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一侧的桌子被人撤了下去,胖掌柜清出了一片不小的场地。有赌坊的伙计搬来了几个木质的围栏,将场地围起来。
胖掌柜笑眯眯地走过来,“这位小姐,接下来我们不如来比试斗鸡吧。小店已经准备好了几只鸡,您来看看?”
“比就比,我还能怕你们不成?”云琯琯呵呵一笑,带着司明朗一起向那关着鸡的地方走去。
几只公鸡被人关在铁笼子里,他们羽毛鲜艳,脖颈粗壮有力,头上的肉冠鲜红生动,昂首挺胸的站在笼子里,姿态骄傲。
孟星沉站在一旁,手中已经提了个笼子,他笼子里的鸡通身雪白,只在尾羽处有几根银蓝色的羽毛,站在笼子里姿态高傲。
孟星沉与胖掌柜交换了个眼神,笼子里的鸡都是赌坊里养的,在他们决定要斗鸡之前,就已经提前给这些斗鸡的饭食里添了些药。
孟星沉看着云琯琯上前认真看鸡,心中不住的冷笑,这次,任由你有再强的气运,也绝不可能赢!wWW.ΧìǔΜЬ.CǒΜ
云琯琯仔细的看着面前笼子里的鸡。
这些鸡都被养得很好,各个器宇轩昂,神气极了,而在最下面的笼子里有一只,体型倒是不小,身上的羽毛也却是斑驳,一点也不像别的鸡那样漂亮,而且缩在笼子最底下,很没有精神。
云琯琯眼前一亮,这是!
她指着这个笼子,对赌坊的人道:“我要这个!”
“小丫头,你不如再好好挑一挑,这鸡看起来跟遭了瘟一样,哪里是能上场参与斗鸡的样子?”一旁的好心人劝道。
“就是,斗鸡可不全靠运气,这鸡的精神就不好,说不定上场就被琢死了。”
“果然是女人,根本不懂斗鸡的意义,之前她摇骰子估计也只是一时运气。”
“唉,看来接下来的比赛没有悬念啊。”
“挑了这么只弱鸡,能赢才怪呢。”
对于周遭的议论,云琯琯充耳不闻,她指着这个笼子,“既然是我比赛,那就要看我的意思,说不定这鸡就能赢呢。”
“唉……”一旁的人纷纷摇头。
司明朗站在一旁,牵住她的手,给予她无声的鼓励。
孟星沉冷笑一声,拎着笼子站在场边。
两只鸡被赌坊里的伙计从笼子里放了出来。孟星沉那只气宇轩昂,雄赳赳的站在场边,云琯琯选择的那只缩在场内一角,看起来要死不活。
“咯咯咯!”孟星沉那只白色羽毛的鸡,发出一声嘹亮的啼叫,扑闪着翅膀,如同离弦之箭,斗志昂然,冲了上去。
就在这时,那只弱鸡突然全身羽毛炸起,鼓起眼睛,张开翅膀,竖起了脖子上又细又短的羽毛,双腿一跳,朝着白羽鸡扑了过去。
两只鸡仔场内互相厮杀起来,猛冲直撞,它们的爪子已落地,就立刻腾空而起,猛扑对方的要害,尖利的长喙猛啄,动作之快令人眼花缭乱。
白羽鸡来势汹汹,奇怪的是,云琯琯所选择的杂毛弱鸡竟然也丝毫不露下风。
两只鸡在空中扑腾起来,羽毛乱飞,同样的高度相遇,彼此都在寻求致命一击。白羽鸡冲上去想要将对方打倒,杂毛弱鸡出色的侧身躲避过去,尖利的长喙带起一片羽毛。人群倒抽了一口冷气。
“怎么回事?那只弱鸡怎么突然这么凶?”
“不是吧,真被这小丫头片子选对了?”
人群议论纷纷。
云琯琯面无表情,心中却是一片自得。
这‘弱鸡’当然不弱了,因为它根本算不上是真正的家禽。这只杂毛鸡的学名应该叫原鸡才对,是野生的禽类。体型相较一般的公鸡稍大,不过性格却是又凶又怂。
家养的再怎么凶,也比不过野生的来的野。
“不愧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啊,这么厉害……”看着场中羽毛乱飞,孟星沉的白羽鸡被杂毛鸡按着脑袋一阵狠啄,云琯琯感慨道。
“哪个国家?”司明朗在一旁不解地问。
云琯琯:……
“反正……哎呀,你别管,反正不是弱鸡就对了。”将司明朗搪塞过去,云琯琯有些心虚的想,得亏之前参加综艺的时候见过这种禽类,要不然这一局,谁赢还真的不好说。
再向场边看去,战斗已经接近尾声,杂毛鸡将白羽鸡按在地上一通狠啄,白羽鸡原本鲜艳的肉冠已经被一片血色浸染,它凄厉地叫了几声,终于,在杂毛鸡狠狠啄进它眼睛的那一刻,不甘地挣扎两下,不动了。
“赢了!这小姑娘赢了!”
“真的是比运气王的运气还要好啊!蔫儿不唧唧的一只弱鸡竟然也赢了比赛!”
整个赌坊一片沸腾。
孟星沉阴沉着一张脸,狠狠瞪向一旁的胖掌柜,胖掌柜擦着冷汗。
他们明明已经给所有的斗鸡都下了药,怎会如此!
杂毛鸡赢了比赛,气宇轩昂的一阵扑腾,飞在孟星沉的肩膀上。
狰狞的神色在他脸上一闪而过,孟星沉刚想将它拽下去,突如其来一阵恶臭,这鸡……竟然直接拉在他的肩膀上!
“怎么样?服不服?”云琯琯挑眉望向孟星沉。
“不服!接着再比!”孟星沉狠狠咬牙。
接下来两人又比了几种游戏,奇怪的是,不管云琯琯之前拿到什么样的牌面,她总是能够在最后化险为夷。
一脸输了几局,孟星沉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他红着眼睛,看向被众人包围着的云琯琯,杀意在心头翻滚着。
“不得了啊!这是真的运气王啊!”
“让开!都让开,我要离运气王近一点!”
众多赌徒将云琯琯围在身边,孟星沉咬牙切齿,这种情况根本下不了手!
“现在你总算是服了吧!”云琯琯得意挑眉,人来人往中,一个弱小的女子被沸腾的人群挤得东倒西歪。
云琯琯心头一动,高声对孟星沉道:“我赢了,赢来的钱,我全都不要,我只要你放过之前那个女孩儿。”
赌鬼老刘隐藏在人群中,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怔。这小丫头片子赢了,如果真的让她把那女人带走,那赌坊的人可不会放过他!
他左看右看,赌坊的人都在因为云琯琯而狂欢,一时之间,竟然无人注意他!
老刘趁机躲过人群,脚底抹油,往大门处窜去。
偏在这时,一个骰盅穿过人群,重重地砸在他的头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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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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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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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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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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