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讲点吧,孩子们齐声高喊。
说书人说:那好吧,不过有个条件。
是什么?孩子们又齐声说。
说书人说:我要你们保持安静,当我说书的时候,我不希望听到有人像鸭子一样呱呱叫。
孩子们都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于是说书人继续说道:
你们试想一个皇帝,穿着皇袍,却暴露在风雨和泥地里,他看起来像皇帝吗?
孩子们一起摇头。
你们试想一个皇帝,穿着皇袍,却站在戏院里,他看起来像皇帝吗?
一半孩子摇头,一半孩子点头。
你们试想一个皇帝,没有穿皇袍,却站在皇宫里,他看起来像皇帝吗?
孩子们你看我,我看你,
说书人笑了起来。
该回去了,小家伙们,你们该听你们父母说的,下次我经过村庄要将我赶跑,因为的我的故事只会带来麻烦和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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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将雪山小屋给隐藏起来后,西弗勒斯又回到了庄园,龚塞伊并没有急着去莱斯特兰奇家族墓地。
“我们一直都忽略了一个人。”龚塞伊看到走进来的西弗勒斯立刻说道“路易-菲利普,曾经的奥尔良公爵,他是七月王朝的建立者,在拿破仑三世和奥斯曼之前他就已经和朗布托开始对巴黎进行大规模整改了,重点是七月柱下的木乃伊可能是他埋的。”
“你觉得不是意外?”西弗勒斯问。
“我觉得干尸和‘新鲜’的尸体还是有区别的,那些木乃伊身上都缠着绷带,即便那些负责埋尸体的人可能已经很累了,他们不会分辨不出来。”龚塞伊说“1832年的时候霍乱在巴黎大流行,圣马丁运河当时已经修好了,显然那条河没有起它应起的作用,用我祖父的话来说,‘那些可悲的麻瓜甚至都没有干净的水喝’。那个时候的人们相信霍乱是因为死尸和其他腐烂物的瘴气造成的,麻瓜关注风向和温度多过水质检测,或许奥尔良公爵还以为这次瘟疫和黑死病一样是拿破仑的诅咒,将木乃伊和那些参与七月事件的人埋在巴士底狱广场不只是可以阻挡瘟疫,还能防止暴乱,当然这也没有起作用,瘟疫最后还是引起了暴动,只是没有开罗暴动那么厉害。”
“怎么提起开罗?”
“因为1831年的时候开罗也发生瘟疫了,不过1832年发起暴动的不是波拿巴分子,而是共和派,起义的主要原因是路易-菲利普所领导的政府处理疫情不当,霍乱最古老的发源地是印度恒河,随着去印度的旅行者和东印度公司传播到了欧洲和非洲,1831年的霍乱14%的开罗人死亡了。如果后者要取代前者,就要做一些比前者更好的事,拿破仑统治期间法国的工业进步比波旁王朝时期快,到了奥尔良公爵时期因为有了英国的资助进步得更快了,我知道英国佬根本不愿意将技术给法国……”
西弗勒斯冷冷得看着龚塞伊,龚塞伊转变了话题。
“1833年到1835年是巴黎新旧交替的交界点,城市里到处都在破土动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祖父的邻居们就开始搬家了,去有新鲜空气、优美风景和精致建筑的地方寻找宁静的生活。从波旁王朝复辟开始,官员们就忙于政治斗争,并没有特别注意基础设施的建设,城里的水还是非常肮脏,并且还要靠运水工给巴黎市民提供饮水,而那个时候伦敦已经有自来水了,拿破仑至少还知道要给城市提供干净的水源。不论是埃及还是印度都是拿破仑的梦,大量人口死亡也让墓地重新变得拥挤,按照国王的命令,原来埋在公墓里的七月烈士被移到了巴士底狱广场下面,但是在挖掘坟墓时那些负责迁坟的人发现了身上还缠有绷带的干尸,更何况木乃伊的棺材也西方人的棺材不一样,你猜那些人会怎么想?”
西弗勒斯摇头“听起来真滑稽。”
“随着商业廊街的兴起,林荫大道变得大受欢迎,而往日的宫殿和皇宫则无人问津,上流社会的活动中心逐渐西移,市中心挤满了来自外省的移民,只要有落脚的地方,他们不在乎那个地方有多残破拥挤或者有多脏乱,1832年4月一个月就死亡了12733人,后来他们分析了疫情传播的原因,他们觉得霍乱会在持续的风向下以一个方向传播,这是他们根据统计数据和当时的气候记录得到的结论,你别用那个眼神看着我。”龚塞伊抱怨着说“当时只有一个医生认为这是因为污水污染了井水,而面包师傅直接从净水里取水来做面包,由此开始了大范围传播,奥斯曼规划的是地上建筑,在他之前还有一个名叫朗布托的人,1833年的6月22日他接任了塞纳省的高官。”
“不是巴黎市长?”
