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非也没来得及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家地址,带着刻章王急急忙忙的就走。
房间里面乱七八糟的,到处都是衣服,桌上还放着吃了一半的饭菜,因为天气缘故,早就发出一阵阵的馊味。
霜姐丝毫不在意,直接往椅子上一坐,高跟鞋也踢掉了。
梁珹却只是拘谨的站着。
霜姐啧了一声,“怎么?真当姐看上你了?虽然你长得是不错,身材也好,但姐不喜欢你这一款的。”
梁珹:……
“坐吧。”霜姐踢了一个椅子在梁珹腿边。
梁珹坐了。
“抽烟不?”霜姐给自己点了一根,随口问道。Χiυmъ.cοΜ
梁珹摇了摇头,“不抽。”
“可真是个好孩子……”霜姐打趣道,“那结婚了?”
梁珹迟疑了一下,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霜姐长长的哦了一声,“喜欢?但是娶不到。”
算是对,梁珹点了点头。
霜姐乐出了声,“倒是跟我年轻时候挺像的,痴情。”
“不过哪家姑娘眼光这么高啊?连你都看不上?”
梁珹:“我也没什么好的。”
霜姐大笑了起来,“这话是真谦虚了,这张脸就够让小姑娘神魂颠倒的了。”
梁珹没说话。
霜姐将抽了一半的烟直接用手碾灭,随手拿了副扑克在手里洗来洗去的,“以前就玩牌?”
“过年的时候跟家里人玩升级算吗?”
霜姐:……
她怀疑这小子实在逗她玩。
“你说呢?”霜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梁珹倒是认真的想了一下,“应该不算。”
“真是个聪明的乖孩子……手上的本事不错,练了多少年啊?”霜姐问道。
梁珹实话实说,“我手上没有任何本事。”
他知道霜姐指的是出老千一类的手法。
“姐的脾气其实一向不太好的,”霜姐慢悠悠的说道,“别惹怒了姐,到时候对咱们都不好。”
梁珹:“我只是能记下牌而已。”
霜姐:“……你特么吹牛都不打草稿?一副牌你说记就记下?”
“这不算难的,”梁珹说道,“我对数字很敏感,基本能做到过目不忘。”
霜姐自然是不信,可回想刚刚的牌局,她自认为眼光毒辣,但也确实没有看到梁珹出老千。
梁珹突然指了一下霜姐手里的牌,“第四张应该是黑桃四,第十张是方块K。”
霜姐立刻找出了第四张牌和第十张牌,果然是半点不差。
她惊讶的看向梁珹,其实在牌场来说,记住对家打了什么牌,从而推算出对家手里有什么牌,要什么牌并不难。
但梁珹的恐怖之处在于,他能在庄家发牌的一瞬间就知道你会拿到什么牌,连猜都不用猜。
霜姐笑了起来,“有点意思……说实话,我刚刚帮你确实是看上了你手上的本事。”
梁珹:“那你现在知道我手上没有任何本事,你要怎么办?”
“不重要,”霜姐看着他,“因为无论是什么本事,只要能达到结果就是好本事,我也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年轻人,来我这里做事吧。”
“我并没有想要靠赌博营生的想法。”
“看不起我们开赌场的?”
梁珹摇头,“霜姐你开了这么多年的赌场,肯定也知道久赌必输的道理,赌徒都没有好下场的,无论他有天大的本事,最后的结果都不会很好。”
霜姐冷笑了一声,“那你知道你要是不帮我做事,你现在的结果都不会太好。”
“小子,你今天在我赌场露了这一手,就注定你没法干干净净的抽身了。”
“你知道多少人都盯着你吗?”
“我知道,”梁珹说道,“我也知道你们这一行的规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如果得不到,也不能让对手得到。”
霜姐微微眯眼,“那你就应该知道拒绝我是什么下场。”
梁珹点头,“我知道。”
话应刚落,梁珹已经拿过桌上的匕首往右手上扎了上去……
刀子狠狠的穿过手背,在扎到桌子上。
饶是霜姐刀口舔血这么多年,也没有见过对自己这么狠的人,“你……”
梁珹咬着牙,“霜姐,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今天也不会来你这里,这只手,就当是我给您赔罪了。”
“操!”霜姐一时间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年龄大了,竟然被这小子看的有一瞬间的心软。
她一把抓住刀柄,猛的将刀子拔了出来。
梁珹疼的闷哼了一声。
“小子,却是是有点血性。”霜姐随意的将刀子扔到一边,“霜姐还真是有点看上你了。”
梁珹脸色苍白,勉强笑了笑。
霜姐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药箱放到了桌上,“自己收拾一下吧,会不会?”
梁珹点了点头。
霜姐又坐了下来,随手拿了根烟点上,“叫什么啊?”
梁珹一边给自己消毒一边说道,“梁珹。”
“叫什么?”霜姐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遍。
“梁珹。”
“那个梁那个珹?”
“黄粱一梦的梁,美玉珹。”
霜姐一下瞪大了眼睛,“你爷爷叫梁达明?”
梁珹微微蹙眉,“霜姐认识我爷爷?”
霜姐整个人一下瘫软到了椅子上,但很快又坐了起来,一把拉住梁珹手,“你爷爷现在在哪儿?”
“他已经去世六年了。”
“什么?”霜姐不敢相信,“去,去世了?怎么可能,他身体那么好,他还天天打八段锦,他说打那个能活到一百岁的,怎么会去世?”
梁珹虽然不知道她怎么会认识爷爷,但从她的话中听得出,她应该跟爷爷很熟悉。
“家里出了一些事,他又摔了一跤,一时急火攻心,脑溢血,没抢救出来。”
“脑溢血?怎么可能?”霜姐不停的喃喃自语,“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摔一跤就没了呢?不可能,不可能……”
梁珹从小跟着老爷子长大,但却从没见过霜姐。
他也有些疑惑,“我好像并没有见过你。”
霜姐终于把目光落在了他身上,但却分明透过他看向了另一个人,“还真是就是一层窗户纸……”
她忍不住又去摸梁珹的脸,之前没觉得,但一旦接受了这是梁达明孙子的设定,就越看越像。
这次梁珹没躲。
“你真的长的跟你爷爷好像……”霜姐眼圈有些发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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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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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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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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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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