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三位仙帝,姜承图根本不敢轻举妄动,他脸色惨白,额上冷汗直冒,眼里充斥着绝望。
完了,一切都完了!
直到被拖走,他依然眼巴巴地看着南溟仙帝,而南溟仙帝却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从这一刻开始,姜承图对她而言,已经成为了耻辱的标志。
在结契当日,结契对象被拖走问罪,对南溟仙帝来说,是莫大的羞辱,而对仙界众仙而言,却是一记响亮的警钟。
以往有各自效忠的仙帝护着,他们在暗地里做过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已不得而知。可如今,他们却不得不警惕起来,若是哪天不慎犯到了东辰仙帝手里,恐怕谁都保不住他们。
他们或许,该收敛一些了。
宿月扫了一眼被押过来的姜承图,知道对方身上,还带着件能传送的宝贝,不过有仙帝在旁,他怕是没胆子使用。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并未提起,反正那东西,很快就不属于他了。
姜承图在经历过希望,又掉入绝望的深渊后,再面对宿月时,只能死死等着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宿月,你够狠。”
宿月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过奖。”
随后吩咐手下道:“将他直接押到二十七重天,请帝尊定罪。”
“是!”
在南溟满是阴鸷的目光下,宿月转身朝她拱手:“今日扰了南溟仙帝雅兴,还望恕罪,在下告辞了。”
她就这么带着人走了。
在破坏了南溟仙帝的结契礼,并押走了她的结契对象后,全身而退。
之后不久,岐山氏一族因两度引来混沌天魔,全族入罪。
族中长老以上,尽数诛杀,普通族人则被关入仙狱服刑,待他们出来那日,这三界之内,怕是再无岐山氏一族了。
至于其他古族,大部分选择向东辰仙帝效忠,至于究竟是真心信服,还是被此次岐山氏之事被吓到了就不得而知了。
因天魔之事确实与其余古族无关,他们只是知情不报,东辰仙帝便只对他们小惩大诫,这些古族族长没有丝毫怨言地接受了惩罚。
如此,古族归顺一事,算是彻底了结。
任谁也想不到,最后的赢家,竟是一贯不显山不露水的东辰仙帝。
而宿月也正式凭借此事,在仙界扬名,虽说这名不太好听。
古族虽然摆弄明白了,但混沌凶兽依然肆虐,宿月并不需要亲自外出,只需派人前去剿灭即可,寻常时日,她便只呆在十九重天。
她虽然不常露面,不过随着那件事后,收到的各式各样的帖子却多了起来。
虽说得罪了两位仙帝,但也证明了她正被东辰仙帝看中,总有人想要借此机会结识她一二,也有人是纯粹不想得罪她。
大部分的帖子,都送不到宿月手里,她懒得应付。少数必须经手的帖子,若是必须要露面,也都是绯落替她去。
这日,绯落又拿着一张请帖来见她,宿月抬眼看她:“又是哪家的仙尊有喜事了?”
绯落笑的有些古怪:“这不是给你的,是给我的。”
“嗯?”
绯落将帖子地给她,宿月打开看了眼,意外地挑眉:“言立仙君嫁女?我记得,这位仙君是芙如仙子现任相公?”www.xiumb.com
她没用绯落的继父来称呼对方,是因为她觉得绯落应该没想认继父。
绯落面色不变:“就是他。”
宿月随意扇了扇手中的请帖:“这种帖子都能送到你手里?”
