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树新:“玉书,我看要不还是别在我们村收了!这消息要是传到你奶耳朵里,只怕是我们都要完蛋!”
温玉书不怕温邓氏,他冷笑一声:“爹,怕什么?奶再厉害,也只是个乡下老太婆,我们没犯法,她能把我们怎么办?”可他仔细想了想,温邓氏战斗力惊人,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还是说道:“不过你说得没错,虽说我们不怕奶,可她如果闹起来,影响我们做生意!”
温树新这下彻底放下心来,他们早就想好了后路,作为一个庄稼汉的儿子,温玉书清楚自己远没有荀夫子家荀彧那么好的条件,他不可能一直考,温家也不可能一直供他读书,所以,他早早想好了后路,陆陆续续从温家抠了不少银子出来,在镇上盘下一间店铺,准备做点生意挣点钱。
反正想让他下地干活那是不可能的!
再说,温玉书一点也不愿意跟温邓氏他们生活在一起。
温玉书回到温家的时候,迎接的再没有温邓氏的轻言细语,也没有一桌热腾腾的饭菜,有的只是温邓氏阴沉沉的脸以及战战兢兢的张氏。
温玉娟没出来,自从她没了孩子以后,整个人阴沉得很,一直躲在屋子里,哪怕是温邓氏,也不能让她出来,每次温邓氏安排农活儿,都是张氏干。
至于温树强,他什么也不知道,坐在门口流着哈喇子。
看到温玉书回来,温树强咬着手指喊道:“玉书,玉书乖!”
温玉书拧了拧眉头,直接越过温树强就进了屋,温树强忽然站起身,指着温玉书的背就喊:“玉行,玉行乖!”
进屋的温玉书脸色大变,他心虚的转过身,死死盯着温树强,在确定温树强依旧傻乎乎咬着手指傻笑后,他才放下心来,进屋喊了温邓氏一句。
温邓氏冷哼一声:“你还知道回来啊!怎么温玉书,你觉得你现在翅膀硬了,可以离开我们家了是吧?”
温玉书没说话,他安安静静的坐下来,温邓氏一想到自己多年的期盼化为泡影,心里就憋着一股气,见温玉书不声不响,她更是火大,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温玉书:“你走之前是怎么跟我说的?温玉书,你拿银子的时候,是怎么跟我说的?现在全家为了你花光了所有的银子,你说说吧,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温玉书冷冷开口:“我花了家里的银子,我还就是了,你凶什么凶?”
多少年了,除了温玉媚那个不怕死的,还从来没人这么跟温邓氏说过话,她不敢相信自己期盼的长孙居然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还?”温邓氏也来了狠劲儿,她使劲拍打着桌子,“好,你还吧,你从十岁开始上学,整整十年,光是束脩就是二十两银子!还有你每年的生活费,一年下来,一二两银子是有的,五十两银子,你还来!”琇書網
温玉书望着温邓氏那张狰狞的面容,心里无比厌恶,他深吸一口气,“我现在肯定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但只要你给我时间,我一定把银子还给你。”
“但你也没必要用这张脸对着我,我又没叫你供我读书,我也没让你给我生活费,都是你自愿的,怪得了谁?”
温邓氏愣住了,温玉书此刻露出了他的真实面目,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恶狠狠盯着温邓氏,他冷冷的说道:“说什么让我还钱,你好意思!你为什么供我读书,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爷爷是个人渣,你能好到哪里去!”
温邓氏手指哆嗦,“你,你……”
既然双方撕破了脸皮,温玉书也没打算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他指着温邓氏:“怎么,说不出来了?我告诉你,这钱,我还就不打算还了,我没让你供我念书啊!是你自己,是你非要让我读书,求得功名,好满足你变态的想法!我凭什么要还你钱啊!”
温玉书直接耍起无赖,“你也别跟我凶,你也别威胁我,反正我也考不中秀才,随便了,我无所谓!管别人怎么说呢,反正我就是不孝了,我就是忤逆了,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温邓氏傻眼了,她怔怔的望着眼前的温玉书,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疼爱了一二十年的长孙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更加震惊的是温玉书敢挑战她的权威。
怒极之后,温邓氏四下张望,没看到趁手的东西,她直接搬起凳子就朝温玉书身上砸了过去。
虽说温玉书一直防着温邓氏,可他没想到温邓氏居然直接用凳子朝他砸下来,温玉书躲闪不及,脑袋躲了过去,肩膀却遭了殃。
温邓氏一向霸道蛮横,又被温玉书气极了,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当即,温玉书只听见自己肩膀“咔嚓”一声,随即一阵剧痛袭来,他捂住肩膀就大喊。
张氏和温树新一直在自己屋里,他们俩实在是不敢面对疯子一般的温邓氏,想着温玉书是温邓氏最疼爱的孙子,应该不会把他怎么样,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温邓氏会对温玉书下死手。
所以,当温玉书痛苦尖叫、哀嚎后,夫妻俩后知后觉去堂屋。
温家一阵混乱,坐在屋内的温玉娟扭头看向黑漆漆的屋子,缓缓的,她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趁着温家混乱,温玉娟偷偷跑了出去,没人知道,也没人看到。
温玉书被温邓氏打坏了肩膀,后来躲闪不及,又被打了几下,张氏和温树新拼了命才将温玉书救出来,温树新紧紧抱着温邓氏:“娘啊,你这是要打死玉书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是想让儿子断子绝孙不成啊!”
堂屋这边乱作一团,温树新要出去,被青杏叫住了。
青杏坐在床上,温树人给她泡着叫,青杏挑着眉说道:“要我说,玉书就该打,哼,我们全家勒紧了裤腰带供着他,考不中秀才,回来还敢跟娘对着干,这不是找打是干什么?”
温树人想说点什么,可他嘴笨,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青杏说了半天也没听到温树人的话,气得她抬脚就踹了温树人一脸洗脚水,“你是个木头桩子啊,跟你说话呢!温树人,我可告诉你,以后你要是敢把挣来的钱给你娘,我就带着你儿子去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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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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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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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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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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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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