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
“吱……”
房门被轻轻推开,小厮端着一个大号鱼缸恭恭敬敬走了进来。
屋里香气扑鼻,粉影翻飞,薄纱后隐约能见到几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更有似痛苦似满意的呻吟。
一根根锁链,从薄纱后探出,缠绕到某一具玲珑有致的躯体上,有序的起伏、晃动。
小厮不敢多看,把鱼缸放好。
“大人,您要的食腐鳅,七个月左右大,正合要求。”
打开鱼缸封盖,一条条滑溜溜,似蛇似泥鳅一样的东西来回攒动,引得鱼缸水波荡漾。
密密麻麻食腐鳅,让人本能的感觉不适。
再联想一下即将发生的事,饶是小厮见多识广,算是极乐楼的老人,依旧心头发寒。
“好!”
薄纱后,一人大笑:
“去,把东西拿过来,我们换个别的花样。”
“是!”
娇滴滴的女声响起,随即两个光滑的身影踏步行出,小厮垂首,仅能看到两女的赤足有些发颤。
她们在害怕。
却不敢表现出来。
鱼缸被抬进薄纱后,伴随着狂笑、尖叫声,里面的人影一片混乱,甚至有鲜血喷溅而出。
小厮缓缓退出房间,轻轻关上房门,不敢有丝毫惊扰。
这里是鱼龙会专门用来招待某些‘客人’的地方,不同于鱼龙会所,这里玩的更大。
每一位来这里‘客人’,都有着独特的喜好,非一般人能承受。
即使有一定的修为,玩残、丧命也是常见。
当然。
他们都是挥金如土的豪客。
不如此,鱼龙会也不会这么费心。
这间屋子里的客人已经算是心肠软的,有的房间,各种刑具堪比牢狱,每次都有尸体从中抬出来。
“哎!”
轻叹一声,小厮转身,就被一个黑影拦住去路。
“劳烦问一下。”
周甲垂首,看着面前这个身材干瘦的年轻人:
“程平程少爷在哪个房间?”
“在三楼第二个房……”小厮习惯性开口,随即一愣:
“你谁啊?”
周甲抬头,没有理会对方的质问,迈步朝着楼上行去,身后的小厮伸了伸手,又摇头放下。
三楼是实打实的贵客,他连服侍的机会都没有,这人要上去,不是莽撞就是身份了得。
莽撞,自然有人拦着;身份了得,则是楼上贵客。
不管哪一种,都与他没有关系。
“咯吱……咯吱……”
木质楼梯承受着重压,发出吃力的呻吟,托着人影一步步走上三楼。
“站住!”
楼梯口,两个护卫大手伸开,拦住去路,冷声道:
“这里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地方。”
“下去!”
周甲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视线掠过两人,看向第二扇门:
“程平,在里面?”
“你……”看守挑眉,正欲怒喝,表情突然一变,眼泛诧异:
“你不是矿场那个主管吗?”
“你认识我?”周甲侧首,看向对方。
“见过。”看守一脸疑惑:
“赵富他们不是去……,你……”
他话音未落,面色陡然一变,后退一步就要拔出腰间佩刀。
“啪!”
一个巴掌突兀出现在他的眼前,带着恐怖巨力扇在面颊之上,直接抽飞半边牙齿,身躯打横飞出。
身在半空,脖子已经转了先行两圈。
“彭!”
“哗啦……”
尸体撞开房门,滚入房间,引得一片尖叫。
“就是他!”
这时,楼下也冲进了一群人,其中一人指着楼上的周甲大喝:
“就是他,没有邀请直接闯了进来。”
“好胆!”刘东来双眼圆睁,怒吼暴起。
极乐楼自成立以来,几乎从未有过敢闹事的。
不说其他,来这里消费的客人,无不是富家豪门、权贵子弟,霍家堡又有谁敢触这个霉头?
