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乾隆对于外官送来的女子也并没有很抗拒,等他三年居丧时间满了,江宁织造海保立刻送了两个江南女子和一个戏班子。
这些女子都不是从选秀这种正规渠道进入宫廷的,同样她们消失的时候也悄然无声。顺治皇帝身边也不少这种人,而且当时满清才刚入关,还留了不少游牧民族的习俗,就连多尔衮也娶过孝庄太后。
这件事是宫里的忌讳,没人敢明着说,却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一个寡妇带着六岁的儿子生存何其艰难,不过福临却一点都理解他的娘,相比之下他更亲近他的乳母李氏。
顺治皇帝从小贪玩,也没有谁能真得管得住他,博尔济吉特在蒙古语的意思是“蓝眼睛”,这支家族是成吉思汗的后代,一开始他们不是满族八旗之一。
小皇后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两位“主子”凑在一起活脱脱就是汉武帝和陈阿娇。顺治皇帝不喜欢有龙虎气的蒙古女人,换了一个同样博尔济吉特的皇后依旧不喜欢,可能是因为他喜欢董鄂氏那种柔顺婉约,有汉族韵味的女子,很多满族男人都是这样的,董鄂妃的娘也是汉族,所以她也嫁不到上三旗里面,更别说和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相比了。
如果董鄂氏是江宁织造等进献的女子,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风波,关键是她那时已经嫁人了,索伦部是一个小部族,但生性强悍,作战英勇,被编入布特哈八旗。
因为骁勇善战,这一旗阵亡较多,又因为喜好酗酒,不喜欢驻防的生活方式,所以人丁也不旺,但他们这一支部落很被人尊敬,不少人还在军队任职。
留给董鄂氏丈夫只有两条路,要么忍,要么死,他动手杀皇帝的话不仅会被满门抄斩,还有可能波及部族,最后他忧郁而死,顺治皇帝只让董鄂氏为他守了27天的寡,就把她接近宫里了。
顺治帝喜欢董鄂妃,不仅仅是提高她的位份,让她迅速成为贵妃,还把以前所有的恶习全改了,有的父母管束不了自己的儿子,觉得找个媳妇可以管得住,也不是没有任何依据的。
可是孝庄太后不喜欢董鄂氏,这已经不是说谁的对错的问题了,后来母子两人商量了个规矩,然后就有了选秀制度,这样皇帝喜欢的女子可以率先留下,旗人不可私下婚配,省得再出同样的事。
到了乾隆五年,这条规矩被再次重申,理论上十七岁的女子不再参加选秀,但没有经过阅选的旗人女子二十岁之前不能私自娉嫁,那一年的闽浙总督德沛上了一个折子,请求皇帝允许他十七岁的儿子娶两广总督马尔泰的女儿,但是马尔泰的女儿还没有参加过选秀……
乾隆把闽浙总督招到了京城,他要当面唾骂德沛一番,还振振有词得列了三个理由,不是为了自己充实后宫,不是为了拆散别人的姻缘,而是这是规矩,不是皇家的责任,而且拖个三年女方也不过十六七岁,并不耽误她的终生云云。
选秀这件事归户部管,因为秀女坐车的钱要户部支付,官宦人家的自己有马车,旗丁则要雇马车。太监们其实在这件事上面得不到什么好处,有一个职分,名叫“姥姥”,她们是生育过的妇女,同时也是接生婆,太医不方便给嫔妃把脉,致于悬丝诊脉……还不如培养一个会把脉的接生婆,中医除了把脉,望闻问也能诊断出大概的病情。
她们人数不多,但基本上拿钱最多的就是她们,不只是内务府要给,毕竟就算秀女们不被皇帝选上,她们也要再嫁的,留下一个“恶疾”的档案,这才叫耽误终生。
董鄂妃其实并不是那么“绝色”,反正顺治就是喜欢她,她死了不久,乳母李氏也死了,再加上董鄂妃和他生的儿子也死了,一时间他万念俱灰,终日寻思着遁入空门。
如果他只是出家还好,关键是他还写了一道圣旨,让三十名太监和宫女给董鄂妃陪葬,一时之间宫里“哀鸿遍野”,孝庄太后也允许了,因为死的基本上都是董鄂妃宫里的那些人,于是大家又都不嚎了。
这时候还有人聊前朝的事,朱元璋驾崩的时候,那些妃子们都“人殉”了,唐朝的后妃,如武则天则被送到感业寺出家为尼,清朝的这些嫔妃在皇帝死后怎么安排呢?琇書網
此时宫里的很多人都是前朝留下的,尤其是太监,他们也知道想再和司礼监掌印太监、厂公那么权势滔天是不可能的了,但他们除了皇宫还能去哪儿呢?
