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恐怖统治开始,继路易十六后,玛丽安托瓦内特被送上了断头台。
这次革命造成的动荡程度甚至连藏在人群中的巫师也不得不成为流亡者,没跑的也和文森特·德·泰福勒-皮克公爵那样,差点死于非命,而曾经在瘟疫期间被抬出来,充作保护巴黎的圣徒热纳维耶芙的骸骨也被人烧了,教士们只留下了一部分。
那次在巴伐利亚举行的辩论会最出名的就是“巫术捍卫者”们将所有的疾病都列为巫术,认为巫师该为黑死病等疾病负责。
那是1766年发生的,对于生活在21世纪的人来说是“历史”的一部分,可是现在对于乔治安娜而言,它就像梦魇成真,尤其是参加论战的“驱魔人”中有一个还活着的情况。
她是个喜欢美食魔法,主要“敌人”是菜园里的食肉鼻涕虫的女巫,这真是太可怕了。
就像第二塞勒姆的玛丽,她要揭露魔法世界存在的目的是进行“清洗”,而不是分享魔法的有趣和神秘,不过当时的报业大亨亨利·肖根本不想理会她,以为她是个疯子、怪人,连带着相信他们的兰登也被鄙视了。
有时人们不相信魔法对巫师来说是一件好事,尽管被人“遗忘”,却至少是安全的。
乔治安娜筋疲力竭得回到套房,在路上她遇到了波拿巴的副官,他似乎刚从波拿巴的房间出来。
本来她想就这么回套房休息,中途改了主意,她到了他的套房。
门是敞开的,可以看到他在和拉普讲话,没多久他们就说完话,拉普也出来了,她趁机走了进去,顺手将门给关了。
他就像是当她不存在似的,转身去办公桌那边看文件。
她看着他的背影,瘪起了嘴。
“你怎么不问我啊?”
“问你什么?”
“‘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我过得不错,和往常一样。”他装傻充愣般说道“谢谢关心。”
“是我让你问,‘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你刚才不是问了?”
她被气得不行。
这时他放下文件,带着笑意转过身。
“过来吧,你这个小傻瓜。”
她看到他张开的怀抱,没有犹豫就过去了,她现在确实很需要拥抱。
“你自己一个人回来的?”他问。
“奥地利的外交官送我回来的。”她闷闷不乐得说“我不喜欢他。”
“他跟你说了什么?”他装作无意得问。
“只要我愿意帮他一个忙,他就给我威尼斯的一座房子。”xǐυmь.℃òm
“什么忙?”
她没说西里西亚的问题。
“你知道布鲁塞尔有虔信会的信徒么?她们原本是贝居安的女修士,约瑟夫二世改革后她们的教堂被关闭了,于是她们把附近一条街的房子买下来,继续修会的生活。”
“这有问什么问题?”他木讷得问。
“我知道有很多人无法适应修道院清苦的生活,但是在那里至少有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屋顶,还有温暖的床铺和食物,对有些女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安稳更重要的了。”她低声说“至于那个修道院是天主教开的还是虔信会对她们来说并不重要。”
他没有做声。
“到了布鲁塞尔我就要去修道院住。”
他还是没有做声。
她感到有些奇怪,挣脱怀抱看着他,他正满脸严肃得思考着。
“你别误会……”
“我已经派宪兵去阿尔萨斯了。”他松开了手“他们会去捉捕那伙强盗。”
她不是很想讨论这些,不过她还是顺口说了下去“是秘密任务吗?那正好,有一个被通缉巫师需要抓捕,我想派人和他们一起去。”
他点了下头,却没有去忙公事,而是抓着她的手。
讲真的,她不想在这么温情脉脉的气氛下说那么血淋淋的事,可是她还能怎么样呢?
“别忙得太晚了。”她柔声细语得说,尝试将手从他手里抽走。
“你吃晚餐了吗?”他忽然问。
“在外面吃过了。”
“吃的什么?”
“炸薯条。”
“就这些?”
“当然不止……”她很快意识到他在问什么“法尔荣好像有点嫉妒贝尔坦,又回到了以前,除此之外他和我聊了一些哲学的问题。”
“他也想回到从前吗?”
“我想他是过够了颠沛流离的生活。”乔治安娜叹了口气“他老了,利昂。”
“但我看这个退休的老人还是那么热心社会活动。”他讽刺着。
“你想他不插手?”
“你告诉他我往汉堡派人了?”
她点头。
“他和罗斯·贝尔坦不一样,你明白吗?”他严肃得说。
她还是点头。
他怀疑得看着她。
“你知道为什么猎巫运动主要目标是女巫吗?”乔治安娜问“男巫要比我们过得好得多。”
“我不喜欢这个比喻,但你明白就行了。”他松开了手“约瑟芬不会拒绝人,别人提出要求她就会答应,除了刚才那个,你还答应了别人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
“德意志有些地区还保持着奴隶制,17世纪的时候他们将土耳其俘虏当成奴隶给卖掉了,女眷则像安德罗马克一样,成为了杀死她丈夫赫克托尔的阿喀琉斯儿子的女奴,如果有了那么一天,我会自己喝毒药,什么复国之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做不到她那样忍辱负重,即便死,我也要是个自由人。”她顿了顿,又说“我反对奴隶制,利昂,但我……”
“那个跛子让你干什么?”他严厉得问。
“维尔伯弗斯先生让我保护杜桑·卢维杜尔的妻子,他是小威廉皮特的朋友……”
波拿巴变得暴躁起来,插着腰走来走去。
“我是不是比约瑟芬还要糟糕?”她苦笑着说。
“你觉得我会输?”他平静得问。
她没有说话。
“不然为什么你觉得我会成为赫克托尔?”
“我不喜欢英雄。”她平静得说“英雄都早死,但我更讨厌奴隶贩子。”
他用狮子般琥珀色的眼睛看着她。
“我曾对孩子们说,‘做对的事情,因为它是正确的’,但我到了这里后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时人也要分清楚对的事情和要命的事情,好心也会干坏事,而反对奴隶制是为了我自己……”
“你觉得自己会被卖了?”他揶揄得笑着。
“我可能不会,其他人不一定。”
“你会被关起来,就像是私人收藏品。”他忽然说“但又忍不住想带出来,向其他人炫耀。”
她并没有多惊讶。
“你怎么不吃惊?”
“这话我听过。”
“这话你听过吗?”他凑过来说“她走在美的光彩中,就像夜晚,皎洁无云,且繁星满天,所有明与暗最美妙的色泽在她仪容和秋波里呈现,从天堂照射出的柔光只嫌华而不实,增加或减少一份明与暗,就会损害这难言的美,美波动在她乌黑的发上,或者散布淡淡的光辉。”
他用手指勾着她的下巴。
“那脸庞,恬静的思绪,指明它的来处纯洁而珍贵,那鲜艳的面颊如此温和、平静,而又含情脉脉,那迷人的微笑,那容颜的光彩都在说明一个善良的生命。”
“我的头发不是黑色的。”她颤声说。
“没什么是完美无缺的,午夜的精灵。”说完他吻了她。
其实她想告诉他,这首诗她知道,是拜伦写的,不过她只看过,没人对她念过。
她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二者的区别,但要是为了听别人讴歌自己,为了那短暂的愉悦付出那么多代价,她却不愿意的。
这笔买卖太不合算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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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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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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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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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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