也是因此,这里安排的护卫都不多。
他身为极乐楼仅有的两位金牌护卫之一,有着七品巅峰的实力,真正用得上出手的情况少之又少。Χiυmъ.cοΜ
导致有些懈怠。
不曾想。
今天还真要胆子大的!
怒吼声中,刘东来一跃十余米,重达数十斤的九环刀铛啷啷作响,朝着周甲当头劈落。
“唰!”
刀光犀利,厚重如山,外放的劲气乃至引得诸多灯笼哗啦啦乱颤。
“受死!”
“哼!”
低哼声中,一面盾牌出现在刀光之下。
“彭!”
刀盾相撞,恐怖的劲力四下逸散,一层如同水波一样的涟漪出现在电光闪耀的盾牌表面。
二重盾反!
圆满境界的二重盾反,即使是八品高手,也休想强行突破。
七品,更是不成。
紧随其后涌过来的反震力,更是让刘东来口中闷哼,身躯借力腾飞,欲要脱离纠缠。
“噼啪!”
就在这时,一抹电光自盾牌后探出,好似毒龙出洞,逆势爆斩。
刘东来身躯一僵,一道血线出现在眉心,随即延伸到下肋,整个身躯从中分成两半。
“噗通!”
两片尸体跌落一楼正中,里面的肠肚、心肝混合着鲜血,哗啦啦流淌一片。
“啊!”
“杀人了!”
霎时间,偌大极乐楼乱成一片。
三楼。
“谁!”
“谁敢在极乐楼闹事!”
几个衣冠不整的年轻人从屋里冲出,就看到周甲一个盾击,把另一个三楼护卫给撞飞出去。
坚实的木质墙壁,也被洞穿一个窟窿。
“周甲!”
好歹见过几面,程平倒是认出了周甲,见状更是大怒: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这里闹事,找死不成!”
“呵……”
周甲轻呵,眼神冰冷,迈步上前,二话不说一斧头劈出。
“你干什么?”程平愣神,似乎根本没有想到周甲竟敢朝自己动手,身体僵在原地。
好在他身边还有护卫。
“少爷小心!”
“程兄小心!”
三个光溜溜的人疯狂冲出,两人拉着程平后退,一人持刀欲拦斧刃。
“咔嚓!”
“彭!”
拦截那人手中的长刀一分为二,身体也被劈倒在地,瞪大双眼的头颅在地板上滚动。
“杀人了!”有女人大叫。
“去你妈的!”常与程平在一起厮混的亚瑟双眼发红,一脚踹飞身边的女人,举起身边的板凳就砸了出去。
同时大声招呼场中的护卫:
“给我上!”
事到如今,哪还有看不明白的,来人就是要杀人。
程平也回过神来,身躯一颤,一股寒意自心头冒出,随即就被无穷怒火给压了下去。
“杀了他!”他面泛癫狂,嘶声怒吼:
“给我***杀了他!”
“轰……”
场中陡起轰鸣。
持斧在身的周甲好似雷电裹身,猛然前冲。
他的前冲之势极其骇人,好似出膛的炮弹,直接把身前的空气撞出一层层肉眼可见的气浪。
冲过来的五六个人,无一人承受得了如此恐怖的冲击力,直接口吐鲜血被撞飞出去。
“唰!”
斧刃横空。
千锤百炼的肉身,在双刃斧前就像是一戳就破的娃娃,几个护卫的皮肉、骨骼、内脏轰然暴碎。
漫天碎肉当空,一道身影冲到程平近前。
雷电包裹的斧刃狠狠斩落。
“小心!”
“啊!”
旁边的护卫疯狂拦截,程平也怒吼一声,浑身皮肉瞬间化作漆黑一片,双掌虚抬迎向斧刃。
黑煞身!
托天手!
他好歹也是七品高手,一身所学了得,实力可谓不凡。
奈何……
“噗!”
