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中,何夕颜大叫着,还是她的初体验,以前来这里,妈妈和舅舅都说她太小不能玩。
何夕颜从今天早上,程真接住那些娃娃开始,就有些对程真改观了,虽然程真寡言少语,可是,那个单依涵跟在身边说个不停,虽然都是好话,时间长了,也腻了。
倒是程真会玩,这会又教着她拿桌球杆,用力地击出去,球炸一下,四散滚开。
周锦生上来的时候,就听到何夕颜轻脆的笑声。
小孩子不会藏心眼,那笑声发自真心的,周锦生是听出来的,听着都让人心生喜悦,周锦生也嘴角微微上扬,推开隔扇门,阿森守在这里,看到周锦生,就轻轻的点头,继续的候在这里。
周锦生走进去,此时正午,阳光正好,落在桌球桌边的两个一大一小身影上。
周锦生走得轻,那两个人玩得认真,根本没有感觉到有人走进来,程真还继续地挥杆。
她接受的训练,不光是体能上的,还有一些特殊技能,再就是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了,桌球她打得非常好,与哥哥比赛也能打个平手的。
此时,她略弯着身子,手肘抵在桌案上,眼睛专注地盯着前面的球,心里计算着角度,与进洞的可能。
周锦生发现程真的身材比例真好,这样弯着身子,牛仔裤裹着的腿修长直溜,粉蓝色衬衫在腰间随意打个结,这样歪着,看到她纤细的腰间一抹白。
“啪!”一击即中,被程真打中的球转着直冲着边上的洞而去。
“耶!程真,你厉害!”见球进了洞,何夕颜欢叫起来,刚刚她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现在见球进洞了,她比打球的人还兴奋。
程真直起身子,这不算什么,她笑了下,随意地转了下球杆,动作洒脱极了,一转身,马尾辫在身后甩了过去。
蓦地停下转身,程真看到周锦生正走过来。
他向着自己笑,白衬衫,黑西裤,人面如玉,穿着正装给人的压迫感,在他的笑意里淡了许多。
何夕颜数着台上还剩下的球,一回头刚要说话,看到舅舅来了,她立即笑着跑过去,周锦生接住她扑过来的身子,笑着抱起她来:“玩得开心吗?”琇書網
“恩恩,开心,舅舅,你不知道程真多厉害,她玩什么都厉害,球打得准!”何夕颜叫道。
周锦生刚刚已经看到程真的身手了,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他瞧出程真的球技,不会低于自己:“来一局?”
这是邀战了?
程真还没说什么,何夕颜却叫道:“好啊,好啊,程真你和我舅舅比一场!我看你们谁厉害!”
程真倒没有拘谨,经过昨天晚上的事,她与周锦生之间,似乎有了一点默契,她低头在桌子四面把球捞上来,摆到中间。
周锦生拿过球杆,何夕颜抱着一瓶饮料,跟在舅舅的身后,不停地向舅舅说着刚刚程真的作为:“你没看到啊,程真好厉害啊,她还教我打保龄球,我全中了啊,全打中了!第一次啊!”
周锦生笑,抬头,程真正弯身摆着球,她穿着的衬衫样式极普通,中性款,颜色也普通,但是此时看上去,领口略向下,露出一点琐骨,脖子上光秃秃的,长而瘦,脆弱不堪折的感觉。
奇怪,对面的人,明明很中规中矩的穿着,却莫名有一点禁欲的味道,周锦生别开眼。
随后开局,室内都是球杆撞球的声音,叮叮咣咣,还伴着何夕颜时不时的喝彩声,她看不明白,但球进洞,她是懂的,她的立场又不坚定,一会儿给程真加油,一会喊舅舅真棒。
两个人打了十多分钟,周锦生竟然也没有占到便宜,分数咬得很紧。
最后一局了,程真打过最后一杆,她放好杆,何夕颜过来拉着她的手,站在一边,一起看周锦生打球。
程真刚刚一直认真地打球,她这个人,天生好强,从小到大,是比赛就想赢第一,可今天这局,她注定要败一局了,刚刚一个小疏忽,力道小了,除非周锦生失误,不然,她输定了。
何夕颜侧头,看程真看得认真,就拽了拽程真的手,程真低下头看她,她就笑着向程真招招手:“低头,我有话和你说!”
程真无奈地笑笑,低下头,何夕颜的小胳膊抱上来的时候,她怔了下,身子僵住,克制住甩开小朋友的念头。
程真不习惯别人与她太过亲密,从小到大,她与哥哥两个人相依为命,但经过训练之后,她与哥哥都是那种冷漠自持的人,对别人都少有热情。
好在何夕颜是个小女孩,给程真带来的不适感要弱了一些,但她还是僵僵地弯下身子,保持着被何夕颜抱住脖子,忍受着何夕颜咬着她耳朵说话吹过来的暖暖的气息。
“你是不是也喜欢我舅舅了?”何夕颜咬着程真的耳朵说,她自认为声音很小,但其实,并不是。
程真怔住,“恩?”她没有明白,还有侧头,好在,周锦生认真地在打球,并没有注意到她们这里。
“你不好意思了?嘻嘻,妈妈说,女生都喜欢我舅舅,舅舅是大帅哥……”何夕颜说道:“程真,你也喜欢我舅舅吧,我舅舅是不是很帅!”
程真哭笑不得,要分开何夕颜搂着自己的手臂,小孩子却不依不饶:“是不是?你别装了!”
程真无奈,只得随口应付她:“嗯,好了,你舅舅快打完了,松开我吧!”
听到她承认了,何夕颜才满意地松开手,舅舅天下第一好,何夕颜认为程真也喜欢舅舅的,就像那个单依涵,妈妈说单依涵自舅舅回来后,打扮得就像个花孔雀。
不过,程真还没变,妈妈说程真城府更深,城府是什么,何夕颜不知道,不过,她现在有点不喜欢那个笑得假假的单依涵,倒是程真,从来闷声不吭的,她倒是看得顺眼。
程真得了自由,再看向桌球台边的周锦生。
他袖口挽起两卷,露出他的手到手肘那里,他人不胖不瘦,手腕甚至有些细,可是,胳膊却瘦而不弱的感觉,弯身手肘抵到桌案边,有着明显的肌肉起伏。
个子太高,打桌球就要低下很多,打远处的球,也不用架托,长臂舒展,整个身子也弯到最好的角度,大姆指翘起来,程真顺着手指往上看,不经意就看到周锦生的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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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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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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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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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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