“以前巴黎没有市长,是由塞纳省高官兼任,这算是法国的一种传统。”龚塞伊不耐烦得说“朗布托相信了那个医生的话,开始巴黎地下管廊的规划,将下水道、自来水管道整合起来布置在地下,你还记得不记得我们是6月21日进的卢浮宫,那天刚好是夏至,而且还是满月。”
“我怎么能忘了呢。”西弗勒斯低语着“卢浮宫的喷泉里还有埃及金字塔的倒影。”
“只差了一天,你觉得这是巧合?”龚塞伊问。
“威尼斯的那条线索呢?”西弗勒斯问
“我觉得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女人引着我走向了那个贝壳小屋,你记不记得,奈菲尔塔利的凉鞋也是被穿着离开的。”龚塞伊说“如果波莫娜不是第一个被害者,还有别的女人被他控制了,也许这是陷阱的一部分,还有那个自称是看门人的男幽灵,没人规定了幽灵不能说谎。”
西弗勒斯揉了揉鼻梁,他的大脑似乎在整理这些消息。
“第一条地下管廊设计好之后,欧洲各国才开始效仿兴建地下管廊,我记得英国在1856年时也被霍乱袭击过,你们的第一条地下管廊是什么时候修的?”龚塞伊问。
“你要留在这儿?”西弗勒斯问。
“呃……”龚塞伊犹豫着。
“收拾行李或者留在这个地方,下次我来可不想看到你这收拾了一半的样子。”
西弗勒斯说完,迈着大步,扯着斗篷,快速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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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到处都布置着玫瑰。
这些玫瑰既有英国培育的品种,也有法国培育的,不是植物学家或者专门的玫瑰培育者根本分辨不出来,对大多数人来说玫瑰还能有什么区别呢?xǐυmь.℃òm
19世纪初人们还没有发现做成衣的利润有多高,买了布料后女孩们还要自己回去裁剪缝纫,不论她是上流社会的贵族小姐还是普通的农家女孩针线活几乎是每个女孩都要学的。
谁能分得清自己手上棉布的棉花都是北美奴隶们采摘的还是自耕农种植的?
亨利·配第陪着乔治安娜在邮轮上参观却绝口不提“正事”,他反而介绍了一个人给乔治安娜认识。
这人名叫让-路易·法尔荣,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御用调香师,法国大革命开始后他想办法逃到了英国,现在在为英国上流社会的达官贵人们服务。
拿破仑因为讨厌皮草上的臭味,将乔治安娜从美国人那里收到的一件名贵皮草烧掉扔出杜伊勒里宫的事乔治国王也听说了,所以……法尔荣就来了,他的工作就是采集鲜花、果皮或某些芬芳的木料里散发出的香气。
法尔荣送给乔治安娜的见面礼是一个黑色的描金花鸟漆器盒子,里面装着一把扇子,扇骨是东印度公司从中国运来的,由象牙制成,扇面是威尼斯的蕾丝,上面撒了法尔荣亲自为乔治安娜调的香水,只要她轻轻一摇,香味就会蔓延开来。
用伏尔泰的话来说,不拿扇子的女士就像是没有佩剑的男子。
没有“佩剑”的乔治安娜只好将它给收下了。
扇子是最体面的礼物,在将扇盒交给玛蒂尔达时,乔治安娜眼角余光看到勒马尚在和随从窃窃私语,不用猜也知道她很快就会有一把新的名贵扇子到手了。
但这是扇子的问题么?
玛丽安托瓦内特的侍女长之后又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的调香师,她想用这把扇子扇点风给自己降火,不过蕾丝的扇面是透风的,这玩意儿完全华而不实。
仅剩不多的社交礼仪让她继续保持迷人的微笑,她还学贵妇们那样展开扇子遮住半张脸,显得非常优雅矜持。
事实上她宁可要一把芭蕉叶做的扇子,像西游记里的铁扇公主一样用它吹起大风,让这艘慢悠悠的船能开快点!
她反对使用象牙制品,不论香味有多浓都掩盖不住那股血腥味,闻着腥风血雨谁会有好心情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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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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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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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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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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