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那枚药丸捏碎后剩余的残渣小心包到手帕里收好,当做证据,又立马命人私下找个靠谱的产婆过来,以免打草惊蛇。
云琯琯用后脑勺想想都知道,这产婆定然是宋家的人。
按理给李容仙这种受宠嫔妃接生的都是很受信任的产婆,也不知道是宋家买通的,还是在某个环节替换了?
不过,眼下并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
云琯琯将帘子拉开一条缝,冲着江渝铭喊道:“江太医,此时不是顾忌男女大防的时候了,快进来看看情况!”
江喻洺虽说是个老古板,却也不是迂腐之人,闻言一怔,知道李容仙的情况定然不对劲,便也匆匆掀开帘子进了屋。
“这是那产婆给李贵嫔用的药。我虽然拦下来了,但我怀疑李贵嫔在此之前就吃下去了一些。”云琯琯将手帕递给江喻洺。江喻洺见多识广,很快就知道了这药的用途,不由怒骂出声。
“这些人真是心肠歹毒!”江喻洺咬牙骂了一句,便上前去替昏迷不醒的李容仙把脉,眉头越蹙越紧。
“怎么样?”云琯琯也紧张兮兮地靠过来。
谁知,随着她的靠近,李容仙竟是低喘了两口气,悠悠转醒。
“……公主?”李容仙无力地半睁着眼。她伸出手去,被云琯琯的手握住。
“李容仙,你放心。”云琯琯紧紧抓住李容仙那只不住冒着冷汗的手,低声道:“先前宋婉华说的话是宋家的计谋,你放心,我向你保证李彦斌很安全,他被我藏在宫外,现在你平安生产更加要紧!”
李容仙听完,似乎眼睛都亮了一些。她看着云琯琯,郑重地点了点头。
等产婆过来时,云琯琯和江喻洺已然为李容仙施了针,她看起来精神好了不少,产婆连忙把江喻洺赶了出去,挽起袖子,正式开始接生。
“李容仙,要加油啊!”云琯琯则始终守在床边,握着李容仙的手,给她鼓励。
到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容仙疼得嗓子都喊哑了,云琯琯一直给她加油鼓劲,嗓子也哑了。
而一声脆亮的啼哭,响彻在产房内。
“生了生了,是个小公主!”产婆满脸喜气地把皱巴巴的婴儿包起来。ωωω.χΙυΜЬ.Cǒm
第一胎生出来,第二胎便很顺利了,这次是个小皇子。
姐弟二人凑在一起,还看不出长相,脸也又红又皱,云琯琯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们的脸,软软和和的,她眼睫微微颤栗,两颗泪珠从眼睛里滚落下来。
“李容仙,你生了对龙凤胎姐弟,和你跟李彦斌一样!”云琯琯激动地呜呜咽咽。
她兴奋又新奇,一会儿抱抱这个一会儿抱抱那个,明明生孩子的和被生出来的孩子都没哭,云琯琯倒是哭得起劲。一旁的江喻洺无奈,拿出手帕来,替她擦掉脸上的泪珠。
而李容仙此刻脸色苍白,上头布满汗水,可望着一对小婴儿,脸上却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是她为云承弼生下的孩子。
“皇上呢?快让皇上看看……”李容仙顿时有些急促地说道。
里头候着的侍女连忙要出去报喜,却被云琯琯拦住:“等一下!”
眼下虽说顺利生产了……可宋婉华用计逼李容仙早产、以及宋家让产婆暗害母子三人的账,云琯琯可还没清算呢。
现在云承弼整颗心都挂在李容仙身上,恐怕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要拿把镰刀给草割干净了。更何况是宋婉华意图买通产婆谋害她?
“抱歉,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高兴,想让父皇见到弟弟妹妹……”云琯琯有些歉疚地弯下腰,抱了抱李容仙,“但是要扳倒宋婉华,现在是个绝佳的机会,你再等我一会儿。”
李容仙一愣。她扭头看了看两个小家伙,没怎么犹豫便点了头:“不必道歉,公主此举也是在保护我们母子三人,我该对公主道谢才是。”
“咱俩谁跟谁啊。”云琯琯笑出声来。
与李容仙达成一致后,云琯琯压抑着激动的心情,以免被看出破绽,面色平静地走了出去。她的身边,由宫人压着宋家收买的产婆。
“琯琯,怎么才出来,朕方才听见婴孩哭声了,孩子呢?李贵嫔怎么样了?”云承弼赶忙迎了上来。
云琯琯沉默片刻,最后只道:“恭贺父皇,又添了一儿一女,李贵嫔为云琅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然而,她的表情和语气,哪里像个道喜的样子?
云承弼的心凉下去半截,看着云琯琯,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李贵嫔呢?她还好吗?”
云琯琯嘴角一扯,面露嘲讽之色。她一抬下巴,示意宫人将那产婆押上来,按在了云承弼面前。
“父皇,李贵嫔虽说诞下一儿一女,却被有心人算计,喂了使人昏沉无力的药,所以……”
云琯琯句尾带上了点哭腔,但又及时收住,最后镇定地将包着药丸残渣的手帕递到云承弼面前:“这就是这产婆给李贵嫔喂的药。父皇……”
她钻了个空子,李容仙被算计加害是事实,只不过有她和江喻洺出手相救,情况并没有这么严重。但只要她不说出来,那就是没有说谎。
而云承弼如遭雷劈。
“你说什么?!”他不敢置信般瞪大了眼,云琯琯惊诧地发现,云承弼的眼睛有些红了、
云琯琯只能抓紧机会为宋婉华默哀了。
只见云承弼有些无措地原地转了一圈,一会儿往产房的方向,一会儿又朝着宋婉华的方向,最后哪儿也没去,抬起脚来,重重踹在那产婆的胸口!
“说,是谁指使你害李贵嫔的,若不实话实说,朕诛你九族,再处以极刑!”云承弼怒吼道。
产婆被一脚踹到在地,正要求情,一听云承弼说这话,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皇上,皇上冤枉!老奴虽说受人威胁给贵嫔娘娘下药,但实则还没得手就被公主拦住了啊!”
说完,她又转向宋婉华,在后者震怒不解的注视下,爬到宋婉华脚边,跪求道:“婉婕妤,我还没得手,我还是无辜的,你一定要救我啊!”
云承弼的目光转到了宋婉华身上。
宋婉华看着这产婆老泪纵横的模样,脸色惨白地原地摇晃了两下,一时头晕目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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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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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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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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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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