两截断臂横飞出去,护卫也被一斧头劈开脑门。
程平惨叫着跌倒在地,失去双臂后的疼痛和心中的惊恐,让他拼命蹬地朝后疯狂倒退。
口中更是急喝:
“救我!”
“快救我!”
周甲一脚踹飞护卫尸体,冷着脸上前两步,在其他人惊骇欲绝的眼神中,一斧头把程平劈成两半。
仅剩上半截身体的程平,一时间竟然还不死。
他用断臂撑着地面后退,胸腔里的内脏从中滑落,口中惨叫连连,眼中尽是惊恐。
直至生机消散。
周甲侧首,不远处的亚瑟身躯一颤,猛的抓起地上的女人,朝着他狠狠扔来,口中怒吼:
“都他妈愣着干什么,快动手啊!”
“彭!”
女人被盾牌扫飞出去,周甲大步上前,奔雷斧连闪,把拼命挣扎的亚瑟给分尸当场。
剩下的护卫拼命冲来,不是被盾牌拍死,就是被斧头砍死。
不论是五品、六品,还是七品,面对浑身杀气的周甲,全无一合之敌,且无一活口。
一时间,屋内尸横遍地,鲜血流淌,好似修罗场。
徐少爷面色惨白,握着剑的手瑟瑟发抖,看着靠近的周甲,眼中尽是惊恐,连连后退: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啊,我爹是六壬堂堂主,你杀了我,我爹……我爹不会放过……”
“噗!”
一斧头砍死惊慌失措的徐少爷,周甲身形晃动,追上想要逃走的凯里,自身后一斧把他劈成两半。
顺手砍死几个路过的人。
这几人都是霍家堡的天之骄子,年纪虽轻却已有着七品的修为,奈何一个个沉溺温柔乡,实战能力甚至还不如身边护卫。
胆气一泄,就连抵抗都显得无力。
“周……周甲……”
身上仅剩一件衣服的吴小姐娇躯轻颤,俏面惨白,口中结结巴巴:
“别杀我。”
“放心。”周甲开口,在对方眼神微松的一刹那,一斧横挥:
“不疼!”
踢开脚下不知哪个人的脑袋,周甲抹了把脸上的血迹,眼神阴沉,猛的一脚踹开与隔壁相连的墙壁。
然后提着双刃斧走了进去。
紧随其后,是一连串的惨叫声。
“彭!”
房门被人推开,一人衣衫不整脸色惊恐狂奔而出,正欲呼喊,一抹凶厉的斧光自他背后浮现,狠狠砸落。
“轰!”
尸体,从三楼落在二楼。
二楼的房间正中,竟然有着一个水池,几个满身肥肉的大胖子挣扎着想要起身,水中已然闪起电光。
雷霆蔓延,所过之处一个个身影惨叫着倒地。
“啊!”
“噗!”
“咣当……”
“救……”
“轰!”
化身杀神的周甲手提斧盾,从三楼杀到二楼,又从二楼杀到一楼,所过之处尸横遍野,哀嚎声不断。
一个个人影被轰飞出去,一具具尸体瘫倒在地。
残肢、鲜血、哀嚎、求饶,混在一起,整个极乐楼,好似化为人间炼狱。
“周……周大哥。”
身着薄纱的戴蕾双手紧握,面色惨白,美眸中透着惊恐,颤颤巍巍看着一路砍杀而来的周甲,脚下不停后退:
“不……不要杀我。”
她不知何时被安排到这里当差,负责挑选合适的女人给相适应的客人,本为深的长老认可而沾沾自喜,现今却只想活命。
同伴的尸体,就在身边。
面前的煞星,却那么陌生,让她几乎不敢相认。
“你忘了,我……我们还在一起住过的,我帮你做饭、洗衣服,我是卉卉的好朋友,咱们都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求求你别杀我。”
她音带哭腔,双眼一软,跪倒在地。
杀红眼的周甲表情微动,似乎闪过一丝迟疑,随即一斧劈下。
血溅当场!
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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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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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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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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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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