言立仙君明面上并非南溟仙帝臣属,不过芙如仙子既然能嫁给对方,他必然是愿意亲近南溟仙帝的。自从宿月得罪了南溟仙帝之后,她手下的诸多仙尊仙君,便对宿月充满敌意,更别提下帖子了。
她就不信,这些人会不知道绯落和她的关系有多亲近?就算是有一层芙如仙子的关系,也该知道避嫌才是。
绯落不甚在意道:“既然他们想见我,即便没有这帖子,迟早也能见到,还不如顺了他们的心思。”
她并不确定这帖子到底是她母亲的意思,还是言立仙君的意思,不管如何,去看看就知道了。
“随你,去的时候带上护卫。”
“知道了。”绯落应下。
言立仙君乃是东莱散仙,上一任妻子是玉寿仙尊之女,与其育有一女,后其妻亡故,另娶了芙如仙子。
今日要嫁人的,便是他女儿,算是绯落异父异母的姐妹。
绯落并非抱着道喜的心思去的,倒是言立仙君,竟亲自来迎她。见她出行车架后竟还跟着一队护卫,神色不由一动。
言立仙君一身蓝色锦袍,手持纸扇,面容温文和煦,粗看一眼,并不惹人厌烦。
绯落见到言立仙君,当即下了车率先朝他行礼:“仙君安好。”
言立仙君也在打量着这位继女,在与芙如成婚前,他便知道芙如曾与陵阳仙尊有一女,生性刁蛮,十分难以相处,好在人已经被掳去魔界,至今生死不明。
谁知转眼,芙如的女儿不但回来了,还跟随在与南溟仙帝有仇怨的宿月统帅身边,倒是命硬。
这些念头转瞬即逝,言立仙君面上笑容越发温和:“不必多礼,你母亲早就盼着你来,见到你不知会有多高兴,快与我去见见她。”
“仙君请。”绯落对他的话没有丝毫反应,只做了个请的手势。
言立仙君在前带路,绯落错开半步跟着,两人不时聊些无关紧要之事,多与芙如仙子有关,倒算得上其乐融融。
路上,难免遇到前来参加婚宴的仙者,有仙者或与言立仙君关系匪浅,并不认得绯落,问起她身份时,言立仙君也不隐瞒,只说是芙如女仙之女。
这些人脑子转一转便也知道绯落是谁了,再看她的时候,眼中竟然有几丝畏惧。
这畏惧当然不是源于自她本身,而是因为,她如今是宿月的随侍。
说来好笑,她前面那些年靠着父亲的名声,后面靠着朋友的名声,竟也混成了让人畏惧的存在。
绯落不曾因为旁人眼光,而露出丝毫异色,甚至还与人一一颔首见礼,行为举止不见半点错漏。
言立仙君余光撇过她,心中颇为讶异,随即便心下了然,必然是在魔界吃了苦,如今才会变得如此乖顺懂礼。
很快,言立仙君便带着绯落见到了芙如仙子。
芙如仙子正支使几名仙娥去安排宴席上摆着的鲜花,旁边还不时有人请示,忙的脚不沾地。
虽说今日的新嫁娘并非她亲生,但也是她继女,婚宴由她操持十分正常。
不过他们此时所处之地,并非言立仙君居所,而是玉寿仙尊的玉寿宫。
玉寿仙尊只有一个女儿,也只有这么一个外孙女,当然不会让外孙女委屈。
绯落可是知道,这位玉寿仙尊曾在南溟仙帝的结契礼上对宿月出言不逊,还望他今日,不会与自己这般小人物一般见识。
“芙如。”言立仙君叫了一声。
芙如仙子闻言转过身,在看到丈夫身旁的绯落时,眼里先是闪过一丝惊喜,随后喜色渐渐淡去。
还未等她开口,言立仙君便笑道:“这些时日天天听你说起绯落姑娘,如今你好容易把人请来了,便好好聊聊吧。”
“可是宴席……”芙如仙子略有些迟疑。
“无妨,宴席我来安排。”
“那好吧。”芙如仙子朝言立仙君笑笑,朝绯落迎了过去。
见这对母女相携去了花园方向,言立仙君对身旁人吩咐道:“派个谨慎些的过去,听听她们说了些什么。”
“是。”当即有人领命离开。
母女二人进了玉寿宫的花园,园中玉兰开的正好,两人便站在一棵玉兰树下。
看着留守在不远处的护卫们,芙如仙子也不提请绯落来参加婚宴一事,只是握着她的手问:“这些时日,你还好吗?”
“母亲放心,女儿一切都好。”
听她回答,芙如仙子面上担忧之色却并未退去,轻声叹道:“我怎能放得下心,那宿月越发的不像话了,你跟在她身边,我如何能心安。”
说话的时候,她狠狠掐了下绯落的手。
绯落神色不动,也随之叹息一声:“母亲也知,宿月救过我的命,我发过誓要报答她的恩情。”
“你这孩子就是太傻了,她如今开罪了南溟仙帝,迟早落不得好下场。”
绯落略显迟疑,“那便走一步看一步吧。”
芙如仙子当即不高兴道:“你这脑袋可真是不开窍,她救了你,你给她做牛做马这些年也够了,怎么还想把自己的命搭上?”
“这……”
芙如仙子见她神色茫然,便柔声安抚道:“这毕竟不是小事,你回去要好生想一想才是,宿月并非良主,她此时再如何嚣张,也不过是东辰仙帝座下走狗罢了。”
绯落垂下眼,小声嘟囔:“女儿知道了。”
见她似乎还有不满,芙如仙子用手指点了点她脑门:“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要是有个好歹,娘便是豁了命也得护着你,可你也不能去送死,知道吗?”
