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脸茫然:“世子在说什么胡话?”
这可不兴说啊!云琯琯看着司明朗跃跃欲试的神情,轻轻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可能即将来临的一场激情对白。
“容大哥,他方才被林妃砍了两刀,可能脑子坏了,你别跟他计较。”
司明朗:……
而容子墨闻言,恍然大悟,居然是当真了。
——这大概是现场唯一一个老实人。
他有些不赞同地看向司明朗,语气生硬:“世子,林妃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深宫女子,身边又没有帮手,这种情况下,你居然不但没有保护好公主,自己还受伤了?”
司明朗:……
一条鱼罢了,有什么好嚣张的!
司明朗看向容子墨,开口便是嘲讽:“还好刚才公主被劫持的时候容小少爷不在现场,不然到时候恐怕还得多出个伤员。”
容子墨脸色微微一凝:“世子是在责怪我未能未卜先知、提前预料到林妃会因为世子引起的乱子而发难?还是质疑我武艺不精,想在此一较高下?”
云琯琯满头问号,这是在做什么?
平时没看出来,这两条鱼……不是,两个人,居然一个比一个会阴阳怪气。
“行了,这事儿可还没完呢,别我们内部先打起来了。”云琯琯叹了口气,及时打断两人的对话。
这件事后续也很麻烦。首先林妃在暗处应当还有势力,若有些激进分子,最好及时找出来,斩草除根。其二,云承弼方才分明是想重罚林妃、甚至牵涉其家族的,却由于云琯琯的话而被迫改了主意。
云琯琯还记得,他走的时候,脸色看起来不太妙,大概是生气了。
而且,皇帝老爹本来也不太赞同她和司明朗交往过密的样子。种种事情加起来,云琯琯心里发慌,指不定云承弼气昏了头,明天就给她指婚,把她嫁去边疆晒葡萄干呢!
她十分惆怅地跟司、容二人说了自己的推测,容子墨竟然十分坚持,要跟着她一起去晒葡萄干。司明朗闻言,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云琯琯大惊:“容大哥,你喜欢葡萄干?”
容子墨:……
司明朗在一旁笑得直打跌。
而正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三人一同望去,只见林君悟探了个头进来,试探开口:“你们这……挺热闹啊?我是不是来得不合适?”
云琯琯却精神一振:“不,你来得刚刚好!”
司明朗若有所思,眼神里似乎写着“看啊又来了一条没有自知之明的鱼”。
不过云琯琯找林君悟倒的确是货真价实的正事。林妃倒台,师枝语却还好好活着。云承弼念在她将功赎罪,还是饶了她一命,不过按照先前所说,师枝语依旧要被剥去身份,回离国做一个平头百姓。
“师枝语也算是替我们办了件好事。林君悟,你就走一趟,把她好好送回离国吧,务必保住她的性命。”云琯琯好生嘱咐了一通,毕竟牵涉到林妃,师枝语路上被暗杀也是有可能的。
林君悟自然是点头应下。
然而,说完师枝语的事,云琯琯话锋一转:“还有一件事。”
“先前我早就说过,希望你自由自在,去做想做的事。这次还是多亏你帮忙,但你帮了我一次,却不能次次都帮。”云琯琯认真地看着林君悟,“所以,林君悟,你该走了。”
林君悟却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容子墨和司明朗:“公主,按照你所说,难道容小少爷和世子都是因为没有人身自由才围着你打转?”
司明朗和容子墨闻言,异口同声:“少管闲事!”
林君悟才不理会,他一摊手道:“既然他们都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云琯琯总觉得好像有哪里很奇怪。
她沉默片刻,最后看着林君悟,慎重地问道:
“你……也喜欢葡萄干吗?”
……
林妃撞柱而亡一事,虽说具体情况被云承弼压了下来,然而谣言依旧在宫中愈演愈烈。
传到盛昭仪耳中时,都不知是魔改过多少遍的版本了。盛昭仪原本就心虚,一听林妃的下场更是担惊受怕,竟是生生给吓病了。
等云承弼收到消息前去探望时,盛昭仪除了云琯琯的好话,其他什么事也不敢说。
她怕自己也被云琯琯弄死!
等盛昭仪磕磕巴巴地说了一通公主有勇有谋、心怀大义,云承弼还纳闷,盛昭仪这是吃错药了?
不过看来死了个林妃,阴差阳错之下,倒是杀鸡儆猴了,这后宫也多少能安静几天。
“对了,皇上。”盛昭仪有些怯怯地提议,“如今后宫流言四起,恐怕有碍于公主名声。臣妾想,不如就让公主来操办林妃姐姐的葬礼,一来也能彰显公主能力,二来,这些谣言也会不攻自破。”
要在以往,盛昭仪提些什么建议,云承弼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然而今天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得狠了,盛昭仪说话竟是有条有理,云承弼细想之下,觉得这主意还真是不错!
“爱妃有心了,朕觉得这个主意甚好,就这么办。”云承弼心情好了些,连带着对盛昭仪的态度也柔和不少。
又是宽慰了盛昭仪几句,云承弼这才转身离开,要去安排葬礼的事。待他走远后,有宫人端了一碗安胎药上来,盛昭仪一饮而尽,一改方才在云承弼面前的柔弱作态,怒气冲冲地把药碗摔了个粉碎。
她这几天被吓得不轻,连肚子都老是隐隐作痛。
然而林妃倒台,盛昭仪又和容妃早就分道扬镳,如今宫中已经没有了她的靠山。虽说云乐成也贵为二皇子,却并不受云承弼重视。
除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还有什么能让她翻盘?
盛昭仪眼中满是恨意,冲着云琯琯吩咐道:“你去,多找几个靠谱的太医和宫外的大夫,开最好的安胎方子来,我这一胎绝对要坐稳了!”
等孩子降生,她站稳脚跟的那天……就是把云琯琯拉下水的那天!
“对了。”盛昭仪转念一想,又将宫人叫住,“先等等,我要写一封信,你先替我送去林家,务必亲自交到林汝成大人手中。”
靠她自己还是不够……既然林妃因为云琯琯而死,那林家此刻,应该才是最恨云琯琯的人!xǐυmь.℃òm
盛昭仪轻轻抚摸着肚子,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若是能和林家搭上线……想必她的路,能走得更顺一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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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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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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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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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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