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完全是君主制的派场,而他们所通过的杜伊勒里宫大门上有一条标语:1792年8月10日,法国废除王政,永不重建。
也正是在那一天,丹东率领着由马赛来的武装攻进了杜伊勒里宫,他们实际上是8月9日傍晚左右抵达的,原本打算夺走市政厅,丹东趁着同伙们去附近教堂敲钟的时候稍作休息,钟声穿过了巴黎,连中部和东部的教堂钟声都响了。
本来已经熄灯的人们又亮起了烛光,那钟声听起来就像是哭闹的婴儿,节奏清晰、持续不断,吵醒了所有人。
那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路易十六只在床上稍微躺了一会儿,就让王后的妹妹叫醒了王后,然后一起在杜伊勒里宫的阳台上看日出。
在此之前曾经有人说过,王权坚持不到树叶飘落的那天,当国王看到花园里树木的树叶时还在感慨“今年的树叶落得真早啊”。
凌晨2点的时候,丹东曾经组织发动了一次进攻,却被瑞士雇佣兵给击退了,上午6点,勒德雷尔曾经劝国王到骑马场避难,但王后没有同意。到了上午9点,大约有2万人在杜伊勒里宫前集结,而瑞士雇佣兵只有900人。
本来除了瑞士雇佣兵,还有国民卫队,看到这个阵势,就有几个小队忽然倒戈了,接着丹东大喊“鸣丧钟啊!让国王死!那是人民的复仇!是人民自由的时刻。”
接着就是如海的人群试图冲过杜伊勒里宫的栅栏,但因为路易十六不允许瑞士雇佣兵开枪,所以在1个小时后瑞士雇佣兵就开始败退,这时国王一家才在勒德雷尔的陪同下迁往骑马场。
也不是所有的瑞士雇佣兵在生死关头还死守着国王的命令,他们最终也和商铺老板、工匠等等动手了,到中午的时候上千人倒在血泊中,尸体堆成了山。获得胜利的人民点燃了一把火,不仅仅是要烧掉夏日的落叶,还有那些瑞士雇佣兵的尸骸。
从那一刻起,还对君主立宪抱有幻想的斐扬派放弃了,拉法耶特逃离,法国进入了一个无宪法无政府时期。看乱成这个样子,拿破仑请假去圣西尔女子寄宿学校将妹妹给接走,打算送她回科西嘉。
与此同时,他的同学们加入了不同的阵营,有的加入了保王党,有的加入了革命军,尽管他们当时还是军校学生,还不是正式的军人。
有许多人会早早就下注,但也有人会等到胜负初见分晓才会下注,反正等拿破仑从科西嘉回来的时候巴黎已经被革命者占领。并不是所有贵族都和杜伊勒里宫里的贵族那样,对波旁王朝忠诚,宁可战死、鲜血渗进木地板、成为尸山的一部分,他们之中不少人选择了加入了革命军这边。
可是到了土伦之战时,从巴黎来的特派员别的不过问,首先对这些贵族进行调查,那时拿破仑已经加入了雅各宾派,凭着这层关系他越级上报,最终获得了土伦的指挥权。
也正是因为他雅各宾派的关系,热月政变后他虽然侥幸逃过牢狱之灾和死刑,却闲赋在家,又和当年没发际之前一样在巴黎混迹。
在旧时代,歌剧院的收入除了卖门票和表演之外还经营着赌场,从某个角度来说歌剧院和赌场一样奢华。歌剧院需要钱对这些装潢进行保养,还有工作人员的养老金和其他用途,而来看歌剧的客人,尽管国王禁止,在凡尔赛宫里也一样经常赌博。
这个风气传到了欧洲别处,本来看完魔术表演后“正常”来说该是赌博的,但是拿破仑下令赌博是违法的,于是就改成舞会了。
滑铁卢之战后国际买家也在“观望”,看是英国赢还是法国赢,但是因为罗斯柴尔德率先得到了消息,所以赢了个盆满钵盈。
在休息了一晚后乔治安娜没那么头昏脑胀了,她还记得自己的任务是什么。她与约瑟芬相比,劣势在于她并不是有悠久谱系的贵族,加上之前发生的一些事,她看起来有点儿像针对旧贵族,像这个样子是不足以让他们回法国结束流亡的。
波拿巴时常嘀咕,恐惧和利益是撬动人行动的杠杆。当分蛋糕的角色是挺让人喜欢,不过蛋糕如果分得不好,那就会引来怨言。财政部欠着2600万法郎,还有6个月到期,虽说按照法国人一贯的风格,这笔“承兑”国债会延期,那也拖不了很久的。
出征圣多明哥用的是海军的伤残抚恤金,尽管法国国内的报纸没有刊登,国外已经知道法国这次战败了,削减了几艘战舰后才挪出了一部分钱抚恤陆军和海军。以圣多明各为跳板,在北美建国的奢望已经不用去想了,路易斯安那留着如同鸡肋,还不如卖给美国换取8000万法郎。
卖了路易斯安那英国肯定会与法国开战,签订《亚眠和约》的地方不是谈判桌,而是马伦戈之战。在维持和平的情况下,法国是不需要那么多军舰的,法国曾经也有过东印度公司,虽然它在1769年的时候就破产了,1785年在王室的赞助下公司又重新开业了,并且获得了丰厚的垄断经营权。
大革命开始后这个垄断经营权被取消了,但公司依旧继续发展,1792年君主制倒台,东印度公司甚至还通过行贿等手段,让立法会没通过对该公司股票征税的提案,事实上吉伦特派的部长们纵容了这次逃税,他们认为繁荣的对外贸易是现代化的法兰西共和国必不可少的。然而在1792年6月,吉伦特派被雅各宾派取代后,法国东印度公司不再受到保护了,国民公会以谋取暴利的罪名指控了法国东印度公司。
指控者认为,东印度公司逃税是受到了外敌——小威廉·皮特的鼓动,与此同时一群投机者开始做空法国东印度公司的股票,他们指望着国民公会在公司停业清理前出台某项法令,让股票上扬。
可实在是没想到,国民公会任由法国东印度公司破产了,做空的关键是要有“对手盘”,如果公司破产了,帐面所有的利润和本金就都取不出来了。包括丹东在内都牵扯进去,至于法国东印度公司仓库里的东西也因为卖不出去,也无法变现。
那些东西就是乔治安娜此时拿在手里喝的茶叶,英国的茶叶消费量并不是英国东印度公司一家垄断经营可以吃下去的,因此便宜了法国、荷兰、奥地利等国家。