“嗯。”绯落顿了顿,“你容女儿想想。”
听她松了口,芙如仙子面上才又有了笑容:“行了,一会儿宴会就开始了,别在这儿耽搁,待过几日娘再去仙界看你。”
母女俩随后又聊了些各自的生活,才挽着胳膊离开了花园。
他们离开后不久,两道黑影也从不远处悄然离开。
绯落的坐位被安排在了并不显眼的一处,她两旁都是些生面孔,落座后,便听到旁边几名仙者互相聊了起来,聊着聊着这几位竟低声争吵起来。
绯落一手捏着果盘里摆着的仙果,一边侧耳听他们争辩。恰好,他们争论的话题对象,竟是宿月。
其中一名仙者指责坐在他左边那仙者,说道:“我看你就是执迷不悟,那宿月心狠手辣,只因与凤族有些龃龉,便公报私仇,亲手灭了凤族,你还替她开脱。”
而被他指责那人当即反驳:“宿月统帅此举乃是奉了东辰仙帝之命,何来公报私仇,分明是你们对她存有偏见。”
“算了吧,若是只有这一桩还好,我已经打听过了,那岐山氏之所以被她盯上,不过是因为岐山氏少族长的兄长曾经得罪过她,此女心胸狭窄,只因区区小事便害人全族,可见如何丧心病狂。”
“分明是岐山氏引天魔被宿月统帅发现,才被灭族,你才是空口白牙污人清白!”
这两位仙者说着说着,声音就大了起来。
绯落换了个姿势,将头转到一旁,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两人争执良久,那位对宿月尤其不满的仙者,说了不少难听的话,一直到仪式开始,才闭了嘴。
而绯落就坐在他旁边,一点反应都无,仿佛他们说的事,与她毫无关系一样。
一直到仪式结束,众仙离席,绯落也随着他们一起出去。
芙如仙子与言立仙君正在一同送客,绯落也没去打扰她,坐上了自己的车辇,带人回了仙界。
等客人都送走了,言立仙君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道:“夫人是不是忘记送绯落姑娘了?”
芙如仙子捋了捋鬓发,柔声道:“不碍事,绯落懂事了许多,不会在意些许小事。”
“如此便好,今日见了绯落姑娘,夫人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往后若是想她了,不如接来小住几日。”言立仙君体贴道。
“罢了,她现在的身份不方便与我们来往,有时间,我去仙界看看她。”
两人边说着,一同往玉寿宫内走去。
此时,宫内只剩下在打扫的仙娥,言立将胳膊从芙如仙子手中抽出,满怀歉意道:“夫人在此稍等片刻,为夫先去辞别仙尊。”
“好,你去吧。”
目送言立仙君离去,芙如仙子嘴角依旧挂着温和的微笑,只是转身之时,手上突然用力,修的漂亮的指甲断了一截。
言立仙君去了内殿,便被侍者带去见玉寿仙尊。
玉寿仙尊身上华服尚未换掉,言立仙君的独女言雪着一身精致红裙,正陪在一旁。
见到父亲进来,言雪笑吟吟地起身,说的话却带着些讥讽:“父亲怎么一个人来见外公,您那位夫人怎么没跟过来?”
对于父亲另娶,她心中自是不满的,可惜这婚事是南溟仙帝定下的,便是外公也无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认下,且表现上,还不能表现出任何不满来。
但她心里,十分厌恶芙如的存在。
可她能做的,也不过是私下里刺她父亲两句,每每这时候,父亲便会觉得对不起与他恩爱的母亲,言雪才觉得心里舒服。
言立仙君面露无奈之色,看向玉寿仙尊。
玉寿仙尊出声道:“雪儿,不得对你父亲无礼。”
言雪虽说是言立仙君的独女,却也是玉寿仙尊一手带大,要说脾气,未必比当初的绯落要小,便是嫁了人,也还是没有丝毫更改。
言雪不高兴地哼了声,坐了回去。
等言立仙君坐下后,玉寿仙尊才询问道:“今日芙如的那女儿可到了?”
言立仙君颔首:“我亲自去接的,且安排她见了芙如一面。”
“芙如态度如何?”
