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刚刚亮,司明朗睁开眼睛。
前两天刚好赶上沐休,今天是他重返东陵朝堂的第一天,是以今日他早早就醒了,准备上朝。
他轻手轻脚下了床,云琯琯还陷在被子里面睡得正香,感觉到身边人起身,困倦地撑开眼皮。
“你醒这么早啊。”云琯琯翻了个身,晕晕乎乎地开口。
“我去上朝,你继续睡。”司明朗见她要起身,把人按住,又给她掖了掖被子。
“不行……我得、我得送你去上班……”云琯琯挣扎起身,古代上朝的时间真的是太早了,现在天刚蒙蒙亮,换算下时间,大概是平日里的清晨六点。m.xiumb.com
她爬下床给司明朗拿来了朝服,给人披上之后又强打起精神给他系上衣带,司明朗看着她的动作,又好气又好笑,云琯琯眼睛都睁不开,系带也给他系得乱七八糟。
“行了行了,不劳烦公主大驾。”司明朗将快贴着他睡着的人抱起来放在床上,用被子把人裹紧,“继续睡吧,我去上朝。”
他看着云琯琯慢慢缩回被子里,将系带重新系好,整理了自己的衣摆,戴好帽出了卧房。
府里的下人已经开始洒扫庭院,司明朗一出门,立马就有下人上前问好。
管家刘妈妈这时也凑了上来,她在园子门口看了半天,确认了卧房里出来的只有司明朗一个人后心里打起了嘀咕。
果然是云琅国的公主,架子可真大,她在原先府里,每日清晨老爷上朝,夫人定然要起来送送的,现在世子出门,这夫人竟然送都不送,还在床上躺着呢。
“传我的命令下去,夫人这几天累着了,要好好休息,你们都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不要去打扰夫人。”
“是。”
司明朗吩咐完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世子殿下对夫人可真好啊……”
“对呀,还没见过这么体贴人的夫婿呢。”
他一走小丫鬟们就连忙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刘妈妈越听越气,她昨日因为被罚跑圈,累得在床上起都起不来,嘴里喊的口号又让她在一干下人这里丢尽了颜面,今日为了避免被继续针对,她更是一早就起来了,却没想到云琯琯还在床上安睡,丝毫没有当家主母的派头!
她上前揪住那几个咬耳朵的小丫鬟,“小贱蹄子,府里没人了是吗?这个时候还在这里咬耳朵,还不快去做活!”
丫鬟被她拽得尖叫一声,又连忙捂住嘴,愤愤不平地瞪了她一眼,扭身走了。
刘妈妈气得简直要发疯,在原先的府里哪有小丫鬟敢这么对她!昨天世子对她那一通惩罚,让现在的小丫头们都不听她管教了!
“公主自小金尊玉贵的,突然嫁为人妇肯定会有些不适应,去了世子府上你可要记得,好好教一教公主,什么是为妻之道。”
忽然,王氏那张微笑的脸上浮现在刘妈妈的脑海里,眼下世子不在,云琯琯一人在室内,何况她一个外乡人初来乍到,而刘妈妈是辅政大臣府里出来的管家……
想到这里,为了不辜负夫人的嘱托,刘妈妈牙一咬,上前几步,‘噗通’一声跪在了卧房门前。
“昨天是老奴冒犯了夫人,还望夫人责罚!”她高声喊了一句,原本在主屋这边清扫的丫鬟听见了这些话,吓得花容失色,连忙上来拽她。
“刘妈妈,这可使不得!”
“世子殿下吩咐了,不能吵醒夫人睡觉的。”
“刘妈妈快起来……”丫鬟们使出浑身解数拽她起来,刘妈妈赖在地上死活不起,偏要跪在地上谢罪。
外面乌泱泱喧闹成一片,还在被窝里做着美梦的云琯琯被吵得皱起眉头。‘忽’地一下从床上惊醒!
怎么回事,外面是着火了吗?怎么这么吵?
她脾气一向很好,不过这种睡得正香的时候被吵醒,是个人都会觉得不爽!
云琯琯怒气冲冲下了床,来到门前,一脚踹开房门!
房门‘咚’地一声,弹射出去,正正好打在跪在门口被人拉着都不起来的刘妈妈身上!
突如其来的动静让在场众人都僵在原地,云琯琯眯着眼睛,看着门外站立的众人,很好,现在安静了。
她冷笑一声,转头回去,将自己又摔在床上。
刘妈妈捂着被打的额头,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
几个丫鬟看到她这模样均是捂嘴轻笑,见她恶狠狠地看过来又转头望向别的地方,屋里的主子已经表明了态度,那她们自然不用再继续理会这老货,纷纷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刘妈妈捂着自己的伤口,心中止不住地咒骂,趁着丫鬟们没注意她,她摸到卧房的窗户边上,窗户被推开一条小缝,她顺着窗缝往内看,云琯琯躺在床上,抱着被子睡得正香,可那床上,分明是有两床被子!
他们成亲这么长时间,为何床上还有两床被子?刘妈妈惊疑地想,莫非这两人根本没圆房?或者说他们感情根本不好,平日那样子只是做的戏,演出来迷惑他们的吗?
她立在那里仔细偷看,却看见云琯琯睡到一半突然起身,直接朝着窗户的方向走过来,还没等她做出反应,云琯琯又直接将窗户推开,窗框狠狠地敲在刘妈妈原本的伤处,更是鲜血直流!
刘妈妈:……玩我是吧?!
她疼得当场给跪了,却又捂住嘴,不敢出声。
作为奴仆,偷窥主人家是大忌,就算受了这样的伤,她也不能做什么。
她狠狠咬牙,从袖口掏出帕子,捂住血流不止的额头,朝外院跑去。太邪门了,怎么每次她一有动作,这女人就立马有了反应?
云琯琯才没看到这个倒霉的刘妈妈。
她只觉得窗户全关着太闷了点,闭着眼就过去开了,谁成想就打在这狗奴才头上?
刘妈妈又急又冤,想着此番决不能就这样吃了亏,得把场子找回来!她捂着头站起来,弓着腰,慢慢溜开去找帮手了。
而她的所作所为,都被另一人看在眼里。
柳韵儿看着刘妈妈跑出去的背影,露出一抹冷笑。
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也想要对云琯琯不利,而且刚刚还捂着伤口离开了这里。
不如现在就去将云琯琯杀了,之后嫁祸给这个老女人!只要这样,他们的计划成功,她也可以名正言顺地从世子府脱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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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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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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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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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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