由于英国下调了茶叶价格,奥地利东印度公司财政出现了问题,“薄利多销”需要有足够的运力,当运力不足,一船茶叶的利润锐减,不再是暴利之后,相应得赚得也少,中国南海出现英国“countryship”级别的大船不只是为了防海盗和宣布海上主权。
马萨诸塞州和美国其他州很不一样,比如纽约,它曾经叫新阿姆斯特丹,是荷兰人开发的,而马萨诸塞州一直都是国王的领地,因此别名新英格兰,在当地有一股王权派的势力,他们认为要恢复国王专权以制约议会僭权。
这是很多巫师没有接触过的,王权派认为,英国国王的权力,实际上是执行权被立法权给吞没了,很明显,国王可以立法,可是法律却不一定会被执行,就像戴卫·波特用魔法通过的《烟囱法》保护儿童的权益,一样可以被束之高阁。
又或者《巫术法案》在爱尔兰从来没有被用过,最终的结论是,如果巫师们在塞勒姆女巫审判后,要求玛丽和威廉立法保护巫师,这个法律一点作用都没有,反倒是《国际保密法》让巫师真正得到了保护。
魔法部的存在意义是让国际保密法能够执行,至于塞勒姆事件么,则可能与1684年英国收回的海湾公司特许状有关联。
因为西班牙国王发了很多空白特许状,导致英国这边的特许状也暂停发放了,但这些特许状不影响东印度公司的特许经营和垄断,大概是一些茶商会遇到麻烦。
乔治安娜记得有个美国“大空头”名叫杰西,当初美国洛杉矶大地震时他做空美国铁路,赚了一大笔。洛杉矶本来就遭了灾,如果铁路停运,救援物资运不进去,洛杉矶市民该多么无助?所以美国政府一定会救美国铁路股票的,这就形成了“对手盘”,但杰西抱怨判断失误,否则还能挣更多。
这条梅赫伦到布鲁塞尔的路还没有重要到“必救”的地步,法国很多路都是没有维护的,比如当年玛丽·安托瓦内特和路易十六逃跑时的那条路,因为年久失修,就算他们有好马,也一样跑不了的。
当时有人好心建议他们天亮再走,不然容易出车祸,这就意味着车上的人要下车,到旅店过夜了。
计划永远跟不上变化,你准备得再周详,遇到不配合的情况也是枉然。
就在这时,拉特格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还有几个年轻人,他们手里都拿着用丝绸盖着的画框。
“你这是干什么?”乔治安娜放下了茶杯。
“瞧瞧这些吧。”拉特格将其中一幅画的布给扯了下来。
可以看出这是一副荷兰风俗画,画不大,而且就画风和人物的穿着来看应该是17世纪的。这幅画画的是个漂亮女人,并不像《戴珍珠耳环少女》那么用了青金石,表情也没那么纯真,而是带着一种世俗的挑逗。
“这是画家的妻子,她是他的缪斯。”拉特格说。
“这是谁画的?”乔治安娜问。
“一个还没出名的画家。”拉特格说着,又拉开了一块布“但您或许可以让它出名的。”
那是一副很有谐趣的作品,一大群人喝了烂醉,一个小孩偷拿碗柜里的奶酪,一只狗趴在桌下捡残羹剩饭,这时一个修女走进来,阳光从她敞开的门照进了昏暗的室内,最靠近门口的醉鬼醒了,而修女表情严肃,看样子是打算说教。
这些人更需要的醒酒,让脑瓜别嗡嗡疼,而不是听人絮叨。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您喜欢吗?”拉特格问。
“画家叫什么名字?”乔治安娜问。
“扬·斯泰恩。”
她确实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而且,她也不觉得这个画家的画能和《戴珍珠耳环的少女》比。
不过……
斯泰恩描绘的是人间,《戴珍珠耳环》的少女就像是天上的爱神,斯泰恩的作品让她好过了不少。
“多少钱?”乔治安娜问。
“别养成这个习惯。”拉特格摇头说“会有数不清的人将来路不明的画推销给你的。”
“那你带这些来干什么?”
“我希望你能开心,你现在好过点了?”拉特格说。
她没有回答。
“走吧,我们出去转转。”拉特格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今天是个好天气。”
乔治安娜回头,确实,雪停了。www.xiumb.com
于是她穿上皮毛外套,戴上同样厚实的帽子,在远处传来的悠扬钟声中,跟着拉特格离开了旅店套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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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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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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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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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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