以压榨一次制作白兰地,尽管口感比直接酿的白兰地味道要差一点,但那恐怕只有禁酒令期间“口渴”的人才会喝。
葡萄酒糟里依旧有很多可以提取的色素,也就是说这些看起来漆黑的墙壁实际上是很深的紫色。
维特鲁威说如果用品质很好的葡萄酒糟制作,还可以模仿印度蓝,只是这工艺挺复杂,它被广泛应用在蒸气浴室里,地牢的墙壁很潮湿,正好有点类似蒸气浴室,除了隔水之外还能产生芬芳的葡萄酒香,是罗马贵族用来享乐的。
“你知道这种涂料?”伊莎贝拉问。
“我们装点一些壁画什么的,怎么样?”波莫纳问。
“我觉得用不着,反正没有人来。”伊莎贝拉冷淡得说。
“你得给他们一点时间适应。”波莫纳说。
“你想装饰什么?”伊莎贝拉问。
“我在想是该选太阳系,还是选星座图。”波莫纳沉思着“刚好和当天的星空一致。”
“哇哦,这可真让人耳目一新。”伊莎贝拉略显震惊得说。
“我有个问题,你们休息室的窗户边放一台望远镜是干什么用的?”波莫纳问“你们又看不到星空。”
伊莎贝拉被问得哑口无言。
“所以,那只是个摆设?”波莫纳问。
“可能吧。”伊莎贝拉敷衍得说。
波莫纳不再问她了。
可能是以为身处德尔斐依旧是“地球中心”的时代,维特鲁威认为因为北方气候寒冷,大脑就像冻僵的蛇那样,要温暖的气候才会发挥活力,所以“南方人”更聪明。
有些东西是根深蒂固的,现在想来很多纯血家庭的孩子都以星座命名,比起装饰,这个地方最急需的是采光。
她告诉伊莎贝拉先布置一些火盆,即能带来光,也能带来热,让这个冷冰冰的地牢稍微暖和一点,如果他们真的打算邀请活人来参加他们的派对的话。
接着她们就回到了地上。
杰洛德罗哈特要来参加天体舞会的消息让不少他的崇拜者兴奋不已,好像一切已经成了定局。
“你喜欢罗哈特吗?”波莫纳问伊莎贝拉。
“我没时间读闲书。”伊莎贝拉说“我有很多课程要补。”
“你会说法语么?”波莫纳问。
“会一点。”
“Repères是什么意思?”波莫纳问。
“定位?”伊莎贝拉说。
波莫纳惊讶得看着伊莎贝拉。
“我爸爸喜欢法语和哲学,是他教我的。”伊莎贝拉说。
波莫纳也不知道该不该邀请伊莎贝拉来上胖修士的课,毕竟她没有问过他。
好在很快礼堂就到了,现在是吃饭时间,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饭菜的香味,还有吵闹的人声。
她们一前一后进入了敞开的双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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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觉得学识还能和以前一样,带来荣耀和尊敬吗?先生。”拉蒙特小姐问。
乔治安娜回头看着了一眼,可能是因为伊丽莎白也对诗朗诵缺乏兴趣,和旁边的建筑师莫特聊了起来。
“那是当然。”莫特提高了语调说“谁会否认这个事实呢?现在的议员有不少法兰西院士。”ωωω.χΙυΜЬ.Cǒm
“我的意思是,不是任命什么显赫的职位,而是双方进行辩论时,总有一方发表反对的意见,这样双方就都免不了发生麻烦,不管他属于哪一方,他或先或后总会困处一隅。”拉蒙特小姐说“除非他足够精明,随着人数较多、力量较强的一方改变观点和步调,而变更自己的主张。”
“那这样的人不过是哗众取宠之辈罢了。”莫特颇有些傲慢得笑着。
“我遇到过一些人,他们为了避免麻烦,没有和其他人来争论什么问题,尤其是他们在获得荣誉和显赫的地位后,学识带给他们的不再是荣誉和尊敬,而是麻烦、损失和苦恼。”拉蒙特说。
“因为他们害怕自己错了?就像和伽利略争论的那一波人?”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拉蒙特小姐笑着说“谁会否认学识带来荣耀和尊敬这个事实呢?”
莫特觉得很有趣,乔治安娜却没那么觉得。
“只是闲聊。”理查德在她耳边说“你不需要太计较。”
“我没有计较。”乔治安娜冷漠得说。
“在你脸上都写着呢。”理查德说。
她差点摸了摸自己的脸。
因为习惯了不戴面具生活,她已经快忘了如何戴面具了。
还有那个因为坐狗拉雪橇,高兴到需要喝伤心虫蜂蜜才能安静下来的自己。
在去威尼斯的路上,她还在火车的床上蹦来蹦去,西弗勒斯在一旁看着她蹦,根本不加阻止。
可能是因为狗拉雪橇是在公共场合,而火车的套房则是私人空间。
“当父母的好处之一,是可以再过一次童年。”乔治安娜说“你可以买自己喜欢的玩具,然后以给孩子买玩具当借口。”
理查德惊讶得看着她。
“接着我们就会发现,以前居然会为了这么微小的事感到快乐。”她叹了口气,看着那些满脸严肃,装愁苦的小孩“还有为了那么小的事而忧愁。”
“过去属于回忆,未来属于幻想,而我们活在当下。”理查德说“你觉得呢?乔治安娜?”
她看着理查德。
“那是我即兴所做的。”他轻松得说。
“不是所有人都活在当下。”乔治安娜说“有的活在过去,有的活在未来。”
“我们去下一个厅吧,趁着有人抗议之前。”理查德说。
乔治安娜没有发表异议,和他一起离开了诗朗诵的房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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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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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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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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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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