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望出去,风景其实与贝壳小屋看到的大同小异,却因为这些雕塑和精心的布置,让人有一种置身爱琴海的错觉。隔着玻璃,还能听到汹涌的大海发出的野兽般的咆哮声,可能整个宫殿里除了主宫最豪华的套房就在这边了。
据宫廷侍从的介绍,美杜莎厅对称的朝着东边的是尼姬厅,也就是胜利女神厅,绝大多数的法国高官们都住在那边。将格雷古瓦神甫“单独”安排住在这里完全不会怠慢他,而且其他人也会觉得舒服多。xiumb.com
不只是有捍卫真理的“异端”会被绑上火刑架,教会里还有护卫信仰的“殉教者”,更别提教皇提起过的火了,那是炼狱里才有的。佛教里以为阿鼻地狱里烈火永不止息,但基督教里的炼狱是一种净炼的地方,有人认为可以赎的罪在这里会被燃烧掉,剩下的是不可以赎的罪,需要在地狱里受苦,也有人认为火是一种“洗礼”,不能用泉水洗罪的人不得不用火来炼罪。
用彼世的刑罚来恫吓世俗的领导人曾经是一种教会掌握的强大工具,赎罪券也因此而卖得很好,用以支持十字军东征和教会高层奢华的开销。
血腥的魔种会强烈刺激人性中邪恶的一面,从而产生毁灭的力量。格雷古瓦曾冒着生命危险,揭露了一些人在大革命中的荒唐过激行为,总是会有人会在乱世时为所欲为的。
如果不知道善,就不会知道什么是恶,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圣人”存在,人们的习俗和伦理才发生改变。
时间不会修复任何东西,就像废墟上的土,随着时间流逝一层盖过一层,最终将其掩埋,多年以后还会被挖掘出来。
庞贝古城发现了很多“石膏像”,那些曾经都是活人,因为被火山灰掩埋留下了他们生前保持的样子,让后来的考古学家看到了灾难发生的那一夜的情景,其中不少人还保持着睡眠的样子,他们可没睁开眼睛,看到美杜莎之眼。
但时间却可以让一种动物从清晨的四条腿,变成中午两条腿,晚上三条腿。
这是个不怎么恰当的比喻,人的灵魂年龄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少年老成,有的人少不更事,但身体的年龄却是可以确定的。不管女演员乔治娜小姐身材看着多么成熟,她身体的年龄还没有成年,而拿破仑已经三十多岁了。
不过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人还没有形成这种观念,他们并不觉得这是一种罪,甚至很多人很早就结婚生孩子了,高出生率可以抵消高死亡率,很多女孩十几岁就开始生育,但这也意味着,这种年龄很小的产妇也是高危人群。
以赛亚·柏林曾说过,解放一个人是要将他们从偏见和愚昧中解脱出来,让他们做命运的主人,而不是告诉他“你应该有怎样的命运”。
至少莉莉将他从纯血主义者的偏见里解脱了出来,他都不会随便说“泥巴种”这个词了。
波莫纳希望自己没有将他从新拖进偏见里,他年轻时所犯的错,已经通过他成年后的所作所为赎干净了,而她好像离地狱越来越近了。
圣帕特里克据说在爱尔兰发现了地狱的入口,诅咒别人下地狱应该是很严重的诅咒了,她却毫无感觉。
因为她不是“纯洁的(innocent)”,不论是美杜莎还是尼姬都与雅典娜有关。
原本她还以为美杜莎厅里会放很多盾牌之类,没想到居然是艺术品,这样的宫殿能起防御的作用吗?
随着侍者打开了双开橡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型图书馆,有两层楼,错落有致得放着真人等高的雕塑,格雷古瓦正站在书桌边,他听到了动静抬起了头。
“晚上好。”等侍者关上门后,乔治安娜尴尬得说。
“晚上好。”格雷古瓦上下打量着她“我刚才还以为你是玛丽·安托瓦内特。”
“这可不是个好比喻。”乔治安娜立刻说,她不由自主得看了一下自己的打扮,她穿的是刚才去歌剧院的那一身,为她梳妆的正是以前为玛丽·安托瓦内特服务过的贝尔坦。
“您就像是一朵玫瑰。”格雷古瓦笑着说“只需要露珠来装点。”
“只是因为我不像她那样奢侈,您就赞美我?”乔治安娜咄咄逼人得反问。
“您去过工艺学院,为什么不去工艺收藏品馆呢?”格雷古瓦问。
“什么?”
“Leconservatoire(工艺技术学院)源自于意大利语conservatorio,意思是被遗弃儿童教导音乐的孤儿院,它们已经有收容的地方了,何必再建新的?”格雷古瓦问。
“我不懂您的意思。”
“关于建设工业博览会的新会址,我听说是您的主意。”格雷古瓦说“继续在卢浮宫或者战胜广场举行博览会不好吗?”
“您刚才说的‘孤儿院’。”
“它以前叫圣马丁修道院,现在叫工艺藏品馆,不过我想没人会去那里参观的。”格雷古瓦说。
“我婉转得所您可能不理解,我现在这样说吧,‘有利可图的和平’都是难以维系的,何况是‘无利可图的和平’,这笔钱是不能节俭的。”乔治安娜气愤得说“新的工艺博览会会场肯定会建……”
“您的口气就和第一执政说圣马丁运河必须要修一样毋庸置疑。”格雷古瓦打断了她“我听说运河工程您也参与了。”
“所以呢?”她插着腰,等待着对方的指控。
“这两项工程的费用可远超过玛丽·安托瓦内特了,我可不是因为您不奢侈就赞美您。”格雷古瓦笑着说“我原本计划在工艺收藏馆设立一个展览厅,所有的新发明都会在那里展示,但我没想到要专门修一个建筑来展览那些新发明,对我来说,那是一个惊喜。”
乔治安娜困惑了。
“还有脱粒机,我已经收入收藏馆里了,但我认为工业博览会的会场占地不能太大,您听说过都柏林的海关大楼吗?”
“我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
就像泰坦尼克号,这个时代的人对创造“巨物”有难以形容的迷恋,而拿破仑又很喜欢大场面。
“您知道冈东是设计者?”格雷古瓦说。
“谁是冈东?”乔治安娜问。
“詹姆斯·冈东,他也来竞标了。”
“哦。”乔治安娜有些惊讶。
“英国和法国的建筑设计师都参与了,而且我听说还有德国和意大利的设计师也在想法获取参赛资格,这很快会成为一个国际盛世,我能参与评选吗?”
“您为了这个才来的?”
“不然您以为呢?”格雷古瓦反问。
乔治安娜默不作声得看着这个“公民神父”。
他狡猾得笑着,看着特别像只狐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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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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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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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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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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