折腾完了宫里人,顺治帝又开始折腾宫外的人,先是追封董鄂妃为皇后,这样就要举行国丧了。所有亲王以下,满汉四品以上官员,公主王妃以下命妇,都要到景运门内为董鄂妃哭陵,皇帝缀朝五日,把孝庄太后气得心绞痛都发作了。
早期顺治帝受汤若望等西方传教士影响,后来汤若望死了,顺治就开始亲近和尚,有个和尚法号憨璞性聪,福建人,有次顺治帝去海会寺,正好憨璞性聪也在那里挂单,两个人聊了一会儿,觉得挺投缘,然后这个憨憨就进了大内,在西苑万善殿和皇帝论经讲道。
太监也是有信仰的,他们会跑到皇城里的寺庙、道观烧香,于是憨璞性聪与他们结交。
这位明觉禅师是临济宗的,属于禅宗的一个派别,算起来和慧能有关系。憨普性聪又推荐了三个同样的南方和尚,一个是玉琳,一个叫木陈忞,还有一个叫䒢溪森,正是这位䒢溪森给顺治剃度出家的。
䒢溪森留下遗言,“大清国里度天子,金銮殿上说禅道”,他个人的政治目标和留名千古的目的可能达到了,孝庄逼死急忙把䒢溪森的师傅玉琳召回京城,玉琳知道后大怒,令徒弟们架起火堆,要烧死䒢溪森。
闹到这个地步,顺治出家的念头才暂时打消,又重新蓄发了,没多久他就感染了天花,早早得就驾崩了。
早年丧夫,晚年丧子,但博尔济吉特的蒙古女人还是挺住了,她没有经历过如顺治和董鄂妃那样火热的爱恋,却经历了一个满是硝烟和战火的青年,以及两代权臣把控朝堂的中晚年。清朝的后妃们在皇帝死后即不用去殉葬,也不用去“感业寺”出家当尼姑,而是晋级为太妃,搬到了位于紫禁城东边的太妃宫区安享晚年。
在明朝的时候,那片区域其实很荒凉,只有几幢宫殿,到了康熙年间才修了很多建筑。各旗选秀的秀女,日落时分发车,入夜时进入地安门,然后在神武门外等待宫门开启,接着在宫中太监的引导下进入顺贞门,在那里被“姥姥们”验身后原路返回,再在神武门坐车,初选完的秀女登上她们来时的车,从地安门出后各归其家。
这条动线正好和举人平时从后海的住所,前往红本库是重叠的,也就是说他极有可能和未来的福晋、后妃们碰上,万一也来个四目相对、一发不可收拾那就麻烦了。并且秀女选秀不只是一天,一天就看两个旗,于是他就被安排去了正阳门被火烧过的重新建的房子,他入宫的时间也躲开了秀女们行程,保证看不到一丝一角的旗袍。
完成了第一轮、第二轮的选拔后,还要经过“留宫住宿”的考察,这主要看秀女们有没有睡觉磨牙、打呼噜、说梦话等等习惯的,致于流梦口水嘛,也有人觉得可爱的,前提是他心还在她身上。
婉宁躲过了“初一”,却不一定能躲过“十五”,她爸爸想招上门女婿,但皇帝也可以给她指婚后,过继儿子给她爸爸继承香火,就和质亲王一样,这样提督就亏了。
但是让曹曦这个汉佐领来捡便宜也一样会有人阻止,京里有的是八旗破落户,和珅没发际之前不就住在驴肉胡同里么。
提督在孩子17岁时才给她做眼睛手术看似高明,实际上还是输了一筹。
曹曦长得不错,和婉宁站在一起简直是“金童玉女”,但他要是以为自己准未婚夫的位置稳了还为时尚早。
热闹的生活是属于年轻人的,虽然她们没有出家为尼,太妃们的住所往往是青灯古佛。
偶尔她们会去爬山,年轻的侍卫们会陪在她们身边,这些老太太可喜欢他们了。
除了酗酒,他们还翘班,二十个人守的门,实际到岗只有一半不到。
曾经有人说董鄂妃的丈夫是襄亲王博穆博果尔,也就是顺治皇帝的弟弟,皇太极的第十一子,他的嫡福晋也是博尔济吉特氏,也就是孝庄的侄女,正好不是顺治喜欢的类型,而且他也没有侧福晋。
杜拉尔·博穆博果尔正好是明末鄂温克民族,阿拉边前氏鼻祖,是索伦部的一个屯长,所以举人更相信宫里和汤若望所记录的另一种传说,董鄂妃是一个满籍军人的福晋。
如果要评理,一定要说谁有错,那就是顺治皇帝,可是谁敢指责他的不是呢?
乾隆皇帝皇后死后,因为某些原因,她的葬礼标准不够,有一个书生上书,让乾隆下罪己诏,乾隆肯定不会写,同样顺治也不会写,反倒是他让大学士写祭文,写了几次才被接受。
等熊熊火焰燃尽后只留下了灰尘,顺治为董鄂妃收敛了骨灰,一切的举止表现都像是个鳏夫。
他有很多后妃,以后还会不断补充,甚至还会有臣子送美女来,不过他已经没有了那种心情了。
他法号都取好了,叫行痴,是他自己选的,如果不是玉琳为了这件事要犯杀戒,他也不会同意回去当皇帝。
说什么阿弥陀佛,放下屠刀,行痴已经为了阻止杀孽,从空门又回了红尘,又当回了福临。
他对玉琳说,释迦牟尼舍去了王子奢华的生活,二十九岁出家,六年苦行未得正果,最后在菩提树下悟道,成为佛陀。
可是他有没有想过,放过了䒢溪森,那三十条为董鄂妃陪葬的人命呢?
背负着那么沉重的罪孽,他那儿能那么轻易修成正果呢?
有一个古希腊传说,赫拉、雅典娜、维纳斯请一位特洛伊王子评判,谁该得到金苹果,当时王子想的,统治一个富有的国家在他继承王位后就能得到,反倒是爱情难以得到,于是他将苹果给了维纳斯。
很快他就得到了斯巴达王后海伦,然后阿伽门侬以夺回海伦为借口,发动了特洛伊战争。
就算武大郎死了,还有他的弟弟为他讨回公道。
佛教认为人生有三苦,求不得,怨憎会,爱离别。
这位想要什么就得什么的皇帝不过是品味到了人间至苦罢了。
金川之战最厉害的便是苗人的箭毒,见血封喉,那么痛快得死反倒是轻松。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波莫纳还记得那个要么一起活着,要么一起死的誓言,他是说着玩的么?
如果他不来找她,那她就要和别的人签下誓言了。
“我只等你到葡月。”她低声说,眼泪滴落到了书本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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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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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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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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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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