“岳父放心,芙如自然是心向南溟仙帝,且她们母女俩私下说话时,她也劝说绯落离开宿月身边,而绯落并未干脆拒绝。”
玉寿仙尊点点头,对于芙如仙子的立场,他倒是不担心,但这女人毕竟曾经嫁过陵阳仙尊,并非寻常女仙,他还是需要谨慎些。
想到这里,他不由看了眼外孙女的生父言立。
言立当年是入赘他玉寿宫的,便是女儿体弱身死,合该为他女儿守着。偏偏南溟仙帝瞧上了他,让芙如嫁了进来。
既然一切已成定数,他便需要从芙如身上,得到应得的好处才行。
恰好,南溟仙帝视宿月为眼中钉,而他刚好得知芙如的女儿,跟随在宿月身边的消息,这不正是他要等的机会么。
若是能通过芙如影响到她女儿,或者从她女儿口中问出些与宿月有关的消息,只要透露给南溟仙帝,好处自然不会少他们的。
玉寿仙尊仍然记恨当日宿月对他的不屑一顾,他成为仙尊多少年,何曾被一黄毛丫头当面羞辱,他必要还回去!
短暂思索后,玉寿仙尊又问:“你确定那绯落是真被芙如说动,而非装模作样?”
言立仙君认真思索片刻,说道:“今日绯落座旁是小婿刻意安排的人,那人一直在说宿月的不是,绯落半分不悦都无。
而且小婿曾与芙如打听过,知晓绯落以前曾与宿月有过些恩怨,后来流落魔界,被宿月所救才做了对方随侍。虽说她如今性格收敛不少,但本性难移,她以前瞧不起的宿月一步登天,她却要给对方当丫鬟,以她的性格,怕是不会诚心归顺。”
言立这番话让玉寿仙尊连连点头。
又听言立仙君道:“传言陵阳仙尊就是死在宿月手中,且不论当时她是否有那个能耐,但功劳却记在她身上,那可是绯落的生父。”
对于杀父仇人,绯落能有多少真心?
言立猜测,宿月肯把绯落留在身边,其中必然还有隐情,可惜沉世渊的消息,他是打听不到的。不过眼下这些也足够了,只需让绯落为他们所用即可。
南溟仙帝对芙如宽容,不屑动用这些小手段,他们却不妨碍什么,焉知这不是南溟仙帝想要的?
若非有人提点,他们也不会知道绯落的存在了。
“既如此,你便多加提点芙如,让她问些有用的消息来,届时为父也好在南溟仙帝面前,为你讨些功劳。”玉寿仙尊道。
“岳父大人放心便是。”
言立仙君自觉了解芙如,想利用这位新夫人做些什么,并不困难,况且她本身也不愿意让绯落跟随宿月,劝说她就更容易了。
这厢他们还在谋算绯落,而绯落已经回到了十九重天。
下了车架后,她便径自去见了宿月。
宿月见她脸色阴沉,不由满脸意外地问:“怎么,那边给你脸色看了?”
绯落冷哼一声,坐到她身旁,倒了杯茶给自己:“我倒是希望他们给我脸色看。谁知,他们不但对我没有半分不好,还演了出大戏给我看。南溟仙帝可真会给我母亲选人,选了个戏子!”
她一说,宿月就来了兴致,身体微微前倾:“说来听听?”
绯落被气狠了,灌了两杯茶,才总算顺了口气,对宿月道:“这位言立仙君背着我母亲给我下的帖子,且还暗中派人偷听我与我母亲说话。之后在宴席上,专门安排了人说你的不是,是不是很有意思?”
“哦……”宿月捏捏下巴,吐出两个字,“有趣。”
绯落白她一眼:“费了这么大功夫,还是为了你来的,看来你当日把那位玉寿仙尊得罪的不轻啊?”
虽说绯落这些年没受多少苦,但有人的地方,这么可能会相安无事,她在宿月身边,多少套路都见识过,况且她母亲还给了她很明显的暗示。绯落要是再不清楚对方用意,脑袋就白长了。
“不止是因为我得罪了玉寿仙尊,这里八成还有南溟仙帝的意思在,不过我有些好奇,南溟仙帝为什么不通过你母亲,反而要绕这么大一圈?”宿月奇怪道。
绯落耸耸肩:“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南溟仙帝对我母亲,确实和其他人很不一样,我母亲想要的,她都会给,不想做的事,她也不会逼迫。”
宿月笑了声:“如此也好,有空的时候,找个机会陪她玩一玩。”
绯落当即冷着脸提醒道:“你别忘了,你现在可不是她的对手。”
她就怕宿月一时脑热,跟当年去挑衅魔帝一样冲上前去跟南溟仙帝拼命。
宿月一手支着下颌,懒散道:“放心吧,没有万全的把握,我也不会随便给她机会。”
若是她实力足够,就不需要这些小打小闹了,可惜,至今她还未找到提升的那一丝可能。
如今仙界渐渐乱了起来,她需要有在仙帝手底下自保的能力才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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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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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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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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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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